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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桃花心想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原来一路上只字不再提钱的事就是为了到这时狠敲自己的一笔,若不是为了万桃山庄,为了她爹,她只怕还不会忍下这口气,牙一咬,伸出五根手指。
潘玉好整以瑕,掸掸衣襟,慢条斯理的伸出一只手,翻了一下,万桃花的心差点蹦出来,几乎要暴跳如雷,好在她最近已经可以忍住气,但见潘玉手指一根根屈,一根两根三根四根,每屈一根,她的心就松一下,最后剩了一根手指,脸上才算见到笑容,心中暗叫万幸,传闻终不可信,谁说潘玉认钱不认人,谁说他爱财如爱命,万桃花几乎要热泪盈眶,几年的师兄师妹不是白叫的。
“一万两,”见胡四和万桃花全都伸长脖子等着他说,潘玉笑得更加开心,“黄金!”话音刚落,咕咚,万桃花连人带椅摔倒在地。
嗡,嗡,嗡,一只苍蝇飞在耳边,不停的飞,不停的叫,屋外的知了拼命的叫,两股声音混合在一起,围在万桃花的耳边,不停地叫嚣。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眼前耳边环绕的都是黄澄澄的金子,一万两!一万两!一万两!
胡四嘴微动,却见潘玉托着头,嘴动了动,那口型,哦,胡四马上明白了,脸孔煞白,心中刚升起帮万桃花说话的意念顿时熄灭无踪。
这天,万桃山庄中往来的婢仆们看到他们最敬爱的大小姐和胡四两人双双并排坐在长条青石阶上,瞪着石阶下的石竹花发呆。纤细青翠的枝叶,淡粉、淡红、淡紫的小小花朵,小小的,并不起眼,与旁边珍贵的花木无法相比,却在轻风过处,枝叶婆娑,只是这样的舞姿着实无法令万桃花和胡四高兴起来。
一万两金子,万桃花抓抓头,对面的墙壁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引诱她,潘玉的话让她有种想撞墙的冲动。潘玉到是心情极好,一句累了,就让她的侍女绯儿乐颠颠的引到客房去休息,绯儿看潘玉的眼神让万桃花想给她从头到脚来盆凉水,她真想大叫:“不要被他的外貌骗了去啊!”
“他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吃人不吐骨头啊!”传闻之所以叫传闻,肯定会有失实的地方,可是现在她却彻底完全的相信了那个传闻。
胡四也在挠头,本想帮帮万桃花,没想到潘玉那个妖精居然一脚踩在了她的死穴上,想想她丢掉的五千两金子和被砸坏的那辆车、揉成团的银票,胡四也没有了底气,谁让她欠了潘玉。拍拍万桃花的肩膀,胡四叹了口气:“桃儿,我只能说,我支持你,一定一定会帮你解决这件事。”
万桃花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胡四,眼角微有湿意:“你不怪我没有告诉你我的真实名字吗?”她想起名字一事,到底有些不自在,从小到大,因为名字,她没少和爹娘抗争,讨厌这个俗气的名字,讨厌别人听到她的名字时苦忍的笑容。
胡四咧嘴一笑,露出洁白如玉的两排牙齿,笑容像一泓清泉温暖了万桃花的心,后面的话更是让她感动:“你的名字很好听啊,非常好听,真的!”活了这么多年,万桃花第一次听到别人称赞自己的名字,胡四的表情非常真诚,眼神清澈,有这样眼神的人是不会说谎的。在这样的笑容下,她也不由自主的开心笑起来。
第二天清晨,胡四刚梳洗完毕,就被万桃花派来的下人通知说大小姐已经在前厅相候,有要事相商,走到前廊下,正碰上潘玉,今日的潘玉没有再穿粗布衣衫,青衫飘飘,腰上一袭白玉带,再无其他的装饰,唇红齿白,面如冠玉,摇着手中的折扇,潇洒倜傥,宛然是一位翩翩佳公子,明明看见胡四,却眼尾都不扫她一眼,昂首先她进了厅。她本来已经举起手来要打招呼,不想潘玉居然像变了个人,好像不认识她了,心中有些纳闷,搔搔头,只能闷声跟在他后面。
刚进了厅,就见大小姐容光焕发,一扫昨日的颓废,有些兴奋,有点激动,尤其是见到他们俩时,未等他俩落座,大小姐将手中的纸笺扬了扬,放到桌上:“没想到,居然是他先沉不住气了。”
桃花公子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日巳时西山瀑布,弟扫榻熏沐静候。”雪白的纸笺,潇洒有力的字体,没有具名,只在左下角画了枝花,寥寥数笔,跃然于纸上,胡四拿起来,放到鼻边闻了闻,深吸了口气:“好香啊!”正待再闻,手中蓦然一空,纸笺已经到了潘玉的手中,胡四叫道:“你怎么抢我的东西?”
潘玉冷笑一声,扬手推开胡四伸过来抢夺的手,一股淡蓝的火苗从底部烧起,不过眨眼间,纸笺化为飞灰,风一吹,随风四散,踪迹皆无,潘玉拍拍手:“你的东西呢,在哪里,我可是没有看见!”
胡四握紧拳头,大眼睛瞪得圆圆的,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要不是万桃花,只怕她就要跳起来狠狠揍潘玉一顿,她发现,这几天,潘玉似乎格外惹人厌,她只不过是觉得那个味道很好闻,想多闻闻,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都被无情的掐灭,人生无趣啊!
胡四恨潘玉恨得牙痒,另一个当事人则与胡四的心理完全相反,万桃花看到潘玉当众焚了那个纸笺,心中顿觉说不出的痛快,压在心头达数月之久的鸟气得到发泄,顿时眉花眼笑,心想不愧是她的师兄,清了清嗓子:“小师兄,你看我们是去还是不去?”
啪,潘玉打开折扇,轻笑道:“去,怎么不去,人家请客,有这种好事,自然要去。”
夏日的西山满目青翠,走在林间小道,遮天蔽日的森林里暑气顿消,风吹在身上,极为舒服,潘玉惬意的走着,欣赏着路边的景色,本来他们骑马而来,可是到得山脚下时,马儿抵死不愿再向山上走一步,无论潘玉如何驱使,就是半步不动,没奈何之下,他们只能弃马步行,好在山不高,也不陡,走走倒也不累。
啊!一声尖叫吓了胡四一跳,还未反应过来,一个温软的身子窜进她的怀里,万桃花紧攥着胡四的衣襟,声音都变了,指着不远处尖叫道:“老鼠啊!有老鼠啊!”拍拍她的背,胡四有些无奈,大小姐哪里都好,就是害怕老鼠,只要见到类似的动物就会失态大叫。潘玉冷哼一声,伸脚赶走小老鼠:“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要我说,只怕你的声音会更让人害怕。”
大小姐哆嗦着,狠狠瞪了瞪潘玉,若不是有求于他,她早就不受他的鸟气了。“没事的,桃儿,不要怕,老鼠已经跑了!”听着胡四温柔的安慰声,大小姐刚受惊吓的心才算安定下来。
行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一处瀑布,百尺的瀑布,飞珠溅玉,潭水清澈,里面游动着雪白的游鱼,个儿头不大,均如筷子般粗细,阳光照在潭水上,点点碎金,映得人眼花瞭乱。胡四和大小姐左瞧右看,除了他们,只有瀑布的声音,此外再无任何声息。
“怎么没有人?”胡四有些摸不着头脑,大小姐也点头附和,只有潘玉并不惊讶,收起折扇,右手在空中虚画了几笔,双手微推,如推门状,但觉一股清风拂面,袍袖微挥,一道七彩虹桥现于三人脚下,潘玉头前带路,大小姐和胡四紧随其后,胡四只觉有趣,以前大哥也曾带她上得天空,追随着美丽的彩虹,那种美妙的感觉和奇异的景色一直深驻她的心底,没有想到,相似的情景居然在此重现,令她惊讶不已。
“想不到啊,你居然这么厉害,好漂亮的七色彩虹!”胡四将手伸向虹桥,踩上去有如平地的彩虹在接触后却是映在她的掌上,潘玉瞟了她一眼,本来板着的面孔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神色颇为得意:“这有什么,我的本事多着呢!”
终于来到虹桥的尽头,一片虚无,已经无路可走,潘玉轻笑:“雕虫小技!”五指紧并,掌立如刀,用力一挥,刹刹刹,虚无的空间裂开一个大口子,一股强光从缝隙处渗进,照得胡四和大小姐睁不开眼,好一会儿,才能勉强睁开,这一睁开,眼睛再也合不上。
漫山遍野的花儿,淡粉、雪白,娇艳香软,胡四深吸一口气,胸腔中充满了花香,轻柔的风吹起地上的花瓣,卷到半空中,再软软的落到地上、飘在水面,清亮的水波,清澈透明,浅浅的碧色,粉红的花瓣,胡四忍不住蹲下身,手伸进水里,凉凉的,清清的,舒服得想一头扎进水里再不出来,水面上映出胡四的倒影,她看得有趣,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越看越爱看,越看越舍不得,身子渐渐向水面倾斜,不知不觉间已经倾出了大半,待到发觉时,为时已晚,大小姐惊叫声中,胡四以为这回她得着实落到水里了,突然,一双手臂从后一把抱住胡四,将全身僵硬的她硬生生从潭边拖了回来,一股真气从背后缓缓流进胡四的体内,暖融融的,春水一般,过了好一会儿,胡四的手脚才勉强活动自如,回想刚才,若非潘玉相救,只怕她就要淹死在水中了,感激的抬头正要说话,却在不经意看到一个人,顿时说不出话来。
潘玉将胡四扯到安全处,解了胡四手脚上的无形铚锢,正要训斥她,一股绝大的压力悄然袭来,潘玉眉头略皱,抬起头,却在此时,一阵清风吹过,树上花瓣纷纷落下,瓣落如雨,那个人站在漫天花雨中,微微一笑。
胡四不得不承认,这是她有生以来所见到的最美,也是最温柔的笑容,那么温柔,那么美丽,完美得不带半丝人间烟火气,就算是九天灵霄,瑶池仙境中,只怕也没有这样的笑容,她完全沉醉在这天下绝无仅有的笑容中了。
“你是何人?”潘玉偷眼看到胡四痴迷的表情,胸中怒火顿炽,狠狠剜了她一眼,转头冷冷问道。
水晶般的眸子波光流转,剔透明亮,折射着优雅的灵光,修长的手指轻握折扇,举手抱拳,轻施了一礼:“在下白灼,见过潘公子。”
“白灼!”潘玉心中一惊,面上却丝毫不显,“尊架可是‘桃花公子’?”
“正是区区,想不到潘公子也听过在下的名号。”
潘玉轻轻一笑:“‘桃花公子’大名,又有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我也向来只是耳闻,如今才是一睹真容,当真是有幸。”
“潘公子过奖了,在下岂敢当。”
“只是白公子待客之道,嘿嘿,潘某不敢苟同。”
白灼轻摇折扇,笑得很是开心:“若连前边的小小障眼法都看不透,就不是‘玉面修罗’了,潘公子,你说是也不是?”
潘玉眉一挑,就要发火,可是想到那堆金子,不由得火气顿敛,他是不会和金子作对的,为了金子,他也要忍。
胡四并未听到他们说什么,只是觉得眼前的景色,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白袍公子衣袂飘飞,神情温柔,如同这漫山遍野的桃花,秀逸夺人。青衫公子风度翩翩,晶亮的双眸似这花海边的寒潭,明亮有神,当真是各擅胜场。胡四只觉得天地之间的钟灵之气都集中在这二人身上,而她何其有幸,居然可以同时见到,兴奋得差点手舞足蹈。
反之,万桃花没有胡四的心情,见到白灼,她只有更加气愤,看着漫山花海,再想想自己家的后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见潘玉还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心有些浮躁,几次想打断,可是想到临来时潘玉的嘱咐,只能按捺住焦躁的情绪。
最后,四人坐在桃花林深处的一个所在,地上铺了层地毡,踩上去软绵绵的,精致的楠木小桌,桌上摆着一套玉质茶壶茶杯,白灼亲自倒了四杯茶,甘冽的茶香扑鼻而来,居然盖过了花香,潘玉瞟了眼茶水,叹道:“白公子可真会享受,只怕这杯茶,就已经价值不菲。”
“哪里,不过是解渴之物,潘公子过誉了。”
“极品雀舌也说是解渴,呵呵,潘某不敢想像。”潘玉心中暗骂奢侈,他在家也不会经常喝这种贵得要死的茶,妖物就是妖物,随手拿来的东西都比他的好,唉,谁让他疼钱呢。
胡四坐在上面,很是舒服,对于潘玉和白灼的对话也不感兴趣,东摸摸西看看,还捧起一捧花瓣,放到鼻边深闻,对着白灼灿然一笑,露出洁白似玉的牙齿:“这花儿好香啊!白哥哥家的花好多啊!”
潘玉抖落一地鸡皮疙瘩,觉得牙根有点发酸,他突然间想咬人。
白灼温柔一笑:“如果喜欢,我送你。”
“真的!”胡四惊喜非常,高兴的就要找东西兜花儿,白灼从怀中向外掏东西,不想掉出一块雪白的布料,上面绣着几朵桃花,透明的薄纱,艳丽的花朵,白灼面色微变,正要收回怀里,不想被胡四一把拿过去,“哇,好漂亮啊,呵呵,这么漂亮的布正好用来包花瓣。”
万桃花一把夺过布片,仔细看了看,脸阵红阵白,细长的柳眉几乎倒竖,“你……你……你这个大混蛋!”抄起来就向白灼扔去,若非胡四眼疾手快,只怕就要砸在白灼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了,胡四有些心疼,捧着布料左瞧右看,“好在没事。”
白灼的脸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