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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丧乐手亲历的的诡异事件-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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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三斤在被甩出去的瞬间眼睛一闭,感觉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当他感觉自己落到地上的时候,缓缓睁开眼来,发现自己还站在那条桉树夹道的小路上。只是,面前的两个秋千不见了。刚走开了两步,熊三斤感觉有什么不太对劲,他明明记得自己是穿了鞋子的,可一迈步子才发现自己脚下竟然光了。
  渐渐地,他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他迈腿的时候,竟然也丝毫感觉不到腿上的重量,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他抬头看了看头顶,这一看,把他自己给吓了一跳。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挂在了那棵高高的桉树树梢上。
  自己就这样死掉了?熊三斤想不通这个问题,他完全没有料想到自己英雄一世,竟然会如此狗熊地丧命。他曾经听说过人死了之后鬼魂没有影子,能够轻易地穿墙,他反复试了几次,都印证了。
  熊三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时候,他看见两个穿着长篷的人从那条羊肠小道的尽头飘了过来。两人穿着一黑一白,说话的时候异口同声,而且语速特别地快:“你已经死了,你必须在两个时辰之内去把你的脚经收回来。”
  “脚经是啥子东西?”熊三斤疑惑地问道。
  “脚经就是你生前走过的地方,必须要去走一遍,将你的脚经收回来,这样才能跟我们下去,转世为人。”两人声音阴阳怪气的。
  说罢,两人就飞快地退出了那条阴暗小道。熊三斤坐在地上,开始细细回忆自己生前去过的地方。
  待熊三斤整理好思绪,他从地上起身来,开始朝着自己出生的地方走。当他迈出那条小道的时候,他惊奇自己的步伐竟然如此之快。
  小时候住的奶奶家、去过的姨妈家、接着是姐姐家。熊三斤很快就走遍了那些去过的亲戚家中,时间大约还有一个时辰,他都为自己的速度感到惊奇。熊三斤看到姐姐抱着刚刚生下的第四个孩子坐在床头,不停地哄着他睡觉,心里觉得有点酸酸的。长这么大以来,这还是熊三斤第一次掉眼泪。
  当他收起了眼泪,从地上起身的时候,回想起刚才走漏了一个地方,自己表弟的家里。说起熊三斤的这个表弟,从小两人就打闹惯了,虽然两人成家之后就少有来往,可每次见面必然少不了开几轮玩笑。这样想着,熊三斤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没走多久,熊三斤就到了表弟家门口。此时,表弟家中已经全然熄了灯。他伸手敲了敲窗户,咚咚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来。表弟听到了声音,从床上摸黑起来,他推开窗户,伸着脑袋在窗外望了望。熊三斤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可他好像根本就看不见,随即疑惑着将窗户缓缓带上。
  熊三斤见状,连忙翻身上前站在了窗户口,表弟用了很大的力气也没有将窗户关得上。反复试了几次,表弟心中燃起了怒火,他猛地一拉,窗户狠狠地卡在了熊三斤的身上,奇怪的是熊三斤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
  这样捉弄了表弟一阵,他从窗口上跳进了屋子里,表弟这才将窗户给关好。他一边咒骂着回到床上,这一阵动响惊醒了正在睡觉的表弟的儿子。儿子迷迷糊糊地哭了起来,他睁开眼来,似乎看见了站在床边的熊三斤,他伸手指着熊三斤大哭起来。
  表弟和表弟媳妇不解地望了望儿子所指的方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表弟媳妇问道:“是不是急了?”
  表弟点点头,将儿子从床上抱起来,放到了门后面的那个夜壶边上,帮他脱了裤子:“拉空了再睡,不准哭,免得吵着了郑师傅。”
  儿子只好遵命,对准那夜壶口尿了起来。熊三斤见状,弓着身子上前,见那小子刚刚憋出点尿来,便伸手捏住了那小子的根部。
  使劲憋了好几次,始终都尿不出来,那小子就哇哇大哭起来。这小子来气了,伸手猛拍蹲在他面前的熊三斤的脑袋,可怎么拍都拍不着。
  表弟两夫妻实在不太理解儿子的行为,正在两人疑惑之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表弟急急忙忙地将门打开,门口站了一个白胡子老头。老头朝里面望了望,看着熊三斤的方向斜嘴一笑。
  “不好意思,吵着了郑师傅。”表弟客气道。
  这个郑师傅微微一笑,说:“不是你们,是他。”郑师傅伸出手指指向了熊三斤的位置,熊三斤抬头看见他的表情,不由得浑身一颤。
  郑师傅缓缓退出了房门,没过多久就返回来,手里拿着一把尘土,朝着熊三斤脸上一撒,他顿时眼睛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面前突然多出来一道门,熊三斤远远看见,那门内摆着一张圆桌,圆桌上放着一只热气腾腾的烧猪,那香气隔着八丈远都被他闻见。
  他再也忍受不住了,快步上前,钻进那道门的时候,发现门内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大厅。他正准备朝着那烧猪扑上去的时候,突然发现在那张圆桌的后面还有另一张同样的圆桌,上面除了一只烤猪之外,还有两只烧鸡。熊三斤兴奋不已,又朝里面走了一段,发现越往里面走那圆桌上的食物就更加丰盛。不知道越过了多少张圆桌,熊三斤突然回头来,发现那道大门已经死死地关上了,他冲上去猛拍那大门,可怎么都不见反应。这时候,熊三斤感觉整个房子都倒转过来,金碧辉煌的大厅变得一片漆黑。他听到一人说:“你现在将这个罐子找个大树根埋起来,挖三尺,把土夯实。”
  随即,熊三斤感觉整个屋子晃啊晃的。接着,就听见了掘土的声音。熊三斤挣脱着想要从房间里出来,可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他感觉到自己被丢进了一个坑里,泥土“刷刷”地朝身上盖过来。盖好了土,熊三斤听到有人在外面用锄头使劲压土的声音。一下两下三下,让他没想到的是,突然传来一阵“吧嗒”的声音,眼前的黑暗被划开一道口子,一道微弱的光线钻进来。
  熊三斤顺着那道口子靠过去,先是手、身子、脚,最后整个身子都钻了出去。他站在一片树林里,看见表弟正扛着锄头远远离去。
  经过了这件事情,熊三斤突然非常怕死。他赶紧回到了那个山丘的桉树小道上,这时天色还没有发亮,他绕到桉树后面,只见自己的身子还挂在那堆桉树枝叶上。他忙不迭地爬了上去,钻进了身体里。
  “后来,这熊三斤活了?”我连忙问道。
  爷爷点点头,说:“没过多久,这熊三斤又去看他的表弟,表弟将那天晚上的奇遇告诉了他,他听了之后啥子都没说,只是心想,要不是那天表弟在埋罐子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那个罐子,估计他永远都出不来,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走那条桉树小道了。”
  听了熊三斤的故事,我也在心里一阵唏嘘。
  爷爷伸手拍了拍我:“据说有些师傅拿坛子收人的时候就是这样,收的人心里最喜欢啥子,那门里就会出现啥子,比如你小子喜欢美女,在你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里面就会出现一个美女,走得越远美女越多越好看,你能不往里面走吗?”
  爷爷说完,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对了,爷爷你赶紧跟我说说你们去青龙山找你师兄林子的事情嘛。那个凭空消失的几千军团是真的吗?”
  听到这里,他仰头长叹了一声,说:“那个川军团啊,从当时被日军击溃,冲破封锁线从南京城撤出,一路抵达青龙山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日军、国军、共军,没有一方查找到他们的下落,几千人就这么不见了,连一支枪、一个弹壳都没有留下……”


第一章 雪女
  眼前好像腾起了阵阵烟雾,如同混入妖境一般。大风从左右两边对刮着,像展开了一场关于力量的对抗赛。那风里裹着厚厚的大雪,给几人的视线笼上了一个罩子,远处的山脉只留下了一个黑黑的影子。
  “妈了个巴子,现在才刚到十月呢!”张七一边吐着飘入口中的雪花,侧着脸向爷爷抱怨。
  “你没有感觉到这里的天气与别处的完全不同吗?刚刚我们从南京城……呸呸……从南京城出来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的!”李伟似乎也对这些不安分的雪花失去了耐心。
  喻广财眯着眼睛,在一旁不停地跺着脚:“对,出了南京城到这里最多也不过二十里路,简直就是一个人间,一个地狱。”
  爷爷没有往下接几人的话,手搭凉棚,放眼望向那青龙山的方向,另一只手死死地拽住身边的莫晚。
  一旁的曾银贵在几分钟前几人停下的时候,顺势坐到了一旁的雪堆上,他用力地撑起自己的身子,拍了拍屁股:“这场雪好像是专门为我们下的,幸好出发之前准备足了衣服,不然不把兄弟几个冷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才怪!”说着,他一往前迈步左腿就陷进了深雪之中,怎么都拔不出来。离他最近的罗琪见状,上前搀扶了他一把。被解救的曾银贵乐呵呵地笑起来:“有个婆娘就是好,闪了腰也能扶你一把。”
  听到这话,罗琪伸手猛地将他一推:“哪个是你的婆娘?我看你是打光棍打怕了。老娘可是你正宗的师姐。”
  罗琪这一推好像真是让曾银贵闪了腰,他哎哟哎哟地叫起来,一边伸手护着自己的腰际,一边感叹:“看来有个婆娘也不见得是好事,上一刻护着你,下一刻就要了你的命!”
  他的话惹得众人大笑不止,只有罗琪被他说得一张脸通红。
  作为几人师傅的喻广财见了此情况,厉声咳嗽道:“有些玩笑话可不能乱开,赶紧进山吧,留在这雪地里到了晚上可不是啥子好事。”
  爷爷收敛起笑容来,跟着喻广财朝着那大山行进。爷爷比谁都清楚,喻广财此行的目的是要找到发疯后跑进青龙山的师兄林子,自发跟随的几个师兄弟,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他们自然帮得上忙,可要是真的遇到危险,这几人中任意一人出了事,他都会良心不安的。这一场仗,估计是喻广财一辈子打过的最没有把握的。
  走了一段,大师兄李伟上前接过了喻广财肩上的那个布口袋,里面装的都是一些法器和做丧礼时必备的工具。这么多年,喻广财即使是走亲访友也带着它们。这个布口袋就如同衣服裤子,出门的时候不带上,心里就会生出一股衣不蔽体的羞耻感。
  风雪稍微小了一些,爷爷回过头去,身后的莫晚也停下来朝他微微一笑。爷爷喜欢那个笑容,那笑容完全足以抵挡这风雪的寒意,他伸手将莫晚的双手捧到嘴边,不停地哈着气。
  曾银贵和罗琪跟在两人身后,不知道两人从哪里捡来了一根枯树枝干,两人各自握着那枝干的两端,曾银贵走在前面,不时地回头看着她。
  两人走到了爷爷和莫晚的面前,曾银贵问:“看啥子?”
  “张七呢?”爷爷问道。
  “在我们后……”曾银贵回过头去,只见后面只有茫茫大雪,并没有张七的身影。这一看,他有些急了,“刚才明明还在呀!”
  爷爷二话没说,就朝着几人来时的路走回去。很快,他就被包裹在了风雪之中,能见度不足两米,他伸着手在大雪中摸索着,一边大喊着张七的名字。只可惜这风声呼啸,将他的喊声吹得支离破碎。
  他并没有等来张七的回应,就听见了身后莫晚和曾银贵在着急地唤着他的名字。爷爷想了想,干脆收住了脚步,朝着莫晚等人靠了过去。喻广财和李伟也停了下来,见爷爷回来,李伟急忙问道:“咋个样了?”
  爷爷摇摇头。
  “看来我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喻广财低头嗫嚅了一句。
  “师傅你在担心啥子事?”曾银贵问。
  喻广财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摇了摇头:“别说了,我们现在就在这儿原地等他,希望他只是走错了方向,也希望这风雪可以停下来。”喻广财将大家包里的衣服分发出来,找到附近一个土坎,让几人暂时躲在后面。再将之前曾银贵和罗琪带着的树枝绑上了一块黑布,深深插进了雪里,这黑布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还是比较显眼的。
  李伟在一旁蹲下来,拼命揉搓着双手,他抬头看了看一旁的爷爷:“我晓得你着急,张七就跟你亲兄弟一样,但现在除了在这原地等他,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再往雪地里走,大家都要迷路。”
  爷爷没有作声,他抬头远望,只见之前在那风雪中隐约可见的青龙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怎么都找不到它的影子。爷爷扭头说:“不用往雪地里走,我们现在已经迷路了。”
  “对,之前在我们正前方的青龙山,现在,不见了……”李伟脸上掠过几丝不安,他扭头望着喻广财。
  喻广财从布袋子里掏出罗盘来,按照之前已经勘定好的位置,起身望向青龙山的方向。他这才发现,那之前在风雪中若隐若现的山脉,此刻真的不见了。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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