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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打了个哆嗦。她知道,这个声音,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灵验。以前,她曾结识了一个男人,叫蔡文强,相貌英俊,工作勤奋,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秦月有钱,一直以为秦月仅仅是个普通的公司白领。两人交往,相知,相恋,相爱。蔡文强性情温和,对秦月体贴入微,秦月一度盘算着结婚日期。但是,这个人出现了,噩梦开始。
在梦中,这个声音说,蔡文强会花心。果然,秦月发现了蔡文强的不忠,捉奸在床。这个声音说,蔡文强会暴死。果然,蔡文强惨遭车祸,死无全尸。
恐惧中,秦月搬了几次家,换了几份工作,甚至到处旅游,但都没用。这个声音,仿佛附骨之蛆,如影相随,时时跟着她,每隔一段时间就闯进她的梦境。而且,她只能听到声音,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的长相。
这次,她回到医学院,也是被这个声音所逼迫的。
“你不是说,只要我回到了南江医学院,你就放过我,不再来纠缠我?”
“我说过?没有,是你记错了吧。其实,没有寄居物,我到哪里都一样。”
“那你的寄居物是什么?你倒是说出来啊!”秦月快疯了。每次她问他要什么,他却不回答。
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会,似乎在思考,沉默了一会,幽幽地说:“你们将那东西称为玉。”
玉?秦月怔住了。
“你说的,是那块血玉?”
那个声音没有说话,等于默认了。
发出声音的究竟是谁?怎么会提起那块血玉?难道……
“你究竟是谁?”秦月试探着问。
“你别问我是谁,你只要把那块玉还给我就行了。”
古老相传,每块玉里面,都栖息着一个灵魂。难道,这个传说,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话,那这个声音,又是什么?一个死人的灵魂?40、
秦月心脏抽紧,微微刺痛,却仍不死心:“你是谁?”
如果说,这个声音不是何剑辉的,又会是谁的?在她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何剑辉才把那块来历不明的血玉视若奇珍,痴迷沉醉,神魂颠倒,为此不惜牺牲他现实中所拥有的一切。
“我说过了,我是寄居在血玉中的幽灵。”那个声音终于不耐烦了。
“可是,那块玉,根本就不在我这里。从始至终,我就没看到过那块鬼气森森的血玉。”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么幼稚的谎话?”不屑、嘲讽、愤怒,就算是幽灵,也会像人一样发脾气?
“我说的是真的!”秦月再次哭出来了,冰冷的泪水划过脸颊,“我没有说谎!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声音沉默了,似乎在思索。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没有拿过那块传说的血玉。那块血玉,应该还在何剑辉手里。”
在这个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得可怕的梦境中,没有权力的光辉,没有金钱的陪衬,没有各种服饰的装扮,没有虚假的笑脸,甚至连躯体也没有,剥去一切的伪装,呈现出来的,只有内心深处的恐惧与孤独。
梦中的秦月被那种宿命的孤独感笼罩着,心里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恐惧。
“让我去缠何剑辉?这是我听到的最滑稽的笑话了。”那个声音在冷笑。
仿佛吹来一股沉寂千年的冰冷寒风,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在秦月的脑海里冒出来,寒意彻骨:“你就是何剑辉……”
声音狂笑,这次,却没有反驳。
只是,如果这个声音真是何剑辉的,怎么会变得如此陌生?
想想,也有可能。以前的何剑辉,是年轻有为的大好青年,一个电脑天才,一个成功的商人,一个谈吐幽默风度翩翩的俊美男人。自从何剑辉迷恋上了那块血玉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不可理喻,神经兮兮,邪恶阴险。那块血玉,肯定是不祥之物。得到那块血玉的,都没有好下场。程丽是如此,何剑辉也是如此。
问题是,秦月的确没拿那块血玉。
何剑辉被抓住强制关押到精神病院时,警方并没有从他身上搜寻出血玉。如果这个声音真是何剑辉的话,他在被捕前预先把血玉藏好,逃出精神病院后到藏匿地点寻找,血玉却不见了?
“好吧,今天就到此为止。我还会回来找你的,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会有好消息告诉我。”
“不要!”秦月大叫,“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要让我不纠缠你只有一个办法,尽你所能,找到血玉,交还给我。否则,我会一直跟着你,阴魂不散,永远永远……”
声音渐渐变小,慢慢远去,余音不绝,缠绕了许久,终于消失了。
秦月睁开了眼。
她还睡在自己的床上。灯光,明亮如白昼。铁门,窗户,依然紧闭。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整个屋子里,也只有她一个人。刚才,不过是个梦。
可是,如果是梦,为什么会如此真实?那种感觉,很奇怪,绝不像是做梦。梦是混乱破碎的,而刚才的场景,清晰明了。所有的对话,她都记得牢牢的,印象深刻,仿佛是现实中的场景。
如果不是梦,又是什么?
现实中发生的事情?这怎么可能?
何况,一个人,怎么可能闯进她的梦境中?除非——除非那不是人。
血玉里寄居的幽灵?说出去,谁信?
秦月把毛毯裹得紧紧的,身体仍在止不住地哆嗦,牙齿打颤,发出细微而清晰的“咯咯”摩擦声。
窗外漆黑一团,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没有灯光。除了淅淅沥沥的秋雨声,一切都已经沉睡了。
第16卷 第二部 第六章 血玉传说(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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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六章 血玉传说(6…10)
天一亮,秦月就心急火燎地去找方媛。
冯婧已经住进了441女生寝室。苏雅虽然不欢迎,却也没有强烈反对。至少,她没有故意刁难冯婧,这对性格孤傲的苏雅来说,已经很难得了。方媛与冯婧共过患难,性情又相近,相处十分融洽。但这更刺激了苏雅,不但对冯婧,连方媛她都爱理不理了。苏雅又回到刚入学的样子,我行我素,独来独往。
方媛知道苏雅心中有气,个性又倔强,气头上不好劝说,只能过些日子,等她消了气,再好言好语解释谈心。
秦月来到441女生寝室时,方媛她们刚起床,正在洗漱刷牙。秦月二话不说,直接把方媛拉出水房。
“秦老师,什么事,这么急?”方媛的嘴唇还残留着牙膏泡沫没擦干净。
秦月的目光在四下游离着,神情十分慌张:“昨晚,又有人闯进了我的梦境。”
“有人闯进了你的梦境?”方媛愣了一下,怕自己听错了。
“我怀疑,这个人就是何剑辉!”秦月开门见山。
方媛还是没有听清头脑,搬来一张椅子,让秦月坐下:“秦老师,你别急,慢慢说。”
冯婧与苏雅洗漱完毕,从水房走出来。苏雅白了一眼秦月,没有说话,也没有和方媛打招呼,下楼去吃早餐。冯婧倒是客客气气地倒了一杯茶,坐到了一边。
秦月望了一眼冯婧:“你是……我怎么没见过你?”
冯婧笑笑,表明了自己的警察身份。
秦月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原来是冯警官。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想报警。”
秦月将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听完秦月的叙述后,冯婧与方媛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
秦月看两人没有反应,知道事情委实过于诡异,的确难以让人相信,说:“我知道你们不信,但我说的是千真万确。如果说谎,让我不得好死。”
“秦老师,我相信你说的,不用赌咒发誓。”方媛急忙解释。
“是啊,秦老师,你别多心。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冯婧毕竟是刑警,怀疑别人是她的职业病。
“你确认,铁门和窗户都关紧了,没有人进来?”
“没有。”秦月语气肯定。
“那铁门的钥匙,还有谁有?”
“就我一个人有,我一回来,就把锁换了。”
“你醒来后,有没有发觉什么异常?”
秦月想了一会,摇了摇头:“没有,一切和睡前一样。”
冯婧也没有什么好问了。秦月说得这么坚决,根本就无懈可击。姑且不说那个幽灵是如何潜入秦月住处的,仅仅是闯进梦境与秦月交谈这一点,就让人难以置信。
秦月在说谎?不像。冯婧眼前的秦月,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全身发冷,时不时牙齿打颤,看得出心里已经恐惧到极点。一大清早,她何必特意跑来编故事给别人听?何况,她说这不是第一次,有根有据。梦中人,曾预言了她男友蔡文强的变心与横死。这点,冯婧很容易求证,只要打电话让同事调查一下就行了。
方媛问:“秦老师,你听他的声音,像不像何剑辉的?”
“有点像,又有点不像,我也不能肯定。”
方媛有些失望,秦月这样的回答,还不如不回答。
冯婧安慰秦月:“秦老师,别担心,我们警方已经开始行动了,即将对南江医学院的所有人进行地毯式搜查。如果何剑辉真的回到医学院,我们肯定能抓到他,将他绳之于法。”
秦月并没有因为冯婧的话而有所轻松,反而更加忧心忡忡。如果何剑辉真的躲藏在南江医学院,她没有理由不发现。
那个声音说他是寄居在血玉中的灵魂,如果真是何剑辉回来了,那回来的是他的人,还是他的灵魂呢?41、
萧强坐在办公室里,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低着头看法医处送来尸骨测验报告。十七具尸骨,十七份报告,都进行了骨龄测试,计算出尸体死亡时的年龄。基本上,全是三十到七十之间,只有一具女性尸骨,骨龄测试仅有二十岁左右。萧强把这份测验报告单独抽出来,剩下的十六份与医学院送来的标本资料对照,基本相符。
女性,二十岁,身高一米六三,体重约四十八公斤,骨架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初步推测是窒息而亡。
萧强已经从南江医学院的人事档案中抽出了黄嘉雯的资料,年龄、身高、体重,这些情况都吻合。按照尸骨头颅做出的电脑拼图,也与黄嘉雯极度相似。基本上可以断定,多出来的那具尸骨,就是黄嘉雯。
黄嘉雯、陈安琪,两个与世无争的女大学生,凶手为什么要杀害她们?那些常见的杀人动机,金钱、性爱、仇杀、情杀,等等,一时都看不出眉目。
萧强苦思冥想,头疼欲裂。他站起身,推开窗户,眺望蔚蓝的天空中自由自在飘荡的洁白云朵。还是做云朵好,随遇而安,自由自在,远离人间的欲望的肮脏,纤尘不染。
从南江医学院的小树林回来后,萧强心里一直抑郁难受。当了这么多年的刑警,什么案子没见过?可南江医学院所发生的一切,仿佛突如其来的巨石,一下子就砸得他喘不过气来。王亮死了,多么美好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惨死。同样美好年轻的,还有素未谋面的黄嘉雯与陈安琪。她们的照片就摆在萧强桌前,眉开眼笑,青春盎然,此时已成枯骨腐肉。
凶手,非常熟悉南江医学院,甚至就是南江医学院的内部人员所为。这点,萧强可以肯定。虽然不知道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但手法老练,胆略过人,凶残成性。这让萧强想起了那些狩猎的肉食动物,徘徊在医学院夜晚的角落里,目光敏锐,寻找猎物。一旦挑到猎物,在电光火石间突然出击,一击而中,全身而退,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凶手的智商很高,极聪明的智力犯罪,利用南江医学院的各种灵异传说,伪装自己。从头到尾,萧强都不相信医学院里在超自然的神秘力量存在。虽然目前还有很多疑点,但有一点基本可以肯定的——黄嘉雯应该不是第一个被害者。
杀人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谁也不是天生杀人犯,尤其是第一次时,由于心理生理的原因,总难免心慌意乱,现场留下许多证据。
没有杀过人的,是不会知道杀人的那种滋味的。远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对死亡的恐惧可以令一个人逻辑思维能力完全混乱,心惊胆战,寝食难安,几天几夜都睡不着吃不下。而黄嘉雯的死,竟然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看得出,绝非凶手的一时冲动。
如果黄嘉雯不是第一个被害者,那第一个被害者又是谁?难道不是南江医学院的?或者是南江医学院的,却故意隐瞒了警方?如果能找到第一个被害者就好了。在那宗命案中,肯定能找到有价值的证据与线索。甚至,被害者就是凶手熟识的人。萧强心头一亮,莫非……
很快,他又摇了摇头,打消了那个可怕的推测。苦笑了几下,自我嘲笑,警察做久了,怀疑他人的职业病越来越深了。怎么可能呢?他哪怕再怀疑,也不能怀疑到那个人身上。
可是,凶手杀人的动机是什么?难道,又是一个心理变态的连环凶杀犯罪人?现代都市,节奏越来越紧张,人们的心理压力就越来越紧张。有一次,心理学家们对白领阶层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