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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匆忙离去的魏何三姨太忍不住摇摇头,“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进了宅里,便听见轰隆隆的声音和敲击声,这些声音听起来好像是从自己住所那边传过来的。
魏何快速的跑过去,路上碰到一个下人便逮住问:“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突然叫来人把大少爷生前住的房间给拆了……”还不等那人回答完魏何便放开他就跑。
“哎呀老爷,我早就觉得这儿阴森冒着邪气,早该拆了多好。我觉得啊,不如就把这一排给拆了算了,改成个大院子,种些花花草草的。”二姨太拿着手绢捂住鼻子挡灰尘。
魏常德背着手对施工的人吩咐道:“手脚麻利点,尽快在短时间内把它拆了。”
魏书所住的那间房屋顶上的瓦片正一块块取了下来,原本这间房的面积也不大,现在已经是取了大半了,灰尘弥漫在眼前。
魏何看到这幅画面时便傻了,站在他们身后呆呆的看着那些人的动作。他不知道要如何做,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就算制止也制止不了了。刚才坐在戏园子里时的不安就是这个原因吗?那个时候竟然那样心慌,害怕,莫名其妙的。
魏书……魏书在里面……
魏何突然像发了疯一样的冲过去,对着工人怒吼着:“下来!下来!都给我下来!”
“听到没有!不准再拆了!给我滚下来!滚下来!”
突如其来的喊叫声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魏常德怒喝道:“把二少爷带过去!别让他胡闹!”
“我没有胡闹!”魏何回过头对魏常德吼道。
“为什么要拆了魏书的房间!为什么?他死了你都不肯让他安宁吗!?你为什么要这样!”
魏何愤怒的红了眼,要朝魏常德冲过来,却被在旁的魏立琰给拦住:“不许对父亲无礼!”
“呀!人都死了还留着这间屋子做什么。”二姨太挥挥手中的手绢,看着气急败坏的魏何笑道。
魏何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瞪着他们,在看到魏常德时,他咬着牙道:“你们一个个都不是人!会遭报应的!”
魏常德面部僵了一下,然后有意无意的转移了目光看向别处,“继续拆。”
魏何停止挣扎怔怔的看着魏常德,那眼似要将魏常德给看穿了,“其实我心里一直不信会是你杀了魏书,不过现在,我信了。”
魏何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冷静,眼睛盯着魏常德没有放,嘴角隐约带着一点嘲讽的笑。
可这一句话说出来,让在场的人都呆住了。
十七章
“二少爷发烧烧糊涂了,把二少爷送回房间,再请个大夫来看看。”
魏常德同样镇定,对旁边的人吩咐道。
在看到魏何充满了怒火的眸子时又加了一句:“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去看他,也不许让他出房门半步。”
说完魏常德便背过身离开了,二姨太跟了上去。
倒是魏立琰变的有些奇怪,没有去嘲讽魏何也没有看魏何一眼,只是盯着正在拆除的房子看了很久。
当魏何说了那句话后再去想一想魏常德突然要拆了魏书房间这个做法,倒真叫人不得不去怀疑。魏何那小子一回来就为了魏书的事情和魏常德对抗着,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神经。而另一方面总觉得魏常德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看见魏何出奇的没有反抗自己进了屋子,魏立琰又看了看蹲在一旁专注玩着泥土的魏亮,他们怎样都与自己无关,没必要搀和进来,他需要是只是魏常德的财产。
“老爷!你等等我啊!”二姨太加快步子跟上魏常德抱怨着。
“你跟来做什么?”魏常德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二姨太一愣,随即冷哼一声拍拍肩上的灰尘,“跟着老爷自然是有事情要问老爷。”
“你可以在别人面前蛮横无理可不代表你能骑到我头上来,是让你过的日子太好了吗?所以有如此闲情?”
魏常德这一番话说的无情,二姨太听到后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手指都掐入了掌心,瞪着魏常德一字一句道:“魏常德,你要看看你是什么处境,再想一下该对我说什么话。”
“贱…人!”魏常德一巴掌挥了过去,抬手拎起二姨太的衣领子:“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你这么些年你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二姨太震惊的看着魏常德,一手捂住了脸,“你打我?”
“我是在提醒你!”魏常德猛地将她推开,放开了手。
“呵呵……”二姨太笑了起来。
“魏常德,应该是我提醒下你,你别忘了你和那个贱…人的龌龊之事!你就不怕这件事传了出去所有人会怎样看你?还有,魏常德,我也怀疑那小兔崽子说的话了,你不会是真对那个贱…人的儿子下了杀手吧?”
原本要走的魏常德停住了脚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表情变的阴狠的女人,她那张像是抹了毒药的嘴巴仍然不停的在张张合合散发着毒气:“魏常德,你比禽兽都不如!”
魏常德脸一下就黑了起来,眼中的狠毒交织着复杂的情绪翻涌着。
可在与二姨太短短几分钟的对视里终究是先败下阵来,魏常德语气不自觉的放轻了,“你不要乱说话……”
却换来二姨太得意地冷笑声:“呵,你真是可笑。”
俩人的交战中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廊柱后一个一身仆人装扮的男人注视着这边。
二姨太抓了老爷什么把柄?竟然能使老爷这样厉害的人屈服。
再说魏何这里,听到门外落了锁的声音后他安静的坐在凳子上没有动。
他竖起耳朵去听外面的声音,拆除的房子的声音还在继续,砰砰的响声就像敲击在魏何的心上。
他一定要帮魏书报仇……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会替魏书报仇的!
“老王,帮我接一下瓦,还有一点上面这些就弄完了。”
光着膀子的男人将手中抱着的瓦朝站在梯子上的男人递过去。
等老王接过去后这光着膀子的男人抹了一把汗,打算歇个两三分钟。
男人趴在屋脊上往下看去,里面的床和桌椅上都被铺了一层灰,此时已经是傍晚了,里面有些昏暗。
男人听说这是魏家的大少爷住的地方,可真是寒酸,看来跟外面传说的一样,这大少爷是受尽了冷落。
“真可怜啊……”男人轻声叹息着。
“嘿!先收工吧!天都快暗了,明日再来!”
一个人这样说,然后一群工人纷纷赞同。
男人听了笑道:“等等我,一块儿走!”
“这么急做什么,小心着点儿!是不是急着回家见媳妇啊!”其中一个人调笑道。
“我哪会急着回去见她啊,那个恶婆娘一回家就和我吵,烦都烦死了!”
男人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脸上幸福的笑容确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哟!就得了吧!谁不知道你啊!”
男人笑笑,也不再继续争辩。
就在男人准备往旁边移动要下去时,听到下面传来什么声音,他低头看去……
“嗵!”男人的身子落地,溅了一地的鲜血。
“哎!小张!小张!”
“小张摔下去了!”
旁边发现的工人大声喊着。而那个躺在房间里正中央的男人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临死前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一双苍白的手飞速的伸了过来,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将自己扯了下去。
原本在听戏的三姨太和魏媛媛也被人叫了回去,当得知家里竟然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之后三姨太的脸色变的难看极了。
老爷为什么拆魏书的房间,竟然还把阿何个关了起来,现在又死了一个工人,真是一团糟。
魏常德到了之后那些工人便一个个辞了工不打算继续干下去了。虽说他们干这个活见过意外死亡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他们就觉得很诡异,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或许就跟外面流传的一样,魏家啊,闹鬼呢。这样不要命的活都哪还敢继续做下去。
外面闹哄哄的,魏何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人囔着说死了人便使劲的敲着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可是现在外面乱成一锅粥哪还有人顾及的了魏何这边。
魏何使劲的踢着门,见不管用便转身去拿凳子去砸,而就在他抓起凳子正要砸下去的时候。
门被打开了。
开门的人竟是程好。程好一脸惊恐的指向身后,“二、二少爷……死了人了…”
魏何也来不及去理会程好,将程好给推开便往外跑。
挤进了人群魏何看着那个躺在血泊里的男人,那样子实在是惨不忍睹,头都裂开了,脑浆都流了出来。旁边跪着一个妇人哭的撕心裂肺。
魏何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画面,胃里瞬间翻江倒海,想吐又吐不出。
他别过头去,正好看到魏常德。此时的魏常德面色如灰,嘴巴紧紧抿着没有说话。
妇人跪着走过去颤抖着双手把男人的尸体拥入怀里,“我怎么就这么命苦!你个天杀的啊!从嫁给你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好不容易现在过的轻松些了!你个没良心就突然撒手走了!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造了什么孽!”
“你醒过来啊!快点醒过来!我保证以后不跟你吵架了好不好…保证不吵了…不会再骂你了,再也不嫌东嫌西了……我在家做好了饭菜呢,还是热乎的,就等着你回来吃呢……你说话,你说话好不好!你醒过来呀!醒过来呀!”那个妇人歇斯底里的哭喊着,眼泪布满了整张脸。
“这怎么就突然掉了下来呢?”
“哎,这么一个年轻人,真可怜啊……”
“作孽哟…”旁边看着的人都被感染不禁红了眼。
魏何回过头去看着那个死去的男人,男人的眼睛是睁开的,临死前像是受了到惊吓。
魏常德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视线也放在那个男人身上。
魏何走过去,和魏常德平排站着,看着那个妇人,“你若是执意要人来拆这间屋子,还会有人遭殃……”
其实魏何这句话不过是想说这吓吓魏常德的,没想到魏常德却因为自己这句话而变了脸色,可是没有魏何预想中的骂声或是对自己动手的动作。
只见魏常德僵直着身子看向某处,魏何也顺着魏常德的视线看过去,魏常德看着的是魏书的床。
而魏书眼中里床上什么也没有,魏常德为什么这么害怕?
魏常德的视线越到几个人的身后,那张原本布满了灰尘空无一人的床上坐了一个人,埋着头看不到脸,那双修长苍白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十分恐怖。
十八章
“砰!”魏常德猛地转身时撞上了门,在众多人困惑的注视下仓皇离开了。
他一路逃离,离开了那个庭院,路过大堂时正好撞见回来的三姨太。
三姨太带着魏媛媛也是匆匆忙忙的走过来。见到魏常德的惊恐的表情后疾步靠近魏常德,“老爷,发生什么事了?”
魏常德停住脚步,身后那股寒意似乎消失了,就在刚才他转身走开时,甚至感觉到了有个影子尾随在他身后,紧紧的跟着,魏常德走的越快那东西就越靠的近一些。
魏常德看了三姨太一眼,并没有回答她。反而严厉的看向魏媛媛,“一个女孩子总跑出去做什么,好好的待在家!”
魏媛媛自小便害怕魏常德,被魏常德这么一呵斥便有些慌,一只手紧紧的抓着三姨太的袖子,眼睛不敢看着魏常德:“父亲…我、我……”
“媛媛之前一直在家里复习功课,今天是我硬将她带出去散散心的。老爷你这样会吓到孩子的。”三姨太不温不火的回道。
魏常德视线放到三姨太身上,这个女人一直以来都贤良淑惠性子温和,实在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知道了,这几天没什么事就少出去。”魏常德随口说了一句便要离开。
三姨太却叫住了他,“老爷,大后天是阿何的生日。”
魏常德微微一愣,继而声音没有起伏:“也没必要办,前不久办了丧事,刚又有人死在家里,还办什么生日。”
“娘…”魏媛媛听了有些不开心,扯了扯三姨太的袖子。
“那正好可以在家大摆酒席将家里弄的喜庆来冲冲晦气啊老爷。”三姨太依旧是轻声细气的说道,只是感觉又与刚才有些不同,好像多了那么一点坚定。
魏常德沉默了,似乎在思考三姨太的这句话。
三姨太见状又道:“老爷,阿何年纪不小了,今年也有二十一了。不如给他娶一门亲吧?择日不如撞日我瞧着就阿何生日的那天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