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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狗的老爸是西山村的村支书,据说他爷爷是个老革命,不过在文革的时候失踪了。改革开放以后,一些在文革当中造成的冤案得以平反,王二狗的爷爷也在此列,不过他爷爷却一直没有回来过。西山村的人认为他爷爷已经死了,因为这么大把年纪,逃到外面饿不死也要病死。
王二狗的爸爸叫王彪,因为根红苗正,所以什么乡党委呀村委会干部啊都纷纷选他当村支书。而我们老爸那一辈儿,半红不白的,听说我太爷那一辈人还参加国国民革命党——这还得了!于是从我爷爷那一辈人开始,在出生这一栏上索性都填上个贫下中农,以“漂白”我们祖上那不够红的家史。
但我还算有出息,九岁的时候可能就得文曲星照命,学习成绩越来越好。几乎垄断了班上的第一名。同学都在我背后悄悄地议论我,说我是老师身边的“千岁爷”,老师就是“万岁爷”。不过我并不在乎这些,反而落得逍遥自在。
王二狗就不服了,经常在我面前挑衅我。我出教室门给我使绊子,经常在我凳子上弄些野海椒的尖刺,让我的屁股不时中招。我心想,二狗子你他妈的别把我逼急了,逼急了我不怕你老子是什么狗屁支书都会跟你拼命的。
六月的一天,似火的骄阳炙烤着大地。王二狗约了几个同学准备到清溪去洗澡,那天王二狗还破例邀请了我,我觉得很奇怪,这个平时嫉妒我嫉妒得要命的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好心?
王二狗小大人似的笑笑:东子,我以前对你不大好。从今天开始,我决定跟你交朋友。以后咱们就是好兄弟了。
真的?我将信将疑。
那还能有假吗?王二狗拉着我的手,叫上西山村的李云龙还有我们郭家村的郭德福一起朝清溪走去。
此时正是正午,清溪两岸一排排垂柳和桉树的斑驳树影投射在水面。微风轻拂的时候,水面就像变成了一块锦缎,在光影中变幻出红红绿绿的颜色。清洗水深一米左右,对我们这些小孩差不多就齐脖子那么深。
我们几个小孩走到清溪桥,下到桥墩上。王二狗李云龙和郭德福三个利利索索地脱了衣服裤子,飞快地跳进溪水中。水清澈见底,三个家伙一下水周围的鱼虾就给吓跑了。
“东子,下来呀!是不是怕了?”王二狗得意地叫道。
“我怕什么?下来就下来!”于是我也飞快地脱了衣服裤子“咚”的一声跳下水去。溪水冰凉冰凉的,但又凉得不透,在这样的夏日,泡在里面感觉十分舒服。
“耶?还带着附身符那?我看看!”王二狗说着就游过来准备摘我的“大日如来”。
我在水下一脚就把他蹬开了。“不准看,这个东西摘不得的!”
“咱们都是兄弟了,你还说这些。我是真心要跟你交朋友。”王二狗似乎有些失望。
看到他那个样子,我一下心软了。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仇人好。我心想。于是就把大日如来取下来递给他看。“只能看一下哈!”我说。
没想到那小子把我的大日如来拿过去就不给我了,还跟我玩起“逗猴子”的游戏。我一下急了,“王二狗,你妈的说话不算话。”
“哎呀!我们千岁爷生气了,兄弟们,我们给不给他呀?”王二狗望着李云龙,又望望郭德福,哈哈笑了起来。
我就游过去到王二狗手里去抢,这狗崽子又把大日如来扔给李云龙,李云龙又扔给郭德福。这样来回折腾了一会儿,清溪水被搅和成一锅粥。最后,大日如来又回到了王二狗的手里。
王二狗嘿嘿阴笑两声。“东子,如果你能追上我,我就把这个东西还给你。如果追不上,那他就是我的了。”
“你真不要脸!”我一边骂一边飞快地往王二狗身边游去。王二狗见状赶紧往清溪的上游打溺子——就是我们所说的潜水,一个劲居然潜了了七八米。
我暗想二狗子你TM的还真厉害。然后王二狗在前面游,我在后面追,就这样差不多追了一百来米,我们两个都累得气喘吁吁了。
王二狗在前面得意地笑着:怎么样?追了半天还是追不上吧?那这个东西可就是我的了。
正说着,我却晃眼看到王二狗脚下有个什么东西在游走,像一个身体圆滚滚的螃蟹,又像是一只长了手长了脚的足球,只不过,那个“足球”上面长满了毛茸茸的水草。我猛然意识到,那是一个死人头。
“二狗子,你……你……脚下!”我咽了一口唾沫,眼睛定定地望着那一颗移动的死人头,他已经到王二狗的脚边上。
二狗子淡淡地看了看脚下,好像没有看到。于是嘲笑道:东子!怎么?抢不到东西就耍诈吓我呀?
“不……不……不是,它……真在你的脚下,没在你的前面,在……你后面,脚后跟后面。”
王二狗于是慢慢扭头侧身,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就吓得“妈呀呀”地大叫。脚下那个死人头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只有那些头发还完整地留在那颗头上,不过溪水中的尘土吸附在上面,似乎要长出青苔来。
王二狗心一紧,腿一软,一个踉跄正好踩在那颗死人头骨的上下颌之间。他的脚深深地搁在牙齿里,殷红的血开始像红墨水一样在溪水中蔓延起来。“妈,妈呀,好痛啊……鬼呀……”
王二狗一边叫着,他的腿却像不听使唤地拖着他的身体往溪水里沉去。他挣扎着想浮上来,可是不管他怎么拼命挣扎,那颗死人头就像吃到一顿美餐一样将王二狗的脚死死咬住不放。王二狗先前还胡乱拍打着水面,可慢慢地,他似乎不怎么动了。
我被眼前这个景象吓傻了,也顾不得自己一丝不挂,光着个条子爬上岸大喊:救命呀,救命呀!
第五回 清溪(下)
我光溜溜地爬上岸,大喊救命。
因为清溪介于清水村和西山村之间,所以小溪两岸的在地里耕作的村民闻讯都赶了过来。
几个壮年麻起胆子下了清溪,把已经奄奄一息的王二狗拖上了岸,而王二狗的左脚还死死地嵌在那个死人头的上下颌之间,死人头的牙齿深入王二狗的皮肉之内,伤口还不停地淌着血。这时,郭大爷和我的小学老师高林也赶过来了。
高林见王二狗的样子,又看我光溜溜地站在那里。急切地问我:晓东,咋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我!我支支吾吾了好一会,由于紧张害怕而无法把事情经过完完整整地叙述给他听。
郭大爷问了我一句:“东子!你的玉佩呢?”我这才惊觉自己的玉佩不见了,而王二狗的手里根本就没有玉佩。郭大爷见势不对。支开围着王二狗的一帮子人,脱下自己的粗布衣服,扳开死人头的上下颌,把王二狗的脚取了出来,然后大吼一声:还不赶紧送医院,再晚就没命了。
西山村一个壮实小伙子赶紧背着王二狗往村医院跑。郭大爷转身对高林说:高老师,你去通知这娃的爸爸,赶紧去。
高林“哦”了一声,扑爬筋斗地往王彪家跑了去。
郭大爷蹲下来,细细端详着那颗死人头。围观的村民们也议论纷纷,无不面露惊恐的神色。
这清溪里何时来了个死人头?从哪里来的?忽然郭大爷说话了:这个人头骨青中带黑,不像正常死亡的人,极有可能是被人毒死的。
众人本来就已惧怕得不行,听郭大爷这么一说就更是炸开了锅。从这天开始,死人头的恐怖阴云开始弥漫在西山村和清水村这两个村庄。
第六集 死人头
郭德福和李云龙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郭德福把我的衣服递给我,而李云龙怀里揣着王二狗的衣服。
这时王彪也跟着高林往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哭号。
“儿子,我的儿子呢?我的小二呢?”王彪一边叫一边扒开人群,他还不知道众人围观的不过是一颗死人头。
王彪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可双手还没碰到那颗死人头就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啊啊啊!鬼……鬼……鬼……”王彪的声音尖利的吓人,好像他的三魂七魄已经被吓掉一半。
王彪指着瘫坐在地上,双脚用力地往前蹬,全身开始筛糠似的颤抖。“小……小……小二,我家小二变成这样了?”
方才还有些惊恐的中村民反倒被王彪这狼狈样激得笑了起来,郭大爷的孙子郭大伟又气又笑,冲王彪喊了一声:你的小二被你们村赵虎送到村医院去了,还不赶紧去看。说着Qī。shū。ωǎng。,郭大伟从李云龙那里拿过王小二的衣服递给王彪:小二的衣服,拿上,快走。
王彪呜咽着给大伟敬了个埋头礼,拿上王小二的衣服就直奔村医院而去。
郭大爷蹲了下来,用粗布衣服把那颗死人头包起来。站在一旁的村民都用惊异的目光望着郭大爷这怪异的举动。长得彪形大汉的大伟禁不住问道:爷爷,您这是要干什么呀?
郭大爷望望大伟,又望望围观的众村民,开了口:大家伙还记不记得三年前村西头的郭老四失踪的事?
众人这才你一言我一语的面面相觑。
“这个,这个不会是郭老四的头吧?”
“是啊!郭老四已经失踪这么久了,怎么会出现在这清溪里?”
“就是啊郭大爷,当时郭家村全村都出动了,还请了西山村那边的人帮忙找,可就是到处都找不到啊。你说这么几年过去了,他从清溪里冒了出来,这也太玄乎了。”
郭大爷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至于是不是郭老四的头,这个自然会知道。”
“爷,”郭大伟插话道:“四叔失踪之后李姨不是找了有半年吗?如果她知道四叔在什么地方,她还干吗找啊?”
郭大爷“哼”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郭大伟的问题。“我本来打算今天下午就把这东西交给公安的。不过……还是明天把他交上去吧!今天晚上,我要看看这人头要走到谁家去。走到谁家,那这人头就是谁家给下的。(“下的”,方言,意思就是说谁把郭老四人头给弄掉了的。)”
众人无不大惊失色,这……这死人头难不成还会走路?我的妈呀,真是邪了门儿了。
这死人头真会走路吗?郭大伟所说的李姨又是谁?
死人。
第一卷 3
第七回 李金花
话说这李金花,我和郭大伟——伟哥一样叫他李姨,凡是村子里跟我辈分一样的叫她李姨。
李金花有个儿子叫郭德福,就是经常和我作对那个家伙。李金花还有个兄弟叫李富贵——真是个俗到极致的名字。不过李富贵的儿子名字还好,叫李云龙。李云龙和郭德福是表兄弟关系,怪不得他俩走的这么近。
这天下午,夕阳还没落山。郭大爷回到家中捣鼓了那粗布衣包着的人头半响,完了便召集清水村所有人等开会。郭大爷门外宽宽的院子里坐满了前来开会的人。
“今天喊大家到这里来,想说一件事情。三年多以前,村西头的郭小四失了踪。我们也找了一两个月,可是连一根头发都找不到。结果今天却出来这么个人头,我就想,这个人头会不会是郭四的!说来也奇怪,我前几天做梦的时候还正好梦见郭四了,他说他要回来了。难道是郭四给我托梦了?”
郭大爷押了一口茶,目光转向了金花:“金花,你找了郭四那一年多,你恐怕也不知道郭四上哪儿去了吧?”
李金花面露惧色,不过很快又得了理似的正言道:郭大爷,大家都叫你郭大爷,是尊敬你。你也晓得,郭四失踪之后,我找了他一年有余,可是根本没有什么下落。
大爷顿了顿,又道:“那你知不知道郭四是被人毒死的?莫非他自己给自己下毒?”
“郭大爷,您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对郭四下了毒?再说了,这是不是郭四的脑壳(人头)还不一定咧!”
“那好,不管是不是郭四的人头,他出现在清水西山两寸之间,这本就是很怪异的事情。我已经叫大伟把西山村的仙娘婆请过来了。等会儿我请她作法事,今天晚上,这人头到了哪家家门口谁家就得老老实实交代和这人头的关系,否则,我们就会将其送到公安局法办!”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要得要得”。大家都觉得此事实在离奇非常,而郭大爷的作法更是怪异有加。
不过李金花却极力反对,“郭大爷,我不希望你这么做。现在郭四生死未卜,你咋个晓得郭四已经死了呢?你这么做会给郭四招晦气的。”
“哼!”郭大爷白了李金花一眼,“招什么晦气?他要是活着固然更好;可他要是死了,这就算是对他的超度。”
李金花也不敢再说什么。
待仙娘婆作完法事,郭大爷就将这粗布衣包着的人头放于路上。口中念了一句:有冤抱冤有仇报仇,谁害你性命上谁家门口。然后又拿了一张纸符贴在粗布衣上面。
开完会作完法事之后,众人散去。这天正是旧历十三,天气晴朗。大约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