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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皇帝,你倒是计算得很周详啊!”
蒙受不白之冤,我心中暗暗诅咒着奥拉皇帝,咬牙切齿地为自己辩护道:“在利比斯城我容许下面的人屠城。十几万人都杀过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做过了!现在不过死了千把人!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这种小事而撒谎,那太无聊了!”
罗宾也替我辩护道:“是啊,刚才大人还和我们在为该不该放走这些俘虏而争论呢。我和奥维马斯大人都可以做证,他绝对没有下过这种命令!如果不信,你可以问问门口站岗的那两个小兵,他们的耳朵很尖,应当都听过我们刚才的对话!”
虽然在军中的资历浅,但罗宾在娜依秀面前说话时却底气十足,同时也条理十足。娜依秀瞧瞧他,又看看我,也渐渐地冷静下来。“不是大人您下的命令,那个布莱克地胆子也太大了!”
这时娜依秀才意识到自己和我身份官衔上的差距,说话底气马上弱了下来,语气也尊敬了许多。
我冷冷地接过娜依秀的话头道:“他不是胆子大!而是有恃无恐,而且他这次也是奉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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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命行事?谁的命令?”“还猜不出来吗?这里是最前线,在帝国除了他以外,还有谁有这种权力,可以越过我这个北方军团地最高统帅直接给一个兵团长下这种命令?”
屋内的其他人顿时脸色骤变,答案就在这个时候已经很明显了。
当我和娜依秀一起到达幽灵军团的驻地时,那儿已经闹翻了天。以波布尔为首的一群帝国军官,带着碧龙、海龙骑士团的官兵将幽灵军团的营地围得水泄不通~方怒目瞪眼,剑拔弩张,隔着一道薄薄地木栅栏对峙着。在双方(之)间地空地上。躺满了呻吟不止的帝国士兵。很显然,这儿刚刚发生了一起小规模地“冲突”。
和罗宾这样“只注重实际,不考虑其他”的新生代军官不同,在波布尔这批所谓的中生代军官身上依旧保持所谓的军人传统美德。在他们看来,伤害平民妇孺都是军人的耻辱,更不要说为是胜利而特地去屠杀了。
得知幽灵军团公然屠杀幼儿的暴行后,娜依秀和波布尔匆忙赶到,但已经迟了一步,按照奥拉皇帝指令行事的布莱克,当着这些兽人小孩子母亲地面,将她们的孩子一一屠净。在血色方案里。这些亲眼目睹儿女被杀的母亲将会被释放回布鲁克要塞,借她们之口向要塞内地官兵,向整个兽人王国转述人类帝国的暴行。用仇恨之火推动整个兽人王国向比蒙王施压∑他将兽人大军带出要塞和北方军团决战。
被杀地幼儿只占被俘兽人幼童总量的四分之一,这样的暴行还将继续下去。按照计划。每天幽灵军团都会杀掉一部分兽人幼童,然后将他们的尸体象礼物似的送给要塞内的守军。奥拉皇帝把“画家”布莱克找来干这种事,真是挑对了人选。以他那变态扭曲的人格,此君在杀戮时绝对会采取各种令人发指的手段,以便达到最大可能地刺激兽人的目的。
这就是血色方案地真面目!用这种灭绝人性的手法获得胜利,就是帝国自身也难以接受。在得知血色方案地真相后,娜依秀和波布尔见劝阻无效,曾愤怒地质问我:“你们这样做,就不怕引起兽人拼死的反抗意志吗?即使我们彻底打败了兽人。将来该如何统治他们?”
当时我暗自苦笑,却不好将心里的说出来。类似的质问,我和奥维马斯也曾向奥拉皇帝说过,他的回答却是:“统治?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统治这种野蛮愚蠢的生物!攻下托布鲁克之后,我会一举将兽人这个种族从大陆上彻底抹掉,一一劳永逸地解除这个后患!布鲁斯大陆上,将不会再有一个兽人存在!不要忘记了,几百年前,兽人对待我们人类也是实行种族灭绝政策,如今是一报还一报!”
说出这话时,奥拉狰狞的表情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那时我真正地体会到“伴君如伴虎”这话是多么地正确。
当初看到血色方案的具体内容后,波布尔和娜依秀就极力地提出反对意见,虽然最后地结果无法改变。但两人还是做出了努力:那次会后不久他们就曾偷偷地派出信使追赶离去不久的如月,希望能借如月之手阻止即将发生的惨剧。
早就料到他们会这么做的我帮作不知,并没有阻止这种举动,反而放任信使离去,其实在心里我也希望如月能够及时出现,阻止灭绝人性地血色方案的执行。但是令我意外的是,本该早就收到信件的如月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迟来一步的波布尔和娜依秀,当场就和布莱克翻脸。但是布莱克有奥拉皇帝在背后撑腰,连我这个统帅都不大买帐,又怎么会怕他们两个军团长,结果双方最后就动起手来。
起初只是高级军官间的拔剑相向,但很快又方的手下也加入,变成一场群殴般的混战※幸军法处的执法队及时赶到制止了争斗的双法,在局面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控制了局面。
一边是奥拉皇帝亲自委派的秘密部队,一边是指挥数万大军的军团长,执法军官碧昂斯两边都得罪不起,最好只好把球踢到我这个前线最高统帅身上来。当他派出来(的)部下紧急找我时,先走一步的娜依秀已经气冲冲地找到了我大兴问罪之师。幽灵军团的士兵不光只是重刑的出身,更是经过药物改造的杀人机器。在龙骑兵计划实行前长达一年的准备时间里,贤者学院里的那群变态狎西科学家,由一个叫欧里希里地家伙带头,对这些重刑犯进行“改造”←们开发出一种叫“恐怖天使”的特殊药剂,注射到这些重刑犯体内。
注射了这种药物的重刑犯。最多也只能活上三年,因为恐怖天使是一种以透支生命为代价换怪强壮体格的超级兴奋剂。“恐怖天使”注入体内后,这些重刑犯的身体发生异变,体格上变得愈来愈强壮。经过药物改造一年后,这些人的肉体强壮程度甚至不下于兽人。除去寿命会缩短之外,这些注射了恐怖天使的人,在性格上也变得冲动暴躁,极难控制。
但就是这么一群“怪物”般的士兵,布莱克却将他们治得服服贴贴。幽灵军团随军参战已经两个多月,除了利比斯城事件和刚刚发生的屠杀妇孺事件外。平时他们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军营,并没有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
能把这伙家伙治得如些服帖,除了布莱克那令人恐怖的刑罚手段外。奥拉皇帝更为他委派一批“来历不明”地高手担当助手,他们只听从布莱克的命令,即使是我也不能调动他们。这些神秘地高手,我怀疑他们和幻象骑士都来自同一个地方,是帝国内与黑鹰骑士团齐名的另一个神秘组织——魔法师联合会训练出来的。和波布尔对峙的布莱克~杰克,此刻就站在那木栅栏后,双手叉在胸前,冷冷地看着栅栏外的波布尔,在他身后站着十几个戴着铁面具的神秘人▲怒火冲天的波布尔则手握出鞘的长剑●狠狠地瞪着他。倒霉的军法官碧昂斯是少数几个知道布莱克真实身份地人,无论是倨傲的布莱克还是愤怒的波布尔,全不是他可以告罪的。在不远处被临时围起来的一个战俘营里,空旷的地面上躺满了孩童的尸体,比起这儿无声的对峙,那里却哭声一片,全是失去孩子母亲的悲鸣。
看到我过来,波布尔怒气冲冲地指着那些哭泣的兽人女人问我道:“他说是奉命行事?大人,你下过这样的命令吗?”
这个时候我还能说什么?难道在公开场合告诉全体士兵,血色方案其实是皇帝制定的。屠杀妇孺全是他事先安排好的?我只能打落门牙往肚里吞,替狗皇帝背上这个遗臭万年的骂名。
“注意你说话的口气,波布尔~凯瑞军团长!”
我只能用冰冷的口气提醒波布尔他正在和谁说话,以此来回避这个问题。
波布尔一愣。强压下心头的怒气,啪地一声立正行礼,整肃了脸上的表情后,他才“庄重”地向我“报告”道:“禀告统领阁下,十分钟前杰克团长带着他的手下在七号战俘营里,当着孩子母亲的面屠杀了一千三百多个兽人幼童!当时海龙骑士团的士兵巡视时恰好经过此地,为了阻止这种灭绝人性的暴行,所以和他们发生了冲突。”
由于波布尔的眼神我看出来了,在心里他显然已认定是我下的屠杀命令。尽管好些,他还是“帮作不知”地哼了一句:“大人,他说是奉命行事?”“他确实是奉命行事。”我慢悠悠地回着话,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布莱克的脸上没有移开,他的左脸颊上有道一指长的伤疤,细细的一道红痕。若是落在别人的脸上,这道伤疤会破相,但在布莱克的脸上,却成了一道特别的风景线,就象是刻意画上去的“淡妆”,让他清秀的面孔显得更有艺术家的风韵。这个人,就是这么一位年龄不过三十出头,看上去很俊雅文朗的人物,却是黑鹰骑士团内最恐怖的刑讯“天才”。我看过他的资料,此人在加入黑鹰骑士团之前竟在黑龙骑士团服过役,参加过数年前的远征魔族的那一役!从斯罗特要塞突围战到突破天之裂痕的战斗,他全部都在参与,是我的老部下!发觉我在看他,布莱克依旧没有放下叉在胸口的双手,反正微仰起头,冷冷地和我对视。
我心里暗哼一声:“好嚣张的家伙!”
就在这时,波布尔又不知死活地追问道:“是大人您下的命令吗?”
“请注意你地身份,你没有资格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替狗皇帝背着黑锅,而且是不得不背,我的心情此刻是郁闷到了极点。给了波布尔一个硬钉子后,我沉着脸走到栅栏前,来到距布莱克不到两臂远的位置。
先是和他沉默地对视了数秒后,接着我突然发威,一记轰天拳打碎面前的栅栏,在所有人过来之前,我的手已扼着布莱克的喉咙将他提了起来。我恨不得把全身的力气都加到手掌。咬牙切齿地道:“不(要)忘记了,在这里我仍然是最高统帅!在这里仍然是我做主!下次在我面前要是再这么无礼,小心你的脑袋!”
就在布莱克快要被掐死的时候。我手臂一扬,将他抛到二十多米远的地方∧脚(肢)朝天脸朝下地跌了个狗吃屎。
我看也不看布莱克一眼,下命令道:“波布尔,从现在起,那些俘虏就由海龙骑士团看管,没有我地命令,谁也不准动他们!”
下达完命令,心情极度恶劣的我转身就想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夜枭般刺耳难听的笑声。我转身望去,是布莱克←双手撑着地面,极费劲想要爬起来。我刚才那一下出手很重,他摔破了嘴唇,边笑别咳嗽还边咳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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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问道:“你笑什么?”
“笑?我不是在笑,我是在哭啊!”
我方才注意到,布莱克确实是在哭,眼睛里全是泪水。刑讯官从来都是变态,更何况是“天才”刑讯官,对于布莱克古怪的举止我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意外,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癫狂的表演。坐在地上哭了一阵后。布莱克站了起来,抹掉脸上的泪水,他用哀怜的眼神看着我道:“知道我为什么哭吗?我是在替大人您在哭啊!”
“为我哭?”
“对!为那条死去的暗黑龙哭泣!曾经冰冷无情,令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的暗黑龙哭泣!”
布莱克慢慢地抬起头。望着我,一字一句地道:“因为他死了!”“斯罗特突围战的时候,为了全局,他果断的抛下成千上万的重伤员,抛掉不必要的累赘,毫不犹豫!无情之道!对敌人无情,对自己人也无情!那时地他完全明白这个战争不败的真理。”
我顿时一愣,失态地喝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当年比利亚叔叔对我说过的话?”布莱克没有答我,仍然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摇着头继续道:“尼尔斯城的火焰之夜,屠杀就发生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他却独自一人坐在一条船上,静静地欣赏着面前的美景!天使般冷漠的眼神,无惊无怒无怨,象冰一样的眼睛,真是一双无比美丽的眼睛啊!”
“水淹加里斯时,为了怪得胜利,他连自己人都敢杀,在他地眼中,战争是棋盘,生命不过是个棋子而已!那时的他,是何其强大!我相信就算是汉尼拔再生,恐怕也难以和他对抗?(!)”
“加莱城之战的时候,见自己处境尴尬,他果断地放弃一切退出,以退为进的作法是何其气魄惊人!而正是这招以退为进,及时地让战败地苦果让给了别人品尝!”
说着我的过去生平做过的一件件“大事”,布莱克的口气和表情却象是在讲别人的故事给我听一般。
奥维马斯悄悄地把嘴靠近我的耳旁,嘀咕道:“我记起这张脸了,当年比利亚将对你交待遗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