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景格格不入至莫名其妙。话音未落,一群人已经狼似的围上去,看样子那说怪话的人会被揍个够呛。朱伯慌忙张开双臂拦着家属们说:“别动气别动气,这个地方比较阴,很多人在这里都会有点不正常。”他半转过头,示意王欣把那个有一把乱胡子的人先推出门去。
只可惜朱伯老了,他年轻的时候是可以敌下几个年轻人,可毕竟时不我待,这两根瘦竹杆一样的手拦不住男人们壮实的臂。年轻人将他推在一旁,眼睛里露出疯狂的神色,他们围住了胡子,举起的拳头捏成一陀,暴露着让人不安的青筋!朱伯其实心里也不反对应该把这胡说八道的人抽上一顿,因这人企图破坏他上千块钱的额外收入。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朱伯和王欣都看不清楚,只是过了好一会,在年轻人呯呯嗙嗙此起彼伏的捶了一会儿后,王欣忽然发现胡子就站在放纸棺的运尸轮车前,他站在哪里,不理会身后那群围殴在一起的年轻人;他只是定定看着纸馆中的尸体,神态自若。王欣转过头去看那几个年轻人,却发现他们一脸茫然,都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色,王欣的脑门上渗出了汗,他已经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只听那群人里有低声说着的话:“我怎么在这里?”过不一会,几个人夺路而出,完全不顾胡子跟前的那具尸体!
这种怪异的景象立刻对王欣造成了很大的打击,梦里那个画面仿佛又出现在眼前,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喊:“王尉,王尉!”他立刻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忽然便迷惑了,死的真是王尉吗?或者本来就是他王欣?据说孪生兄弟的精神是互通的,他发起抖,把铁钩子掉到地上。
“喂!喂!你们怎么走了!啊,骨灰盒还买不买了?啊!尸体怎么办?啊!”朱伯追了几步,差些被拌倒在台阶上,人却已经消失了,他嘴巴里骂骂咧咧:“没见过这种人,真他妈的没良心!这下可好,又要搁停尸间去了,这月停尸间已经送来了三具没人认的流尸。”
王欣说不出话来,他没理会朱伯的牢骚,他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冒出冷汗。胡子抬起头,寒刃一样的两支眼睛盯住他,象是射透了他的心,象剖开了层层血肉,看到了里面最隐秘处。王欣大退了一步,张大了嘴巴,喉中发出一阵没有意义的声音。
胡子举起手,他的手不象活人的手,上面布满青灰色的尸斑,那爪子轻轻指了指棺里小孩的尸体,王欣听到他说:“他明明还没死,你就准备要熔了他吗?”
朱伯走回来,他痛恨这个让他赚一笔钱的愿望水瓢了的家伙,假如不是他已经老了,他一定会合着那群小伙子冲上去给这老胡子一拳。不过他老了,他的老连年轻时的胆子和锐气都一并带囡了,他不敢!而且他发现胡子全身都在动,所有地方都有微小的东西在蠕动,如有千万条百足虫子在他灰色衣服下爬来爬去。朱伯脚踏阴阳界线已经很久了,自认为见多识广,他曾收过一个跌到坑里沤了很久的尸,那家伙身上满是尸虫穿过的窟窿,他望了望胡子,甚至觉得他比躺着的那个小孩更象死人。对朱伯来说,谨慎是必要的。
“这小孩叫肖远渊,医生是……验尸官是……王尉,怎么搞的!医生怎么只写一个刘字,其他栏目里竟一片空白?”朱伯看了看火葬许可证,既然没有发证者和相关单位的盖章,也没有任何人签名,只有那个红色的刘字半依在方框里,带着某种程度的耻笑意味。“就这样你还收单,还准备送炉,你怎么搞的?”
王欣没有回答,朱伯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王欣,发现他靠在墙上,张开了嘴,浑身发抖,半抬起的手臂指向胡子的方向!
胡子的背影依然抖动,朱伯所站的位置看不到任何特别,他对王欣有些不满意,也因着这事确实心情不大好,便走到王欣身边,把他的手打下来,正要斥责他几句,就听到王欣在喃喃的低声说:“王欣,我不是要你死的,绝对不是我要你死的,只是你拖累了我这么多年了,又和我老婆搞上了,你死了,也好!也好!。”然后他的口角就那么淌出了一道鲜血,而且表情从惧怕慢慢变为狞恶。
朱伯吓坏了,抱住王欣慢慢滑下来的身体,他在瞎说什么?死的明明是王尉,虽然对外说死的是王欣,可他自己知道的呀,没理由连自己自己也迷糊啊,莫非是疯掉了?朱伯的后背忽然传来几处冰冷,他心里阴了下去,王欣、王慰!究竟死的是谁,他惶恐的一转头,终于看到纸棺里站起来一个小孩,就是送进来要火化的那个小孩肖远渊,那小孩望着自己的方向,眉心浮出一株树冠样子的青筋。朱伯扶不住王欣,更站不起来,他昏过去,于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都与他无关了。
第50章 破冰A
今天是另一个人的头七——王尉。所谓头七,中国民间有很多传说,但传说终归是传说,即便是朱伯,也并没有真正见过鬼,所以当他见到一个死去的人忽然站起来时,他只能昏过去。在昏过去之前他想不出来头七的那个死人是王欣还是王尉,那恐怕是因为在孪生兄弟之间,本来死亡熡在基因里的注定,一旦被更改便自然而然混乱了。
肖远渊站了起来,他眉心的树状青筋突出皮肤外足足有半分,形态如同凶神恶煞。在填火化许可证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写上这个名字,刘长河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名字,而他,让自己随了母性。不错,他的母亲正是肖婷。
胡子心中一寒,他并不知道房小沫已经牺牲,但却体会到另一个玄术家沈天衣在面对这个小孩时的感觉。他顿了一下,垂下了眼光,他是有备而来的,他在会议后就已经拟定了对付这个妖物的办法,他不会用那些所谓的先进武器对付他,他只能根据他的逻辑,以他的方法来做这件事,事实上他心里不希望这个小孩死去,假如玄术要证明它存在的真正价值,那么具备如此玄幻特质的一个人物就是最好的佐证。
在胡子的脚下,爬出来一些虫子,无声无息的向房间里各个角落里散去。他忽然笑了了,作为一个人,死亡是始终需要面对的现实,而对于他这样一位茅山术的表表者来说,有什么死法比死在和这样的一个对手抗争中更加荣幸的呢?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想到死。只不过此刻他并没感觉到有多惧怕。
“你们为什么要盯死我,我只不是要成为一个人、成为和你们一样的普通人而已。”肖远渊看着胡子,忽然说了一句谁也料想不到的话。
胡子一愣,他不知道在大榕树下的那场恶战中,这个小孩已经获得了按照他理论中木的精魄,他之所以忽然想到死,闻到死亡的味道,是因为肖远渊的眼睛开始发生变化,黑而圆的瞳孔骤然缩起来,成为一道竖着的线,象某种猫科动物的眼睛,只是那线是银白色的、闪着冷酷的金属光芒。这让胡子想到刘云他们说的那把甘父环首刀。
胡子刷的转过身,他居然背对着肖远渊,背对着这个别人极度防备惟恐不及的对手,他望着本来活力四射却突然昏沉的太阳和自己被投射在地上的影子,阳光从窗口摸进来,给了影子活命的余地,连肖远渊也是有影子的。
他带着无限苍凉的语感,长长呼了一口长气后说:“谁说不是呢?我亦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茅山术师,我也希望和大家一样普通平凡,但众人莫不将我看成妖魔鬼怪。有求于我时恭恭敬敬,其他时候避之惟恐不及,这人世本来如此,你与众不同便是你受人排斥的根因,他们也不是要钉死你,只不过是害怕你会给他们带来无法预知无法掌控的威胁。”
胡子背向着肖远渊的身体双手自然垂下,这使肖远渊眼中的涙气便弱了些,他那缩成一线的眼珠在听到胡子的话后终于恢复成圆形。他看着胡子,也学着他呼了一口气,盘着腿坐下来,回复了一个小孩应有的模样。他的眼角处瞄到了晕在墙脚的王欣与朱伯,那两个人之生死,他完全不关心,那两个人在他眼里本来就没有生命。于是他仿佛也有感而发,说:“岂止你可悲,我降生以来虽时间很短,但遍及所接触的人,他们心灵深处尽是不堪入目,我那里喜欢当人啦,但命运注定要我未来的道路就是成为一个人,我有什么办法。假如可选,做猫做狗也不见得比做人差。”
肖远渊的话传到胡子耳中,让他眼里出现笑容,他带着隔绝帽,在进门不久后帽子承受的挤压感让他知道肖远渊企图侵入他脑部的行动失败了,于是他决定智取。以人类的智慧来擒获这只残暴的妖物。于是胡子也盘坐地上,他依然背靠着肖远渊的运尸车,这么一老一少,一高一低,竟如亲朋密友般拉起家常,几乎能使人忘记现场的情景其实有着说不出的谲诡。
第51章 破冰B
胡子从怀中仔细摸出了一个小酒瓶子,还没开瓶口就举到鼻子旁嗦了嗦,张合不停的鼻翼说明这酒瓶里的东西诱惑非常。瓶是是泥烧的那种,他摇了摇瓶子,轻轻揭开布塞,虽小心而谨慎,但酒香突然就盈了一屋。胡子在瓶嘴处酌了一口,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好象自言自语的低声说:“品味一时停留了半生!你既然不得以要为人,却又厌恨人的劣性,想来心里是有忧愁的,中国有一句话——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杜康是一种酒,我这个也是一种酒,我的酒比杜康有过之无不及。”
肖远渊象是陶醉在酒气里,过了有一旋茶的工夫后,他点了点头,满屋子的香气盖去了本来的味道,他用鼻子接触空中仿似有形的缕缕香气,轻轻说:“要说忧,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的,你们有一个人连续重创我两次,险些就毁了我辛苦的修持及计划,我对他却无可耐何。而且最让人矛盾的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要感谢他还是埋怨他。按你们的说法,假如我不能成功,那该是天不予我,这反倒让我省了心了!”
胡子并不太老,但他说的话都把自己当成了行将就木之人。他半举高瓶子,让房间里的香气更浓郁,他略带自豪,显得陶醉,却不理会肖远渊的话,而是继续说他的酒:“瓶里的黄酒是绍兴老酒,酒的学问可不小,你可知道我手里这小小的看似简单瓶子里所装的佳酿足有两千多年历史吗?几乎是我中华文化的见证者了。这种酒古时民间称状元红或女儿红,是指家里有孩子出世,就将此酒埋在地下,等男儿读书高中或者女儿出嫁时才取出来饮用,酒以储存年代越久越为贵重。我这一小瓶酒,已经有一甲子六十年之久,你闻闻这满屋子的味儿,实在诱人啊!我老头子认为,人之为人,最大的乐趣便是嗜好,人要是没有嗜好,那就死了算了。特别象我们这种白天怕看不到日落,夜晚担心见不到日出的江湖人,乐趣便只在于能自在享用这种难得糊涂的滋味!”两个人说的话好象风牛不相级,但若是仔细回味,又好象确实能搭上那么一点边。
肖远渊沉默了许久,却冒出一句没有因头的话:“假如我从这一头进去,一个小时后从那一头出来,也许我即刻就能享用这状元红!”
胡子那些红灰白相间的须根一颤,他略侧过头,帽子撞在运尸车铁腿上,发出了轻微的金属响声,“这么说你已经修到最后一项了?按我们术士的说法,这火字决一修,你就功德圆满了?”
“刘云,静下心来,把你的注意力集中在头部,你能发现许多难以发现的东西,你能听到很多难以听到的事情。”肖婷在指点刘云练气功的信里有这么一段。
刘云抬起耷着的脑袋,拍案而起,他看着各自思考一筹莫展的众人大声说:“我知道了,肖婷的意思是信息并非通过文件刻录的方式隐藏在光盘里,而是藏在某一首曲目中,我们其实可以听一听……”
也许是这些天短促的时间内突发性事件实在太多,干拉布觉得自己的思维受到某种模式限制,被囚溺在一个空间里,考虑问题时竟忽略了最直接和最简单的途径,经刘云这么一说,他似乎忽然醒悟过来,难堪的看了看众人一眼,发觉大家都有潘然而悟的神色,难堪地笑笑,一干人立刻移到刘云房间里,那里有一套不错的音响设备。
刘云神色不太自然,虽然大家看不到他真实的表情,但他明白,知道自己心头颇为黯然。肖婷的光盘在他手中也有一些日子了,他竟然只听过第一首歌的三分之二,虽然说太忙了,可这种不知道是轻怠还是回避了肖婷期望的行为现在想来让自己很不舒服!
没有!整盘光碟悠悠播放了一遍,肖婷宛约多情的声音让大家的喉咙都有些梗噎,却没有任何发现!干拉布看了看表,这盘普通的碟片并没说明什么问题,歌词也无非是爱得死去活来的陈腔滥调,却已经耗去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托马斯望了阿佐里一眼,阿佐里低声说:“还是联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