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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脑海中闪现,我想回去之后该怎么向他们的父母交代啊……
或哭或笑了一阵,我们都安静下来,各自想着心事,一路无言。
这样走了半个多小时,离村子应该有十多里地了,积极突然“咦”了一声,弯腰从侧旁的草丛里捡起了一个白色的东西,惊讶地说:“啊!这不是……”他闭口不言,把那东西递到我和张梅的眼前。
我一惊:这不是姜汝明的日记本吗?
白册子的封面有点灰旧,右下角有一块黑黑的墨迹,我记得那是年前我不小心打翻墨盒弄上去的,当时还连带把姜汝明的新布鞋给弄脏了,为此还特意请他吃了顿饭以示赔罪。这本册子就是姜汝明用了半年多的日记本。我惊讶不已: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积极突然恍然大叫:“妈的生姜头,原来自己一个人跑了!害得咱们担了大半天的心!”
我心里一动:难道姜汝明真是一个人悄悄地走了,这日记本是他不小心掉在路上的?但心里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可至于为什么,却是难以说清道明。我想他连那本《钢铁》都没带走,应该不是独自一人偷偷离开了。我看看张梅,她的脸色也有点犹疑不定。
“狗日的,我倒要看看他写了些什么?”积极把日记本翻开来。
这一翻正好翻到八月二十六日那天,即石旭在青河里失踪的那天,上面写着:
“今天天气很好,可我心情很坏,因为游泳时,石旭淹死了,我们找了半天,也没能把他捞起来。李积极他们认定石旭是被淹死的,可我总感觉这事不光是眼睛看到的这么简单。怎么说呢?感觉像是书里写好的那样,所有的事情都事先安排好了,只等着按部就班地上演。另外,昨晚我半夜起夜,恰好撞见马队长往王婆婆家里走去,他摸着黑没点灯,他们到底要商议什么?这很令我费解。
李上进正在旁边喊话,叫我们一起去青河边散散心,今天就记到这里了,有时间再补。”
这一天的描述到此结束,看来姜汝明事后没有再补。
我忍不住把日记本往最后几页翻,嘴里说:“看最后几天的,最后几天。”我想从日记中看看,这小子是不是真的有独自离开的打算。
翻到八月三十日上,积极忍不住骂起来,原来这一天正好是余志失踪的那天,上面写了这样一段话:
“昨晚我又半夜起来解手,回屋躺下时,一直没睡着。不久我就听见余志连续翻身,我知道他今天被害苦了,多半一直没睡着。李积极没有打呼噜,这不是他的习惯,我猜想他也没入眠。过了不久,余志起床了,开门走了出去,接着李积极的位置有了响动,他也跟着走了出去。刚开始我以为他是趁深夜没人时,去找余志道歉。可过了将近半小时,才听见有人走回房里,睡回了李积极的被窝。可想而知,回来的人是李积极。可自此后,我再没有听见其他的脚步声,余志再也没有回来。看来余志今天的消失,多半不是跳河自尽,而是和李积极有关。但我不敢说出来,要不然李积极会找我事的。我该怎么办呢?就这样无动于衷吗?”
“狗日的,每天装得正儿八经地看书,原来小脑筋这么多!”积极一边看一边骂。我也吃了一惊,真没想到,姜汝明这小子面相呆愣,脑筋却这么灵活,心里藏着这么多事。
九月二日上是这样记的:
“昨晚我没敢喝太多酒,假装醉倒了,还好大家喝醉后,李积极没有什么行动。今早一觉醒来,李积极身上全是灰,我想那是余志冤魂不散吧,想找李积极算账。今天蛮牛、上进和李积极陪同瘸子哥进山林里砍木材,我有种不详的预感,觉得要出事。我还是担心李积极。可我不敢告诉蛮牛和上进,他们肯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的。但我真的很担心……”
积极看到这里,骂得更凶了,我忍不住说:“人家说得不无道理,上进出事,你能脱得了干系吗?”我指的是他挖人参、偷拿十权戒指,最终连累我们一起受罪。
再翻到九月三日这一页上,只见页顶画了三个大大的空心惊叹号,我们顿时意识到这一页的内容非比寻常,赶紧往下看。刚看到第一句,一直叫骂不停的积极,突然就停住了嘴。
第一句这样写着:“今天我看到了石旭!”我们三个同时深吸了一口凉气,目不转睛地往下看:
“这件事真的难以置信!
蛮牛他们一夜没有回来,我想我的担心应验了。今天是阴天,长生山大雾弥漫,队长带人在林子边徘徊,不敢进去。我等了好久。快天黑的时候,我熬不住了,加上昨晚担心蛮牛他们的安危,夜里没睡好,这时候困得很,所以我决定回队长家里休息休息。
可当我一个人回到房间里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石旭竟然就坐在房间里的地铺上!他坐在我的被子上,看样子是在等人回来。我吓得大声惊叫,他赶紧招呼我别叫,说他不是鬼,是活人,还伸手让我摸。我壮着胆子摸了,是人手,软软的,有温度,他果真不是鬼,他竟然还活着……”
看到这,我们三个都忍不住抬起头互相看了一眼,心里一个存了许久的疑惑刹那间豁然而解:石旭果然没有死!
良久之后,积极才打破了沉默:“那咱们还等什么?快往外走吧!日记里都说了,留在这鬼地方有生命危险哩!”
我们三个情不自禁地迈脚,但才走出十几步,我就忽然停住了:“不行,咱们不能这样走!”
积极奇怪地回头望着我。张梅也回过神来,站到了我的身边:“蛮牛说得对,上进还困在长生山里,咱们不能走。”我点点头:“不错,日记上面说,只要我们都能平安从长生山里逃出来,石旭就有办法让我们安全脱险。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俩是出来了,可上进还困在山里呢,咱们不能丢下他一走了之!”
积极脸上露出了不情愿。
我抓住他的肩膀:“现在情况都清楚了,愚脑壳和生姜头已经安全转移,他俩没事。上进和石旭肯定还在谷里,咱们怎么能丢下他俩呢?再怎么说,石旭为咱们做了这么多,咱们可不能忘恩负义!”张梅点头赞同。
“可咱们回去,怎么跟队长他们说啊?”
我也有些踟蹰:“这个……这个嘛,大不了明说,咱们也没道理骗他。”
“不能明说。”张梅立马反对,“你们想过没有,石旭为什么要假死?日记上说是掩人耳目,那他是掩什么人的耳目?村子里除了我们,就只有巫村的村民了。石旭肯定不会瞒我们,之所以不说出来,肯定是怕我们人多口杂,泄漏秘密,他的掩人耳目,是针对村民们的。咱们回去之后,绝不能把这件事说出来,就算是队长、王婆婆他们问起,也只能撒谎。咱们可不能给石旭帮倒忙。”
我暗暗心惊了一下,忙点头称是:“张梅说的对,这事绝不能说。”
“那就真的回去了?”积极看着我俩。
我一边把姜汝明的日记往包里放,一边说:“难道还是煮的?”想想又不由自主地叹气,“这本日记出现得太及时了,要不然咱们还傻里傻气地伤心难过,蒙在鼓里呢!积极,以后可别小看石旭、生姜头他们,人家的心思可缜密多了,哪像你,外头花,内里渣!”积极很不屑地看着我:“说我呢,你还不是一样!好意思?”
我背好包,正准备往回走,突然听见张梅轻轻说了一句:“怎么……我头有点晕……”
我看她一副翩翩欲倒的样子,赶紧扶住她。可这时我也发觉头有些晕了,连忙用手扶住额头。我看见积极的脸上写满了惊讶,紧接着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我的头如同刹那间吸了水的海绵般,变得异常沉重,感觉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山林远处,上进正朝我狂奔而来,他一路连滚带爬,不时朝身后张望,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追赶着他。他狂奔到我的身前,气都没喘过来,就抓住我的肩膀猛摇:“蛮牛,快救我,救我啊!你别走,不要丢下我……”
我全身一麻,猛地睁开眼来,原来只是一场梦,我的胸口快速地起伏,额上出了一阵细密的汗珠。
“爹,醒啦,醒啦!”这声音好熟悉,我微微转头,看见了二翠。二翠是队长的二女儿。眼前的布置再熟悉不过了,是在队长的家里。我们又回来了。
张梅和积极就躺在我的旁边,我一偏头就可以看见他们,不过都还没有醒来,我的包也放在角落里,那里面有姜汝明的日记本。看到这些都在,我才稍微放了心。
马队长听见二翠的喊声,冲了进来:“可算醒了,都两天了!你们怎么吸了五香草?”
我的头脑蒙蒙混混的,不太记得当时是怎么晕倒的,五香草又是什么?
没过多久,积极和张梅也先后醒了过来。
听队长讲,第二天他准备去公社说明我们离开的事,没想到路上竟然发现我们三人晕倒在地,忙回村叫来人,把我们抬回了村子。王婆婆诊过,说是吸了五香草发出的味儿。我估计是积极一路上折花扯草,不小心扯到了这种毒草,我们三个吸入了毒味儿,才中毒晕倒。还好这种毒只能使人昏迷,对身体并无其他大碍。
休息了半天,到了晚饭的时候,队长端来了粥。
我们三人的身子已经恢复了不少。队长叫我们休息两天再走,我回答他说不打算走了。队长有些微惊,但更多的是高兴。
“咱们想走,可老天爷不让,又把咱们送了回来,我心里倒有些不舍了,积极、张梅,你们俩呢?”
张梅笑着说:“其实我本来就不想走,就怕队长不收留咱们呢。”队长乐呵呵地说:“怎么会不收留?欢迎都来不及哩!”
队长和我们唠了一会儿,有人来叫他,他只好出去了,屋子里又只剩下我们三个。
我忽地想起刚才做的梦,就问他俩:“咱们还要不要进山去找上进?”积极摇头说:“我看还是算了吧,石旭肯定在努力了,他晓得的比咱们多,咱们犯不着去做无头苍蝇,没来由给他添倒忙。”我想想也是。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我之前是太挂心了。现在晓得石旭的事情,头脑清醒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一点魂头都摸不着。这回我更加确信,上进还没有死,他肯定还活着,只是依旧被困在长生山的某个地方,还没有被找到。
我的四肢没多少力气,尝试了好几下,都站起不来,只好继续躺着。
“看来咱们只能等下去了。”
的确,我们只有等下去了。可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月。
半个月里,石旭始终没有任何动静,我们既没有见到他,也没有见到上进从长生山里回来。这样一来,我们三个又坐不住了,商议了几次,最后达成一致,不能再死等下去了,必须采取一些行动。
合计了一番,既然石旭是从青河里发现的东西开始,最终找到一个生死攸关的大秘密,才导演了后来的一系列事,那么我们就沿着他的脚印走,首先就把这个事关自身性命的大秘密找出来。因此,我们的第一步,就放在了青河所隐瞒的东西上。
队长曾经说过,在传说里,青河是发源于长生宫殿的,河水是当年长生神淹死数万工人的水,因此青河诡异之极,村里人久居长生山下,下河去,一般不会出事,但外来人下河去,大多都会出现生命危险。自从队长讲过这番话后,我们再没有人敢下青河去游泳。但这次知道石旭并不是被青河淹死的,而是他自己导演的假死戏,因此对这条河的恐惧也就消减了大半。
所以,我们准备直接下河。
我们选定下河的那天,已是九月的中旬。奇怪的是,即将入秋的天气,却忽然闷燥起来,坐着都感到虚热。这给我们下河游泳提供了绝好的理由。
上午我们照例下田,梳理二季稻,等到接近中午快收工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就来到了河边。
姜汝明的日记里记道:“在距离小木桥上游大概半里远的地方,河底埋的有东西。”我脱去上衣,从距小木桥大概半里处跳入了河里。张梅不再顾什么男女之忌,在岸上看着,如果出现了危险,立马就喊人来救援。
我一个人下到水里,全身顿时凉爽不已,闭目享受了几秒。
积极看见我美滋滋的样子,按捺不住:“蛮牛,我也下来了!”
我连忙叫住他:“不行,你先在岸上等等。”
他摩搓手掌,一脸的心痒难搔。但我担心两个人下水,万一都出事了,就不好办了。而我一个人在水里摸索,一旦遇到什么危险,积极也可以立马跳下来救援。毕竟青河这水,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像当初我感觉到的异样,以及踢到的软软的东西,都不免让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