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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应了一句话:世事难料,天道无常!
“前辈,你以前的做的事儿,我也略有耳闻。虽然手段上有点不光明磊落,但却都是为国家,为民族惩恶扬善,锄杀败类的好事儿。为什么,忽然而然的,就……”说到这,杨开欲言又止。
“唉!你是问我为什么不干了对吧?”
王亚樵叹了口气:“小子,你年轻,有些东西还不懂,我也就不便明说了。可能是我姓王的走到今天,走累了吧!所以我想坐下来,好好地休息一会,回头看看前面的路,走的对不对,值不值。”
“前辈,你的本领如此高超,为什么不能为这次任务,尽一份力呢?”杨开劝说道,他觉得,如果王亚樵可以加入小组,这次行动的成功率,绝对可以增加十多个百分点。
“怎么着,你也给戴笠做说客来了?”王亚樵反问道。
“我不是……”杨开感觉到王亚樵会错自己的意思了,于是连忙辩解起来。看来,此前戴笠可没少给这位胖爷做思想工作。
“我明白。”王亚樵挥挥手。
“我王亚樵以前再怎么风生水起,那都是以前了。现在的王亚樵,就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管枪的胖老头而已。”他不知所谓的说道:“要是不信,你瞧瞧我这身段,一年来发福了多少?格老子的,走路都喘了,还杀个鸟人,做个鸟任务。”
“那您就一直埋没在这里了?”杨开为这位风云人物的自暴自弃,感觉到一丝惋惜和不甘。
“什么叫埋没?”王亚樵冷笑道:“相反,我还觉得现在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在家被老婆骂骂,被孩子捏捏脸,说爹你又胖了。在办公室里擦擦枪,看看《金瓶梅》,《品花宝鉴》,《武则天艳史》之类的社会人文类书籍,积累下文化修养。你不觉得这种生活很惬意吗?”
不得不说,王亚樵的话很动人,而且很诙谐。就连艳情小说都被冠之以人文类书籍,还能积累文化修养,杨开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嗯,你是幸福的。”沉吟片刻,杨开点了点头。
第四十五章 整装待发(1)
此刻,王亚樵已经和张鹤生这个道士谈了起来,看起来还挺投机。不知道是因为惺惺相惜,还是彼此间的默契。
杨开掏出烟来要给大家上烟,然后好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举着烟盒不动了,大呼失策:“差点忘了,弹药库可是严禁烟火的。这要是让我点着了,还不把军统给炸上天!”说着就要把烟盒往兜里塞。
看到杨开这幅样子,屋子的人都乐了。王亚樵笑着说:“怎么着?还不给我们烟抽了?哈哈!”
杨开此时非常的尴尬,在那一个劲的苦笑。
王亚樵继续笑着说:“傻小子,上厕所抽去呀!走!”说着便招呼几个烟瘾犯了的爷们进了男厕所,看的刘雨薇直跺脚。
这会儿杨开才明白,急忙发了一圈烟,又给大家点上。大伙一边抽,一边闲侃。
王亚樵叼着烟说道:“杨开,你小子真行啊!把军统炸上天这样的话,你都能说的出来?哈哈哈!”
看着手里的香烟盒商标,王亚樵若有所思的问道:“杨开,你怎么喜欢抽哈德门这种大众烟?”
杨开吐了口烟圈,说道:“还能为什么,便宜,而且味道够重,有男人味,是男人喜欢的那种。”
听了他的话,王亚樵笑眯眯的从裤兜里掏出一个褶褶巴巴的烟盒,杨开一看居然也是哈德门。顿时和王亚樵叫唤了一下眼神,俩人哈哈大笑起来。王亚樵说道:“没想到我也抽哈德门吧?就冲这烟,晚上我请你喝酒,养甫坐陪!”
曾养甫摇了摇头:“王伯请客是好事,但喝酒就不必了,大家今晚还要上飞机。虽然你只让我作陪吧,我说什么也要去呀!还要带着全家人一起去!”说完大家哄堂大笑,一个个调侃起王亚樵这个吝啬鬼来。
抽完烟,王亚樵带着众人来到了弹药库,弹药库的大门是用多种物质叠加而成的,据他所说,就是一层钢,一层木棉,再一层钢,一层隔离材料。这种门可以抵抗上千公斤黄色炸药的冲击,和上千度高温的烘烤。当王亚樵打开这种类似于保险柜的大门,进入库房时,杨开和几个老兵都傻眼了。这里的枪支弹药,不光种类繁多,就是在数量上,估计也能装备一个威力加强板的美械师。
看到杨开膛目结舌的样子,王亚樵打了个响指:“哈哈!看看吧,咱军统这些年的全部家当可都在这儿了。根据内部管理规定,军统职员平时执行任务,每人可配备手枪、长枪各一支。紧急情况可以再增加火力。你们不同,各种枪支可以随意挑选,只要能拿得动就拿去。”
“行了,我也不多说了,自己去体验一下手感吧!提醒一句,别上子弹,不然可能会走火,我的上一任可就是被某个愣头青走火弄死的,我可不想重蹈覆辙。”
此刻的弹药库里,只有王亚樵一个人在那儿唾沫横飞,几乎没有人去理他。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墙壁上,柜台上,那些琳琅满目摆放着的枪支所吸引。
看到眼前的一切,杨开忽然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哪里是什么弹药库,分明就是枪的世界,枪的海洋。
杨开感觉到,这里的每一把枪,都有着鲜活的生命,在那里静静的待着,躺着,等待着他命中的宿主,拭去他满身的蒙尘,赋予他新的生命。
“太壮观了!”杨开由衷的感叹。
在他的身后,赵勇德,九筒,石头这几个百战老兵,已经急不可耐的窜到了柜台前,捧起各自看上眼的武器,不停地拉动枪栓,拆卸弹夹,然后又放了回去,焦急的去换下一把,恨不得整个房间的东西全是自己的。
就连独眼龙这个沉默的家伙,也是止不住心潮的汹涌澎湃,在狙击枪的专柜前流连忘返,逐一抚摸。
杨开向来是一个处变不惊的人,但他现在却在这里失魂落魄。完全是因为,这个地方,的确就如他形容的那般:枪的海洋。
靠在墙角处的,是一排来自世界各国的轻重机枪。其中包括国军大批装备的马克沁重机枪。还有英国皇家骑士团的布伦轻机枪,美国空降师的勃朗宁1918轻机枪,美国陆机械化步兵师的A6式重机枪,美国海军陆战队的HB50口径重机枪。苏联红军的郭留诺夫重机枪,捷格加重机枪以及德国纳粹的MG42铁拳重机枪。
所谓机枪,是指可连续射击的枪支,分为轻机枪和重机枪两种。轻机枪装有两脚架,重量较轻,携行方便。重机枪装有稳固的枪架,射击精度较好,能长时间连续射击。全枪较重,可分解搬运。历史学家认为,两次世界大战以及之后的战争大多残酷无情,除了其他各种因素,机枪的作用同样不容小觑。有了这种机器,每名士兵每分钟可以射出几百发弹头,短短几个回合就能消灭一个排。为了抵挡这种弹幕射击,军队甚至不得不研制出坦克之类的重型作战装备。仅这一种武器就对人类发动战争的方式造成了深远影响。
机枪阵的旁边,堆满了一人多高的弹药箱。木质的弹药箱层层叠放,还由上自下挂着一排排粗长的单链,远远看去,就像是浅绿色的瀑布,蔚为壮观。
机枪过后,就是步枪的世界了,相比之机枪而言,步枪的使用人群更为广泛,因为他几乎是目前世界各个国家,每个士兵最基础的制式装备之一。也正因为其战略价值,各个国家的兵工厂相继研发出了五花八门的步枪来,按其特性和射击精度,供需求者选择。弹药库的玻璃专柜上,所陈列最多的,是毛瑟98式步枪,主要特征是固定式双排弹仓和旋转后拉式枪机。大量装备于德国纳粹士兵,毛瑟式枪机以安全、简单、坚固和可靠著名,国民政府的中正式步枪,其实就是根据这种枪仿制的山寨品。
除了毛瑟系列步枪,还有苏联的莫辛纳甘步枪,相比前者,莫辛纳甘可就逊色多了,它的设计粗糙而且过时,整体的操作也较为笨拙,估计是为苏联人的体型特别设计的。此外,还有日本的三八大盖,美军的M1加兰德步枪,M1卡宾枪等等。
“怎么样,小子。眼花缭乱了吧?”王亚樵藏在牛仔帽下的胖脸似笑非笑的说道:“人之常情,爱枪的人都这样。说吧,想要什么类型的武器,我给你带路!”
“枪支弹药待会再说。”杨开摇了摇头,回绝了王亚樵的好意:“这次任务非比寻常。作为组长,我要未雨绸缪,考虑到每一个细节。现在,全队人需要从最基础的地方开始配备,第一项,也是最实效的武器,匕首,军刺。”
听了他的话,王亚樵的眼角闪过一丝讶色:“小家伙,不愧为威廉的得意门生,有其师必有其徒。”
“好吧,所有人跟我来,那边第四个专柜,先挑冷兵器。”说完,他招了招手,哼着十八摸,从一杆杆钢枪中穿过。
第四十六章 整装待发(2)
王亚樵口中的第四个专柜并不大,整个玻璃架子上,像晾衣服一样的挂满了林林种种的匕首。
有锥形的,有扁平的,有长的,有短的,杨开粗一看,就知道这几乎囊括了整个世界的匕首家族。
“够不够?不够自己动手,下面还有些未拆封的,一整箱。”王亚樵靠在柜子旁,懒懒的说道。
“足够了。”杨开说着从中摘下了一把大约有二十多厘米长的匕首,转在手中把玩。这把刀的刀身呈棱型,三面血槽。刀身呈灰白色,寒光泛肤。
“这是意大利的新货。中文译名叫:海鲨。”王亚樵瞥了一眼,说道。就好像整个弹药库,没有他不认识的。
“大海中的鲨鱼?”杨开微微一笑。
“是的,我用过。”王亚樵说道:“几毫米厚的钢制暖气管,一刀捅穿。”
“有缺点吗?”杨开问道。
“有!”王亚樵直言不讳:“这把刀没经过热处理,所以没有韧性。你需要什么样地匕首,告诉我,我给你找。”
杨开想了想,说道:“一把好刀,一般只要足够锋利就行。但作为一把战刀,这还远远不够。首先它的刃口在足够锋利的同时,还要具有足够的硬度,而刀身也要有合适的强度和韧性。剃刀很锋利,但由于硬度不足,切割稍硬一些的东西就会变钝。有些匕首虽然平时还算锋利,也比较耐磨,但受到撞击和扭曲的时候很容易断裂。所以,我需要兼顾以上优点,却能规避以上缺点的匕首。”
“很挑剔呀!”王亚樵往嘴里塞了根牙签,剔了剔牙缝里的碎肉。
“这是军人的特性。”杨开笑吟吟的看着他。
“为了军人的特性,也为了你这个可爱的小兔崽子,我就辛苦一回吧!”王亚樵无奈的耸耸肩,蹲下身,开始在一堆堆乱七八糟的物品箱里翻腾起来,杨开要的东西似乎藏得很深,以至于到最后,王亚樵的整个身子都钻进了柜子底下,只露出了一个肥大的屁股,左扭右扭。
在此期间,王亚樵那骂骂咧咧的声音,一直没断过。
半晌,他才灰头土脸的爬了出来,此刻,他的手中多了一柄乌黑色的四棱刺。
“拿稳了。”王亚樵手一抛,丢给了杨开。
“这是我年轻的时候,在上海滩杀人的时候用的。上等的钨钢,虽然锋利,但不反光,王胖子手工磨制,全世界仅此一把。金盆洗手以后,因为不想睹物思人,回忆起过往的峥嵘岁月。所以就当旧货塞进柜子底下了,唉!本想永远的遗忘掉,没料到,这个老伙计还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王亚樵大笑。
“我听见了它的声音,那是淡淡的嘶吼。”杨开闭上眼,将四棱刺放在了耳朵,食指轻轻地弹了一下,顿时,响起了嗡嗡的鸣叫。
“这吼声,是你心里的不甘吗?”杨开喃喃自语,像是对这把军刺说,又像是对王亚樵说。
“你想知道它的名字吗?”王亚樵说道。
“你给他取了?”杨开的眉毛挑了挑。
“我是最爱给东西取名字的,要知道,我可给我们家女儿取了二十个小名,换着用。”王亚樵大笑。
“那它,叫什么?”杨开右手握紧军刺,四指扣紧,旁若无人的做着以前在德国学习的各类杀人术。
“黑风。”王亚樵一字一句。
“黑风?”杨开挥舞着军刺:“刺杀的瞬间,带过一道黑色的劲风?”
“你的理解能力很强,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王亚樵点头。
“好名字,我喜欢。”杨开笑了。
“那就送给你了,好好地珍惜吧!说不定以后你拔出它的时候,还能想到我这个一面之缘的朋友。”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