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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与我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
出了村口,我挪动受伤的腿脚,朝青河的方向缓缓走去。身后黑压压的人群从村口涌下来,场面极为壮观。吵杂声、呼喝声此起彼伏,清晨宁静的山谷变得纷扰不休。
我真不敢想象我会做出这种事来。在那个年代,即便是在那个与世隔绝的村落里,我从不敢想象我会那样做。我是真的被逼急了。我没有其他选择。
从村口到青河的小木桥,只有短短的两百米距离,可我却足足耗了五分钟还要多。我的腿越来越疼了,甚至感觉到伤口被裤脚磨开来,有液体往外淌,粘住了裤脚。但我只能强忍着。身后的人群投鼠忌器,始终跟着,却不敢冲上。
我走到小木桥头,大声喊:“石旭,快出来!”
桥底下有人答应了一声,一个人攀住木桥,翻了上来。我微微斜眼,看见王婆婆脸上露出的讶色。远处的人群也立时炸开了锅。
“拿到了?”石旭激动地问。他瞧着眼前的状况,脸上少不了惊讶之色。
我把王婆婆交给他:“看紧了!”弯下腰挽起裤脚,小腿根部已是血糊糊的一片。我来不及理会伤势,催促石旭往长生山走。我紧紧地握住铁皮册子,触手之处,冰冷的铁皮已被我捏出了温度。我望着远处的长生山,只要走进去了,找到上进和秦杨,一切就会好起来的。以往进入长生山,我的心里都带着不情愿和恐惧,而这一次,我变得迫切不已。
后方的村民们仍然不依不饶地跟随着,我心里着急,加快了速度,尽管这会令腿上的疼痛加剧。不多一会儿,我们就走进了山林里。
我走在前面,头脑里努力回忆秦杨和上进藏身的大致方向,石旭挟着王婆婆,紧紧地跟随着我,不时回头观察村民们的动作。
树林外的雾气很淡,树林里的雾气要稍微浓一些,虽然远不及随黄瘸子进山砍棺材那次重,但寻路也相当困难。我大致记得那天呆过的树下暗室,应该是在西偏北的方向。我心想如果这群村民老是这么跟着,我就不敢带他们去找上进和秦杨。我环顾四周,全是一模一样的场景,低矮的灌木,乳白的雾气,若隐若现的林木,忽然间,脑子里就冒出一个想法来。
我撕下半边衣袖,堵住了王婆婆的嘴,压低声音对石旭说:“千万别让她出声!你先走到我前面去。”
石旭依言,挟着她走到了前方。“继续走,往东北方向。”我极细声地说,生怕被后面跟着的人听到,“待会儿我数一二三,三字一出,你立马往西北方向跑,明白了吗?”
“现在往东北,听到三字后转西北。”石旭重复了一遍,“你想把他们甩掉?”
“必须甩掉,”我回答说,“我们不能带尾巴去见上进。”
他点点头,押着王婆婆往东北快步地行走。我不时地回头留意身后,紧紧地随着。
再走了有五分钟,我瞧见前方的雾气中透出一大丛灌木的影子,就轻轻地数:“一。”
石旭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做好了奔跑的准备。
“二。”我继续念。
他看见前方有灌木丛,脚步往右边偏去,准备绕着走。
“别绕,直走!”
他一愣,随即明白我要做什么,左手拨开灌木丛,右手押着王婆婆,一埋头钻了进去。我猫下腰,紧随他身后钻进灌木丛,随即压着嗓子喊:“三!”
石旭一钻出灌木丛,立马往西北方向快速地奔跑。王婆婆的步子跟不上,几乎是被他连拉带拽地拖曳着跑。我的伤腿不好用,干脆单脚跳跃,这样速度反而快了许多。我和石旭用最的速度冲进雾气里,很快就听见身后响起了一大片喧哗声。那片灌木丛,成为了阻挡身后村民的障碍,等他们钻过灌丛来时,我和石旭已经融入了白茫茫的雾霭。村民们在后方大呼小叫,听得出有人在指挥分散寻找。林子里惊鸟振翅,扑簌簌地飞上天空。
我长出了一口气,但脚下仍然不敢缓。石旭带着王婆婆,我单脚跳跃,速度都差不多。这样持续了十分钟,前面的石旭终于缓下了步子。王婆婆的脸色已经苍白,如果再跑,恐怕就要不行了。
“还有多远?”石旭喘着粗气问。
“我不太清楚。”我摇摇头,山林里各处都是一个模样,我也只进来过两次,即便是之前挖出骸骨的地方,我也要沿着大致方向慢慢地去找,才能找到。
“那怎么办?”石旭有些惊讶,也有些着急。
“虽然不太确定,但沿着大致方向走,应该能够找到。”我有信心地说,“后面的村民们分散来寻找咱们,速度慢,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往西北方向慢慢地走就行了。”
我走到他的前面去,带着路,耐心地观察四周的景象,希望能找到似曾相识的地方。
不久,一棵大树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树干根部,一左一右搁着一大一小两块石头。这使我立刻惊喜起来:“就在这附近!”我记得当日带秦杨去挖第十枚十权戒指时,从暗室里爬出来,没走多远就曾看见过这两块石头夹住树干的场景。因为有些特别,所以当时多留意了两眼。
我以这棵树为中心,往四周寻开,不多久,我就找到了那棵高处露着小洞的大树。
我惊喜莫名,开始用最合适的音量呼喊上进的名字。
很快,一个头从被枝叶掩盖的树洞里探出来,一见到树下站着的是谁,既惊且喜,吊住树枝,一跃荡了下来。
“是你们两个!”他惊喜地抓住石旭的肩头,随即看清石旭手里箍着的人,立马讶异地问:“你们怎么抓了她?”他的语气很急,“张梅和积极呢?”他往我们身后看了看。
“他俩被村里人抓起来了。”我痛苦而又无奈,“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看好他们……”
“先别说这些了,后面的人很可能追上来,上进,你藏在这上面?还能多容下三个人不?”石旭问。
“当然可以,先进去再说。”他仰起头,“秦老哥,帮下忙!”
秦杨从树洞里探出头来,一见我抓来了王婆婆,眼里顿时透露出仇恨之色。但他是个知大局的人,压住了恨意,把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王婆婆拉了上去,丢进暗室里,又把我们一一接应进洞。
暗室里生着一团火,令我感到由身及心的温暖。
没等秦杨和上进说话,我就先把铁皮册子掏了出来:“我把这个东西拿到了!”
秦杨蓬散的头发下,眼神越发明亮,他把手伸到铁皮册子上,抚摸着,盯着我激动地呢喃:“真没想到,真没想到……”我很少看到他有如此动容的时候。
我把册子的首页翻开。一路奔逃,一直没时间看上面记载的破除献祭的方法。第一页纸上,罗列了册子里介绍的东西,相当于目录,我看到十权戒指一栏,翻到册子的中段,上面只说了是命神之征,并没有说它如何能破献祭。
“应该在最后。”秦杨把册子翻到第一页,指着最后一栏。我看见在“轮回禁忌”四个字的下面,写着“破禁之法”,这是最后一栏了。
我忙把册子翻到最后一页,题头写着“破禁之法”,凑到火前一读:十字祭台,自愿往生,反转五行,佐以十权,佑以五血,可破禁忌。
我稍一回味,似懂非懂,疑惑地望着秦杨。他似乎也不太懂,皱着双眉。
我忽地想起挟持王婆婆之前,跟她说了秦杨有十权戒指,引她进屋去翻看铁皮册子。她看册子时直接翻到最后几页上,很显然是在查看“破禁之法”,而不是翻看册子中段的十权戒指。这也从另一个角度上证明,村子里的确有献祭这回事,她是怕秦杨会用十权戒指来破除献祭,所以才仔细重读“破禁之法”到底是怎么说的。
秦杨望着我们:“其他的话都好懂,只有佑以五血这句,我不太明白。”我们也都不明白。
他扯掉王婆婆嘴里的布,王婆婆“啊”地透出一口气来,随即不停地咳嗽。
“这上面的五血,是什么意思?”秦杨厉声问。
王婆婆面色煞白,已经奄奄一息,虚弱地摇了摇头。
秦杨猛地一掀,王婆婆的后背狠狠地撞在墙壁上。我的眼皮忍不住抖了一下,这样狠命地一撞,换了是我,恐怕骨头也要散架了。
王婆婆呻吟了一声,双腿发颤,顺着墙壁滑坐在地。
“老婆子,你说还是不说?”秦杨凝聚了十年的愤恨,看样子终于要爆发出来了。
王婆婆吃力地说:“蛇、虫、鼠、蚁……还有人的血。”她是个聪明人,明白在什么时候该说怎样的话。
秦杨松开手,重读了一遍破禁之法:“咱们得去十字祭台。”他猛地按住我的肩:“这一次干得好,后天就是献祭日,如果不是你拿到这本册子,又把这个老婆子抓来了,我恐怕不知还要等待多少年。”
我干涩地笑了笑,又担虑地说:“积极和张梅都被抓了,你一定要帮忙救他俩出来。”上进急忙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就把回村里后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末了我问他:“山上的火,是你们俩放的吧?我当时真没看明白是什么意思?我一直担心你们有什么行动,而我却配合不了。”
上进顿时惊讶了:“山上起火?不是我和老哥放的。”
我顿时惊讶了,望着他和秦杨,说不出话来。他俩确切地摇头,示意这不是他俩做的。我问石旭,他也回答不是,说自己躲在出谷的沟里,每到深夜才潜进村子查探,根本没时间去放什么火。我有些茫然了,不是他们,那又是谁放的火呢?莫非长生山里真的还有其他人?
“照你这样说,村里人现在搜山来了?”秦杨并不关心放火的问题,他着眼于眼下。
“应该快搜过来了。”
秦杨咬着牙:“还好尚有明天一天的时间准备,今天外面的人搜山,咱们就别出去了。”我们没有选择,只能赞同。树干上的洞口有枝叶遮掩,一般人从下面经过,即使仰望,若不万分仔细,也发现不了,何况还是这样浓雾的天气。暗室里燃着火,烟雾从树洞口飘出去时,已淡得几乎无法发现了。我们呆在这里,可以安心地躲上一天,也可以好好地休养一天。
“要是他们明天还搜山呢?”
“那也没办法,必须出去。十权戒指有了,还差这五种血,蛇虫鼠蚁……”他忽地冲墙角的王婆婆厉声问,“虫是什么?”
王婆婆虚弱得快晕过去了,被他这一喝,浑身一颤,吐出了两个字:“蟑螂……”她剧烈地咳嗽了好一会儿,才难受地合上了眼皮。
“那十字祭台在哪?还有反转五行?”我望着王婆婆。
站在旁边的秦杨回答说:“十字祭台在献祭的地方,我知道在哪,至于反转五行,到时候去到那里你就知道了。”
我想起青河底石刻上的外方内圆图案,就问:“那献祭点的入口在哪?”
“村里。”秦杨很简略地说。
“村里?”我惊讶不已。
“是在村里,”这时石旭插了一句话,他也是知道入口的,“队长的家里就有。”
一句“村里”已令我颇为惊讶,这句“队长的家里就有”,更是让我险些回不过神来。
“柴房里,石磨盘那儿。”石旭继续解释。
天呐,外方内圆,原来就是那里!我心里恍然。
“不止那一个地方,村里每家每户的地底都有暗道,入口全在各家的磨盘处,全都通往十字祭台。”秦杨看着我,语速很快。
十二、献祭
每家每户的地底都有暗道,我惊住了,为何我在村里呆了两个多月,却从来没有发现呢?
“你是说,咱们还得杀回去?”我好不容易才挟着王婆婆出来,难不成还要再挟着王婆婆回村里去?这样做太危险了!
“我以前从村里的暗道走到过十字祭台,看见祭台的对面还有另外一条通道,我逼问过村里的几个人,他们都说长生山上还有另外一条通道连接十字祭台。但我在山里呆了十年,角角落落都找遍了,仍然没有发现这条暗道。恐怕,我们只有冒险回村里去。”
这时,树洞外隐约传来了杂乱的人声。秦杨立马抢到墙角,将王婆婆的嘴捂死,以防她呼救。他把食指竖在唇上,示意我们不要做声。我知道是村里人打树洞外寻过,大家都纹丝不动,不弄出半点声响。很快,吵杂声就渐渐远去了。
在这难得不说话的时间里,我慢慢地回味秦杨的话,默念着“另一条暗道”,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我变得激动不已,神采飞扬。好不容易等到村里人搜寻的声音远去了,我赶忙说:“我想起来了,山腰上的破房子里,有一根石柱子,上面刻着‘长生之门’四个字,我想那里就是你说的另一条通道”
“破房子里有石柱子?”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