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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成亲。我十六岁那年,眼看就要嫁过去,对方家里说等形势安定一些再办喜事。过了一段时间,山京城破,遭清军屠城,我和丫环还有奶妈一起跳井自杀。”
“家里人没死光吧,不然岂不是没人收尸。”
“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活下来,他们等局势稳定之后出来找到了尸体,把我埋葬到自家的墓地里。”阿朱说。
“唉,你真可怜,小小年纪就死掉了。”丁能叹息。
“人生无常,鬼途同样变幻莫测,幸好遇到你,让我明白爱情是怎么回事。”阿朱说。
“我一直在感谢命运,感谢上苍安排你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丁能说。
“现在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如果投胎的日子来临时你仍然处在危险中,我宁愿放弃重入轮回的机会,陪着你,保护你。”阿朱说。
妖化
有阿朱在身边,丁能感觉到安全和舒适,心情有种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安宁和愉悦。
他很快睡着了,由于很累,甚至没有做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观念完全是一团糟。
他感觉到很冷,于是醒来。
阿朱站在窗前,观看街上的情况。
从背影看,她的身材显得纤瘦,仿佛弱不禁风。
乌黑浓密的长发披在脑后,直达腰际。
与鬼街特有的昏暗光芒配合到一起,似乎是一幅意境忧郁的图画。
丁能心中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想要把她拥入怀里,给她温暖和爱意。
阿朱回过头来,看着他温柔地笑了笑。
“发现什么了?”丁能问。
“一切如故,到处是胡作非为的鬼卒。”阿朱说。
“看见通道了吗?”
“看到了,就在下面街上,往前几十步就到,可是有整整一大群鬼卒看守着。”
“真糟糕,看来咱们得在此地长住了。”丁能无所谓地笑了笑。
“得赶紧离开,才过了一天半,你的脸色已经变得很糟糕,如果继续呆下去,不知道会怎么样。”阿朱满脸担忧。
“是吗?我自己倒不觉得。”丁能离开了床,穿上鞋子站到地板上。
他感觉到一阵莫名其妙的眩晕,仿佛喝多了引起的宿醉。
阿朱急忙飘过来扶住他的胳膊。
“阿能,你没事吧。”她关切地问。
丁能努力站稳,慢慢走到镜子前。
他沮丧地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非常差,苍白得像鬼,眼睛里有许多血丝,嘴唇呈青紫色,仿佛危在旦夕的心脏病患者。
“目前这样子如果去演吸血鬼,甚至都不用怎么化妆,只需要装两只獠牙就可以。”他自嘲。
“你的牙好像也变长了一些。”阿朱说。
丁能咧开嘴,发现果然如此,上面的两只犬牙果然变尖了些,明显比其它的牙长出一截。
妖化
丁能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心里倒也没觉得很惊讶,仿佛一切皆无所谓。
“现在好了,连獠牙也初具规模,演僵尸也不必化妆了。”他把手指伸入口腔,轻轻扳动两只怪异的牙,发觉很结实,一点不摇晃。
“阿能,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不然你会死的。”阿朱说。
“我如果死在这里,会不会跟其它鬼一样?”丁能若无其事地问。
“你会变成妖物,俗称尸妖。”阿朱说。
“你说的这个尸妖有什么特点?力气大不大?会飞吗?”丁能轻松地笑起来。
“尸妖必须喝人血吃人肉才能存活,智力有时很差,有时又很聪明,没个准,力气倒是非常大,比奥运会重量级摔跤冠军更强悍,至于飞行,那得看修炼到什么境界了。”阿朱说。
“听你这么说来似乎也不算很差劲。”丁能说。
“如果你成为尸妖,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喜欢你。”阿朱说。
“为什么?尸妖很可怕吗?”丁能问。
“也说不上很可怕,你不明白,妖物是另一类东西,跟鬼或者人完全不同,无论思想还是行为,一旦化身为妖,所遵循的将是另一种游戏规则,发生变化的不仅仅只是对食物的要求,性格和思维方式都会截然不同,以人和鬼的眼光来看,或许会觉得不可理喻。”阿朱说。
丁能被她的话弄得有些紧张。
由于不知道自己将会变成什么东西,所以感到恐惧,未知事物总是令人担忧。
他迈着缓慢的步伐离开镜子,走到窗前看下面。
街头更冷清了,来往的阴魂明显少了许多。
鬼卒们仍然活力四射,仿佛电视广告里喝了某种饮料的那位明星。
它们在街上疯狂地跑来跑去,裸奔,狂饮,打砸抢,轮流非礼没来得及逃走的鬼妓。
这样的情景让丁能暗暗叹息,他不禁怀疑,这帮鬼卒是不是从死掉的鬼子兵当中招募来的。
据牛头吹嘘,某种神奇的力量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既然如此,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应该被上层那些神一般的存在所知晓才对。
可为什么没有外力来干预并阻止发生在鬼街里的事?
妖化
丁能猜想,神或许并非万能,发生在有些角落里的事它们可能看不到,也许视而不见,听之任之。
在阿朱搀扶下,丁能慢慢走动,移向门口。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重了许多,仿佛到了土星上。
似乎双腿要支撑体重是件极为艰难的事,丁能对自己竟然如此差劲感到生气,一向自认为足够强壮的身体哪去了?
“我睡了多久?”他问。
“大约二十七个时辰。”
阿朱的回答让丁能大吃一惊,居然睡了这么久,真是不像话。
加上睡觉之前在街上耽搁那五个多时辰,如此说来已经在属于地府管辖范围的鬼街呆了一天半。
可为什么就像没睡足一样,居然不曾做梦,这是为什么?
他清楚地记得,从小到大,只要入睡超过两个钟头,肯定会做梦,从不例外。
难道这是化身为妖的先兆或者第一步?
“你应该叫醒我。”丁能说。
“睡着的时候,你一直保持着微笑,很愉快很幸福的样子,我不忍心喊你。”阿朱满脸委屈。
“这没什么,不怪你。咱们走吧。”丁能轻轻抱了抱阿朱的肩膀。
通过楼梯下到一楼,一切依旧乱七八糟,破烂的门仍然坚持守在门框上,外面的微光透过上面的缝隙照进来。
经过一番艰苦的挪动,丁能感觉到自己的腿和身体有了一些力量,渐渐能够独立行走。
他猜想,刚才的软弱和无力或许是由于自己一次性睡得太久的缘故。
阿朱找到几片布,绕成帽子形状,戴到丁能的头顶。
搬开抵住门的木板和椅子之后,整扇门向内倒下,发出轰隆的响声。
向外迈步时,丁能失望地发现,自己的情况仅仅只是稍微好转了一些,想要像从前正常状态时那样健步如飞、随意奔跑和跳跃完全不行。
外面几只鬼卒拍打着胸部,洋洋得意地冲过去,它们似乎在进行一场赛跑,从喊叫声中可以听得出,获胜者将得到与鬼妓亲热的机会。
妖化
丁能往前慢慢走,阿朱站在一边,扶住他的右胳膊。
几名鬼卒从旁边跑过去,没有注意到他。
这些丑陋的怪东西哈哈大笑,十分开心。
街上的鬼更少了,目光所及的百米范围内仅有十几只。
一只鬼卒脱光了衣服倒立,猪尾巴似的那玩艺儿拖到肚皮上,不停地晃动,其它的鬼卒在一旁拍手欢呼。
“这些家伙真傻。”丁能小声说。
“当心别让它们听到。”阿朱看看四周。
“如果形迹败露,你就独自逃走,不必管我。”丁能说。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扔下你跑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阿朱坚决地说。
丁能渐渐适应了身体软弱无力状态,腿脚稍稍比刚才更有劲一些。
两人慢慢走过街上,非常奇怪,路过多名鬼卒,谁也没有正眼看他们。
丁能猜测,如果自己直接溜到连接两界的通道处,若无其事地走出去,很可能谁也不会阻止。
他有种感觉,鬼卒们忙于搞破坏和玩耍,没准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阿朱,我感觉浑身乏力,这种情况还要维持多久?”丁能问。
“等到你变成妖为止。”阿朱说。
“什么时候才可以变成妖啊,我都有些期待了。”丁能说。
“如果离开这里回到人界,你可以迅速恢复。”阿朱说。
“对啊,得赶紧走,不然会变成妖精,到时候回家连妈咪都认不出来我,那样可就麻烦了。”丁能喃喃地说。
他突然感觉到很饿。
从前饥饿的时候想吃的东西一般是饺子或者红烧肉,面条和包子之类,但是现在有些不对劲。
他发现自己满脑子想着一群活蹦乱跳的小山羊,而相应的愿望却不是扔些草给羊吃,只想扑过去,按住其中一只,用嘴将它咬死。
他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急忙抬起手看。
手背上没有可怕的长毛,但是指甲却变长了许多,虽然远远不如慈禧太后,却也有一厘米多长。
妖人
丁能从来没有养长指甲的习惯,他一向把自己的双手整理得很清爽,指甲总是秃的,至多有半毫米,一般不会超过手指尖。
他伸手摸牙齿,感觉似乎比刚才又变长了一些。
“无论如何得赶紧离开这里,你已经有些妖的味道了。”阿朱沮丧地说。
“如此说来,现在我是半人半妖,简称人妖。”丁能轻松地笑了笑。
他开始觉得目前这样子也没什么,似乎挺好的,虽然身体依然乏力,但已经渐渐好转,只需再过一阵子就能生龙活虎。
“阿能,你有些不劲,表情很诡异。”阿朱紧张地端详他的脸。
“是吗?我倒不觉得。”丁能慢慢说。
“连说话的声音也在变。”阿朱满脸焦急。
丁能伸手摸摸耳朵,发现上部变尖了,整体变得更大了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吃肉。”他乐呵呵地说。
“忍耐一会,等回到人界,你想吃多少都可以去买。”阿朱说。
“我想吃的东西有些奇怪,很是莫名其妙,总觉得一头胖乎乎的小猪或者是小山羊非常可口,如果现在看到一只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一口咬断脖子,痛快地喝血,然后再一条条的把肉从尸体上撕下来吃掉。”丁能笑嘻嘻地说。
“怎么也得拼一下,实在没办法只好硬闯了。”阿朱拖着丁能的手,使劲拉着他往一条巷子里跑过去。
她记得前面不远处有条通道,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或许可以从那里出去。
丁能渐渐陷入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恍惚状态,感觉挺开心,什么都不怕,一切都无所谓,先前的烦恼和忧虑全都消失。
除了饥饿,一切都挺好。
就连身边的阿朱也显得格外美丽和可爱。
他开始傻乎乎的笑,感觉自己像是回到童年的暑假期间,不用看教师凶恶的表情,不必应付没完没了的作业,可以尽情玩耍,每天和小伙伴踢球下棋,一切是如此的轻松写意。
阿朱仍在费劲地拉着丁能往前跑,此时她已经不再担心街头走来走去的鬼卒。
“急什么,这不挺好的么?”丁能咧开嘴,露出尖锐的牙。
“想一想人界的事,尤其是那些你怎么也忘不了的经历。”阿朱说。
妖人
丁能快乐地高举双手,向阿朱展示自己新长出来的尖锐指甲,不对,应该说是爪子更为合适些,因为前端呈三角形,朝内微微有些弯,仿佛一只做得不怎么好的钩子。
“阿朱,你看我有爪子了,是不是很漂亮?”他兴高采烈地问。
“快走啊,赶紧回人界去,你已经越来越像一只妖精了。”阿朱满脸焦急。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认为就算我变成了妖精,你也仍然会喜欢我,是吗?”丁能说。
几名鬼卒停下脚步,仔细观看丁能的脸。
这时阿朱绝望地发现,刚才忙于赶路,丁能蒙着脸的布已经不知去向。
“你叫什么名字?”一只鬼卒问。
“大家好,我叫丁——。”
阿朱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阻止了后半句话。
“他叫丁不四。”阿朱说。
一名鬼卒从怀里掏出画像,对比上面的丁能与眼前这位的区别。
“他有点不舒服,得赶紧回住宅休息。”阿朱说。
“是吗?为何我看着他很开心的样子。”鬼卒满脸疑惑。
“194744是我大哥,我这就要找它喝酒去,你们别拦着。”丁能依旧满脸堆笑。
两名鬼卒低声商量。
“这家伙不是人,模样跟画像上的通缉犯倒有一点点相似,并且也姓丁,要不要抓回去充数?”左边的鬼卒说。
“不好,恐怕很难蒙混过关。他明明是个妖嘛,耳朵挺大,爪子尖锐,嘴里有獠牙,身上还有妖的味道。”
“打个电话问问744,弄清楚它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名叫丁不四的把弟。”
站在后面的鬼卒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只咸鱼干模样的东西,按了几下,然后对着鱼头讲话。
几秒钟过后,情况得到核实,编号为194744的鬼卒承认确实有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