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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现在正在路上。”里昂对自己这样说着,忽然感到有必要保持心情的平静,不过现在想这些好像有点儿不合时宜。自己在前往浣熊市的途中,将来还是有希望的。
没什么值得不安的,什么都没有……
克莱尔此刻已经身心俱疲,可是她并没有注意到屁股从几个小时之前就开始疼了。哈雷摩托的引擎声好像已经深入到她的骨髓中,而忐忑不安的心情也对身体产生了影响——当然,最难受的还是又疼又热的屁股。另外,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自己又稀里糊涂地没有穿皮夹克。如果哥哥克里斯知道了,一定会大发雷霆吧。
即使会被不分青红皂白地斥责,也没关系。啊,克里斯,如果你在那里的话,就算是叫我大傻瓜也没关系。
哈雷摩托在阴暗的公路上疾驰,引擎发出的轰鸣声在山丘与树林中回响。从刚才开始克莱尔就一边小心翼翼地转着弯,一边注意到这条弯曲的高速公路实在有些清净。即便是在这里摔个四脚朝天,也只能等到有人恰巧路过才会得救吧。
等待是毫无意义的。在没有穿戴任何防护装备的情况下摔倒,结果一定是横死在这条柏油马路上
真是个傻瓜。虽然知道自己没有穿夹克就惊慌失措地跑出来是一种愚蠢的行为,但是在克里斯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还涉及到整个浣熊市。哥哥身陷险境的这种怀疑在最近几周里逐渐变得强烈,最后终于令她深信不疑,尤其是打过今早的那通电话后。
任何人都不在家。每幢房子里都没有人,就好像是浣熊市的全体市民忽然一起搬走了似的。
虽然克莱尔很讨厌浣熊市这个地方,但是这种状况真的让人感到害怕。她十分担心克里斯。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降临在哥哥身上的话……
无法设想那种事情,也不想去想。克莱尔只有克里斯这么一个亲人,在他们两个小时候,父亲遭遇事故死在建筑工地现场,母亲在三年后也死于一场车祸,从此哥哥克里斯代替父母照顾她。虽然克里斯只比妹妹年长几岁,可是无论在什么事情上都会帮助妹妹。父母并没有给他们留下保险金,但克里斯却对她说:“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哥哥每个月都会送来钱,而且还会像钟表一样准时地每两周给她打一次电话。
但是,他已经有一个半月没给自己打电话了,甚至也没有接过电话。虽然也曾努力想说服自己——也许是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喜欢的女人。不然的话,也许是停止活动的S.T.A.R.S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但是,她寄了三封信都没有回复,在连续几天都守在电话旁后,她终于在今天下午拨通了浣熊市警察总部的电话。她本来还抱着也许会有人知道些什么的期望,可是话筒中只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的录音。
一边听着这毫无感情的机械声一边坐在宿舍的房间里,克莱尔真的开始有些担心了。虽说浣熊市是个小城市,但也有着可以在野外使用的语音信息系统.所以这样的状态实在是很奇怪。克莱尔脑海中理性的部分还在说,打不通电话也没什么可怕的,不要害怕。但是,感性的部分却发出了叫声。她用颤抖着的手翻开了通信录,哥哥曾经说过如果他不在,有事的话可以给他的朋友们打电话——巴瑞·波顿、食堂的艾米斯、还有那个从未见过的名叫戴维·福特的警官。她甚至还给数月前就已经失踪了的比尔·拉彼得森打去了电话。虽然拨通了福特的电话。可是他的留言机已经装满信息,无法再留言,其他的电话都是在通话中的状态。
在放下听筒的那一刻,克莱尔的担心已经变成了恐慌。从自己所在的大学到浣熊市只需要花费六个半小时。机车是从室友那里借来的,她和她的男朋友骑着新摩托出去了,虽然室友借给她一个备用的头盔,但由于克莱尔过于着急和惊慌,结果忘了将它带出来。
我真是个笨蛋,太过于冲动了。如果克里斯平安无事的话,我一定会被他嘲笑吧。可是直到知道他平安无事的那一刻,我的心是无法安定下来的。
白天最后一丝阳光从天边洒落,不过此时挂在天空的圆月和哈雷摩托的车灯将公路照得很亮,克莱尔清楚地看到了路前方的一块标示牌“距离浣熊市还有十公里”。
克里斯不会有事的。但是如果在浣熊市真的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那么现在就应该有人在做相应的调查,克莱尔一边想着一边努力将注意力都集中在驾驶这辆沉重的摩托车上。天很快就暗了下来,但是应该会在黑夜完全降临之前到达浣熊市吧。
至于浣熊市是否安全,很快就会知道了。
第三章
里昂终于在距离出勤时间二十分钟时到达了浣熊市,他决定稍后再去享用一顿热气腾腾的晚餐。之前到访警署时,依稀记得那里好像放置几台自动贩卖机,所以暂时先忍一忍吧。虽然贩卖机里的糖果和果仁不足以满足他那饥肠辘辘的肠胃,但是没有事先估算到在纽约的滞留时间也的确是自己的错误。
在前往市中心的途中,从刚才开始动摇的心绪已经稍微平复。穿过城市东部的小型农场和市场,里昂来到了位于浣熊市郊与市区交界处的卡车用服务区。一想到不久之后自己就要在这附近巡逻,保护居民的安全时,除了幸福感外里昂还感到有些自豪。初秋户外的空气让人心情舒畅,半空中的圆月将眼前的一切事物都蒙上了一层清澈的光芒。
总算没有迟到,大概自己在一个小时内就要成为一名正式的浣熊市优秀警官了。
另昂将吉普开上贝彼大街,当车子行驶到通往浣熊市警察总部前面的朝东南方向延伸的马路时,他又开始觉得的确是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儿。在最开始的几个街区,只是稍微有些诧异。但是当他来到第五个街区时,这稍微的诧异就变成了强烈的震惊。不仅仅是奇怪……这,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啊。
贝彼大街是通往市区的第一条街道,附近没有太多的建筑,只有一些空旷的停车场。在这里有很多家咖啡店和大众餐馆,以及一些只放映恐怖和成人喜剧的电影院——这是一个在浣熊市的年轻人当中很有人气的地方,冬季来浣熊市滑雪的大学生们喜欢聚在几间普通的小酒吧里喝上一杯本地产的啤酒或者是热朗姆酒。到了周末的晚上,这条街上几乎到处都是人。
可是现在这条街上的平房、两层楼的店铺和餐馆几乎都没有开灯——虽然有几家店还亮着,但里面却空无一人。狭窄的马路上停放着很多车辆,可却看不到一个孩子。作为喜欢玩闹的十几岁的年轻人和大学生聚集之地,贝彼大街上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
大家到底都去哪儿了?
里昂放慢车速,吉普慢慢地行驶在街道上。他不停的四处张望,想要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心里却在努力地压抑着带来了一身冷汗的不安。
大概是浣熊市举办什么活动了吧?对,也许是教会举办祭典,招待人们品尝意大利面。或者是浣熊市举办了类似啤酒节之类的节日,而今晚也许就是开幕仪式。
一定是这样。可是,所有人都去参加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个盛大的晚会啊。
这是里昂突然意识到从城外高速公路开始,自己就没有看到过一辆汽车。是的,一辆都没看到。紧接着,令人心神不宁的现实向他袭来——并不带有戏剧性,而是更加直接。
那一一股令人恶心的臭味,如同粪便一样的恶臭。
可恶,是一群死臭鼬吗?真想一枪干掉那些可恶的东西。
由于里昂想要在前面的帕维大街转左,所以将车速又放慢了一些。但是这段可恶的臭味与空无一人的大街使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许应该停下车,在附近好好的调查一下……
“啊,怎么……”
在混乱中,里昂终于放下了心,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在车子右前方的街角处站着两个人,由于他们附近有路灯,所以能够看的很清楚。那是一对夫妇,穿着裙子的女性和穿着工作靴的高大男子。随着车子拐上帕维尔大街的南侧,里昂才看清楚原来两个人喝醉了,虽然他们很快就摇摇晃晃地消失在办公用品商店旁边的阴影中,但不管怎样吉普车也在向那个方向开去。也许应该停下车,去问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一定是刚从某个酒吧里出来,两个人都喝多了,所以没办法开车回去。也有可能是今晚在某处举办了一个盛大的免费酒会,或者是自助式的烧烤大会,如果是那样的话,缺乏想象力的自己看上去就像是傻瓜一样……
里昂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转过了拐角,凝神在阴影中寻找刚才那两个人的身影。虽然没有找到他们,但是在杂货店和珠宝店之间发现了一条小巷。恐怕两个人由于喝多了,想要到小巷里面方便一下吧。
“妈的!”
忽然在吉普车前面闪出六个影子,里昂急忙踩下刹车。在车灯下,这几个影子看上去如同树叶组成的巨大漩涡。再仔细一看,原来那是一群乌鸦。虽然这群乌鸦近在咫尺却听不到它们的鸣叫声,只能听到拍打翅膀的声音。它们在马路上正在享用的晚餐是一个死了的生物,好像是个……
啊,上帝啊。
在吉普车前方二十英尺的马路中间有一具人类的尸体,虽然死者的脸朝下趴着,但还是能看出那是一具女性尸体——从她身上染满了鲜血的衬衫来看,应该不是喝多了啤酒的大学生在马路中间打盹。
是肇事逃逸。那个混蛋司机竟然逃跑了。啊,上帝啊,为什么会这样……
里昂将引擎熄火,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门打开,可一只脚刚刚踩到柏油马路便停了下来,因为静止而冰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味。虽然之前曾经想过要做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但是却没能做到,而现在可不是训练,自己所选择的人生正是眼前这个样子。
如果不是肇事逃逸的话又该怎么办?如果是由于—个精神不正常的家伙拿着枪四处乱射,所以大家四散奔跑的话该怎么办?大家都躲在房间里—一恐怕浣熊市警察总部正在向这里派遣作战小组,刚才那对走路摇摇晃晃的夫妇并不是喝多了,而是由于中枪所以去寻求帮助的话……
里昂回到吉普车里,找到了那把放在副驾驶席上的以色列制造的特制十英寸枪身大型连发沙漠之鹰50AE手枪。那是父亲和叔叔——两个人都是警官——起买来送给自己的毕业礼物。这支枪比起浣熊市警察总部标准配枪的火力还要强大。里昂从副驾驶座位前的工具箱里拿出弹夹装填上,稍微有些颤抖的手感觉到了枪的重量。这家伙是至今为止他收到的最棒的礼物。接着他又将两个备用装入腰包里,因为弹夹里只有六颗子弹。
里昂将装满了子弹的手枪对着地面,刚从吉普车出来随即就朝四周张望。虽然他并不熟悉夜晚的浣熊市,但好在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帕维尔大街路旁的几盏路灯并没有点亮,也不知道被人为地破坏了,还是说原本就没有灯泡,总之那具沾满了鲜血的尸体被阴影所笼罩着。如果没有吉普车的车灯。甚至连路灯的灯柱都看不见吧。
里昂从吉普车身的阴影中走出,缓缓朝那具尸体走去。总觉得自己暴露在车灯下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可是那名女性已经死了,至少有必要去确认一下。
虽然长长的红色头发遮住了脸,但里昂走出两三步后,就能够很清楚地看出那是一名年轻的女性。斜纹棉布质地的过膝牛仔裤和平底鞋还保持完好,尽管染满鲜血的衬衫遮挡住了身体,但是伤口好像有十几处——沾湿的衣服已经裂开,能够看到下面血淋淋的肌肉。
里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将手枪交到左手,蹲在女尸的身边。他伸手摸了摸尸体喉咙旁边的动脉。冰冷湿滑的触感一下子通过手指传达到大脑中,随即急救程序的步骤在里昂的脑海中闪现。
首先是按摩五下心脏,然后是两次短暂的人工呼吸,做动作时手肘不要离开身体。拜托,不要死。
因为感受不到脉搏,所以他不想再继续下去。里昂将手枪插在腰带上。接着抓住对方的肩膀想要确认呼吸状况,可是他刚想把女尸抬起来.随即又将其放回到了地面,因为眼前的景象让他觉得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握住了一样。
被害人的衬衫被撕开露出了脊骨和胸部,残留着一些肉的脊椎骨一片鲜红,构成女性动人曲线的肋骨和被撕得粉碎的内脏组织混合在一起。就像是被人用力摔在地上,然后……被疯狂地撕咬了一样。之前一直都认为不重要而随意理解的事物突然变得明确起来。真正的恐惧像黑色漩涡一般在里昂的内心里不停旋转。
这不是乌鸦搞的鬼。如果是乌鸦的话,不管它们花多长时间也无法造成这样的结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