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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说见缝插针？因为某个管家整天阴魂不散地致力于搞破坏。
这个脸上写着“我是狐狸精”的管家几乎在每次他和心上人要升温的时候从各个角落冒出来，而当韩弈不在的时候，叶非就一脸狐媚地跑来勾引他的男朋友，撒娇打滚无所不用其极，简直堪称厚脸皮中的战斗机。
赵医生闻知此事，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说道：“病人身体虚弱，请你们不要再挑动他的情绪。”
精虫上脑的两只表示不信，医生就用一大堆专业术语对他们一通轰炸，最终以两人节节败退收场。
这边赵嘉言则在埋头苦干。人类生物学研究到一定高度，基本上就是向两个大方向发展了，一是遗传，二是大脑。幸运的是，他被扣留在M国时，在自己的专属实验室里琢磨的就是后者。
这天韩弈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豢养的十二条卡斯罗守卫犬都让人用敌敌畏毒死在院子里，心痛的黑道头子下楼一看，陆军少将正一副人模狗样地坐在他家客厅里，大财阀谢公子则支使着他带来的手下往一间客房里搬着一个个家具和生活用品。
顾少风打量了一番四周，开口赞道：“环境不错，远离战区，真会享受。”
顿了顿，他说：“我要一间房。”
你当这里是宾馆吗？！黑道头子咽下一口老血，可他打不过人家，只能找另一个出气。
他深吸一口气，手一招：“来人啊，给我把谢先生整个打包送回去！”
“不能退货了哦。”谢璋戏谑一笑：“趁我住院这会儿你倒是捷足先登，但我现在既然好了，有我在你就别想好过！”
“……有点当小三的自觉好不？”
“这句话还给你。”
兵叔这段日子过得颓废之极，反正他身体不灵活，也就不再做什么锻炼折腾自己，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肚子上都好像长了一圈肉。
这会儿他打着哈欠走到楼梯口，听到谢璋和韩弈间浓浓的火药味，不由揉了揉额头：“谢璋来了？哦，还有顾少风，大家都这么早啊。”
赵医生在一旁，突然开口道：“治疗方案基本确立了。”
闻言，众人都不由把头转向他。
赵嘉言环顾了众人一圈，却突然转开了话题：“人的精神力潜藏在人脑中，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果不是我恰好在M国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触摸到这方面的资料，而且之后又投入研究中去探索，很可能这次的病情就查不出所以然了。”
在场的另外几个都对专业的东西不感兴趣，他们想要的是答案，便纷纷催促他快说。
赵医生便接着说道：“一般人的精神力不太会遭到损害，除非是很大的精神创伤，而精神力又往往是可以靠休息自动恢复的，而在我在对叶臻的检查下来发现，他缺失了很大一部分精神力，而且恢复速度极慢，如果放着让他自己休养的话，可能要几百年才能恢复正常。”
众人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纷纷脸色变得很难看。
“为此我想到了一个比较危险的治疗方法，”赵医生接着说：“这个危险倒不是对于叶臻的，而是帮助他治疗的人——他缺失的精神力恢复不过来，我想可以让别人，通过一些手段，把自己的精神力输送给他，至于别人的话，有着自我恢复能力，休息一段日子就会恢复如常。”
“那危险之处是在？……”顾少风很快把握住了重点。
“就是传输精神力的稳定性和数量。”赵嘉言解释说：“万一一次性损失的精神力太大，那么提供精神力的人会立即脑死亡的，这个技术还不成熟，不过我也有解决的方法——就是在传输设备上安装一个保险装置，如果在传输过程中发生异常，它就会自动掐断两人间的连接。”
“那要怎样传输呢？”
“用这个。”赵嘉言拿出一根耳机线一样粗细，仅有一截小臂那么长的透明线。
谢璋看着线两头连着的两个耳塞：“这算什么耳机线？”
“这不是耳塞，是精神力传导装置。”赵嘉言解释说：“把这两个东西分别塞在叶臻和传输者的一只耳朵里，就能连通大脑，传输精神力。”
韩弈这个做人男朋友的，自然关注点也比较往某方面靠：“线这么短？”那姿势……
“嗯，这是新型碳基材料做的。之前就说过，精神力这东西很玄，能把他导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个线越长，就像电阻一样，精神力传输的阻碍和损失就会越大，太短的话又会传输过量，有生命危险，所以根据严密的计算，这个长度刚刚好。”
顿了顿，赵嘉言补充道：“人在清醒的时候，精神力太活跃，不好控制，所以要两人同时入睡的时候进行传输才行。”
“也就是说，要晚上睡在一张床上？”叶非挑挑眉。
“没错。”赵嘉言说。
八十五
虽然众人已经有所猜测；但是听到这样的结论也不由脸色各异，心中各自盘算着。
兵叔沉思了下；问赵医生：“这个装置能确保安全吗？”
赵嘉言说：“虽然已经尽量采取了相对完善的安全措施；但是人脑这方面还是存在一些不确定性的。”
“失败的话……会脑死亡？”
“是。”赵嘉言郑重地点点头。
“还有一点；”雇佣兵先生微皱着眉；担忧道：“会不会为我输送精神力的人，在给我以后也像我一样；不能自我恢复呢？”
“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是也不能肯定；”赵医生说：“毕竟我也没能查出为什么你的精神力不能恢复。”
谢璋问：“那你还有没有改进空间？”
“我已经推算了很多遍；从理论上来说是没有问题的；就是存在不确定性。”赵嘉言说：“现在是空有理论没有实践；最需要的是有人愿意尝试一下，我才能根据情况再去改进。”
韩弈站出来：“既然这样，那就由我来吧。”
叶非突然开口说：“为了阻止我们和叶臻睡一块儿，你倒是豁出命去了。”
“我不会刻意否认自己有这个想法，”韩弈冷冷瞥了对方一眼：“但是小臻是我的爱人，医治他本来就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也理所当然去做的事情。”
“呵，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叶非嗤笑。
“叶非！”兵叔警告地出声喝止了对方。
叶非眼底闪过一丝委屈，不再出声。
兵叔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点，不过这样的叶非也让他觉得很陌生。心中有些尴尬，他悻悻地转开话题，对韩弈劝道：“韩弈，你的心意我知道，但是我想你可以不必亲自冒这个险的，找别人为我输送精神力就行了。”
“找我吗？”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谢璋在一旁问道。
“你脑子还有问题，不能胜任。”赵嘉言推推眼镜。
“……你说谁脑子有问题！”
“当然是某个脑震荡的人。”
谢璋脸色一黑，显然被气得不轻，但却无法反驳，不由对着害他变成这样的某个黑社会头子狠狠瞪了一眼。
赵医生见好就收，也没再继续刺激他，转过头回到了之前的话题：“这个恐怕没有叶臻说的这么轻松，为他输送精神力不是人人都可以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在制定这个治疗方案前，我为叶臻做过测试，得出的结果是：精神力品质为优。有一点之前没有说的是，如果要为他输送精神力的话，品质必须高于等于他的本源精神力，品质比他高的话，他能够吸收并从中受益，低的话，则会造成浑浊效应——对叶臻的大脑造成永久性的损害。而据我所知，精神力能达到优的人至少也是万里挑一。”
“也就是说，至少为优以上的，才有为小臻治病的资格？”韩弈挑挑眉：“帮我测试一下。”
赵嘉言拿出一个头盔状的东西让韩弈戴在头上：“集中注意力，”他在一旁的仪器上按了几个键，很快就得出了结果：“你的精神力品质也是优。”
韩弈说：“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我最适合。”
雇佣兵先生听着他们说话，想到八年前系统关于精神力的说法和韩弈的测试结果，发现和赵嘉言的理论不谋而合，真要说起来，韩弈其实已经被自己吸过一次了。他不由更加确信了几分，觉得这个方法或许确实靠谱可行。
“得出这个结论是不是太早了？”顾少风把韩弈头上的头盔剥下来，戴在自己脑袋上，示意赵嘉言为他测试，很快结果出来了，少将大人看着仪表上高高的刻度，说道：“我也是优。”
叶非站在一旁，视线在几人之间转了一圈，戏谑地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
谢璋无意中瞄到叶非的表情，开口说道：“给我和这人也测测。”
测试结果当然也都是优。
“啧。”不知谁轻啧一声，气氛陷入了僵局。
突然，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电话内线的铃声。
韩弈接起电话，便听到另一头手下报告说：“老大，您让我们监视的李天扬听说李默怀已经被您救回，坚决要求见儿子一面，他现在已经在别墅外了。”
韩弈揉揉额头，回头向叶臻投去询问的眼神，当得到对方点头答应后，便说：“让他进来吧。”
李天扬走进屋内的时候，时隔八年依然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儿子那张出色的脸，看着儿子虚弱的样子，双眼也失去了当初的神采，他不由鼻头一酸，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兵叔，眼泪就那么落了下来：“怀怀，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这些年真的苦了你了……”
面前这个中年男人过去虽然伤害过李默怀的妈妈，但是最终也态度真诚地悔过自新，再加之如今男人真情流露的重逢之喜和关切之情，让雇佣兵先生也不由心底一暖，抬手拍了拍对方的后背以示安慰。
“早知道你和你妈妈这些年来过得这么艰苦，我无论如何也该好好照应你们才对！”李天扬悔恨不已，因为害怕这孩子在妻子手里吃亏，而没有把他接回家，一直是他心中一个难以解开的结。
直到现在，李天扬的双手依然难以抑制地因为后怕而发着抖，自从大儿子车祸死去后，他全靠心里想着这个流落在外的小儿子，来支撑着生活的信心，当他前段日子从韩弈口中，得知对方落到债主谢璋手里的时候，常年浸淫在混乱贵族圈子里的他，听到这个消息几乎一度崩溃。
屋里另外几个男人看着父子两人之间浓浓的亲情，想起各自这八年来的经过，心底里不免也有些唏嘘，不忍打扰他们。
顾少风用复杂的眼神，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李天扬一番，最终一句话都没说。
毕竟是成年男人，很快李天扬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他擦干眼泪，努力弯了弯嘴角，抬起头来，这才注意到屋内其余几人，当他看到谢大帅哥那张狠辣狡诈（？）的脸时，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把儿子护在身后。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李天扬惊异地问道。在他看来，既然韩弈把他儿子从谢璋手里救了出来，没道理现在三人还能相安无事地坐在一间屋子里。
“怎么，我就不能在这里了？”谢大财阀反派邪魅一笑。
李爸爸脸色一白，拉着兵叔后退一步，下意识地拿眼向韩弈投去询问的眼神。
兵叔眼感觉着男人内心的恐惧，但对方依然站在自己面前保护他，内心也不由有些感动，开口安抚道：“别怕，谢璋不会伤害我们的，相反他救了我，一直都很细致地照顾着我。”
李天扬闻言，在两人之间来回反复看了几回，低声说：“我觉得他那是对你有企图……怀怀，跟爸爸回家。”
兵叔微愣，谢璋的确对他表白过，但是当时就被自己回绝了，虽然谢公子给他的印象还不错，不过他觉得如果自己接受的话，韩弈可能会不乐意……毕竟这八年来，韩弈为他做了这么多，他比谁都看得清楚。可如今被李天扬这么说，难道谢璋还没有放弃？
这时候，韩弈也开口道：“李先生，小……默怀接下来一段日子需要接受治疗，由我来照顾，不能跟你回去。”当然，治好了以后估计也不会跟你走。
“你为他治疗？治什么？他不是瘫痪刚醒吗？”据李天扬所知，瘫痪醒来应该是做些复健训练那样的。
赵嘉言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岳父大人，之前便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的言行举止，赵毫无疑问是个聪明人，心里早对对此人的性格平行摸了个大概，感觉倒也不坏，便和颜悦色地接口，把之前对众人说的治疗方案又对李天扬阐述了一遍。
“为我测试精神力。”李天扬听完，毫不犹豫地提出了要求：“如果我的符合要求，我愿意作为第一个来尝试。”
叶非瞟了一眼韩弈，收起眼底的情绪，把头盔递给李天扬，对他微微一笑：“祝你好运。”
仪表上一番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