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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你所难,只会加深你的恨意……陌横能不能醒,是他自己的因缘,与你们无关……你走吧……”僧人背过身,“莫寻尸舞,莫求起死回生,切记……切记……”
待僧人再次回过头来,已经不见殳言的身影,只听他轻叹道:“纵横,你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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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野林深处,蝗挣扎着走到了洞口,进去,却不见殳言和蛐蛐的踪影。五指触到洞壁上那焦黑的字迹——长生园……
长生园……蝗轻叹着笑了笑,支撑着走出了山洞,走入了野林……
“蛐蛐,师傅本来是要救你的……是吗?”殳言心中想着,踏断了地上的枯枝,踏碎了败叶。红火下,疲倦又单薄的肩膀上是蛐蛐的脸,侧过头便能看见……他哪像个已死之人,分明就是睡着了,也许……下一刻,他便会醒来……
漫漫长夜在殳言的脚下流走——回到那熟悉的山洞,殳言才看到被人扒乱的火堆,和地上的道道血痕。她也只是怔了一怔,便轻轻放下蛐蛐,去拢那些四散的柴灰。黄火符在她眼前燃了起来,缓缓落下……整个山洞忽然亮堂了起来——那种最温暖的金色,就和自己第一次来时看到的一样……就和以前每一夜的一样……
“蛐蛐,到火边来,你一定冷坏了。”殳言将蛐蛐背到火边,铺好了布毯,将他放下。
“你热吗……”殳言拭着蛐蛐的额头,尽管没有一滴汗。
“我这些天,都没理你,你不会生气了吧?”
“对了,我去打热水给你洗洗脸。”殳言站起身,四处寻找着……
“盆呢……盆呢!……”她焦急的喊着,脚边一碰,才发现铜盆原来就在自己脚下——那条血帕还躺在盆中……
“你等我,我很快就来!”殳言捧着盆跑进了小洞穴。
红火在半空中燃起,殳言却跪在了温泉池边……
她低低的啜泣着,不敢哭出声来……
慢慢的……她抬起头,看到了池中的自己……
蓬乱的散发,被血迹模糊的脸,眼睛红肿,不时有水滴在泉面上……
“蛐蛐,你等了很久吧。”殳言端着热水走了出来,脸上的血痕已经洗去——满面干净的笑容……
“我很丑啊,难怪你不肯见我……”殳言一边说,一边在杂物堆中翻找着。只见她翻出了一条干净的布帕,放到了盆中,走到了蛐蛐身边……
“你先洗个脸,一会我再去收拾一下。”她为蛐蛐擦着面颊,温柔细致……
取出铜镜、木梳,殳言顺着自己的长发……梳得自己青丝纷纷飘落,看着青丝缠住了木齿……挽着耳后的发髻,用力的盘紧……插上那根银色的簪子——也是曾经和蛐蛐一起买的……
殳言的头发很长……很黑……在黄火下,盈盈亮亮垂到腰际……
对着铜镜浅浅一笑,还是以前那个殳言……
“我好看吗?”她转过头问着蛐蛐……满面干净的笑容……
一阵秋风闯了进来,将发丝吹到了殳言的眼前……
山洞中很安静,除了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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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默瑟缩在树下,抱着双肩,忽然露出了激动的笑容……
“蝗!”她迎上前去,想扶住他,却被他轻轻挣开了。
“你知道长生园在哪,是不是?”
嗯……她轻轻点头,手却僵在了半空。
“带我去。”
“好的……”阿默向前走去,蝗跟在了她的身后……
还是和以前一样,即使蝗已经不是虫偶了,他们也无法并肩走到一起……从来都是如此……
长生园的荒凉景色还是最适合秋天……
曲峥嵘坐在回廊上,看着即将消逝的夜色,不禁叹了一口气。
“疼吗?”小福连忙捧着曲峥嵘的手问道。
“不疼,不疼。”峥嵘笑道。小福从自己回来后便一直跟在身边——清洗伤口和上药都寸步不离的,虽然神智恍惚,倒也体贴。
“师傅,师傅回来了!”小福向远处指去。
“师傅!纯青,百纳!”曲峥嵘很高兴看到他们平安的回来,但是……
“枯骨呢?”曲峥嵘问道。
“枯骨和罗教勾结,背叛了师门。”曲百纳冷冷的答道。
曲峥嵘很是震惊,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的手无大碍吧。”国师问道。
“没事的。”曲峥嵘笑了笑。
“枯骨的事情,大家不要再提了,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国师说罢,向八角院落走去。
“大师!”只见僧人站在八角院落的中央,似乎正等着国师的到来。
“殳姑娘来过了。”僧人幽幽道。
“真的!那可好,她是否有将符咒留下!”国师神色大悦,“陌横,陌横现在如何!?”
“我让她把蛐蛐带走了……没有符咒,陌横没有醒来。”
“什么!”国师的脸瞬间变了颜色,“你为何要这么做!”
“纵横……”僧人看着国师,严辞道:“你为何要将你兄长的尸首掳来?用来要挟殳姑娘吗?”
国师没有回答。许久后,只听他道:“我也是以策万全。”
一声禅杖捶地的声音,让国师双目一怔……
“当初你爹让你入寺修行,你死活不愿,你可曾记得!?”僧人一字字问道。
“记得。”
“你兄长,陌横他是怎么说的?”
没有人逼你……
国师记得,是他说服爹让自己留下来的。
“为何你们都让我出家,爹是这样,娘也是这样!”国师大声质问道。
“你们曲家几代单传,代代为朝廷尽忠,传到你们这一代居然是对双胞胎,你爹自感大势已去,让你出家也是为了保全你。”
“胡说……那是因为陌横和爹长的很像,而我却一点也不似曲家的人,爹要将衣钵传给陌横,让我出家就是怕我会和陌横争!”
“阿弥陀佛……”僧人闭上双目不愿多说。
国师无力的跪倒在地,道:“当初我们一家人去那苗家老山,却寻你不着……害的我娘惨死……”
僧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只因当初我出来寻你们了……没想,就这样错过了……这些话,你六岁时便问过我。”
“娘不死,爹就不会不管我们,我也就没有机会将陌横推下山崖……也就不会到头来,害了自己的孩儿!……我恨他,我很他……恨爹娘都疼爱他,恨爹娘为了他要将我送去出家!”
“纵横……”僧人蹲下,看着国师道:“这么多年,你为何现在才对我发泄出来……”他轻轻的叹气,接着说道:“你爹娘都曾向我提起,陌横的天赋不及你,你才是曲氏真正的衣钵继承者,之所以让你出家是为了保你安全,让陌横继承衣钵也是为了保你安全……你爹若是在世,断不会让你入朝为官。只是他万万没料到你小小年纪便执念与此,竟作出了不可挽回之事……他为了能保全你,对自己下了转生咒,用性命换来了你几十年的大运!”
国师看着僧人,颤颤道:“真……的?”满目清泪却夺眶而出,伏在地上痛哭起来……许久方才慢慢平息了下来……这么多年难道都是自己一人的过错!?……
僧人叹道:“你若非一点悔意都没有,又怎会对你的亲子那么好,还给他取名陌横?你敢说你从来没有将他当成你的兄长?”
国师低着头,没有回答……
“你如何对你那与死无异的亲子陌横,殳言也会怎样对你兄长陌横……你们如此相象,你又何必一再相逼呢……给他们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吧。”僧人扶起国师。
“你后悔过吗……后悔当初来找我们而和我们失之交臂吗?”国师问道。
“悔过,但是现在不会了……至少离开老山来找你们,我是不后悔的。”
国师低下头去,想了想,自责的说道:“其实……你嘱我随葬的那条项链,我收了起来,十年前那夜便遗失了……”
僧人听后些许震惊,随后苦笑道:“罢了……你家那夜突逢巨变,项链遗失了也由不得你……贫僧倒是希望它再也不要出现了……”
“为何?”国师不解。
僧人摇头叹道:“只因那里面还有两颗长生药……现如今,不知在何处……”
国师先是一怔,遂又沉思了片刻,道:“确是不要再出现了……那我如今该怎么做!”国师不禁着急了起来,不去逼殳言,难道就让陌横这样躺一辈子吗?
“贫僧相信殳姑娘,贫僧还要靠她找到一个人……”僧人浅浅的笑了……
“谁?”
“辛娜雅……”
娜雅……
“何人!”国师转身,发现蝗竟站在那。
“师傅……”阿默轻轻唤了一声,低下头,不去看国师……
“是你带他来的?”国师问道。
阿默点点头……
“蛐蛐呢,殳言呢?”蝗冷冷的问道。
“他们已经走了。”僧人说道。
“我怎么能够相信你。”蝗喘着气,看来也是一路奔跑而来……
“他们确实已经走了,我们没伤他们分毫。”国师道。
“蝗,师傅不会骗你的。”阿默连忙说道。
“哼……”蝗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蝗……”阿默跟在了蝗的身后,却见蝗似乎并没有离开长生园的意思,而是沿着回廊一直向前走,直到堂屋……
百纳,纯青,峥嵘,小福四人都在堂屋,见到满身鲜血的蝗走了进来,纷纷机警的站了起来……
“怕成这样……?”蝗嘴角浅浅一翘,道:“我现在四肢无力,动作又不敏捷,更不会咒法,根本不是你们的对手。”
阿默站在蝗的身后,担心的看着他……
“叶语……”百纳和纯青轻声喊道。
阿默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去。
蝗微微回头看了看阿默,笑道:“在下有要事在身,恐怕无法顾及你们的师妹了,还望各位以后好生和她相处,多多照顾她。”
众人被蝗的这番话不小的惊了一下……
但是,最惊讶的那个人,莫过于阿默了……
蝗又走到了曲峥嵘面前,打量了一下那个女子……
面对曲峥嵘怒目相视,蝗无奈的笑了笑道:“我现在还有未完成的事,待那件事了结了,便回来让你杀。”说罢,蝗走出了堂屋……
众人看着他离去……
曲峥嵘呆坐在凳上……
而阿默泪光满面,也终没有再跟上蝗的脚步……
别了……蝗……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离去之夜
(更新时间:2006…10…27 19:25:00 本章字数:5270)
夜色沾染着绛红的群脚,听着深巷中传来的犬吠……
苍白的五指拍击着透出昏黄灯光的木门……
“打烊了!打烊了!”门那边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拍门声却没有中止,反而一声强过一声……
“干什么!……”一人从门中探出头来,却感颈间一丝冰冷—— 一把赤刀控住了他的喉咙。
“开门,做生意。”黑暗中传来略带沙哑的声音。
“是……是……”那人慌乱的将门打开,哆哆嗦嗦地退回了铺中。
这是一个绸缎铺子,借着柜台上的油灯黄蕊,那人看见一个红衣少女,苍白的脸仿佛凝固了般……
“需要些什么?”那人颤悠悠的问道……
“白绢。”
“白绢!?有有有!”那人利马转身拿出了一匹来。
少女低眉看了看,道:“窄了。”
“这……小店只有这种的,不如您去别家看看?”那人献媚的笑着,手往外指了指。
赤刀却不由分说的更加靠近了他的脖子——“你想办法。”少女说着,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柜台上。
“我……我这就去叫内人和小女为您缝一匹!”那人见到银子心下莫名的欢喜,但似乎又有些忌怕……只得大声将自己的妻女从里屋唤了出来……
一家三口商量着将三匹白绢缝合在一起,由那人的妻女着手同时开工。昏黄的油灯下,纤细的丝线在白绢上下穿梭着,没有停过片刻。那人好意为少女搬来板凳,少女却不坐,似乎随时要走的样子。
这对母女也算手巧,赶到夜深时分,终于将白绢完全缝合,折好,递到了少女手上。
那一刻,少女总算露出了一个让人舒心的笑容。她多放下了一锭银子道:“打搅了。”转身跨出了绸缎铺,没入在夜色之中……
城中夜色荒凉,远远的,少女看到城门口有个人站在那——长长的水袖,冰魄般的发带——曲百纳?
“殳姑娘。”
难道她在等着自己……
“我们见过面的,殳姑娘。”曲百纳道。
殳言心念那长生园莫非反悔,派这曲百纳前来拦截自己?冷言道:“何事?”
曲百纳看着殳言怀中捧着的白绢,无奈地说道:“师傅让我来劝劝你……”
“我再也不会听长生园说任何事了。”殳言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看她……
“把你虫偶的咒解了,蛐蛐和陌横便都可解脱了。”百纳走上前来。
“不!蛐蛐没死,他还有复生的希望!”
曲百纳看着殳言那执着的神态,轻叹道:“师傅说……如果你现今仍不愿意交出符咒,便告诉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