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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王子,可是,这已经是最后一条路。
墨姬二人到了废弃的塘边,入眼的是那一身紫衫橙裙的女孩,腕上金钏晃动,正将一只鼓眼青蛙从线的一端取了下来,那调皮的神情、聪慧的眉眼,不是蛇主叶旋舞还有谁?
蛇主既未相召,滑青云二人也就不打算上前相认,只是运足目力寻找三王子,最后才在蛙篓的青草边发现他已刷上了保护色睡觉。至此,两颗悬着的心总算归了位。滑青云袖袍一挥,便将步霄尘平空托起。
甜梦酣然的步霄尘还疑似梦中,等他睁开睁,已经到了灵兰门外,他自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不肯回去,滑青云夫妇却也不敢用强,以免他日这蛇三王子告起刁状来,二人吃不了兜着走。
软磨硬泡了半天,步霄尘最后才在数片树叶上写了封平安信,其中叙述的未尽事宜自是一派谎言。
滑青云夫妇拿到了蛇三王子的亲笔信,才惴惴不安的将其送回。
回到家,已是掌灯时分,吃过饭,祖母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叶旋舞颈间的红粉蛙石,没有言语,默默地为她在腰间又系上了玉环绶。
“祖母,你知道哪里有红砂岩吗?”
“这山中就有吧,你要红砂岩做什么呢?”
“有事。”
叶旋舞将灯移近,铺了张纸在桌上,双从灶间捡了根烧剩的细柴枝,以焦黑的那端轻轻的画着,画着,涂涂改改,一栋粗陋的房子跃然纸上,瓦行模糊,墙角歪斜。
将纸在灯下照了照,叶旋舞满意的笑笑,手支着下巴想了想,又簇眉揉成一团,再铺得一张纸,画上去的就是线条、方形、圆形,有时两个圆连在一起,巧妙地组成一个裂开的贝壳,可这样也还是不能令她满意。
“旋舞,你画什么,祖母帮你。”
“图纸,我能画好的,祖母您睡去吧,我就快好了,等下自己睡。”叶旋舞头也没抬,继续画着她所谓的图纸。
月上中天,叶旋舞在床上辗转难眠,心里想着今日小金蛇的莫名失踪,总觉得是那对绿女红男捋走了他,却又想不明白既然捋走了又为什么会给她送回来,上次是只兀鹰,这次是对轻年男女,下次呢,还会不会有谁和她抢小金蛇?
好不易捱得天亮,叶旋舞便寻找着她的红砂岩,她要给小金蛇凿个窝,她不在的时候,就让他呆在窝里,谁也找不到他。
山路弯弯,逶迤前伸,很多的时候根本没了路。
步霄尘暗中为叶旋舞捏了一把汗,想不通为什么他非要红砂岩,大自然中漂亮的石头多的是,孔雀石、鱼鳞石、吴壁石,甚至鹅卵石,都比名不见经传的红砂岩好看。
走过山头,跨过溪谷,今日这红砂岩好似都藏了起来,摸摸草间大小适宜的青石,叶旋舞却觉得太硬,以自己的力量,定凿它不动,想着砂岩在自己的凿刀下如筛糠般洒下砂粒,砂粒落定,蛇窝便成,叶旋舞又来了劲。
翻山越岭,看着叶旋舞越发缓慢艰难的步子,步霄尘便盘踞在一堆土上再也不走了。
那是一堆浅绿色的土,泛白之处透着珍珠般的光泽,稍深色的地方,如蒙着一层薄薄的苔。
“走啊,还没找到砂岩哩。”叶旋舞将小金蛇的尾巴拖了拖。
“疯丫头,你好好的说不行么,女儿家家的偏是那么粗鲁!”步霄尘索性将尾巴甩了甩,涎着脸不动了。
“难不成你看上了这牛粪样的土堆,好,我就用这堆土给你捏个窝,住得不舒服可别怪我叶旋舞小气、不尽心。”
原来翻山越岭是为了给他弄一个窝?步霄尘觉得叶旋舞此举纯属多余,可是……可是为什么会有一阵暖流吞遍全身呢?步霄尘呆在土堆上更是不想起来,即使是给他一个草窝,从意义上讲也不会比鳞静城的东宫差。
叶旋舞将脸凑近小金蛇,似笑非笑,蓦地将他一把扒开:“好,我叶旋舞也懒得寻了,就是它了。”
说着话叶旋舞已将土堆抱在手上,咋一看,象个张开嘴的狮子头,她以指在狮嘴中戳了戳,没红砂岩那般硬,却也没土那般松。
这看似平凡的土堆,其实是一块碧石,也叫作绿泥石。
碧石到了叶旋舞手上,竟如遇故知般欢快的摇动起来,石身亲昵地钻进叶旋舞怀里,似要穿透衣层融进其身,直顶得她退了几个碎步。
“你……什么东西啊……”叶旋舞吓得一愣一愣的。
碧石依然使劲的往里贴,已有好大一部分蹭破了外衣,眼见一身银白的绫衫已划上了星星点点的石痕,柔滑而更显稀薄,下一刻,只怕就会被石所穿……
“你停下!”声音不大,却透着威严。
碧石果然停下,伏在胸前再也不动了。
“看上你的是小金蛇,又不是我!我要用你给我的小金蛇凿个窝。”
叶旋舞心下着恼,哪会想到这样一句赌气的话日后会给她带来不少麻烦。
碧石挣脱叶旋舞的手落回地面,咕隆咕隆地向山上滚去。叶旋舞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只道这石在撒什么脾气,这还了得,石跑了她拿什么来凿蛇窝?于是她撒脚就追。
步霄尘只觉此石说不出的诡异,哪有东西能往上滚的?可是想要阻止已是不及,只得将蛇尾猛地一撑追了上去。
碧石绕岩避树滚得飞快,将杂乱无章的草压出一条路,沿着此路,叶旋舞跟得气喘吁吁,没多久便到了一个山洞前,洞内群石闪耀,华彩逼人。
“原来你带我来捡宝贝,刚才错怪你了。”
叶旋舞顾不上歇口气便跟着碧石往洞内行去,才踏得半步,洞内的石彩便淡了下去,能见度变得很低,叶旋舞使劲的眨了下眼,视线却更加的模糊,这时候,她突然听道祖母焦急的声音从洞外远远的传来。
“旋舞,你快回来,别进洞去,退出来,快!快!”
叶旋舞回头,洞口早已经不见,祖母的声音在洞内轻震着,空旷而遥远:“芾霓,你这丫头要干什么,快点带旋舞出来!”
芾霓就是那块碧石,她在地下徘徊着、转圈,似乎也寻不到出路。
洞内光线更暗,如蒙了一层淡雾,赤、褐、青、紫,不断涌进,退却……叶旋舞已有些目眩神迷,站立不稳间,只觉有无数石屑悄悄侵进了衣裳,淡进绫衫里,更大的石粒从远处飞来,砸向她的前胸后背。
“芾霓,还不快结屏护住叶旋舞,她若有什么闪失,我定饶不了你!”
芾霓愕然心惊,她只是觉得眼前这丫头体质有异,想将她引进洞里,与众兄弟姐妹一起入侵体内,分而食之,如今,主人竟然要她结屏护住这丫头,她究竟是什么来历?结一次屏,要耗费她上百年修为,主人不是不知道!
“芾霓,快结屏障啊,迟了就来不及了!”祖母声声催促,语气严励至及。
洞内的那些同伴早已经是翻脸不认人,今日真是自掘坑往下跳!芾霓不敢再拖,轰的一声迅速膨胀、升腾,一道绿色的屏障便立在叶旋舞跟前,越来越大的石粒被阻在石屏之后……
第十三章我要做孔雀
有了屏障的庇护,叶旋舞脑中清醒了很多,摸摸被石屑沾过的衣裳,硬硬的、砂砂的,那感觉,竟如摸在石上。
石化?
叶旋舞脑中迅速闪过那个词,于是以掌抚向肩,那里,隐隐记得有石粉落过,不酸不麻、无痛无痒,只是,粗糙如砾!
“不得了啦,我……我……我的肉肉!”
叶旋舞慌乱地看了看四周,希望有谁能帮她,哪怕是跟她说一句“别怕”也是好的。然而,她前面是堵不说话的屏障,背后是堵不说话的洞墙,如此狭小的空间里,她能听见的就是自己加速的心跳声。
好在,脚边的蛇给了她莫大的安慰。
“我们得出去,停在这儿,你会变成石蛇,我也有可能变成石雕,让我一辈子对着一面屏障、一条石蛇,我……不干!”
叶旋舞转过身,使劲地推了推洞壁,她坚信:洞口肯定还在,只是被什么封住了。
然而洞壁纹风不动。
叶旋舞伸出指甲在洞壁抠了抠,有乌黑的泥被刮了下来。“哼!我就是一片片的刮,也要将洞壁刮穿,反正我一定要出去!”
就在叶旋舞使劲刮着洞壁之时,那一堵绿色屏障开始散发着热气,并沁出细细的水珠,似人冒出的汗,屏障的边缘也“嚓嚓”地裂开,缝隙之处已隐隐可见外面的情况——一片尘土飞扬!
看样子,碧石芾霓已经全力抵挡……
以为只要有毅力,就可以抠得一道门,哪会想到时不待我?
叶旋舞惊恐地看了看绿屏,十指变抠为抓,狠狠插进土里,只弄得她的手指甲翻卷、血泡立现,洞壁上留下两个深深的手印,然而,她也只能抓得那么深,再下去,就是石层,凭她的绵薄之力,又哪能弄出一道门?
绿屏散发的热气更甚,沁出的水已是厚厚的一层,尔后淙淙流下,形成一道薄薄的水帘。
屏外的飞砂走石没命地寻找着突破口,它们都知道,叶旋舞一定被芾霓护着,只要攻破了她,那女孩就无处可去。
潜意识里,似乎洞里所有的砂石都觉得:叶旋舞体质非同一般,周身流动的血液,好似有石的气息,所以,谁都想寄身在她身上,成为她的心脏、她的神经、她的毛发……
终于,有块拳头大的黑石强悍地蹿进了缝隙,一头撞进水帘里,却又不见了。
原来,水帘是芾霓竖起的第二道屏障,难怪外面砂石涌动,却不敢穿隙而来。只是时间一长,众砂石却也顾不了那么多,因为它们都想在叶旋舞身上抢得一个重要的位置。
一个贪字,让它们忘却了灰飞烟灭的后果,越来越多的砂石挤进缝隙,没入水帘。如此一来,芾霓便险象环生,绿屏摇晃,裂痕递增,与此同时,水帘之外,多了一层淡红的薄膜。
淡红的薄膜是芾霓能发出的最后一道屏障,也就是她的一口气,如果这口气散了,绿屏、水帘、红薄都会同时消失,那她就会成为一块永久的绿泥石!
芾霓心念方动,已有奸诈的石趁虚而入,过缝隙,入水帘,最后被薄膜包裹……
“不好!”步霄尘看着砂石层层入侵,心下吃惊,生怕下一秒,会有更大的石穿透薄膜攻向叶旋舞,那些不长眼的东西,竟然连这么可爱的女孩都欺负,以为他步霄尘是好惹的么?
豪气陡生,步霄尘暗暗在体内御起仙元丹,吐出一口气,化了道与洞壁同色的不透明纱缦,然后在纱缦中化身人形。
好久没现身人形了,做人比做蛇舒服多了,步霄尘犹自调皮抿笑,将仙元丹悄悄出窍,握在掌间把玩,只等芾霓不敌,他便会出手。
为什么现在不相帮芾霓呢?
一是因为父王曾交待过:在人类中要以蛇身示人;二是因为那芾霓实在有些可恶,将他们引进这个危险的洞中,都不知她安什么心;三是因为他也没把握能不能制胜,所以,就让芾霓先独自撑着。
芾霓这时已用尽了最后一丝力,绿屏晃动,水帘乱溅,淡红的薄膜鼓鼓囊囊,不用说,那都是砂石冲撞而成的。
蓦地,绿屏发出一声巨响,从中断去一半,涌动的砂石齐齐发出一声怪异的呜叫,后退寸许,接着越过断屏,猛冲叶旋舞而去。
步霄尘大吃一惊,想不到它们来势这般快,匆忙催动仙元丹,炫彩闪处,一道金光耀眼的屏障,续绿屏之后,立在叶旋舞身前。
众砂石收势不住,撞向金屏,纷纷而落,后面的砂石却又以奇快的速度补了上来,再度撞向金屏,周而复始。
本来一筹莫展的叶旋舞此刻反而不急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下,细细地端详着那道神秘的屏障,但见整个屏障金鳞闪动,美不胜收,金屏中间,有一方玲珑玉台,玉台之上,端坐着一个玉面男孩,道道闪亮的金光,以男孩为中心,成放射状射向屏壁四周。
再看那玉面男孩,眉目含笑,灵秀的白罗方心曲领熨贴颈间,宽约两指的玲石带紧束腰际,香槟金的蔽膝上,是锦线绣就的折枝山茶……
“这……这是谁家的孔雀没关好啊?”叶旋舞傻愣愣地瞧了半响,傻愣愣地就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步霄尘惊得一个趔趄,差点就从玉台上掉了下来,气愤地问道:“我就这么象鸟吗?你是骂我鸟人吗?”
叶旋舞的样子更傻了,目不转睛地看着金屏中的男孩,呐呐道:“我……我没有骂人啊,你看那金光闪闪的屏障,真象孔雀尾巴,不信你瞧去,还有,你,你……比孔雀还漂亮哩。”
原来是这样啊,步霄尘这才自豪起来:蛇王之子啊,哪用得着和孔雀比?
“小哥哥,你下来,让我也上去做一回孔雀,可好?”叶旋舞将手指放在唇间啃着,一脸神往地看着玉台。
步霄尘大笑:“做孔雀有什么好?你是凤凰,骄傲的凤凰。”
“我不做凤凰,我就想做孔雀,现在就做,小哥哥,好不好嘛,你下来么,我接你。”叶旋舞伸长的手臂。
步霄尘真是被弄得哭笑不得,下来?说得倒是轻巧,下来了这金屏谁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