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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又要出去?天都亮了。”
苏御安揶揄着说口渴了,出来喝杯水。其实沙丹阳很想提醒他,每个卧室里都有饮水机,唯独客厅没有。这种很容易被拆穿的谎言没有必要点破它。沙丹阳放下外衣和车钥匙,走到柜子前拿了瓶红酒和两个酒杯,给苏御安倒了一杯。似随意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这一天都恍恍惚惚的。”
“没啊。”苏御安有点烦乱。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喝干,靠在沙发上侧头望着窗外的日出,“可能是因为我跟御信分开的太久,他在我面前跟别人特别亲密我有点不适应。以前,我没遇到过喜欢同性的男人。”
闻言,沙丹阳略有诧异地看着苏御安,没吭声,只是看着他。苏御安误会了他的意思,赶忙解释:“我没有歧视你们的意思。我只是不大习惯,尤其是对方是我弟弟。”
“你反对?”沙丹阳问道。
苏御安摇摇头:“只要他认定了,是男是女无所谓。”
“是什么人也无所谓吗?”
“可以这么说。前提是御信自己认定了。”即便那个人是殷海,即便御信想要留在这里。只要御信认定了,他不会有任何异议。对,这才是哥哥应该有的态度和反应。苏御安放下酒杯,话也没说转身回了卧室。他这一走,沙丹阳伪装出来的镇定溃败下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喝酒压惊。
回到床上,躺在御信的身边,苏御安这才觉得困乏。拉好了被子才把眼睛闭上,身边的人翻了个身,苏御安的腰上多了一只手。搂的紧,紧的让苏御安莫名其妙地心慌意乱。
“你怎么喝酒了?”御信的嗓音很是慵懒,还有些沙哑,“去酒吧了?”
“没有。刚才沙丹阳给我一杯红酒。没多喝。”
身后的人久久才嗯了一声,随即另一只手也抱过来,把他彻底圈进了怀里。苏御安好不容易来的那点困乏劲儿转眼跑的干干净净。正想说他几句,忽闻他在耳边低语:“哥,我想跟你说点事。”
“太,太晚了。睡吧。”苏御安忐忑不安地拒绝,“有事明天再说。”
“哥,你……”
“我累了。睡觉。”下意识地拒绝听御信要说的话。赶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须臾,身后传来一声叹息,连着他的心一并往下沉。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苏御安还睡的正香就被敲门声吵醒。仔细一听是沙丹阳在外面说话,还没听清说些什么,已经起了床正在换衣服的御信走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起来吧,龙胜带着李娇娇来了。”
这一下完全清醒了!赶忙起身换衣服,趁着这功夫,御信已经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刚刚跟沙丹阳擦肩而过,他便站住了。回了头看着沙丹阳:“你昨晚干嘛去了?遇到什么脏东西了?”
沙丹阳愣愣地摇着头说:“没有啊。”随即,把话题扯到了苏御安身上,以及他失踪的那半个小时。苏御信越听越纳闷。看了看卧室房门,又看了看沙丹阳:“他就那样,动不动就消失一会。没事就好,谢了哥们。”另一间卧室门紧随着苏御信的话音打开,殷海走了出来,看着苏御信和沙丹阳微妙的感觉,顿时瞪起了眼睛。他走到沙丹阳面前,不轻不重地打了一拳,说:“一大早的你干嘛欺负御信?”
“我哪里欺负他了?”沙丹阳笑道,“要欺负也是欺负御安,他可比御信好玩多了。你说是吧,御信。”
苏御信眯眼笑着,反击:“我哥那人老实,惹毛了真给你亮爪子。小心为好哦。”
“这么厉害?”沙丹阳故作惊讶状,顺手把殷海搂进了怀里,“那你把这个借我。”
“去死啦!”苏御信一把抢过殷海,放在身前双臂圈着他的肩膀,“殷海跟钱包都是概不外借的。”言罢,揉揉殷海的头发,转身走向客厅那边去了。殷海眨眨眼睛瞧了瞧苦笑着的沙丹阳,有些尴尬地说:“丹阳,那个什么,我……”
“别想太多。”沙丹阳放低了声音,“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过问你的私生活。”
殷海挠挠头,似苦恼地说:“我总觉得欠你点什么。”
“真难得,你居然还知道这事。我可从来没催你马上还钱吧,反正你也赖不掉,总有一天要还的。我不急。”
殷海翻了个白眼,总觉得有时候跟沙丹阳交流是驴唇不对马嘴。
赶巧了。他们三人交流这一幕让别有用心的龙胜从头看到尾。等苏御信坐在他对面,发现他笑不露齿的嘴脸。还有些纳闷这家伙脑子进水了不成?干嘛笑的这么阴险?
须臾,换好衣服洗漱完毕的苏御安来到客厅。他看到龙胜身边坐着的正是李娇娇。相比前两次的情况而言,现在的李娇娇好了很多,眼睛里也有些神采了,只是跟她说话,她反应很慢。通常一句普通的问候也要琢磨上一分钟左右才能回答你。这样一来,想要打听李华亮的事就有些困难了,谁有那个耐心坐在这里等她慢慢想、慢慢说?最后,这个任务落在了殷海的身上。
苏御信分布任务。他跟哥哥去主题公园查看一番,寻找丝罗瓶和李娇娇最后一魂的踪迹;沙丹阳负责主题公园外围的调查工作。为此,龙胜还特意安排庞大做他的助手,顺带叫上七八个兄弟帮忙。沙丹阳的工作可轻可重,主要是询问主题公园周围的人有没有在最近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也许毫无收获,也许有惊喜,不管怎样,都是要去做的一项工作。至于龙胜,他只能老老实实呆在这里陪着李娇娇。殷海是一百个不乐意留在家里,他仰着头委委屈屈地看着苏御信,即便对他已经开始抵触的苏御安看来,这样殷海也是可爱的。他别过头去,不愿看到弟弟望着殷海宠溺的目光。
苏御信开的车市龙胜提供的,车里一股子烟味儿。苏御安不喜欢这种味道就把车窗打开,冷风灌进来,他缩了缩脖子。苏御信二话不说脱了衣服给他,没想到苏御安竟然拒绝了:“我不冷。”
“还说不冷呢?你看你的脸都白了。”
苏御安就使劲地把脸搓红,不阴不阳地说昨晚没睡好,并提醒弟弟有这闲心还不如想想丝罗瓶的事。苏御信被挤兑的都不敢说话了,只好把话题转到昨晚。说到这里,苏御安将误入鬼市的经过讲了一遍,说到水尸鼠的时候,苏御信大喊一声:“你见到水尸鼠了?我怎么就没跟你一起去啊。我就见过一只死的。我听老头子说,水尸鼠是犯过大错溺水自杀的人死后的魂魄所化。要是能养一只,各种级别的水鬼都不敢靠近。那玩意就是水鬼的克星!”
苏御安没他那么兴奋,呐呐地说:“你昨晚忙嘛。”
苏御信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连忙说不再打断,继续讲、继续讲。随后,苏御安提到了女鬼送他的鼻烟壶和爸爸的钢笔。这回,苏御信不开玩笑了,把车速放慢,跟哥哥要了钢笔来看。小时候,苏御信对这只钢笔的印象不深,但看上面那两个字的确是哥哥的小名。他跟苏御安一样纳闷,爸爸的钢笔怎么会在鬼市出现?实则,让他更为纳闷的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个神秘的少年。听苏御安的讲述,那个少年不会是当时那拨浪鼓换取果子吃的孩子,换句话说,少年甚至不属于鬼市。但凡有些轻灵之气的,都与鬼市无缘。也就是说,它们不会轻易接近鬼市那种地方。
73、15
苏御安不耻下问;要御信说的明白些。
“因为气场不和。”苏御信说道,“打个比方:比方说咱们人类是不会靠近有害气体,对不对?有害气体对我们的身体造成危害,甚至导致死亡。所以;我们绝对不会去靠近那种东西。同样的道理,鬼市对于那个少年来说,就等于我们和有害气体的关系。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他根本就是为了你才进去的。”
“为了我?”为什么?难道你家老哥还真是人家人爱了?好吧,少年根本不是人。转念一想,苏御安笑了;“说不定是我前世跟那个人有点因缘。不是常有那种前世恩情今生回报的故事么。在很久很久以前什么的。”
哥哥的吐槽永远是这么冷。苏御信哭笑不得地问他,那少年长什么样。苏御安一边回忆着一边说少年的头发很柔软;很想试试手感;眼睛不算大但是很漂亮,水汪汪的。鼻子挺翘,别说,他鼻子很好看。嘴嘛,比殷海的还要小一点,脸也小,用手绝对就能包的住。身体有点瘦了,属于骨感型的。小屁股上有肉,跑在他后面的时候就数小屁股最扎眼。虽说是少年体态,那两条腿可够长的,再长个几年绝对是个迷人的小青年儿。总结——惹人怜爱。
“你怎么不怜爱怜爱我?”吃了味儿的苏御信嘀咕起来,“我比他可爱吧。”
“我怎么看不出一百八三公分的大老爷们哪里可爱。”
“我瘦啊,我骨感啊!”
“小心骨癌吧你。”
一脚踩住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苏御信认真地看着自家哥哥:“哥,你的爱呢?你的爱呢?”
苏御安灿烂一笑:“你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爱吧。”眼看着弟弟被噎的无言反驳就要炸毛,苏御安一指前面那栋老旧的大楼,“那里,察觉到没有?”
察觉到了,但是不管!哥哥你的爱更重要!
苏御安无奈地把着御信的脸扭到前面去,让他仔仔细细看个清楚。苏御信斜眼看着自家哥哥,丝毫没把前面的状况放在眼里,苏御安瞪他,他装委屈;苏御安无视他,他装难过。最后,当哥哥的实在没辙了,才说:“我是被爸爸钢笔的事搅的心情不好。你别跟着闹了行不行?”
闻言,苏御信的眼中闪过一抹失落。随即对着自家哥哥眯眼一笑:“放心,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走吧,先去前面看看。”
欲言又止,苏御安是想要跟御信说点什么的。但是说什么?他不知道。沉默中,总是觉得自己对御信的态度很是差劲,可方才,他没管得住自己这张嘴。心烦,这感觉真心烦。转头看了看御信,他还是那个样子,没什么变化。或许,只有在自己面前他才是这样,换做是殷海,他也许就是另一个样儿。该死,怎么又想到那边去了!
发现问题的地方是一栋有些年头的大楼。大约有十七八层那么高,楼门口台阶下面竖着一个告示牌,等待拆、迁。苏御信把车停好,跟着哥哥走到楼门口。虚掩的楼门用一条生了锈的铁链随便拴着。苏御安三下两下扯掉了铁链,推开楼门。里面若有若无的古怪气息流泻出来,让苏御信疾步上前,站在哥哥的身边,握住他的手叮嘱:“多加小心。”
苏御安只觉得跟弟弟牵了手脸上发烫,赶紧转过头去,怎么都抑制不住心里甜丝丝的喜悦。好像他们又回到了以前,其他人都不能介入他们兄弟的生活。苏御信偷偷将哥哥的反应看在眼里,只是会心一笑,握紧他的手。提醒:“里面黑,小心脚下。”
“罗嗦!”
哥俩手牵着手走进大楼内。此时虽然已经正午,大楼里却是非常阴暗潮湿。走了没多久,阳光彻底被隔绝在外,浑身上下都能感觉到不适的阴冷。苏御安紧了紧弟弟的手,感应到头顶上方似乎又什么东西。俩人相互看了一眼,御信走在前面,拉着御安往楼上走。
二楼和三楼似乎没什么问题,让哥俩在意的是更上面的地方。索性一口气爬到十楼,苏御信看着自家哥哥都没喘粗气,不免笑道:“最近行啊,比以前结实多了。”
“嗯,可以下刀宰了。”苏御安含笑白了他一眼。这话音还没落地儿呢,忽听头顶上方噗通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大东西从高空掉下来似的。苏御信敛去平日里的嬉闹摸样,塞给哥哥一张符篆
你在这里等我。我上去把东西赶下来。你看准了就把符篆扔出去。咱俩来个两面夹击。”
苏御安并没有紧张,抓着御信的手使劲捏了一下:“你多小心。”
趴在沙发上殷海觉得自己快疯了。他跟李娇娇说一句话,要等上好久好久对方才反应过来。而且还是所答非所问,这都两个小时了,半点有用的线索没问出来。别说他,就连龙胜都要疯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殷海有气无力地建议:“龙先生,要不,你带李小姐出去散散步?”
龙胜也是没办法,只好领着李娇娇出去走走。他们前脚刚走,殷海就跳了起来。可算走了,天呐,再对着那张扑克脸他绝对会郁闷而死!打开电视让客厅里热闹起来,又去了厨房给自己搞了一杯香浓的咖啡喝。再上上网,刷刷网页,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生活啊。
在网上大约玩了半个小时,听见外面的房门咔哒一声。殷海的心顿时沉了下去,那李娇娇回来了。他无奈地关掉电脑,出去继续被折磨。走到客厅一瞧,怎么没人?这时候,卫生间传来冲马桶的声音。他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