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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严肃地问:“欣隆寺内有年青漂亮的小尼姑吗?”
“切,你是去避难的,邪恶的念头最好能彻底遗忘,否则收不到理想的效果。”神婆说。
“我怎么就邪恶了?爱情有罪吗?欲望有罪吗?”大帅理直气壮地质问。
朱神婆愣住,不知如何回答这样的王八问题。
“爱情和欲望都没错,可你不应该把这些东西与出家的女子扯到一起,老天爷会不高兴的。”丁能说。
“对啊,比如谁家里有个可爱的女孩子,你老是想打坏主意,肯定会给自己惹麻烦。”神婆说。
“好的,我会管住自己的思想。顺便问一下,住在寺院里可以打飞机吗?”大帅问。
“这个应该没事吧,可以算是健身运动。”神婆犹豫片刻后回答。
“你有完没完?”猛男瞪着大帅。
“请告诉我,如何才能摆脱梦中那个女妖?”许教授问。
“这种事太奇特了,闻所未闻,我只能建议你住到庙去,在那儿你应该可以好好睡觉,养足精神,否则的话用不了很久你肯定会死,或者发疯。”神婆说。
“好的,今夜我就去欣隆寺躺着,不知道那里是否需要预订房间?”教授说。
“应该不必,像你们这样倒霉的人并不多。”神婆说。
“这算什么话?城里每天在车祸中死伤的人总有十几个吧,难道我们比那些不幸的家伙更悲惨?”丁能说。
“难道真得死掉或者变成残废才算倒霉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目前的处境还不错?想一直维持下去。”神婆说。
“当然不是,我想找到好工作,还想泡上校花,当然能泡上班花也行,最想发财致富,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当交通厅长,可这些眼下全没指望。”大帅满脸沮丧。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结束这种糟糕局面,让运气好起来,至于颜如玉黄金屋什么的可以慢慢来,着急是没用的。”神婆说。
“好,听你的,咱们今夜就不回学校了,直接去寺院里,呆够一星期再出来。”大帅说。
来日方长
丁能问朱神婆,城里是否还有其它比较厉害的巫婆神汉。
神婆摇头说不知道,见过几位同行全都是混江湖的,没什么出色的本领。
丁能心想等日后得抽空多打听,看哪里能够找到一位可信任的驱魔人或者阴阳师。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就不相信找不到一个能解决自己问题的人。
猛男问:“我可不可以明天再去寺院里,今夜和情人约好要不见不散的。”
“正所谓来日方长,不必争朝夕,你最好还是跟着同伴今晚就去寺院住下,等到运气好转了之后,床上的事自然会顺利。”神婆说。
“好吧,等会我打个电话跟女友说一声。”猛男叹息。
“至于你。”神婆把目光转向丁能,“你最好独自呆着,有事通过电话或者其它手段联系,尽可能少接触人,因为你很会把噩运带给周围的朋友或者同事。”
“为什么?”丁能愕然。
“你阳气衰竭,容易招来阴魂或者其它不干净的怪物,这些东西常常在你周围出没,与你来往较为密切的那些人肯定会受到不良影响。”神婆说。
“看来我们的倒霉事全都怪你,今后只能当网友了。”猛男对丁能说。
“朱神婆,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请详细的告诉我们。”许教授说。
“就目前情况而言,已经没什么了,等你们在庙里住够一个星期之后再说吧。”神婆说。
三人同时站起来,走到门口,其中猛男的表现最令人心寒,他拉起外套蒙住脑袋,径直冲下楼梯。
许教授和大帅异口同声说再见,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朱神婆的房间。
几秒钟后,传来一阵‘哧嗵’声,紧接着是痛苦的惨叫。
显然有人从楼梯上滚下去,只是不知道是三人当中的谁。
“朱神婆,麻烦你到门外看看有没有人受伤。”丁能说,“我不敢再去看了,怕影响到他们的运气。”
神婆打开房门伸出去大声问:“要不要帮忙?”
许教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猛男摔了一跤,只是一点皮外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后是汽车发动和开走的声音。
“为了不给你老事来噩运,我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丁能站起来。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赶紧离开吧,付两百元即可。”神婆低下头,回避他的目光。
丁能逃也似地冲下楼,快步离开。
噩运
丁能来到外面大街上,因为强烈的沮丧,他打算散步一会儿以改善心情。
闪烁的霓虹灯此时看上去十分可憎,拥挤的人行道上全是晃动的脑袋,那些漂亮的腿和胸部此时显得毫无吸引力。
往前走出几百米,路口发生了严重的交通堵塞,他看到了许教授的车停在一辆夏利后面。
担心给朋友们带来噩运,丁能没有跟他们打招呼的念头,而是装作没看的样子走过。
车流缓缓开始移动,丁能在心里祈祷,希望朋友们能够平安抵达欣隆寺。
往前走出一段路,这期间教授的车时而上前,一会又因为塞车落到丁能身后。
他能够清楚地看到大帅和猛男坐在后排,两人都叼着烟,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什么。
他压抑住想跟他们聊几句的愿望,继续往前走。
当教授的车再次驶过时,丁能突然看到有几只苍白的手穿透了后备箱表面的铁皮,从中伸出来,在空中示威一般挥动,鬼手的拥有者肯定躺在箱内。
还有一名面目稀烂的男鬼坐在靠右侧窗子的位置,紧挨着大帅。
丁能急忙翻过机动车道围栏追上去,想要提醒他们小心防备,但已经来不及,前面的车加速驶离,教授的车紧跟着开走,消失在前方的转角处。
丁能怅然若失,心里对于朋友们的安全很是担忧。
犹豫片刻,他决定打电话给大帅说一声。
号码拨出,接通,传来大帅的声音:“哥们,一切顺利,我们已经来到团结大街,估计半小时之后能够到达目的地,那时再打电话给你报平安。”
还没等丁能开口,电话里传来刹车声,然后是砰一声响,似乎撞到了什么。
猜想恐怕已经说晚了,但丁能还是决定把看到的情形说给朋友知道:“你们一定要小心,刚才我看到教授的车子后备箱里有几只鬼手伸出来,还有一只就坐在你身边。”丁能说。
“我没看到啊,真有吗?你别吓唬人。”大帅的声音有些颤抖。
“真看到了,这种事怎么会骗你呢。”丁能焦急地说。
“那么你说得晚了点,刚才教授打了个盹,结果撞到一辆运蔬菜的小卡车。”大帅说。
“你们都没事吧?需要我帮忙吗?”丁能问。
“大家——都还好,没受伤。教授决定乘出租车去欣隆寺,无论如何今夜都要到那儿住下。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大帅说。
“祝你们一路好运,有事就叫我,手机会一直开着。”丁能说。
怪事
丁能慢慢把手机装进裤子口袋,浑身无力地坐在路边商店的台阶上,心里很是担忧朋友的安全。
他感觉到强烈的自责,认定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他,这个想法在心里转悠,一时竟让他产生了自杀的强烈冲动。
稍后,他渐渐平静下来,告诉自己那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既然已经弄成如此局面,只有勇敢地去面对,设法摆平一切,逃避决非勇者所为。
他走到站台前,看了看时间,猜想或许能够乘坐末班公共汽车回宿舍睡觉。
仅仅等候了不足一分钟车就驶来,他心想或许自己的运气并不算很糟。
公交车内空荡荡的,除司机之外仅有三名乘客,其中一名男子的背影很像是淡牛锡集团的董事长牛贵财,时值夜间,此人却戴着太阳镜和棒球帽,很像是传说中坏蛋和劫匪。
这人脸朝向车窗,看不清面孔。
很快丁能就否决了自己的猜测,身家百亿的牛贵财当然不可能乘坐公交车,虽然他也有几套红顶子,但并非专业政客,根本不必做秀,再说此时已经很晚,就算想表现与民同乐的伟大情怀也不应该是现在。
丁能独自走到最后一排坐下,低着头谁也不看。
车开出一段路之后,背影像是牛贵财的乘客突然站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酒瓶,砸到侧后方一位年青女子的脑袋上。
这位凶手的行动事前毫无征兆,只听到玻璃破碎四处散落的声音,受害者往前倒下,人事不省,头顶鲜血四溢。
丁能此时不知从哪里来的斗志,竟然意外地非常勇敢,他没有像以往那样畏缩,而是站起来,大声喝止:“住手,不许伤人。”
另一名乘客是个学生打扮的少年,看到暴徒行凶,他立即离开座位跑到司机身边,似乎在说些什么。
公共汽车猛然停下,司机打开了所有的自动门,跳下车一路狂奔,其速度之快接近于专业运动员,转眼间跑得无影无踪,消失在人流中。
少年紧跟司机身后逃走。
此时车内只剩下凶手和丁能。
双方面对面,凶手握着半截尖锐的酒瓶,而丁能两手空空。
恐骇
丁能不怎么惊慌,因为他已经知道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另一种存在方式的开端和起点,这使他变得勇敢和无所谓。
区别仅仅在于——死得难看还是漂亮些,从最近见鬼的经验看,这非常重要,决定了一只鬼的相貌是否对得起观众。
与暴徒面对面之际,丁能惊讶地发现对方真的长得非常像牛董事长,只是显得更酷一些,似乎也更年青些。
因为那身装备,只有那些非正常状态的人才会在夜间二十二点佩戴太阳镜,外加一只棒球帽,这样肯定是为了避免被认出。
七年前在南方某银行中开枪杀人的劫匪就是这副打扮。
凶手朝丁能挥动了几下酒瓶,似乎想以此达到恐骇的目的,让他后退。
那瓶子的破口上闪烁青色的微光,看上去颇为吓人。
他不畏惧死亡,但却害怕身体的疼痛,也怕脸被弄破相,这样在死掉之后就会成为一只丑鬼。
“你不要乱来,赶紧去自首吧,争取宽大处理,然后早日刑满释放重新做人。”他语无伦次地说。
凶手竖起中指,以此来回答这样的建议,然后转过身,往另一道门下了车,走到人行道上,消失在人堆里。
丁能不曾扑上去与之搏斗,因为手里没家伙,如果有一根结实的棍子什么的,他肯定会冲上前给凶手一下。
别无选择,他只好拿起电话报警和叫救护车。
几分钟过后,公共汽车司机带着警察出现,这时受伤的女子醒了,她眼中充满了迷茫,四处张望,似乎还没弄清楚自己的处境以及发生过的事。
说明了情况之后,丁能走下公交车,叫了一辆的士。
坐在后排座位里,他沮丧地想,如果自己不要乘坐公共汽车,会不会有所改变,那位与牛总模样极相似的凶手还会不会袭击无辜女子?
距离淡牛锡大厦的员工楼还有半公里处,电话响了,他接听,发现是大帅打来。
“哥们,我们又遇到麻烦了,出租车开到忠义东路,司机不知为什么竟然犯了迷糊,撞到路灯杆子上。还好大家都没受伤。”大帅说。
“好,我这就来,你们等着,大家有难同当。”丁能咬牙切齿地说。
同意付出一百元之后,司机答应去一趟欣隆寺,他调转车头,驶往出事地点。
十几分钟过后,丁能见到了蹲在路边的三人,还有一辆与电线杆亲密拥抱的捷达。
“师傅,停一下,让他们上车。”丁能指挥司机。
四位难友再度重聚,此次他们一致决定,让丁能送到寺院门口然后再告别。
祸不单行
丁能坐在司机旁边,看着异常狼狈的同伴钻进来,大帅面部有几道伤痕,猛男的衣服被撕破,鼻子旁边有血迹,许教授的眼镜坏了一边,额头上有一处青紫的凸起。
车驶向欣隆寺方向。
“哥们,现在没有什么邪门的东西吧?”猛男把嘴凑近,小声问。
“唔,目前为止没发现什么。”丁能看了看前后左右,然后以不太肯定的语气回答。
出租车驶过一条冷清的街道,后排的三个人因为紧张而挤到一起。
大帅无精打采地述说刚才的事:“刚才那位司机看着人挺精神,只是不怎么喜欢说话的样子,我和猛男因为惧怕,在后排和许教授挤在一起,就像现在这样。当时路很宽敞,灯光明亮,车子跑得也不算快,一切都安全得不能再安全,居然会出事,太奇怪了。我们毫无防备,那车莫名其妙的突然跑偏,撞到路灯杆子上。”
“事情发生过后那位师傅怎么说?”丁能问。
“他说搞不清楚怎么弄的,突然之间认为自己是一名古代的伟大将军,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手执丈八蛇矛,率领一只庞大的军队冲向敌阵,厮杀过程当中,敌方扔出的石头砸到了他脑袋上,感觉很疼,于是他清醒过来,发觉车已经撞坏了,额头也砸出一个大包。”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