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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岩的穿着很清爽,天蓝色衬衫,白色牛仔裤,再配上他那副清秀的娃娃脸,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医学院的学生,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书生感觉。他站在医学院门口,似乎在等人,不时抬起手腕看表。
对秦清岩,苏雅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一方面,秦清岩的长相很像她以前的恋人郭小龙,另一方面,秦清岩的气质却和郭小龙有天壤之别。苏雅每次见到秦清岩时,原本死水一潭的情感世界总会泛起阵阵涟漪。
苏雅没有主动上前和秦清岩打招呼。反正以后住在妹妹的寝室里,有的是机会接触秦清岩,也不必在乎这一时。
苏雅本想在附近寻找一家干净点的餐馆吃饭,可没等她走开,一辆崭新的豪华宝马小车风驰电掣般越过她,紧急刹车,掀起一阵灰尘,排气管的热浪直接喷射到苏雅腿上。
从宝马车里,走出一位年轻女孩,棕黄色的波浪型长发,巨大的银色耳环,熠熠生辉的白金钻石项链,华丽耀眼的公主裙,仿佛一个发光体般光彩夺目。
年轻女孩露出自信而骄傲的笑容,顾盼生辉,径直走到秦清岩身后,柔声道:“清岩,让你久等了。”
秦清岩皱了皱眉,说道:“婉慧,你应该叫我秦老师。”
“我喜欢叫你清岩,你还记得吗,以前,你住在我家的时候,我就是这样叫你的。”
秦清岩还想维持老师身份,有点严肃地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我是你的老师,你应该叫我秦老师。”
“偏不,我就叫你清岩!”
秦清岩拿这个叫婉慧的年轻女孩没办法,摇了摇头,说:“你爸爸找我,有什么事吗?”
婉慧露出狡黠的笑容,颇有些得意:“你先上车再说,我带你去见我爸爸。”
秦清岩似乎有些怀疑,并不急于上车,问道:“你爸爸找我,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反而叫你来接我?”
婉慧佯装生气地说:“那你到底上不上车?”
秦清岩还在迟疑,苏雅突然走到秦清岩面前,甜甜地叫了声:“秦老师,你好。真巧,在这里遇到你,我正好有事找你。”
苏雅笑嘻嘻地插到秦清岩和婉慧两人的中间,正好挡住了婉慧的视线。本来,苏雅就对婉慧刚才乱开车而脑怒,让她心中很不爽,现在逮到了机会,哪肯放过,故意破坏婉慧的好事。
苏雅站到秦清岩面前,和婉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俗话说得好,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婉慧的魅力,是用昂贵的服饰衬托出来的,看似流光溢彩,其实不过是一个包装得漂亮点的花瓶,寡淡无味。而苏雅则不同,一袭雪白的连衣裙,不施粉黛,仿佛一块浑然天成的白玉,光泽柔和,越看越有味道。
大海还不知道苏雅睚眦必报的个性,傻头傻脑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走开!”对大海瞪眼后,苏雅转脸又对秦清岩笑容可掬地说道:“秦老师,你还没吃饭吧,要不,我们一起去吃饭,边吃边谈。”
秦清岩几乎没有考虑,连连点头:“好,好。”
“清岩!”身后,婉慧杏眼圆睁,怒气冲天。
“婉慧,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有事,去不了,等会我再去找你爸爸吧!”秦清岩和颜悦色地对婉慧说。
“你去死吧!”婉慧狠狠地剜了苏雅一眼,恨不得吃了她,气冲冲地开着她的宝马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跟我斗,你还嫩着呢!苏雅嘴角浮出几丝得意的笑容。
婉慧走后,秦清岩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秦清岩并非笨蛋,婉慧的那些小花招他不是不懂,只是碍于情面不好揭穿。苏雅气走婉慧,又要和自己一起去吃饭,他正求之不得。
大海还想跟着苏雅和秦清岩一起去吃饭,被苏雅毫不客气地赶走了。这次,苏雅是认真的,大海脸皮再厚也无济于事。也许,苏雅受婉慧刺激,久被压抑的情感世界波澜再起,心血来潮,竟然真的和秦清岩一起共进烛光晚餐。
32
优雅的萨克斯音乐轻轻倾泻着,将整个餐馆淋得湿漉漉的,仿佛春天满是露水的清晨。这家名为“等待”的小小西餐厅,以深蓝和金黄为主打颜色,在流泪的红烛映照下气氛柔和暧昧。
等待?红尘中,有什么值得去等待?
被萨克斯风的缠绵忧郁所包围的苏雅,望着眼前有些拘谨的秦清岩,心中百感交集。这张脸,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那些无法入眠的深夜,那些渴望梦中相见的深夜,那些生不如死刻骨铭心的深夜,在繁华岁月的飞逝中渐渐成为遥远的记忆。可是,当秦清岩出现在她面前,所有的往事一下子全部复活,在她的心灵深处翻腾澎湃。她终于明白,原来,她从不曾忘记。
泪水,轻轻滑落。苏雅深情地凝视着秦清岩,羞涩地轻笑,泪光闪烁,宛若佛前等待千年的那朵白莲,悄然绽放。
即使是梦,她也愿意沉醉其中。人生,不就是一场大梦吗?这些年,她实在太孤独了,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秦清岩还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景。以前,他一直自视甚高,专心于学业,对那些沉湎在情欲中卿卿我我的情侣不以为然。虽然是医学院的老师,实际上年龄比苏雅大不了几岁,恋爱的经验几乎等于零。
但在此刻,他被震撼了。记忆中所有的美丽,都在苏雅的笑靥前黯然失色!如果说,第一次见到苏雅,他还只是惊叹于苏雅的容颜,现在,他彻底被苏雅的气质所俘虏。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金钱,权力,地位,所有的欲望,在苏雅的笑靥前是那么世俗与渺小。
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秦清岩最终还是坠入了爱情激流中。此时,他并不知道,自己只是苏雅幻想中的一个影子。
烛光晚餐并没有持续太久时间。婉慧父亲打来了电话,请秦清岩立刻过去一趟。婉慧父亲和秦清岩父亲是莫逆之交,看着秦清岩长大的。他不好推却,只好匆匆结束晚餐,带着歉意和苏雅告别。苏雅并没有说什么,态度变得极为冷淡,冷冷地看着秦清岩,仿佛陌生人一般。
秦清岩走后,苏雅回到妹妹的寝室。寝室里空荡荡的,小妖、星星、沈嘉月,她们都不在寝室里。
苏雅在寝室里转了一圈,没发现异常。在外面跑了一天,她也有些累了,洗了个冷水澡,换了宽松的睡衣躺到了妹妹的床铺上。
苏雅把灯关了,把自己隐藏在黑暗里。她喜欢这样,黑暗的空间,寒冷的色调,相互保持距离。她不奢望能看透别人,同样,她也不希望别人看透她。
闭上眼,脑海里总是转悠着死亡铃声这件事。凡是接到死亡铃声的人都难逃噩运,也就是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死亡铃声的出现是一种警告,警告对方噩运即将降临。世界上发生的意外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赵怡婷她们接到死亡铃声?
苏雅相信,死亡铃声所选择的对象肯定是有一定规律的。问题是,妹妹怎么会卷入死亡铃声事件?妹妹是南江医学院的,赵怡婷她们是南江大学的,她们之间素不相识,素无往来,为什么死亡铃声会找到妹妹?
直到现在,除了知道死亡铃声确实存在外,可谓一无所获。如果死亡铃声不再出现,苏雅根本就没办法追查下去,但她坚信死亡铃声肯定会再次出现。赵怡婷、张语萱、周蕊蕊,三个女生是连续死亡的。如果按照这种模式演绎,妹妹的重伤只是一个序幕,接下来肯定还会有其他的人接到死亡铃声,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妹妹寝室里的这些女生们,这也是苏雅毅然决定住到妹妹寝室来的最主要原因。
苏雅想得头疼欲裂,习惯性地揉着太阳穴。
卧室的门被悄悄推开了,很快又被悄悄关上。黑暗中暗潮涌动,仿佛有不知名的动力压迫着空气流动。
苏雅蓦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猛地睁开眼。她的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怎么会这样?卧室里黑得有些古怪,一点光亮也没有。窗户呢?怎么连窗户都看不到了?
只有黑暗,吸收一切光线和颜色的黑暗。
苏雅从床上坐起来,屏住呼吸侧耳聆听。
除了她的心跳,什么声音都没有,房间里死一样的寂静。这样的寂静,实在反常,令人窒息。
仿佛有风,轻轻掠过,寒意彻骨。苏雅竟然打了个冷颤,裸露的肌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清楚地感觉到,无人的房间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存在。那些东西,没有形体,没有实质,却对着她无声地冷笑。
“是谁?”苏雅的声音还是那样冷漠镇定,尽管她的后背直冒冷气,身体在黑暗中微微颤抖,“我不怕你,出来吧。”
没有声音。
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仿佛到了深秋。
良久,苏雅才听到一声幽幽地叹息声。
是年轻女孩的叹息声,叹息声里充满了伤感的情绪。
苏雅心头陡然一震:“苏舒?是你吗?”
“姐姐。”声音很轻。
“妹妹!真的是你!太好了!”苏雅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我好想你,好想你和妈妈。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们。”
“是吗?”声音冷淡,没有一点感情色彩。
但是,怎么可能?苏舒不是还没好吗?她应该躺在第二附属医院的病床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是的。”
苏雅怔了怔,全部的激情一下子冷却下去。原来,只是一场梦!
“没关系,就算是做梦,我还是很高兴!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好吗?”
“好。”
紧闭的窗户被打开,冰冷的月光缓缓流进房间,黑暗中悬浮着一个灰白色的影子。
苏雅起床,缓步走向影子。这次,她总算看清了妹妹的模样。
妹妹长得清纯水灵,仿佛散发着浓郁芳香的苹果般,让人有种忍不住想咬一口的冲动。这样的女孩,原本洋溢着青春特有的快乐和朝气,此时却满是忧郁的气息。
“妹妹……”苏雅伸出去,去抚摸苏舒的脸,可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接触到。
“好痛!”苏舒呻吟了一声,无数的小孔出现在她的脸上,鲜血喷涌,整张脸变得扭曲痉挛起来,一些地方凸了起来,一些地方凹了下去,支离破碎。
“不要!”苏雅扑上去,想要搂住妹妹,却扑了个空。
妹妹的身体渐渐褪色,影子变得淡薄起来,仿佛要融化在空气中。
“是谁?是谁把你害成这样!”苏雅大叫,“告诉我,我为你报仇!”
苏舒的嘴角扯动了一下,已经变了形的脸竟然在笑:“是吗?”
“快说啊,我绝不会放过他!”
苏舒的手臂缓缓抬起,伸出食指,指向苏雅。然后,苏雅听到了她一生中最不愿意听到的那句话:“是你!害我的人,就是你!”
33
苏雅仿佛一下子掉到了冰窖里,整个人都被冻僵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妹妹会把她认作罪魁祸首。
“妹妹……”苏雅的心脏在滴血,“我是你姐姐啊!”
苏舒那张恐怖至极的脸已经变得很模糊,但她的手指依然坚决地指向苏雅:“我当然知道,你是姐姐!害我的人,就是姐姐你!”
“不是!”苏雅狂叫,“不是,不是我害的!”
然而,苏雅的叫声却被苏舒的笑声所湮没。苏舒笑得很疯狂,仿佛野兽临死前的悲号,痛苦的情绪充斥了所有的空间。
苏雅目瞪口呆,怔怔地望着苏舒,望着苏舒的身体在空气中渐渐消失。
然后,地面突然消失,苏雅一脚踏空,仿佛掉入了万丈深渊,身体没有依凭迅速下坠。
尖叫一声,身体一阵战栗,苏雅蓦然惊醒。
相传,有些濒临死亡的人会给亲人托梦,交代后事。关于这种故事,在各种文学作品和民间故事中广为流传,苏雅写作时也曾涉及。可是,身临其境时,她才真正感受到那种深入骨髓的悲痛。
是我?害妹妹的人是我?
两行清泪,无声滑落。梦中的场景,让苏雅心都碎了。
纵使百般不信,千言万语,终究抵不过梦中妹妹那张冷酷而充满仇视的脸。
不会的,那只是一场梦,一场虚无缥缈毫无根据的梦。苏雅安慰自己,抹去泪水,穿衣起床。
时针指向凌晨五点十分。
寝室里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色薄雾,显得有些阴郁。沈嘉月、小妖、星星,三个女生都躺在各自的床铺上,睡得正酣。
苏雅不想吵醒她们,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苏雅并没有发觉,在她的身后,有双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背影。
在水房里草草洗漱了一番,对着镜子梳理有些凌乱的长发。最近,不知道是否用脑过多,头发没有以前那样有光泽,掉落的也越来越多,轻轻梳理,不曾用力,也没感觉到疼痛,梳子上却缠绕了许多头发。
苏雅对着镜中的自己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肿胀的双眼。然后,她打开寝室的门,走出去,轻盈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女生宿舍里显得格外清脆。
太早了,又是暑假,校园里人影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