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说:“既然是这样我今天暂且先放你们一马,以后不要耍花样,不然……”
众鬼赶紧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
“对对对!绝对不敢!”
纪冉最后看了他们一眼,将地上困住这群幽灵的三角符号用鞋底蹭掉一个小角,随即转过身对张小飞说了句“带上那老头,收工”,就径直往门外走了。
张小飞领了命,屁颠屁颠过去把地上不省人事的老杨架了起来,跟在他师父屁股后面:“师父,你今晚实在太帅了,简直是我的偶像!”
“少说废话,扣两个月工资。”
“不要阿师父!!那和上个月扣的加起来我不是要半年领不到工资?!”
“还有,今晚回去,单手俯卧撑一千下,单指倒立三个小时。”
“师父……。”
“闭嘴,没得讲价。”
幽灵们看着这两师徒的背影,面面相觑之后,同时松了一大口气。
这夜在他们离开以后,幽灵们也渐渐散去,这座大楼的天台恢复了往常平静。
明亮的弯月挂在半空中,稀疏的星点缀漆黑夜空,就在此时,对面天台突然一个人影一闪!下一刻那人竟如有轻功般跃了过来,并且稳稳落地。
这是一个三十一二岁的男人,他身材结实,拥有一张刀刻般线条利落的英俊脸庞,鼻梁高挺,唇线坚毅,那双漆黑的眼珠子比黑夜还要深邃。
他慢慢走了几步,便垂下视线,看着脚边纪冉方才留下的烟头,看了很久很久。
6有客人
“两个小娃娃呀~正在打电话呀~喂喂喂~你在哪里呀~喂喂喂~我在幼儿园~”
早上八点,在自家那张堆满脏衣服的床上挺尸一样的张小飞,迷迷糊糊伸手按掉手机闹钟。
今天早上跟以往任何一天一样,以一首儿歌拉开序幕,张小飞机械化地坐了起来,睡眼惺忪掀开被子,打哈欠,抓头发穿拖鞋,挠痒,上厕所,尿尿,刮胡子,刷牙。
张小飞,男,二十五岁,中国人,从小父母双亡,六年前唯一的亲人外婆去世,留给他星湖居4栋12…1这套房。
目前他有个交往了一个星期的女朋友,对方是他经常去的便利店的店员,在他第不知道一百几次去那家店里买口香糖的那天,对方终于答应跟他去看电影。
他每天早上八点准时起床,八点15分出门,一打开门,都会非常惯例地遇到对面门匆匆出门的住户——罗楠。
这位邻居今天以金鸡独立的姿势,正一只手穿鞋子,一只手拿钥匙锁门。
张小飞对他的背影一抬手:“哟,早阿小楠。”
罗楠一回过头,依然戴着他那遮住半张脸看起来巨傻气的近视眼镜,头发乱糟糟,嘴里咬着个肉松包。
只见他把肉松包从嘴里拿了出来,转过身来咧开一个特别阳光灿烂的笑:“早,小飞。”
张小飞问:“今天又迟到阿?”
罗楠脸色一变:“阿对对对对对!迟到了!我先走了!!”
这么说着已经一溜烟冲到电梯间,留下张小飞一个人站在原地:“……加油。”
罗楠和张小飞做了很多年邻居,彼此关系很好,偶尔还会一起吃烧烤吃火锅。吃火锅的时候总能看到他那大眼镜蒙上一层厚厚白雾的场面,非常滑稽有趣,但即便是这样,他也坚持不肯取下眼镜。
张小飞觉得,八百度近视的人真辛苦。
罗楠为人很和善,甚至有点呆愣迟钝,但不要因为这样就小看他,事实上他在一个娱乐广播电台工作,主持每天早上九点的电台节目,有非常多的忠实听众。
不过他这人特别低调,从不接受任何采访,也不曾让真面目出现在公众视线里,就连每年过年电台制造主持人集体贺年海报,他都是躲在最后排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当布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张小飞自然也一样。
不过他的生活轨迹更加简单纯粹,因为他工作的地方离家里很近。
到底有多近?
出家门,上楼梯,爬一层楼——到了。
对,他工作的纪氏精神诊所,就在他家楼上。
吹着口哨拿出钥匙打开门,进门,将办公桌后方的窗帘拉开,让明媚的阳光洒了一室,而他也正式早上的工作任务——打扫卫生。
纪氏精神诊所的主人,也就是张小飞的师父纪冉还没醒,今天鞋架处没有发现可疑的鞋子,证明那位爷昨晚没有带漂亮男女回家过夜。
张小飞一直觉得自己师父是个集狂躁症自闭症多重人格等精神疾病为一体的可怕生物,除了他和罗楠,没有几个人受得了。所以也许是性格问题也许是职业问题(张小飞个人认为是性格问题多一点),反正纪帅哥常年单身。
他的私生活也很简单,无非是拍拍散拖做做散爱。所以偶尔早上开门进来刚好碰到某位陌生男子或女子准备离开,张小飞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最多就是感叹待会儿倒垃圾的时候垃圾桶里会多出两个用过的安全套,或者妈的今天又要洗床单了。
这份工作很辛苦,首先是老板残酷无情,其次是老板残酷无情,最后是老板残酷无情。但神奇的是张小飞从来没有想过辞职,非要说原因的话,是张小飞觉得如果自己离开了,半个月后就会有警察破门而入发现生活自理能力为0的纪帅哥发霉死在自家床上死得无声无息(有可能是纵欲过度马上风,谁知道呢)。
而经常在工作上犯错的张小飞,觉得自己时至今日还没被炒鱿鱼,大概也是纪帅哥认为跟废柴划等号的张小飞如果失去了这份工作,半个月后自己就会在马路边看到有个沿街乞讨四肢健全的废柴长得跟他之前的废柴徒弟很像。
不过这只是张小飞自己单方面的猜测,究竟师父是不是真这么用心良苦,他自然不敢开口问,他害怕答案是他承受不了的,毕竟现实总是比想象中残酷的嘛。
不管怎么样,反正他们师徒两人就是这么互相折磨互相忍受地,一起呆了好几年。
…………………………………………………………………………………………………
打扫完整间屋子的卫生已经是上午九点半,张小飞正准备用纪帅哥的电脑打开工作邮箱查看邮件,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他接起电话,发现是老熟人易叔打来的,易叔是纪冉的干爹,是个六十多岁经验丰富的驱魔人,更是他们的中介人。
毕竟这个挂牌精神诊所开在这种住宅楼里,又有个极度不积极的老板,真正有生意上门的机率是少之又少的。
易叔这次打电话来主要是通知他们中午会有客人上来,又让张小飞转告纪冉,今天事情搞定后去他家找他,有事要谈。
挂了电话,张小飞继续查看邮箱,发现今天依然除了纤体广告就是□网站广告。深深在心里谴责发广告那些人道德沦丧不知羞耻后,他就把后者的网站地址发到自己邮箱,然后起身去厨房准备师父的早晨。
接近十一点的时候,纪冉的卧室门终于被打开。
纪帅哥穿着一件黑色衬衣,上面四颗扣子没扣,露出他的性感胸肌,叼着一根烟,顶着一张起床气脸,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往客厅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就这么盯着对面的电视,电视里正在播送新闻,不过他貌似一点也没有看进去。
如果电视有灵性,被他一直这么瞪着,一定会哭着捂脸跑开。
——今天那张脸似乎比平常更可怕,说起来他也有一个星期没带人回来过夜了,莫非是欲求不满?
默默这么揣测着,张小飞从厨房里端出两碗面,坐到纪冉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师父,吃面。”
“嗯。”纪冉这么应了一声,拿起筷子边看新闻边吃起张小飞牌特制牛肉面。
新闻里正讲到今早七点在隔壁区一个酒店的地下车库内发现一具男尸,死者身份尚未查明,其死因警方还并未对外公布,而酒店员工也全部三缄其口。
长相端庄的新闻女主播在播报完最后一则新闻后,说:“接下来请收看天气预报。”
电视里传来抒情的背景音乐,而张小飞嘴里嚼着牛肉,突然说:“对了师父,易叔刚才打过电话来。”
纪冉似乎挺饿的,头也不抬:“说什么了?”
张小飞回答:“说待会儿有客人会上来,让你搞定以后去找他,好像有什么要紧事。”
“知道了。”纪冉喝了口汤,才抬头道,“那你待会儿把那只噬魂怪带上。”
这边厢话音刚落,门铃就被按响了,纪冉低头看了眼还剩半碗的面,让张小飞去开门,自己继续吃。
进来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她身边跟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女孩子手里提着个LV,看样子是母女。
那中年妇女看上去很紧张,精神萎靡,母女俩的手紧紧握着,被张小飞带了进来。
纪冉早收起他的大黑脸,交叠着一双长腿,笑得很客气:“你们好,请坐。”
打过招呼坐了下来,纪冉了解到女孩子名叫王娜,那位妇女是她母亲。此时张小飞倒了两杯茶水放她们面前,就站在旁边做旁听。
沙发上的纪冉笑得很职业化,不知道的人看起来显得他脾气特别好:“那么,遇到什么麻烦了呢?”
“我弟弟,他……最近很不正常。”
王娜依然握着她母亲的手,她无名指上戴着颗钻戒,而眼眶底下有淡淡的黑眼圈,整个人透着疲惫。
纪冉嘴角弯弯:“哦?是怎么个情况?”
“他……最近总是不停地做俯卧撑。”王娜说,“我们跟他说话他也不回答,也不吃饭,就是……不停做俯卧撑。”
纪冉抿了抿嘴唇,问她:“多久了?”
“三天。”
“他之前有精神病史吗?”
“没有!”王娜说,“他一直很健康,也很正常!”
纪冉点点头,又问:“那有遭遇到什么事情吗?受到刺激之类的……”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妇女突然激动了起来:“他是撞邪了!!是被鬼上身了!!一定是!”
“妈!你不要这样!”
王娜为难地扶着她的肩膀,拍着她的背,可这种安慰并不起作用,她一下子哭了出来。
见情况这样,纪冉给张小飞使了个非常凶狠的眼色,意思是你丫不要站那当摆设,赶紧滚去拿纸巾过来!
转过头他又一脸温和:“阿姨你先不要哭,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们一起来解决。”
王娜接过张小飞递过来的纸巾,帮她擦眼泪,她却一把抢过纸巾,自己边抹眼泪边哽咽着:“是鬼上身了!我确定!之前有人死在我们家!一个星期后我儿子就突然这样了!不是鬼上身是什么!纪先生!我是易叔介绍的!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你就救救我儿子吧!”
纪冉依然保持微笑:“我明白,是我工作范围以内我一定会尽力的,能问一下为什么会有人在你们家去世吗?”
“是这样的。”王娜开口了,“半个月前我结婚,那天我老公带着伴郎们过来接新娘,接新娘一般都是要过三关的……”
纪冉点了点头:“嗯,合理。”
王娜接着说,声音有些难以抑制的难过:“他们过了两关,第三关是要做199个俯卧撑。死者……是其中一个伴郎,他本来是有心脏病的,可是那天他不知怎么的坚持要做……”
“嗯。”
“做到第100个的时候,他突然就……昏过去了。”王娜的声音有些发颤,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起来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们家对面就是医院,可是送过去还是抢救不过来了……”
说到这里,她说不下去了,低着头似乎努力克制着情绪。
这些纪冉都看在眼里,他突然问:“他跟你们关系怎么样?”
王娜:“他是我和我老公的大学同学。”
“令弟现在人在哪?”
“在家里,因为他举动很不正常,我们怕他伤害自己,邻居帮忙把他绑起来了。”
“不介意我们过去看一下吧?”
5分钟后,师徒二人和那两母女上了一辆的奔驰,开车的司机称呼王娜为太太。
20分钟后,车子开进一个小区内,他们下车进了一栋住宅楼。刚一踏进去,一阵阴风吹来,张小飞立即就打了一个喷嚏。
此时正值夏末,外面气温不算太高,但这楼里和外面温差却大得特别不正常。
但纪冉也不觉得奇怪,刚才来的路上他就发现了,这个小区右边曾经是一间寺庙,虽然早年已经拆掉了,但那么多年神前庙后的,这一带的磁场环境早就失去平衡,还有第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