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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墟玫瑰园-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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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平膺把张妈与何俑拉在一起,让叶婉和沈华起惊得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这可是从来没有意识到的事情。张伯漠然的表情,说明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何俑,他还是那么平静,让人捉摸不透的平静。至于沈丹,她杂乱不正常的表情不能说明什么。

“你前夫姓何,何俑正是你和前夫生的儿子。你在楼梯口的一番哭诉,就是哭给何俑听的,你以为何俑来这里,是为吴森严的事。”高平膺再次向张妈展开攻势,“你和张伯那么放心地将叶国强关在二楼,是因为那里非常可靠。你们的地盘里虽然有一个外人,可他相当于是你们的人。试想,叶国强在二楼被关了好几天,多少会有一些响动,像何俑这样精明细心的人,不可能没有察觉,他一直在装聋作哑。”

叶婉看向何俑,想到第一个夜晚她与他的对话,他其实都知道都明白,却装腔作势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张妈在楼梯口哭诉时,其他人都没有任何表示,只有何俑安慰了她。得到何俑的安慰后,张妈才安心回房间。这个人的平静有多么可怕,那富有感情的微笑,祥和的语言,原来背后藏着的是一颗黑暗的心。

“现在,能说说你两次的婚姻吗?”高平膺向张妈提要求。

张妈抬起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终于张口说话了。她比徐虹梅大两岁,没读过书的她,二十一岁就结婚了,二十二岁生下何俑。何俑的父亲叫何志成,在何俑两岁的时候偷渡出国,一去就是好几年。到何俑八岁的时候,从国外回来的何志成却要和她离婚,原来他在国外闯荡时认识了一个女的,这次是专门回来办离婚的事,并且要带走儿子。她又穷又不懂法律,根本斗不过何志成,就这样离了婚被他带走了儿子。后来,她一个人到城里打工时碰到出狱的张伯。当时的张伯,因为徐虹梅的失踪自暴自弃。张妈挺同情他,就一直照顾帮助他,慢慢地两人就产生了感情。两个人都没有伴侣,所以就很自然地走到一起。三十二岁的她和三十三岁的张伯结婚后,第二年生了一个女儿。

从张妈的第一次婚姻里可以得到一个线索,何志成带着何俑去了国外,与后来从国外归来的吴森严就有了某种联系,折射出何俑与吴森严之间的关系。因为何俑的姓氏与吴森严的姓氏无关联,习惯于靠表面来判断的人,常常会造成错觉,高平膺也犯了错觉,一直没有将何俑与吴森严连起来思考。

“张妈,有一点我很好奇,张伯的恐吓信是根据你说的方法来做的,可你又是如何想到用这种报纸贴字法?”高平膺又将目标转向张妈。

“我,随便想出来的。”张妈胡乱地回复。

“那就更令我好奇了。”高平膺又咬一口,“你随便想出来的方法,与一年半前,寄给沈华文的恐吓信方式居然一样?更巧的是,那两封恐吓信又都是你发现的。”

“碰巧的事多着呢。”张妈被问得有些烦躁。

“恐怕不是碰巧吧,恐怕那两封信也跟你有关系。”高平膺提高声音,“拂开眼前的杀戮,仔细一想,事情最开始的起点,是一年半前的恐吓信。现在的局面,给人的感觉是一片混乱,在这片混乱的局面中,还是有一个幕后主谋存在,那便是一年半前制造恐吓信的人。”

“难道张妈是主谋?”叶婉惊问。

高平膺摇摇头,又将视线移到何俑身上:“不是张妈,而是她的儿子。”

第四十二章  幕后的主谋

何俑平静地接受了高平膺的挑战,问高平膺有什么证据说明他是幕后主谋。高平膺表示没有,但可以从一些事情上推断出,他便是那个幕后主谋。可能一下子很难说清,不过可以从眼前的事情开始推断,慢慢推到一年半前。

“你和吴森严是什么关系?”高平膺看着何俑问,“是你自己说呢,还是让警方调查。”

“怎么说呢,也不算直系亲属,他是我继母的哥哥。”何俑微微一笑,从容地回答高平膺的问题,简单的笑容还是那么富有感情,对自己身份被揭穿,他似乎满不在乎。

“那么,你是否知道地下墓穴的历史,还有吴森严买地造楼的原因?”高平膺收起自信,慎重地问,他不敢再轻敌,何俑的自信一点都不亚于他。

何俑思索了几秒,有点为难地表示,地下墓穴的历史属于吴家的秘密,以他的外族身份,是没资格知道的。不过,他的父亲从继母的口中,探知一些内容,私下曾偷偷告诉过他,如果高平膺有兴趣,他愿意讲。

天主教于13世纪我国元朝时期,由西欧天主教的传教士传入我国。一位三十多岁的法国传教士,接受罗马教皇的任命,来这里进行宗教事业。他经过一段时间的探测,最后选定这块田地为教堂的建造地。

传教士为了体现罗马天主教的威严气势,特意从罗马派来设计师与运来相关的建筑材料,打造了一座罗马教堂风格的天主教堂。西方教堂都设有藏身躲难的地下室,这座教堂也不例外,传教士在下面建造了一个华丽高雅的藏身躲难地下室,又在地下室后面建了一个隐秘的墓穴。当然,这个墓穴他是为自己准备的,因为他是这座教堂的开创者与建造者,是第一任主教,应该享有这种待遇。

这位第一任主教因病去世后,第二任主教就依照他的遗愿,把他的棺材安葬在地下墓穴空间里。也希望,第一任主教的灵魂,在去往天堂后,还能记得眷顾他亲力打造的教堂,以及他创办的宗教事业。

可惜的是,这座教堂却因为突然袭击而毁灭。1900年,北方掀起义和团运动,运动的浪潮蔓延到这个靠近北方的南边城市,使这座象征西方帝国的教堂成为斗争目标。教堂被摧毁,负伤的主教被当地一位教徒扶着躲进地下。

第二主教因为教堂遭毁非常愧疚,进入墓穴内向第一主教忏悔,由于伤势过重,死在了里面。临死前,嘱咐这位教徒,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将他好好安葬。还要将教堂被毁主教去世的事传报给另一个城市天主教堂的洋主教,这样罗马教廷那边才能知道,才能派新的主教过来,修建教堂重新开展宗教事业。

可当时,义和团运动浪潮越来越高,各个教堂的洋主教都躲藏起来了,这位教徒也无可奈何,只能等待运动过去。而这位教徒的家庭背景是和宫中皇族有关,跟随义和团运动,宫中出现了维新运动,这位教徒因受牵连暗中逃到国外,第二主教嘱咐的事被他遗忘了。

等义和团运动过去后,这座教堂早已经是残垣断壁。随后又是连绵不断的国内战争,战火不断又爆发日军侵华事件,逃到国外的教徒一直没有回转国内,教堂也在战火中成为废墟。时过境迁,到新中国成立时,这里已经成了一片荒地。

那位教徒在1950年去世,死前将心中的憾事告诉子女,让子女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帮他达成心愿。1955年,教徒的子女重返故土,想完成父亲的遗愿,可中国的天主教已经与罗马天主教分离,成为独立的中国天主教。那座教堂也烟消云散,成为历史的尘埃。

二十几年后,教徒的子女也相继去世,死前也将父亲的遗愿作为自己的遗愿传给自己的子女,让他们记得有机会有能力的时候,去完成祖父的憾事,就是找到第二主教的遗体好好安葬。如果不能完成,这个憾事将作为家族憾事,一代代传下去。

1995年,年岁已高的吴母,将祖上的任务告诉自己的儿子吴森严与女儿吴森洁。吴家当时在海外已经创下不错的基业,吴森严便有了完成遗愿的念头。于是,1996年来到国内,寻找教堂的遗址,就有了十年前吴森严买田地的事。

“就这样吗?”高平膺见何俑停止讲述,便问他。

“我知道的,就这些。”何俑平淡地答。

“那你来到沈宅的目的,也是为吴家完成遗愿吗?”高平膺疑问。

何俑很无辜地一笑,他来这里纯粹是凑巧,是真的因为沈丹而来,来到这里后才知道亲生母亲也在这里。他是吴森洁的继子,对方是不会将吴家的事交付给他,而他也不会为继母劳心劳力。吴森严在名义上是他舅舅,可论亲属关系,他们可不沾边,奇*。*书^网他怎么会笨到要为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出头。

他的理由很充足,如果何俑来这里是为吴森严报仇为吴家完成遗愿,那才是非常可笑的目的。除非他与继母的关系好得超过亲生母子关系,但这种可能性很小。何俑跟随父亲去外国时,已经有八岁,记忆里已经存有亲生母亲,与继母的关系不会太融洽。

“你是什么时候回国的?”高平膺皱起眉问,他的招式在何俑面前不管用。

“两年前。”何俑进一步说明道,“我在国外学的是心理学,学业完成后,觉得自己应该脱离那个家庭,创造属于自己的生活与事业,所以,在二十七岁时选择回国发展事业。”

学心理学的人,都这样心理平衡吗?何俑的处之泰然与敏思静想,不仅仅是他所学专业带来的优势,而是这个人的性格,就是这样沉静内敛。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叶婉也搞不清楚,她还是希望他是好人,他在第一眼时带给她好感,她没有忘记。

“你跟我讲的地下墓穴故事,似乎少了一件事物,一把古老的天主教式样的铜钥匙。”高平膺说着招来一位警察,“这把钥匙,在不在你身上呢?”

何俑站起身,表示愿意接受搜身。警察没有从他身上找到高平膺需要的东西,他身上只有一个私人钱包。张妈与沈丹也被搜了身,但都没有钥匙,那把古老的铜钥匙不知下落了。钥匙一定与地下墓穴有关,但找不出铜钥匙,就没有驳倒何俑的证据,也只能认可他说的地下墓穴故事。

高平膺站在挂钟下,支着下巴沉思着,他大概在找何俑的破绽。何俑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叉在胸前,镜片后的眼睛也在沉思。一身西装的他,保持着良好的风度,悠闲自信敏锐的神情,让叶婉联想到一种动物,豹子。他就像一只豹,高傲地蹲在树上,冷视着下面的豺狼和猎狗。豹子一向是独自猎食的,他不屑与他们争夺食物,也许,下面的食物,只是他猎食后留下的残渣。

“你是天主教徒,对吧?”高平膺在沉思后又问何俑。

叶婉刚想插嘴说明,又马上止住,认真回顾她与何俑之间的问答,何俑当时并没有确切地说明他不是西方宗教徒,他给她的是一个非常模棱两可的回答。如果不是,就可以直截了当地说不是,采取模棱两可的答案,多半是有隐藏的目的,她当时没把回答当一回事,也就没有洞悉到他的深思熟虑。

高平膺踱到何俑身后,不等何俑承认就继续论述:“对于你的天主教徒身份,我很早就觉察到了。在阳台上出现‘女鬼’,你为了安抚‘女鬼’,做了一次画十字架的动作,那个动作很自然很熟练,不是天主教徒的人,就算看了十遍圣经,也不可能做出那样的动作,所以,我当时就觉得你是个教徒。后来,叶小姐告诉我,她曾问你是不是西方教徒,你说你的祖辈是天主教徒。是或不是,很简单的回答,你却搬出那么含糊的答案。其原因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的教徒身份,你不能否认自己的教徒身份,否认会是一种罪,你也不想承认,承认会引起别人对你的注意,所以才在沉默后说一个不确定也不否定的答案。”

“可这也说明不了我的主谋身份。”何俑微笑道。

“是的,我还没有说完。”高平膺在何俑背后踱着步说,“你的身份应该有四种,除了前面三种外,你还和沈青有关。吴媚兰在说沈青失踪的事时,曾说到沈青是一个天主教徒。这个线索让我觉得很惊讶,因为住宅和那首耶稣诗都有天主教的色彩。当我确定了你的天主教徒身份后,做了一个假设,假设你与沈青认识。想到这层后,我又想到你与吴媚兰、沈丹之间的融洽,就更确定你和沈青有关。”

何俑承认了与沈青的关系,她原是他的病人,后来成了他的朋友,又因为他也做了天主教徒。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说还不到谈婚论嫁,但也算是半个恋人。沈青的失踪,也令他阴郁了好久,不过,他来这里可不是为沈青报仇。

“那首耶稣诗是你写的吗?”高平膺问,眼神好像认定是何俑。

“不,那首诗,是余健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何俑没有承认这个。

高平膺看了看何俑,对他的否认半信半疑:“一开始,我的确很怀疑你,但出现的杀戮全与你无关,渐渐地,我打消了对你的怀疑。”

“现在,又突发奇想,开始怀疑我了?”何俑调侃的口气。

高平膺对他的调侃不予理睬,依照他自己的思路接着讲述。在知道何俑是张妈的儿子后,很多想不通的思路,一下子就畅通起来。一年前告诉沈青,沈华文去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青的男朋友何俑。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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