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湿漉漉的血水蜿蜒成河,我看见自己的白骨沐浴于血水。在这回家途中的油灯之下,滴答滴答……这是无间的血池地狱。
我的骨头还能感觉到那刀锋,在师傅的手中,温柔如梳……原来我真的不会痛的。苗疆那个老人说的对。
我一点都不痛。
铮铮,我心里什么都明白。你和那个周员外的儿子……还有那天晚上,我看着你向那个乞丐投怀送抱,那个肮脏的乞丐……我受不了啊,铮铮。你是我手心里这么干净的小女孩!
你不会是我的,我知道。十三年前我收留你的时候就为你卜过一卦,你不是修行的命。命数里,你要相遇良缘,二十岁那年,你会嫁人生子,就此一生……良缘?什么良缘!那不过是个蠢笨男子霸占了你,玷污了你……他配不上你的!……也许就是那姓周的小子也许不是……管他是谁,反正我知道,你不会是我的,你长大了就会离开我。铮铮,这是命数,我算出来的。
我不能想象你会和任何男人在一起……那天晚上看到你在那乞丐的怀抱里,我怎么能相信将来你就会真的这个样子的……被任何人占有。不行,谁也不行……谁也不能抢走我的铮铮!啊,你可知道你的身体有多么干净,多么美……我看到它了,铮铮……
我要你永远陪着师傅!
师傅忽然磔磔地笑了。他用一根手指轻轻抚过我早已被刮磨得洁白光滑的腿骨。
你看,铮铮,你的身体。它这么干净。你是师傅的小女孩,永远不离开我。
这样你就再也不会长大了,铮铮。
……师傅。我说不出话来,也不必说话。
我已经不用再告诉你,师傅。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
我唯一的心愿只是跟你回去。回家去。
师傅。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师傅的手中片片解离。啊,第五根肋骨,第四根肋骨……第三根……第二根……一点一点,掏空掏净。
血水相沐。血水流尽后,是我雪白的骨。
师傅说的,这样干净的身体。师傅,你这么温柔地,带我到这血池地狱。
相遇良缘,嫁人生子。师傅啊,我的师傅,你算的这是谁的命数?谁的?是个玩笑吧。你从来不肯告诉我的命数……不肯告诉我的结局……轮回流转那世间的原由,荼毒的理由。那层层的层层的众生因果。
谁的良缘?师傅,你在开玩笑。你就是我的上天。我的命本是你一手塑造,你要它怎样,就怎样。你算错了师傅……其实也用不着这样……
那是谁的命数。反正不会是我的。
原来结局真的是要到了降临才会看到它啊……已经没有用了。
原来,平安镇,真的就是我命中一早写好的劫数。它等着我。
在劫的一切,终于是难逃。你没说错,师傅。可你跟我到底是谁手心里的两颗棋子?我知道你也看不见。哪怕你是清石山的卓真人。
大家都得蒙上眼睛做游戏。算了吧,我倦了。
我本来就想永远陪着你啊师傅。说了,你也不信……
我看到地上堆积着越来越高我的血肉与脏腑。它们支离破碎。银刀的声音,肋骨,第三根,第二根,第一根……依次往上,越来越响。
我想你带我回家。师傅。这地方是你带我来的。
可是我们回不去了。
原来我那一卦倒是卜对了……髑髅蛊的劫数果然未完。
那就是我。
师傅提起银刀,把刀尖对准我的心脏。骨架里仅剩的曾经属于我的东西。它还在跳,我有感觉……师傅脸上的神色如此温存。
铮铮。你终于是我一个人的了。
他轻声说。那话,我曾经在哪里听到过。
我张开嘴巴。
——师傅!我终于懂了!魔由心生,原来是我……我就是你心里的魔。我还以为这场劫数里那魔只会是他的仇恨。不。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魔。师傅,原来恨能成魔,爱,竟也可以。
我是你心底不能实现的爱里种出来的花朵,开成毒蛊。
我懂了。
但是我没有说出声来。师傅的手势,始终轻柔。
轻轻的一刺之后。
我终于只余一双头上漆黑的丫髻。
[奈何]
青灯夜,我候他于路畔,粉墙东。
我的背影袅袅柔美,在墙根阴影中,拦住他的去路。这个害羞的少年啊,他十指规规矩矩地交握在长衫之前,多么招人疼怜的老实。他绕不过我,长头发飘卷在柳丝里,春风煦煦熏醉他的青涩。只听得他嗫嚅着羞窘的声音。
姑娘,你……
公子,你不用怕。
我只是想还你一件东西。
我……我不曾借过东西给姑娘……
有的。我说。我欠你一个名字。
我叫铮铮。玉骨铮铮的铮铮。
我还给你了,公子。
我向前走去。我都还给你了不是吗?公子。
那暮春黄昏里的一刹那。
缟袂绡裳裹着一握纤腰,好一副娇袅身段……他从身后追上来,泼墨般长发,风中历历吹拂到他的脸上。
姑娘!姑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你到底是谁?谁是铮铮?
月光下我缓缓地转过身来,伸出衣袖。
白骨的手里,递过一枝初开的石榴。
后记:
关于巫蛊,这一向是我很感兴趣的一个题材。这一篇原本只是偶然间兴之所至,一个轻松的游戏。预料中技术成分将会远远高于其他因素的,本来是想以网上查阅到的关于蛊术的说明性文字,这样间隔着一段引用——一段故事地串联起一些零散跳跃的情节。文章的前半部分还有些这样的痕迹,不过后来笔调急转,我也控制不了。
初衷只是想作一个有关蛊术的小小资料整理罢了。想把手头一些有限的资料加上简单的情节串到一起,这样比较容易记住。从前在学校背东西有时就会这么干,瞎编些小故事娱乐自己嘛:P甚至我并没打算为主人公设定什么性格,在文章开篇还是有遗迹的——他们只是用来引出情节的符号。铮铮同学刚出场好象还是挺贫的,后来变成这么早熟。唉。
我也没想到一下子写了这么许多字出来,而且……看上去好象还BT得很……呵呵。也许又一次陷入读者们说的小青血腥残酷、而且最近越来越BT的定势啦……(我看起来真的很BT吗?郁闷中!)不说了,废话总之我是很多,这个改不了。
文章前半部资料文字的[释名][蓄蛊]部分都是我查阅到的。后来关于髑髅蛊的种种说法是我编的(汗,她又杜撰半文不白的蹩脚文言文了……抹汗)。
写得我很是郁闷。这篇文字一点都不好,前后矛盾的地方太多了,又殊无含蓄可言。也许以后会修改吧,如果,那时候我还对它耿耿于怀的话……
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出发点是早不知扔哪儿去了,后天加入的其他意义我也没看出来……小青是个情绪型选手,写的时候似乎总是只图痛快,想不到意义什么的……这个,顾头不顾DING的。只是把自己写得五内翻腾、油尽灯枯、两眼发黑、上床去也——了事。但此时此刻她的心情是复杂D,就是说不明白。
爱是很容易被误解的东西。很多时候,我们心目中理所当然的爱其实竟不是爱。对爱的误解经常导致了许多悲剧的发生。往近了说,现实生活中没那么多的悲剧,可是许多人经常莫名其妙地不痛快。这郁闷是哪里来的,我不知道。
有时我们把恨当成爱。有时我们把激情当成爱。有时我们以为,占有是爱。那些误解或许是可以避免的。但每个人心里都躲着自己的魔。魔由心生。
鬼话连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啖尸怪谭
今天上午许眉听到一个吓人的消息。中午吃饭时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的三个室友:刘佳、王虹和邢丽丽。
“啊!什么?”王虹的反应最为激烈。
“别说了,好恶心!人家都吃不下饭了。”刘佳阻止她继续往下讲。
“又是这种小道新闻,昨天我们上解剖课时那尸体不还好好的吗?——无聊。”邢丽丽满不在乎的说。
“是刘启凡亲口跟我说的,他们班刚上完解剖课——说是整条胳膊都被啃光了!”许眉见室友的反应并不满意,还想要强调一下事情的真实性和严重性。
“行了行了,又是刘启凡!他追你追得都快要发疯了,故意编这样的事情来吓你,你可要小心啊,俗话说,处于恐惧之中的女人是最容易上当地。”邢丽丽边嚼着鸡腿边说。
“去你的俗话说!就知道吃肉,再吃真成大象了!”许眉一把抢下邢丽丽的鸡腿。——邢丽丽生的人高马大,又能吃,大家就给她起了一个外号叫“大印象”简称“大象”。
“室长,她侵犯人权!”邢丽丽向刘佳伸冤。
“我倒觉得刘启凡那人还不错,就是能讲些。”她们四个人寝室的室长刘佳说。
“好啊,你也不管!——王虹,王——”邢丽丽用眼睛在餐桌上扫了一圈才发现王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一
第二天,轮到许眉她们班上人体解剖实习课。许眉注意到用来作解剖实习的尸体果然换了。她还清楚的记得上次她们用的尸体是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而这次死者的年龄不会超过四十岁而且要新鲜得多。
虽说许眉她们医学院有三个附属医院,尸源还算充足,但一节课就换一具尸体显然太奢侈了。而且,这也不利于课程的连贯。许眉还注意到解剖实验室里多了不少鼠夹和鼠药——看来刘启凡说的原来那具尸体被噬咬过的事很可能是真的。
对于刚刚才上了两节解剖实习课的这些大二学生来说,对尸体还普遍存在着本能的排斥。许眉还记得第一次上解剖实验课时她那种既兴奋好奇又恐惧反感的心理。刘佳则是比较严重的一个。她远远的站着,皱着眉头,双手紧紧地抓着课堂笔记,几乎是侧着身子在看老师的操作。
授课的是本院有名的老教授——白教授,他显然不满学生们的表现:“大家别都往后去,你看人家这位女同学——”他指了指站在最前排的一个同学说。许眉回过头来,看到教授所说的那人正是邢丽丽。有几个男生笑了几声,邢丽丽白了他们一眼,解剖室里又恢复了平静。
许眉还注意到王虹并没有来上课。
本来,许眉是不允许刘启凡到她们寝室的。但这次她想从刘启凡口中得到更多啖尸事件的信息,就破例让他在寝室坐一会儿,并告诉他讲完事情就走人。刘启凡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滔滔不决地讲起来:什么尸体的惨状、大家的种种猜疑和议论还有广泛流传的医学院从前的种种怪异传闻。最后他不忘讲出他的推理,显出一副很有主见很成熟的样子:“我看不象老鼠干的,尸体全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老鼠就算会潜水它也受不了福尔马林那种气味。还有,老鼠为什么不吃那些干制的标本?试验室里多的很啊,什么口味的没有?——再告诉你们一件我最新听来的消息:说在六十年代初期,那时侯国家困难,老百姓挨饿。我们医学院教学用的尸体就常常没了一块一块的尸肉,当时饿死的人很多,尸体有的是。院方也没在意,就以为是老鼠还是猫狗之类干的。直到有一天一个学生在学校食堂的包子里吃出一片完整的人的指甲,大家才重视起来,公安局也来人了。一查,作包子的肉馅是一家副食店的人送来的,又查送肉馅的人,他说肉馅不是他们副食店的,是他表姐卖给他的——你猜他表姐是谁?”刘启凡故意顿了顿,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就是-解-剖-室-的-保-管-员!”
许眉看着大家惊恐的样子心里十分的满足。“好啦,你可以走了。”许眉满意地拍了拍刘启凡说。
刘启凡走后,先是片刻的宁静,而后邢丽丽先说话了:“这刘启凡真是讲故事的好手啊,看来他的方法果然奏效啦”说完,她冲许眉挤了挤眼睛。别说,许眉刚刚觉得刘启凡是有点可爱起来。
“你们别说刚才的事了,我、我有点想吐。”刘佳一只手按在胸口说。
王虹则一直躲在自己床上的角落里没有吭声。“喂,王虹,你今天怎么没去上解剖课?”许眉问王虹。
“我?上午有点不舒服,回寝室了。”王虹胆祛的说。
“怎么,病了么?”
“啊,不不,没事。就是有点拉肚子。”
“不是吃到死人肉了吧?”邢丽丽打趣地说熄灯的铃声响了,大家慌乱的忙着就寝前的准备。
邢丽丽忽然大叫:“哎呀!我的牛肉干呢?怎么没有了?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这可让我怎么活啊?”邢丽丽大嚷大叫了一番便沉沉睡了,鼾声很响。许眉今天有些莫名的兴奋,她还再回忆大家听故事时的那种模样。
“啊!谁?!”许眉猛的发现床边站着一个人!“刘佳!你吓死我了!”原来是刘佳俏无声息的站在了许眉的床前。“眉眉,我害怕。”刘佳声音颤抖着。
“哈,”许眉乐了,“还真吓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