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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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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转头蔑视地说:“有什么好看的?”

立刻缩回自己的作为,却听到两张桌子以外的小李,正轻声煲着电话粥。尽管他捂住手机,把头埋在一堆文件里,我却清晰地听见电话里他的新女朋友的声音。三张桌子外的小于,偷偷在办公室里打游戏——不停地使用方向键和鼠标,几乎没碰过字母键,显然在玩抢滩登陆之类的游戏。还有四张桌子以外的老王,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虽然没打呼,但肯定在偷偷睡觉。至于侯总的小房间,我听到她烦躁地来回走动,不时用手指摩擦裤边,用牙齿咬着嘴唇——该死!这些声音就算站在身边都未必听的出。

老天,这是怎么了?我对周围的一切变得无比敏感。尤其是我的听觉,灵敏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就像是一台人体声纳或雷达,如果发生战争我就要被当做宝贝供养起来了。无数声音信息涌入我的耳朵,像洪水汹涌灌入海绵般的大脑,那些敲打键盘的声音,简直是建筑工地上刺耳的嗓音,让我的脑袋要爆炸!

抬头仿佛又见到陆海空——吊绳拖着他长长的身体,不断摇晃在我的头顶。

电话铃响了,是前台小姐打给我的,破天荒头一回有客户找我。

难道是上次那个被我打破了头的畜生?它要来寻仇报复了?正想要找地方藏起来,身后响起老钱的声音:“高能,有人找你。”

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做好了和对方拼命的准备,才发现是一个陌生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穿着笔挺的西装,戴着眼镜温文尔雅,伸出手说“高先生,你好,我是端木良。”

“端木良?”

“前几天我们还通过电话。”

“哦,我想起来了,你好你好。”

急忙和他握手,他是我最近认识的客户,说近期会登门拜访,我以为不过是客套话,没想到真的来了。

“高先生,上次你说的那个方案非常好,我已经和我的客户都商量过了,如果条件能进一步优惠,就会考虑与你们的合作。”

“啊?”手忙脚乱地给他倒茶,上周的打架事件已人尽皆知,连自己他失去了信心,“这个……这个……真是太好了!”

迅速打印出一套资料,又做了一份合同交给他。

他看了看材料说:“没问题。但请再给我两个星期,我的客户需要时间来确认。”

正好看到他的眼睛,我听到了他内心的话:“你果然是个特别的人,尤其是看人的眼神。”

但我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继续聊生意上的细节。他看起来很诚恳,除了刚才那句话,我没从他眼里发现其他疑问。我们聊得很投机,甚至说到了几天前的一场足球比赛。

端木良走了以后,老钱探出头来笑着说:“恭喜你啊,高能,终于谈成了一笔生意!”

这家伙没事就喜欢偷听别人说话,我尴尬地说了声“谢谢”。

回想端木良眼里泄露的那句话——他怎么知道我是个特别的人?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平庸的窝囊废吗?干吗还给他那么好的脸色?我也学会装腔作势了?

我好像戴着面具在生活。

今天,是侯总的三十六岁生日。

销售七部的员工下班后都没回家,全被侯总去了钱柜唱歌。老钱送了一个大蛋糕祝寿,田露送了一瓶男士香水,还有人送了领带和皮包,最值钱的是一太商务手机。我则把侯总的生日忘了个一干二净,只能临时抱佛脚在钱柜门外买了束鲜花。

侯总喜欢唱歌,拉着田露合唱了好几首,从《当爱已成往事》到《深情相拥》直到《广岛之恋》。虽说侯总一贯走音,嗓音般不堪入耳,却赢得大家一片喝彩掌声,只有我始终捂着嘴巴,害怕把晚饭吐出来。

同事们点了许多红酒,侯总尽兴地喝了不少,给大家许下豪言壮语:年底完成公司销售任务,给每个人发五万到十万年终奖。至于大家组关心的裁员问题,他却避重就轻三缄其口,老钱等人一个劲拍马屁,把侯总吹得天花乱坠——当然侯总心里一清二楚,他最看不起老钱,最想修理的也是老钱,无奈老钱的资格够老,油滑得像条黄鳝,总是无从下刀。

唱到十点多钟,我仍孤坐在角落里不声不响,既不喝酒也不去拍马屁,好像包间里凭空消失了一个人。侯总喷着满嘴酒气说:“高能!你怎么不去唱歌?不给我面子嘛?快点去点几首歌,每个人都必须要唱的哦!”

犹豫的时候,田露推了我一把,难得温柔地说:“快去唱歌,大家都等着你唱呢!”

终于挪到点歌的屏幕前,醒来后的半年,我还从没唱过卡拉OK,虽然许多歌我都认识,但不知该点哪一首好,便进入歌手点歌的也面,从头到尾翻着歌手的名字,将近最后几页,一个名字跳入眼中——张雨生。

点开张雨生那些曲目,感觉每一首都那么熟悉,心里涌起一般热流,传遍全身的毛细血管,我点了一首张雨生的《大海》。

很快轮到我唱了,随着旋律的开始,同事们用异样的眼神盯着我。我尴尬又紧张,就像第一次走上舞台,当字幕打出“从那遥远海边慢慢消失的你/本来模糊的脸竟然渐渐清晰/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有把它放在心底……”,我自然地唱出来,契合旋律与节奏,就连音调也如原唱那么高亢清亮。

完全不是我的声音,平时唱歌绝对没有那么高。唱到高潮部分,简直不认识自己,完全脱胎换骨了一般,不再畏畏缩缩,也不再含蓄内向。眼前不再是狭小的钱柜包房,而是无数闪光灯下的个唱舞台;观众也不再是侯总老钱田露他们,而是举着各色牌子的亿万狂热粉丝。我忘情地举着话筒,随着MTV里的张雨生而高歌,仿佛刹那间灵魂附体。

“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一生等待/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恋/就让它随风飘远/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每条河流/所有受过的伤/所有流过的泪/我的爱/请全部带走!”

当我嘹亮的歌声唱向最高音,包房里的人们都已惊呆了,老钱流下长长的哈喇子,田露掉下了她的假睫毛,侯总则把一杯红酒洒在了裤子上。等我唱完大家都沉默了,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我,包房里死一般寂静了半分钟,接着便是暴风骤雨般的掌声。

“太棒了!”

“高能,你简直是技惊四座!”

“快点去报名参加选秀比赛,你肯定能得全国冠军!”

“张雨生复活,也不过如此嘛!”

……

面对雨点般的赞誉,有些受宠若惊,我不过是无权无势的小职员,没有理由对我拍马屁,显然我震撼到了他们。

我又点了好几首张雨生的歌:《天天想你》《一天到晚游泳的鱼》《心底的中国》《大地的天使》《两个永恒》……

同事们也都不唱了,赛过免费看演唱会,聚精会神地欣赏我唱歌。我像着了魔,这些歌几乎从未听过,拿起话筒却唱得如数家珍。嗓音也配合音乐而变化,似乎天生就适合唱张雨生的歌。等到嗓子几乎唱哑,田露急忙给我倒了一大杯胖大海,“高能,前两年你也和我们出来唱过歌,却从没听你唱过张雨生,是不是最近半年一直偷偷练歌啊?”

茫然地摇着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仿佛灵魂还停留在另一个世界。

离开钱柜已经很晚,侯总喝得烂醉只能由老前开车送他回家。我独自坐上一辆出租车,时间已过了午夜,便关照司机打开电台。

又是“午夜面具”节目,主持人秋波不动声色地听着别人的倾诉,我将身体蜷缩在后座里,静静地听着她的磁性声音——

“好了,请大家休息一下,如果午夜梦回,也不要乍暖还寒,接下来是张雨生的《口是心非》,因为每个人都有口是心非的时候,但请在今夜敞开你的心。”

《口是心非》?又是张雨生,我在钱柜唱过这首歌,随后听到那熟悉的歌声,宛如我刚才卡拉OK里的录音:“口是心非你深情的承诺都随着西风缥缈远走/痴人梦话我钟情的倚托就像枯萎凋零的花朵……”

仔细听真的非常像,与我平时说话的嗓音不同,难道除了可以看透人心,我的声带也有某种超人之处?

一曲听完百感交集,每天我都口是心非地上班,口是心非地面对周围的人们,口是心非地度过我的人生。

这是我要的生活吗?

出租车在午夜飞驰,不相信田露的话——我肯定曾是个张雨生的歌迷,并经常唱他的歌,足以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虽然丧失了全部加以,张雨生却永远埋藏在我的潜意识深处。

不是所有的记忆都可以被抹去。

周二。

严寒与方小案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有人传说他们都已秘密自杀了。

同事们还在议论昨晚的事,我一下子受欢迎了许多,有人推荐我去参加一项选秀比赛。就连侯总也难得没骂我,大概觉得我给足了他生日的面子。

午餐后在门口碰到田露,她趁着四下无人把我叫到楼梯间,穿了一套性感的低胸衣服,散发着诱人的香水气味,靠近我的胸膛说:“昨晚,你真的很棒。”

她的表情和语气让我很紧张,不禁退到墙脚,“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的。”

“高能,真没想到你还有另一面,本来一直以为你是个猥琐男,对不起。”

田露暧昧地微微一笑,轻佻地伸出手指划着我的下巴,让我痒痒得难以自持。我急忙往旁边躲了躲,“你……你……想说什么?”

“我想向你道歉。”她忽然忧郁起来,给人怜惜的错觉,“其实,你也知道侯总是有妇之夫,他不可能为了我离婚的。我和侯总也不过逢场作戏,他在公司对我照应,我在其他方面给他抚慰。除了我以外他还有好多女人,有时候我真的讨厌他,但在这儿又身不由己。”

然后,不需要看他的眼睛,我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我不是不需要女人,而是不需要再次受到伤害,至少我还没有愚蠢和天真到这种程度!

说完匆匆跑开,身后传来她轻声的诅咒:“懦夫。”

仰头身呼吸了几下,发觉自己开始有些判断能力了,也许能更好地保护我。

今天照旧不知道干什么,整个销售部无所事事,不少人趴在电脑前,偷偷追看起点中文网的YY小说。看来美国的经济危机,确实影响到中国许多出口企业,自然也像多米骨牌,重重地砸到了我们头上。

无聊地在网上搜索新闻,却越来越烦躁,情不自禁地打开那致命的论坛——兰陵王秘密。

前几天在杭州没看多久,而且用的是莫妮卡的电脑,许多论坛发言被忽略了。我用新找回的密码登陆BBS,使用搜索功能,找到我的最后一条主帖。

发布时间是2006年10月25日,标题为“兰陵王是魔鬼还是天使。”

下面是我和一个叫“蓝衣社”的ID,展开的激烈残酷的论战。我高度赞扬兰陵王,自称兰陵王第49代孙,而对方持完全相反的观点,认为兰陵王是一个长着天使面孔的魔鬼。

这场BBS论战长达十几个小时,从晚上持续到第二天早晨,我和“蓝衣社”不眠不休战斗。在杭州我只是简略地看了看开头,后面大部分内容都没有看到,现在我得仔细看看,当时我和对方究竟辩论了些什么。

说完历史真相问题之后,我的ID——“兰陵王传人”激动地跟帖:“我只在乎兰陵王 的悲剧人生,不在乎你如何评价历史!请不要再跟我纠缠这些狗屁理论,反正你我都没有亲眼见过他。史书说兰陵王‘历司州牧、青瀛二州,颇受财货’,也就是他公开受贿的意思,但我认为这是他保护自己的办法,让皇帝认为他并无政治野心,只是个贪财好色之徒罢了。”

我的记忆里从没有过这些知识,恐怕是出事前临时补课来的。

蓝衣社的回复是:“你知道兰陵王是怎么死的吗?”

兰陵王传人:“鸟尽弓藏,兔死狗蒸,中国许多武将的命运,都和兰陵王一样。北齐后主高纬猜忌兰陵王功高震主,甚至拥兵取而代之——这在南北朝很普遍。有一次后主和兰陵王聊起邙山大战说:‘入阵太深,失利悔无所及。’兰陵王感动回答:‘家事亲切,不觉遂然。’这句话在皇帝看来,竟是兰陵王谋反的征兆,过与家都是皇帝的,即便堂兄弟也不能混肴。公元573年,后主高纬给兰陵王送去一杯毒酒。兰陵王愤怒的说:‘我忠以事上,何辜于天,而早鸩也!’他的妃子说:‘何不求天颜?’但兰陵王长叹一句:‘天颜何由可见?’说罢饮下毒酒,享年三十岁。”

蓝衣社:“呵呵,传人,你果然看了不少史书,掉进书袋子了。”

兰陵王传人:“失去兰陵王这样的将才,北齐自然一蹶不振。他死后仅仅四年,北齐便被北周灭亡,高氏黄族几乎全部被屠杀。只有兰陵王高长恭的一个遗腹子幸存了下来,传递了四十九带——直到我。”

蓝衣社:“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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