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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看看手,又转头看看墙壁,郁闷道:“我就说刚刚明明是贴着墙壁的,怎么后面还能站一个人呢。”
四喜道:“我刚才想提醒的就是这个。”
阿宝道:“你应该抓重点说。这种时候还叫什么大人,直接说后面一只假手不久好了?”
四喜道:“我习惯了。”
阿宝道:“……所以,你每次叫我大人不是因为你想叫我大人,而是因为这是你的口头禅?”
“……”四喜张了张嘴巴,想要否认,但是仔细想想,竟然又觉得很有道理。
阿宝道:“我说……”
空中突然喷出烟火。
阿宝下意识地转身捂脸。
光一闪而逝,来得快,去得更快。
等阿宝回头,臧海灵已经不见了。
“跑了?”阿宝问。
印玄道:“嗯。”
阿宝沉吟道:“呃,祖师爷是欲擒故纵,想要顺藤摸瓜把他以及他的同伙一网打尽呢,还是……失手了?”
“失手了。”印玄语气十分平静。
……
“明白。”
四喜道:“大人,哦,这次我是真心地想喊大人,大人,我……咦?这次好像是口头禅,大人,不对,大人,我……大人……”
阿宝道:“停!你还是顺其自然地尽情口头禅。”
“大人,三元和草鱼怎么办?”四喜道。
阿宝看了看仍然一动不动的曹煜和三元道:“我有两个方案,一是我们再撞撞看。”
四喜道:“大人,后面那个会靠谱一点吗?”
阿宝道:“扛回去。”
四喜转身,一脸期待地看着印玄道:“祖师爷大人,您看呢?”
印玄道:“谁扛?”
阿宝看向四喜。
四喜苦着脸道:“我就算扛,也只能扛一个。”
阿宝眼角刚瞄到印玄微微弯起的嘴角,就很自觉地移开了。他干咳一声道:“我觉得还可以用第三种方式解决的。”
印玄道:“哦?”
阿宝老老实实地低头道:“我回去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努力研究法术,把御鬼派和鬼神宗发扬光大。祖师爷,您就先把他们解开?”
印玄道:“边吃边研究法术?”
阿宝吃惊地瞪大眼睛,“祖师爷你……”
印玄抬手捏住他的脸,轻轻一拉,“都在你脸上了。”
阿宝急忙吸了下口水。
印玄拈诀轻念,然后弹向三元和曹煜的额头。曹煜轻哼一声,慢慢地站起来。他做鬼使的时间还不久,亲身战斗的次数不多,所以仍不适应。倒是三元一恢复自由之后就化作魂体钻入阿宝怀里。
四喜道:“咦?臧海灵不是说设了个什么阵吗?为什么好像现在没刚开始那么难受了?难道我的身体产生了抗体?”
阿宝好奇地踏出一步,朝才对着窗户的走廊看了一眼。只见走廊正中间的地毯上粘着黄符的一角,微风吹拂,黄符剩下三角离地轻颤。
印玄将曹煜吸回袖中,然后用食指中指夹起黄符。
四喜惨叫一声,飞回阿宝怀里。
印玄道:“隐形衣呢?”
阿宝七手八脚地拿出来。
印玄用隐身衣将两人包裹在内,然后弹了下电梯的按钮。电梯正停在十二,很快打开了门。电梯慢慢一层一层向下。
阿宝见他按的是一,疑惑道:“我们不是要从五回侧再回一吗?”
印玄道:“不用了。”
既然祖师爷这么说就一定有祖师爷的道理。阿宝非常自觉地没有再追问下去。
电梯很快到一层,门一打开,阿宝就感到一阵冷风从正面吹来,让他浑身一激灵,随即他感到印玄抱着他的手紧了紧,似乎想传递温暖给他。
急促的脚步声随着风一起刮过来。
他们脚刚踏出电梯门,就看到两个保安带着一群警察冲进来。
“他们?”阿宝刚说了两个字,就被印玄捂着嘴巴带到一边。
等他们过去之后,印玄和阿宝飞快地从旋转大门出去,走到大街上,随便找一处僻静无人的巷子脱掉隐形衣,然后从电影院边上的停车场开车出来回租书店。
到租书店已经是凌晨。
阿宝看到床,一身疲惫从脚底席卷上来,连头发丝都没放过,每分每寸都僵硬得动弹不得,整个人往床上一倒就人事不知了。
等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的时候。
曹煜叫了外卖,印玄和阿宝对坐着吃。
经过一夜的休息,阿宝的脑袋总算重新恢复运作。他咬着筷子道:“我觉得昨天的事情实在太诡异了,祖师爷,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被人耍了?”
印玄道:“比如说?”
阿宝道:“比如说那些僵尸。他们从哪里跑出来的,怎么可能一下子都不见了?还有那个臧海灵,他怎么知道赤血白骨始皇剑在祖师爷的手里?还有两个保安,死得太蹊跷了。对了,最后的警察也很奇怪,谁报的警?”
印玄道:“你认为呢?”
阿宝道:“我认为……咦?我们手里不是还有一个鬼质吗?”
印玄挑眉。
阿宝打了个响指,“三元。”
三元从他怀里出来。自从曹煜成为印玄的鬼使之后,三元大多数时间都窝在阿宝的怀里,不像以前那样经常出来看电视。
阿宝道:“黄文裕呢?”
三元从他怀里掏出一个鬼魂来。
阿宝道:“……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还兼营保险箱业务。”
被掏出来的鬼魂就是黄文裕。
他缩着头,表情很是害怕,一出来就不停地往后退去。
阿宝笑眯眯道:“不要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最多就是魂飞魄散嘛,不要担心。”
黄文裕抖得越发厉害,“你想怎么样?”
阿宝道:“谁是幕后主使?”
黄文裕眼珠子转了转道:“如果我说了,你们能保证让我好好地转世投胎吗?”
阿宝道:“我只能保证如果你不说的话,一定不能转世投胎。”
“……”
阿宝道:“不要以为当鬼不怕痛,十八层地狱你听说过?我烧点纸钱给鬼差,就能把你送进去了。”
作为鬼魂,黄文裕的脸色已经白得不能再白,犹豫了下才道:“大曹先生。”
曹煜眯起眼睛道:“他杀了你?”
黄文裕点头道:“是的。”
阿宝道:“你M啊!他杀了你你还帮他做事?”
黄文裕哭丧着脸道:“我也没办法啊。其他不听话的都被他请来的法师弄得魂飞魄散。我就是个打工养家糊口的小职员,谁知道做个游戏策划不但有血光之灾,而且还会魂飞魄散……谁让我去科传应征的!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曹煜皱眉道:“他让你做什么?”
黄文裕道:“让我说我之前说的话,还有配合他们行动。”
曹煜道:“他们行动的目的是什么?”
黄文裕道:“对付你们。具体不太清楚。”
“你指的我们是谁?”印玄开口了。
黄文裕对他十分忌惮,说话加倍小心,“他说是小曹先生,一个白头发的人,一个和白头发的人在一起的青年。”
阿宝讶异道:“曹炅怎么知道曹煜和我们在一起?”
曹煜眯起眼睛道:“有人通知,就会知道了。”
“谁?”阿宝问完,又很快反应过来,“斯特林?”
曹煜道:“还有珍珠和珊瑚。”
四喜道:“还剩下半截的老鼠爷有没有可能?他不是最后跑去练僵尸了吗?刚好大厦有这么僵尸。”
阿宝点头道:“他也见过祖师爷赤血白骨始皇剑。不过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又怎么会认识臧海灵?”
曹煜道:“既然幕后黑手是曹炅,那么他一定是针对我而来。”
阿宝道:“你都是鬼了。”
曹煜看着他。
两人异口同声道:“但是他不知道。”
阿宝道:“所以,曹炅是怕你回去和他争财产,所以想先下手为强,除掉你吗?”
曹煜道:“就算没有遗产,他也一样想要除掉我。”他和曹炅的恩怨累积多年,已经不是兄弟反目成仇的问题,而是他们之间根本已经不当对方是兄弟。“我下午要去趟医院。”
阿宝道:“去停尸房找具尸体逛街用?”
曹煜看了他一眼道:“探病。”
85、计中计(七)
说起探病,阿宝不由想起那个出来看一场电影后又被匆匆送回去的师父司马清苦。虽然他们师徒习惯了一年只见两三次面,甚至司马清苦忙起来两三年只见一次面,但两个人现在同一个城市,近在咫尺,还要保持这个习惯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所以阿宝问明曹煜要去的医院和司马清苦是同一家之后,出门买了点水果,搭着顺风车一起去了。
医院门口停了好几辆救护车,不断有伤员从车上抬下来。
阿宝下车的时候,明显感到有几个人的魂魄已经有离体的征兆。
护士和医生不断从里面冲出来,推着病床又冲进。
阿宝在门口等了会儿,等人散得差不多了才进门。
曹煜停好车并没有和他会合,而是直接上了楼。曹老先生住的是高级病房,一人一间,在顶楼。
司马清苦住的是普通病房,三人一间。
阿宝进房间的时候司马清苦正在玩扑克。他拿起左边的牌看了看,然后除了张七,再拿起右边的牌出了张八。
“师父。”阿宝将水果放在床头,伸手去抓他左手边的牌,“我陪你玩。”
“不行。”司马清苦拍掉他的手道,“右手这把牌太烂。”
阿宝道:“左手代表谁?”
司马清苦道:“潘喆。”
“他输了几把?”
“二十一把。”
“你们一共玩了几把?”
“二十一把。”
同花顺打着哈欠从他怀里探出头道:“没想到师父大人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阿宝道:“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改成,难道师父大人还有不幼稚的时候?”
司马清苦用右手边的A打败左手边有2不出却出K的“潘喆”之后,才整理牌道:“你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阿宝垮下脸道:“难道我就不能来看看你?”
司马清苦道:“好吧,我换个方式问,你带了什么麻烦来看我?”
阿宝:“……”
司马清苦突然皱眉道:“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间医院阴气很重?”
阿宝翻了个白眼,假笑道:“我带来的。”
司马清苦从身上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罗盘,道:“你要是有这个本事,我就可以当唐僧了。”
“……师父,你究竟看上了唐僧的哪一点?”
“徒弟、结拜哥哥、靠山、追求者……”司马清苦长叹道,“多得令人发指啊!”
阿宝道:“我们还是说说医院的阴气吧。”
司马清苦道:“医院向来是阴气集中之地,这个没什么奇怪,奇怪的是……这几天阴气越来越重,但是我见到鬼差的次数屈指可数。”
阿宝看了眼邻床的老者。
司马清苦道:“没关系,他耳背,听不见。”
阿宝道:“会不会是鬼差最近实行团购制,等鬼魂数量达到一定限额后,才上来收魂?”
司马清苦道:“他们不怕鬼魂乱跑,变成孤魂野鬼交不了差?”
阿宝道:“在医院外面下个结界就不就跑不出去了。”
司马清苦道:“你刚刚说什么?”
“下个结界……”阿宝顿了顿道,“师父,耳背的那个其实是你吧?”
司马清苦一拍阿宝的大腿道:“我知道了。”
阿宝道:“师父,你的大腿呢?”
司马清苦道:“没看到你师父我要坐轮椅吗?”
“您有两条腿。”
“不顺手。”
“……”
司马清苦拿着罗盘道:“其实,昨天医院里发生了一件怪事。”
阿宝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道:“什么怪事?”
三元和四喜从他怀里出来,一个靠墙站着,一个坐在床上。同花顺身藏在阿宝的怀里,只伸出脑袋,将下巴搁在阿宝的膝盖上,眼睛期待地看着司马清苦。
三鬼一人就这样静静地等着听故事。
司马清苦原本想简明扼要地说一下大概情况,但是在这样四双目光的注视下,他突然有了说故事的兴致,连带口气也并不一样了。“你们知道,医院这种地方,总是会发生这样那样的奇怪事,这间医院也不例外。我要说的这件事,就发生在昨天的夜里,差不多十点多的时候,门诊已经关门,住院部除了值班护士之外,几乎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