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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纷纷侧目,观看这位突然发了臆症的小老板。
丁能无计可施,只好摸出二十元钱放到桌子上,用筷压住,起身离开。
丁能走出十几米远,小女鬼就离开了老板的身体。
老板恢复了正常,他面色苍白,脑袋上全是汗珠,仿佛大病初愈,身体摇摇欲坠,站立不稳,相貌比起几分钟前似乎老了十岁,原本头发只白了一小部分,现在却有大半呈现出灰色。
据说普通人被鬼上身之后会元气大伤,折寿数年,看来是真的。
这情形让丁能胆战心惊,急忙往前跑,想要摆脱小女鬼。
刚冲出没几步,耳边传来一声嘶哑的问候:“你要去哪里?”
她居然趴在他背上,苍白的脸紧贴他的耳畔,两只纤瘦得近似于骨头的胳膊围绕在他的脖子上,仿佛亲密无间的好朋友。
丁能腿一软摊坐在地上,心中充满了绝望,想要鼓起勇气像上次痛揍老色鬼和丑鬼那样赶走她,却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出现怒火中烧的战斗状态,只有深深恐惧和惊慌。
小女鬼
丁能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了一百多米,脑袋里轰轰直响,无法认真思考,除了绝望和恐惧之外再无其它情绪。
怎么会如此倒霉呢?他摇晃脑袋,沮丧到极致。
“我叫黄珠,不是什么格格,人老珠黄的意思,你的名字是什么?”小女鬼问。她伸出一只苍白瘦削的手,放到丁能眼前,五指张开,显然想握手。
“我叫丁能,请问你可以下来自己走路吗?”他快要哭出声来。
“先握手。”她坚持说。
丁能与她握了手,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冰凉,有些粘,还有点湿润,仿佛接触到一片刚从冷柜里拿出来的动物内脏,近似于肝或者胰脏之类。
“可以下来了吗?我快被冻僵了。”丁能说。
“哦,这个倒忘了。”她仿佛做了某种改变,体温升高了许多,不再像一团超级冷空气。
“现在好点了,多谢。”丁能努力笑了笑。
“就样背着我走吧,又不重,才几十克而已。”黄珠说。
“你干嘛要缠着我?”丁能问。
“前些天看了一个电视剧,似乎叫《聊斋》什么的,里面的女鬼泡上一个穷书生,然后弄出一段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非常浪漫和刺激,当然也很感人,我非常羡慕,于是打算效仿一下,看着你人模人样的,偏偏阳气很衰,生具一副半阴眼,非常适合,所以就厚着脸皮来——勾引你。”黄珠若无其事地说。
“拜托选择别人吧,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和兴趣。”丁能干脆地说。
“可我对你有强烈的兴趣,打算跟你同居几天,好好享受一下身体的爱情。请放心,我会对你负责任的。”黄珠的声音显得极为严肃。
“小妹妹,你贵庚几何?”
“切,我死了整整五十年,大后天就是忌日,你应该叫我大妈或者老奶奶。”黄珠的声音不再嘶哑和低沉,而是恢复到一般女孩的语调。
由此可以猜测,先前她是故意如此,据某些专家说,在阴魂与人类的交往中这种做派很流行,就像某些问候语一样必不可少。
“我不知道是否应该恭喜你,感觉青春长驻是件大好事。”丁能说。
“切,你如果一直是十一岁的样子会不会很高兴?”黄珠有些生气。
“这个想象不出,如果真能这样,估计挺好,因为我常常觉得这辈子最愉快的时光就是上小学那几年。”丁能说。
“你想不想现在就死掉,这样可以长久目前保持二十几岁的样子?”
“决不,我还想再活它M的五百年呢。”丁能说。
小女鬼
回到宿舍内,丁能仍然没有摆脱这位向往甜蜜爱情的小女鬼,她仿佛一片顽固的膏药,一旦粘上就无法摆脱。
也不可以太过分强硬,如果惹恼了她,后果估计会很糟糕。因为她看上去远不像肥肠拉面馆老板娘和好色老奶奶那样容易对付。
多年以来丁能具备一种非常可靠的直觉,他常常可以正确地判断出某个人是否具有威胁,自己是否能够对付得了,就凭这能耐,他从小学到大学十多年里一直很少惹麻烦。
说不准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这位黄珠小女鬼是个惹不起的玩艺儿,她是个极端危险的存在,随时有可能伤害别人,当然也包括他。
丁能把回来途中买的方便面和火腿肠还有两元一瓶的啤酒放到柜子里,同时郑重发誓从下个月开始再也不吃这些玩艺儿。
当领到第一次工资之后,他将与上述食物永别。
到目前为止,在豪华餐厅内可以吃到什么东西他还不知道,不过他相信很快就可以领教。
从高中到大学的七年时间里,吃下的方便面和火腿肠不计其数,那味道实在令他感到腻烦。
黄珠在卫生间里洗澡,水声哗哗响。
丁能以前从未想到过鬼也需要沐浴,印象中此类生物有形而无质,应该有其它办法保持自身清洁。
“小丁,想看看我不穿衣服的样子吗?”黄珠的在卫生间内大喊。
“不想看,你还没长大呢,有什么可看的。”丁能无精打采地说。
“据我所知有许多变态佬就喜欢小孩子,你干嘛不向那些人学着点。”
“你可以找个这样的变态佬,然后尽情享受。”丁能没好气地说。
“难道你就不能偶尔变态一次吗?”
“学不会,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拜托你走吧,让我安静会。”
“赶我走吗?”黄珠突然离开了卫生间,冲到丁能面前站着,光溜溜的身体一览无遗。
丁能感觉到一阵恶心。
她的模样实在很糟糕,皮肤呈灰白色,仿佛刚用石灰浆粉刷过的墙面,肋骨清晰可见,胸部只有两粒类似小扁豆的东西生长在骨头上,四肢的关节轮廓明显,应该有屁股的位置平平的,仿佛腿和腰腹直接长到了一起。
现在他可以肯定,她绝对是死于饥饿。
据说饿死鬼非常凶恶,她会不会是个例外?
穷鬼
丁能痛苦地伸手托住自己的脑袋,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位饿死鬼。
“为我打个分吧,这样的身材及格吗?”黄珠洋洋得意地问。
她在房间中走来走去,像模特一样扭动腰肢,不时还做个旋转或者踢腿动作。
“如果长胖一倍的话,估计能算六十分。”他沮丧地说。
黄珠对丁能的反应毫不介意,仍在胡乱折腾,展示她浑身上下轮廓清晰的骨头。
“我下面还没长出毛就死掉了,所以光秃秃的,你说如果有毛会不会更性感些?”她把背后对着丁能,弯下腰摇晃骨头屁股。
“也许吧。”丁能再也忍不住恶心的感觉,起身冲到卫生间狂呕。
他痛苦地想,为什么自己见到的鬼全都是这样,没有一个表现得正常些。阿朱虽然很有礼貌,显得还算理智,但她却让他进入鬼蜮并喝下饮料,阳气衰弱由此开始,其它几位更是一个比一个差劲和麻烦,令人倒尽胃口。
吐光之后感觉稍稍好些,他摇摇晃晃走回来,黄珠站在电视机前随里面的音乐张牙舞爪地乱蹦,大概以为这样就算是跳舞。
“郎君,哪儿不舒服,要不要我为你捶背?”她蹦到他面前问。
“多谢,不必了,你能否消失一会儿,让我安静地呆着。”他已经有些忍无可忍。
“刚才你呕吐了吗?知不知道这样很浪费粮食?应该收集起来给猪或者鸡鸭吃,这样才能物尽其用。”她郑重其事,一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显然对食物被浪费感到心疼。
“你怎么死的?”丁能坐回沙发里,有气无力地问。
“饿死的呗,那年不知怎么回事,家里藏的粮全让干部带着民兵搜走了,分配下来的东西太少,父母把我那份全给了弟弟吃,于是我就死掉了。”
“真可怜。你干嘛不去投胎转世呢?据我所知现在绝大部分人都能勉强吃饱饭,只要运气别太糟糕而自己别太懒,应该会有前途,如果有幸投生到大富大贵之家,你可就享福了。”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你傻逼啊,现在人界的权力和财富全都是世袭,阴世同样如此,我祖辈几代全是穷光蛋,两边都指望不上,没钱行贿怎么可能投胎去好人家?一不小心出生在黑非洲当艾滋病婴儿就糟糕了。”
“这么惨?不会吧。”丁能被她的话惊住。
“比这还糟,等你死掉就明白了。这两年人界经济危机,阴间也跟着闹通货膨胀,跟人民币模样相同的冥币是硬通货,一百元可以乘两次旋转木马或者玩一次蹦极,那些几百万和几亿元面值的冥币遇上打折促销可以买几根牙签什么的。你可以想象有多么糟糕。最近十几年来没人烧过钱给我,穷困潦倒,没有行贿的能力,所以我只能这样混着。”
骚首弄姿
丁能双手抱着膝盖窝在沙发里,看着这位活力四溢的光屁屁瘦鬼,心里计划着如何才能安全地把她赶走,永不再见。
“这样好吗?明天我就去买一大堆香烛和冥币烧给你,拿上这些——财产去行贿,弄个好的投胎机会,就算去不了省长或厅长家,去当乡长的孙子孙女也挺好,就算投胎于普通白领家中亦可。”他极认真地说。
如果能够摆脱她,花些钱也愿意,大不了牺牲半个月工资,把医院太平间旁边那家丧葬用品店的存货全包下总该够了。
“最近我觉得做鬼挺好的,暂时不打算投胎,我喜欢自由的生活,在这城里想去哪都行,很少受限制,日子长了能力还会渐渐增强。除非逼不得已,否则我不会再入轮回。”
这个回答让丁能很失望,她对冥币缺乏兴趣,这就难办了。
说话的同时,黄珠坐到地板上,用脚趾头挠自己的下巴,显示出良好的身体柔韧性。
“你可以到其它地方享受自由,不要影响我。”丁能说。
“前些天夜里我溜到监控室,与那些保安一道看毛片,学到了许多技巧,你想试试吗?”黄珠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她挺起全是排骨的胸部,显得兴高采烈。
“不必了。现在我只想知道,要怎么样你才肯离开?”丁能叹了一口气,强忍住跳上去揍她的一顿的冲动。他明白这样做的后果非常严重,倒霉的十有八九是自己。
“你让我去哪?人家身体全让你看到了,一点秘密也没留下,往后我就跟定你,咱们双宿双飞,水乳交融,直到你几天之后被玩死为止。”黄珠乐呵呵地说。
“我绝不会跟你亲热,请走吧。”丁能冷冷地说,拿起遥控器换了电视频道。
“来啊,跟我亲热,FUCKME。”黄珠对他漠然的表现丝毫不在乎,依旧在骚首弄姿,她伸出手掌,朝丁能抛飞吻。
她大大的眼睛快速眨动,不知跟谁学的这一招。
“你现在就走,滚蛋!”丁能怒从胆边生,一手指窗,朝她大吼。
此言一出,黄珠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副凶相,慢慢走近坐在沙发上的丁能,咬牙切齿地说:“你刚才说什么,再讲一遍。”
“你让我感到厌恶,现在请你立即消失,永远不要在我面前出现。”丁能报以同样的凶恶表情。
反目成仇
一人一鬼对峙,气氛空前紧张。
丁能明白她是个脸皮很厚的家伙,含蓄的言辞对她毫无用处,只能严厉地驱逐,否则她决不会主动离开。
这样对待一位死于饥饿的小孩子似乎很不厚道,但他别无选择,忍耐已经到达极限,就算明知不敌也要爆发。
“我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能让别人享用,你还是死掉比较好。我想到一个不错的主意,你马上从窗口跳下,把自己摔得一团糟,这样你就会很丑,然后成为一只难看的鬼,到时候除了我没有谁会对你感兴趣。”黄珠冷冷地说。
她伸出手,衣服从卫生间里一件接一件飞出来,穿到她身上,仿佛全自动控制。
丁能立即抓紧门框,似乎这样更安全些,她刚才显露的那一手隔空取物让他感觉到可怕,似乎只要她随便弹动手指就可以让他飞出窗外,然后坠地身亡,摔得浑身骨折。
“我不会跳楼的。顺便说一下,你穿上衣服的样子看着不那么讨厌,以后别再脱光了。”丁能说。
“你以为抓着门我就没办法把你弄出去了吗?”黄珠瞪大了眼睛,轻轻挥手。
丁能突然发现手里抓住的门框竟然是一条五彩斑澜的大蛇,表面细腻柔软而内里坚硬,那种冰冷的感觉与前些年接触蛇的记忆完全一样。
出自对爬虫类的畏惧,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退到另一侧,这时再看过去,发觉门框已经恢复原状,木质的纹理清晰而漂亮,并非蛇。
明白自己被耍弄,他心底涌起一股强烈怒火,像那次对付肥肠拉面馆老板娘一样,他握紧拳头,扑向面前的小女鬼。
她想要害死自己,对这样的恶鬼当然不可留情。
第一拳击中了她的面部,感觉比较柔软,就像——打在一块厚厚的海绵上。
黄珠突然消失,丁能惊讶地发现,自己所击中的是一片沙发垫,不知怎么这东西会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