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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老苏,明天你们整理罗晓伟遗物的时候,记得把他那本日记本留给我,里面有线索。”林烁把头伸出车窗外,努力地呼吸了一口车外的新鲜空气,“还有老苏,明天你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咱们到罗晓伟的家里去吧,那封遗书……还有,我想对这个案子做一些深入了解。我觉得这些天发生的事有些超出常规了。”
“嗯。”苏格点了点头。就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一阵风吹过,周围的树林里响起窸窸窣窣纷乱的声音,林烁下意识地紧了紧自己的上衣,觉得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冷。
夜色正浓。
伊呀和乐乐已经睡着了。床头柜上是一杯冲好的咖啡,杯子下面压着一张小纸条:老苏,厨房里有饭菜,你放在微波炉里热一下自己吃吧。我先睡了。还有,晚上别喝太多咖啡。
苏格心里涌上一阵莫名的感动。以前伊呀也是这样对他,他从没有觉出有什么特别,可现在,任何一点小小的温情都能让他感动不已。
可能我这段时间太脆弱了。苏格心里想。
吃过饭。洗过澡。苏格觉得浑身酸痛,像是散了架一样,就赶紧爬到床上,熄灯前,他还轻轻地吻了吻伊呀凉凉的润润的额头。
夜晚很静,静得有些离奇。苏格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伊呀却睡得很沉,沉得似乎听不到她一点点的呼吸。
走廊里的吊钟正敲响午夜的钟声,现在已经十二点了。苏格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因为失眠而莫名地烦躁起来。
正在这时,突然一阵开门的声音从一楼客厅传来。那声音很清晰,在这寂静的夜晚,哪怕一点小小的声音,都清晰无比。然后苏格就听到楼下有走动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就那样“嗒……嗒……嗒”时断时续地响起。
我明明把客厅的门锁上了,谁会来呢?再说,就算有人来,他也不会有钥匙啊,除非那是米雪。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米雪了,不知她现在过得好不好?苏格心里乱纷纷地想。
想着想着,他就觉得心里异常恐惧,那个人走路的节奏怎么那么熟悉?想到这儿,苏格猛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王晓义?!
这个名字从他脑海里一出现,苏格的心里就一下子打了个冷战。苏格转脸看了看正熟睡的伊呀,轻手轻脚地起床,在模糊的黑夜中,苏格克制着想要大喊的欲望还有止不住的颤抖,悄悄地走出卧室。
打开廊灯,那奇怪的脚步声突然停了。苏格又摸索着下楼,打开客厅里的吊灯。灯光亮起,客厅里一切如旧,没有什么人,门也紧紧地锁着。
第20节:午夜勾魂曲(20)
可能又是幻听。苏格长长地舒了口气,浑身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下来。苏格刚关掉灯,想要转身回房间,又是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
那是在地下室。
“谁?”苏格颤抖着声音低低地问了一句,又打开灯,走到一楼卫生间后面的地下室入口,一阵潮霉气味从地下室里涌上来,这间地下室已经荒弃不用了,里面就是堆积着一些平常不用的杂物。苏格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
突然,他看到一个身影呆呆地站在地下室中间,背对着他。在一团浓重的黑暗里,那个身影身上的白色衣服隐约可见。
“你是谁?”苏格的声音已经走形了。
那个白影没有回答,只是轻飘飘地转过脸来,等苏格的眼睛适应了地下室里的黑暗。他终于看清了。
那竟然是王晓义!
“啊!”苏格低声叫了一声,转身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地下室。跑回卧室,苏格看到伊呀还没有醒来,就把自己蒙在毛毯里,浑身瑟瑟发抖,静静地听着王晓义从地下室里走出来,又渐渐走远。
凌晨时下过一场小雨,空气一下子变得清凉湿润了起来,恍然间让人有一种秋天的感觉。林烁和苏格驱车到了沿江市郊的大黄村。大黄村很小,傍在郁郁葱葱的龟背山下,村前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潺潺流过,田野里莺飞草密,不时有鸟雀啾鸣声传来,让雨后的村庄显露出一派迷人的诗情画意。
林烁打开车窗,探出头去贪婪地吮吸着外面清凉的空气。苏格则眉头紧皱,恹恹地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打盹。看来这位老同学昨天晚上又没有休息好。林烁无奈地摇了摇头,顺便关掉了空调,打开了所有的车窗,任田野里凉凉的秋风从窒闷干燥的车厢流淌而过。
苏格被冷风一吹,突然间打了一个寒噤,他肩膀猛一收缩,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了你。求求你不要找我。”
他的声音一开始很小,有些嘶哑,到了后来就大喊大叫起来,同时他还手舞足蹈,表情甚是恐怖骇人。
“老苏,老苏,你醒醒。”林烁焦急地摇醒苏格,看来苏格的精神状况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苏格醒来,茫然地看着前方,又转过脸来看了看林烁。许久,他缓缓地说:“我们这是要到什么地方去?我怎么在你的车里?”
林烁一怔,突然间被苏格这个傻得不能再傻的问题给问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自己强压住笑容:“老苏,你睡迷糊了吧,我们这不是正往大黄村去找罗晓伟的家人了解情况吗?唉。你现在的精神状况不好,晚上就要多休息。还有,你刚才怎么了?怎么说了那些梦话?”
苏格猛一哆嗦,默默地点上一根烟:“我做了一个噩梦。”
“梦到什么了,让你那么害怕?”林烁有些好奇。
苏格大口地喘着气,压低声调说:“我梦到了死人。好多死人。”
说完,苏格转过脸来,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林烁,仿佛林烁就是那个在梦里找他索命的死人。林烁心里一寒,似是被苏格那阴鸷的表情给吓着了'奇'+'书'+'网'。苏格低下头去,嘴唇哆嗦了好长时间,一字一顿地说:“林烁,救救我。”
“救救我。”这句话像是一个垂死的人发出的绝望的哀求。林烁的心里不禁一酸:“老苏,你不要多想,可能你这段时间太累了,所以神志有些不清。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想要谋杀你的人捉拿归案。”
说完,林烁又觉得心里有些发虚,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刑警队会议上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官话。
“可是,林烁……”苏格说到这儿一下子停住了。好像在顾忌什么。
“怎么了,老苏?”
苏格兀自摇了摇头,像是在嘲笑什么:“你不会相信的。”
“相信什么?”林烁的表情看起来明显地有些焦急。他心想,今天苏格怎么了,怎么大白天的说话那么让人摸不着头脑?
苏格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脸来看着林烁:“林烁,你听我说。你想要查谋杀我的凶手是查不到的。因为想要杀死我的不是人。真的不是人。”
第21节:午夜勾魂曲(21)
“不是人?”林烁自言自语地体味着这句话,“难道……”
苏格接过他的话:“要杀我的……是鬼!”
一头牛正从林烁车前横越马路,林烁猛地一刹车,胸口被安全带猛勒了一下,有些胸闷。他知道,在现在这种状态下,他再怎么给苏格解释世界上是没有鬼的,都是枉然。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再和他探讨这个话题。想不到受过高等教育的苏格看待问题的方法是那么偏激。还好,见林烁不配合他,苏格也就没有继续往下说。
村子里很是冷清,少见人影。偶尔有人走过,也是一些上了年纪肩膀上扛着农具的老人。也难怪,这年头,那些年轻人都禁不住外面世界的诱惑,纷纷跑到一些大城市里求学或者打工。谁还愿意呆在这个闭塞的小村庄里务农啊。
林烁把车停到一个老农身边,探出头去:“老伯,请问这里是不是大黄村?”
“是啊。”老人裂开嘴唇,露出两排被香烟熏黄的漏风的牙齿,一脸知足模样。
“那,请问罗大春家怎么走?”罗大春是罗晓伟的爸爸,这是早晨苏格在罗晓伟的档案里查到的。
“罗大春?”老人脸上有些惊疑,他左右看了看,又摇摇头说,“罗大春不在村里了呀。”
“不在村里了?”林烁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答案。
“是啊,不在了。他前些年到上海做生意去了,就没有再回来。说是去做生意……”老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烁心想,这个老伯怎么说话也是这个德行啊。说半句藏半句的。他又问:“那罗大春还有什么家人在这里?”
老农脸上突然露出惊恐表情,连连冲林烁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说完他就转身闪进了一条村道,消失不见了。
接连问了好几个老人,林烁都是一无所获。他们好像都对罗大春的家人很忌讳,三缄其口。好不容易他们碰到了一个年方十六七岁的绿衣少女。林烁停下车,少女停下,歪过头,用一副迷惘的眼神看他。
“请问,你知道罗大春家往哪儿走吗?”林烁被少女热辣辣的眼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脸微微红。
“嗯。知道。”少女看来性格挺直爽,“他家里只有一个老婆子了,名叫罗秦氏。整天疯疯癫癫,神魔鬼怪的。你们找罗大春干什么?”
林烁被少女的直率给逗乐了:“小妹妹,我是沿江市……师范大学的老师,想来了解一下罗晓伟的情况的。你能给我带路吗?”林烁本来想说他是沿江市刑警队的刑警的,可这个身份有些敏感,他就信口说自己是个老师,免得让那些村民起疑心。毕竟,在一个小村庄里,被刑警找上家门不是一件很体面的事
“哦,原来是老师啊。”少女嫣然一笑,“那我领你们去吧。”
说完,少女径直往村头走去。林烁则驱车跟随。他们已经出了村,林烁遥看着前方有一棵顶如巨盖的大树,大树下孤零零的一个院落,显得是那么孤单,仿佛是被尘世遗落的陈年古址,幽幽地诉说着无尽的凄凉和沧桑。
少女伸手一指:“那就是罗大春的家了。”
正说着呢,一个中年妇女从后面慌慌张张地赶了上来,一把拉住了少女的手,气喘吁吁地说:“小芸,你这是干吗去?快跟我回家。”
“妈,你怎么来了?”那个叫小芸的姑娘说,“这两个老师想到罗大春家,我领他们去。”
“你想找死啊你,我要不是听村里人说……”那妇女像是看鬼魅般惊恐地瞟了瞟林烁和苏格,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扯起小芸的手默不作声地转身向来时的路上走。
林烁紧皱眉头凝神看着那母女俩走远:“老苏,为什么村里人对罗大春家那么忌讳,甚至有一种莫名的敬畏?”
苏格沉默,也是在默默地看着那对母女。
他们到了罗秦氏家门前下车,苏格的脚步明显地有些绵软。他深吸一口气,凝了凝神。罗秦氏家古旧的木门紧闭,上面一左一右贴着两个门神,左面秦琼,右面关公。这是农村人的习惯,贴在大门上用来抵挡邪气入侵的。
第22节:午夜勾魂曲(22)
林烁敲了敲门。过了好久,才有一个走路颤巍巍的老太婆过来开门。那老太婆一脸苦相,脸上密布皱纹和一块块黑褐色斑点,佝偻着腰,看起来瘦小无比。
“哦,大娘,请问您是罗秦氏吗?”林烁开口问。
“是啊。你有什么事吗?”看来老大娘耳朵还没有背,不过从她说话的声调来看,她明显地反应有些迟钝了。
“哦,我们是……来找您了解一下罗晓伟的事情的。”
“晓伟?”罗秦氏脸上一下子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晓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说到这儿,罗秦氏的脸上竟然有了一滴混浊的泪。不过,她还是往后侧了侧身子,把他们让进了家门。
林烁和苏格进到堂屋,一件摆设吸引了他们的目光。那是堂屋正中间挂着的一件陈旧的女人衣裳,血红色的,绿色镶边。衣裳的下面是个香案,上面有些供品,还有一个香炉,香案两边各有一个一米多高的苍白的纸人。那种摆设给人的感觉要多诡异就多诡异。
“大娘,您这是?”林烁好奇,就随口问了一句。
罗秦氏惊慌地看了看那件女人衣裳,嘴里面嘟囔了一句什么,林烁他们没有听清。刚想继续问她,罗秦氏突然开口问:“晓伟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能给我说实话吗?”
林烁和苏格的表情有些尴尬,林烁讪讪地笑了笑:“没有什么事,大娘,您多虑了。”
“那到底有什么事?”罗秦氏看起来有些愤怒。
“嗯……”林烁转头看苏格,可苏格恹恹地低着头,根本就没有要给他圆场的意思。
罗秦氏左右看了看林烁和苏格的脸,好像明白了什么事情,突然放声大哭,混浊的泪水在她密布的皱纹中蜿蜒着:“晓伟啊……你终于还是没有避开啊……可怜的孩子……”
“大娘,您先别哭。您……”林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不过他心里疑惑万分,为什么好像罗秦氏早就料到罗晓伟会死?
罗秦氏一把抓住林烁的手,紧张而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