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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石柱子,上面刻着‘长生之门’四个字,我想那里就是你说的另一条通道”
“破房子里有石柱子?”秦杨在山里呆了十年,但显然他还没有发现。
我简单地说了积极因为砍木柴烧火,所以才识出那是一根石质的柱子。柱子上刻着四个篆体的汉字:长生之门。
“前两天破房子着了火,其他的东西即便烧完了,但这一根石头柱子,无论如何都烧不掉的。”我自信地说,“如果去的话,肯定还能看得见。”
“既然有刻着长生之门的柱子立在那里,那么入口肯定就在附近,你们没找吗?”
“积极找了好几遍,可什么都没有找到。”
秦杨沉思了一下,微微点头说:“那道门肯定在附近,明天我们一起去,只要找到这道门,我们就不用冒险回到村里。”
他的话一说出来,就算是做了主,无论从能力还是见识上来说,他都是我们这拨人当中真正足以领头的人。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这一天我们所有人都藏在暗室里,没有特殊的事情绝不外出。
翌日来临,想来村里人都疲惫了,或者王婆婆不在,他们依然要做献祭仪式的准备,因此搜索远不如昨天那么严密。我们按各自的分工行动,先收集好蛇虫鼠蚁的血液。这四样东西,也正好是我来到这个山谷之后,经历过的最多的东西。至于人血,我们之中没有人提及,最后放谁的血,或是干脆使用王婆婆的血,都等到了十字祭台再做决定。我们把搜集好的血液,分别密封在小型的陶罐里,带上铁皮册子,由秦杨押着王婆婆,一起往山上走。秦杨认定石柱子上刻的“长生之门”,就是十字祭台的另一个入口,我相信他能找到。
树林里仍是雾霭淡薄,但有秦杨在前面带路,绝不可能迷失方向。
没过多久,我们就穿过林子,走上了草甸,再过了不久,一片焦黑的废墟就进入我们的视野里。
上回我和积极发现它时,尚有几堵坍塌的墙面环立着,这回连半堵墙面都看不见了,彻底变成了一片积满灰烬的方形坝子,要不是还有几根大的柱子没有烧尽,立在地上,看见的人绝对想不到这里曾是一座房子。
周围还缭绕着薄薄的雾气,但丝毫不影响能见度。我站在房子的边缘,打量这块房基,四处都是黑乎乎的烧剩的灰烬,唯有中心的一大块泥地上没有灰。我感觉到异常,中心的地面怎么会没有灰呢?念想微转,明白了过来,几天前夜里的那场大火,火焰燃烧成一扇火门,中心的部分并没有着火,所以这一块地面上没有灰烬。这有点类似台风,周围风力巨大,但中心的台风眼却十分平静,所以不会受到损害。我仔细看着整块房基,看着看着,忽然整颗心跳到了嗓子眼上!我感到薄薄的雾气中吹过一溜儿风,撩起了一丝寒气,透入我的身体。
房基的形状是一个方形,中心没灰的地方,正好是一个近乎规则的圆形,圆的中央还有一个并没有被火烧及从而保存完好的蚂蚁包,若把它想象成图案上圆圈里刻着的东西,那么整个房基从上方俯瞰下来,除了四条边的长度有差异外,其他的一切都与石板上的图案相契相合,天衣无缝。
“这就是石碑上的图案啊!”我愣了好几秒,才叫出声来,“房子的地基,房子的地基!”我怕他们不明白,说得很直白。
我在灰地里小心地落脚,走到中心的圆形空地上,那根石质柱子孤零零地立在当地,已被熏得乌黑。我用手摸干净柱子的表面,露出了“长生之门”四个字。秦杨走过来,看着立柱上的四个字:“没疑问了,这道暗门一定就在附近。”他采取了最为直接的方式:“老婆子,这道门在哪里?老实说出来!”
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王婆婆已被折腾得像是又老了十岁,垂垂将死的她没有做任何抵抗,颤巍巍地抬起手臂,指了指地上的蚂蚁包。
我们的视线都转移到蚂蚁包上,这块地没有着火,蚂蚁包仍旧完好无损,一些蚂蚁还在进进出出地搬运食物。
秦杨拿起之前做成火把的木棍,几舞几扫,把蚂蚁包彻底摧毁了。蚂蚁四散乱蹿,我们纷纷退开几步,等蚂蚁群爬开了,才又凑上去。
蚂蚁包被捣毁,地面上便露出了一个七十公分见方的洞口,洞口的四壁都是用石块砌成的,只是先前完全被蚂蚁包盖住,因此才一直没有发现。我们相视一眼,没想到这个入口寻找得如此轻松。王婆婆既然知道这个入口,那她之前编造的村里人从来没到过长生山上的谎话,就不攻自破了。我先前看见秦杨凶狠地对她,尚有些同情,此时已完全不再有丝毫的同情心。
“这个洞是不是连接十字祭台通道的入口?”秦杨狠狠地搡了王婆婆一下。王婆婆说不出话来,痛苦地点了一下头。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秦杨顺势一推,王婆婆就被丢进了那个洞里,下方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声,随即传上来王婆婆老迈的哀号。
从王婆婆的哀号声可以听出,她只是被摔得浑身疼痛,应该没有中什么厉害的机关,否则她可能就无法叫出来了。看来下方暂时没有危险,我们可以放心地溜下这口垂直的井洞。
我们料到今天很可能会下到地底,所以每个人都提前做好了一支火把备用,这时果然派上了用场。
上进点燃火把,在洞口上方照明,秦杨将柴刀插在后腰上,他当先锋,手脚抵住洞壁,缓缓地溜了下去。很快,洞里传来他的嗓音:“没事,下来吧。”
我们一个接一个地溜下井洞。我一溜入洞里,一股阴湿之气就扑面而来。很快我的双腿被秦杨用力地抱住,稳稳地放到了地面上。“不要乱走动。”秦杨叮嘱我,他继续去接应上面溜下来的人。
我点起火把,随意往身前一照,顿时吓得我一声惊叫,火把脱手摔落,摔得火星四溅,光亮暗了下去。
“怎么了?”秦杨以为我出了事,一把拽住我,把我拉到他背后,左手闪电般从腰间抽出柴刀,护在身前。
“没事……”我有点惊恐不定,“全是骨头,墙上……”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脑子里仍然是刚才火光亮起的一瞬间,出现在我眼前的画面:全是人的脚掌骨,一只又一只的脚掌骨,层层叠叠,如砖头一样,码得整整齐齐,砌成了一堵惨白色的墙壁。
秦杨抓起地上的火把,火光顿时亮了起来,眼前的画面又一次变得清晰。我的第一眼没有看错,墙上的确砌满了脚掌,全是惨白色的骨头。我再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仿佛看见了许许多多的断脚,在我眼前扭来扭去,那些脚趾一个一个地蠕动着,像是千万条虫子。秦杨用火照亮另一面洞壁,同样是码砌满了脚掌。这条洞道的两侧,竟然堆满了这么多的人脚。这需要死多少人啊?我不禁想起队长讲过的传说,长生神命令把死去的工人都砌进宫殿的砖缝里。天呐,这该不会是真的吧?我的后背涔涔地冰凉。
上方的石旭和上进听见了响动,没敢下,着急地问出了什么事。秦杨回答说没事,叫他俩下,秦杨把他俩稳稳地接应落地,忽然回转身去拧起靠在墙脚的王婆婆:“这些骨头,都是怎么回事?”
王婆婆咳嗽了几声:“村里死的人……”
我猛地想起,挖腐骨蚯蚓时,那些成片的棺材里,连一根骨头渣滓都没有,原来死掉的人,全都在这里。
“为什么要码成这样?还有其他骨头呢?”
“为了献祭。”王婆婆吃力地说了四个字。
“往前走!”秦杨拧住王婆婆的后背,把她推到最前面。如果前方有任何危险,她会是第一个体验的人。王婆婆拖动老迈的步伐,十分缓慢向前走着。
暗道里针落可闻。
我看见火光在两侧的脚掌上晃荡,浑身不寒而栗。这是什么鬼村子,死人的骨头还要码成这样,而且只有脚掌,没有其他部位!我走在中间,秦杨挟着王婆婆在最前方,石旭其次,上进断尾。但我仍然感到恐惧,不知前面的道路上,又会出现什么样的情景。
走了十几米远,两侧的脚掌骨便没了,变成了结结实实的石壁。可还没等我松口气,几米之后,两旁又出现了码砌整齐的骨头。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脚掌,而是大小腿骨,一根一根地码放着,齐整到完美无缺。我心里又是一凉,渐渐地明白过来,再往前走下去,或许就是盆骨、脊椎、肋骨、手掌骨、上肢骨,最后是一个个的人头骷髅。我心里不由得暗骂,这是什么鬼献祭,连村里自己人的尸骨都要拆散来,像猪肉摊上哪个部位归哪个部位,分门别类地挂起来,任人挑选一样。忽然又想,这和队长讲的长生神传说真的好相似啊,死人的尸体被砌进石缝里,摞成了宏伟的长生神宫殿。行走在这条阴森森的漆黑暗道里,我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无限地压迫着我的神经。
暗道略微带了些坡度,我们是一路在向下走。
走过码砌腿骨的路段,接下来果然是盆骨,随即是脊椎,接着是手掌和上肢,末了是胸肋。在此之前,无论如何我都不敢相信,在我的人生中,竟会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是在这样一个诡异、恐怖的环境中度过的。五个人,四支火把,一段似乎永无尽头的地底暗道,两旁全是人体断骨,回头望去,走过的路尽成漆黑,前方更加状况不明,我们处在一片浑然黑暗之中。我不知道这一趟能不能救回积极和张梅,我甚至怀疑自己还能否活着返回地面重见阳光。我想,如果我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了,我的父母会如何如何地伤心啊!
码砌的肋骨渐渐到了尽头,我想,接下来该是令人发指的人头骨了。我吸了口气,做好了准备,准备迎接接踵而来的一个又一个的圆球。
但前方的秦杨忽然停住了脚步。
“到了。”他的说话声十分空旷,音量被放大了许多,前方有回音,应该是一个很大的空间。
“是祭台吗?”我走到他的身边,举起火往前照,火光只照亮了很小的一块,未照及的地方仍是无尽的黑暗,看不到边际,这里恐怕是一个巨大的地底空间。
“当心脚下。”秦杨提醒了一句。
我低头一看,脚下竟也是空空的黑暗,再往前一步,竟是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我“啊”地惊呼了一声,叫声嗡嗡地回响,我匆忙中想后退一步,却一脚踩在了上进的脚上,他哎哟痛叫,连声轻骂,我赶紧道歉,扶住旁边的石壁,站稳了脚跟。
一触手,却感觉怪怪的,光滑中带着异样的粗糙感,手一摸,却抠住了两个小洞。拿火一照,天呐,竟是一个人头骨!我暗骂了一声晦气,急忙缩手。
从火光照亮的这一小块范围来推算,身前应该是一个又高又大又深的空间,而包围这个空间的弧形石壁上,应该砌满了人头。我们现在所站立的暗道出口,正处在这个空间的中段,既不能上,也不能下。
“这里没有祭台呀?”我有点急了,“前面已经断了,没有路了。”
“有。”秦杨将火把探出去,往左边一照,只见弧形石壁上,有一条凿出来的贴壁小径延伸进黑暗空间里,径宽大约三十厘米。
我站在他的右边,也用火照亮右边的弧形石壁,果然,这一边也有一条三十厘米宽的贴壁小径,与左边的小径相对称,延伸进黑暗里。
“这么窄!”我不由地感叹,“掉下去肯定没命了……”
“走吧,往中央的祭台上去。”秦杨显然曾来过这个地方。他把王婆婆手脚上的绳索紧了一圈,使她没办法挣脱,又堵紧她的嘴,把她扔进暗道里,伸出右脚,踩上了贴壁小径。
“老哥,当心啊,这路太窄了,容易掉下去。”上进关切地叮嘱了一句。
秦杨没有回答,把手里的火把挥灭了,插在腰带上。他用手抠住石壁上一个人头骨的两个眼洞,把另一只脚也踩上了贴壁小径。他缓慢地移动脚步,两只手紧紧地抠住一个又一个的人头眼洞,往前挪动。没过多久,他就走出了火光的照射范围,彻底融进了黑暗里。
我们都静静地屏住了呼吸,火把时不时会吡啵一声,爆出一些火星。黑暗里有摩擦人头骨的响声传来,告诉我们秦杨还在黑暗里缓缓地移动着。
我环顾四周,尽管能见度很有限,但是能够想象得出,身前应该是个巨大的圆柱形的地底空间。秦杨贴着石壁挪动脚步,不知他是在靠近什么地方?刚才他说了一句“中央的祭台”,难道在这个地底空间的中央,在我们的火把尚未照及之处,有一个凌空矗立的祭台?
我和上进、石旭三人,站在暗道的出口处,不时喊一声秦杨的名字,以确定他没有遭遇危险。我们耐心地等待着,等着他到达祭台,给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