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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碗筷收拾好,史诗走进卧室,站在窗前发呆。
常娥擦着刚刚洗完的头发进来,看着窗前那道纤瘦的背影,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份怜惜之心,她拿出一块巧克力,戳戳史诗的胳膊肘,说:“吃点热量高的,你也太瘦了,骷髅似的,吓人!”
史诗好像没听见,依然远眺着窗外的夜发呆。窗子没关,南风悠然而入,戏弄着她身上那件白色的薄纱衫和她那头好看的自来卷。蛐蛐儿的叫声摇曳飘来,耳畔的几缕发丝随风起伏,带着自得的慵懒和随波逐流的无奈。
夜风是柔的,它揉起了乌黑的发,也往那双躲在睫毛后的眼睛里揉满了忧郁和惘然。
常娥愣了愣,不明所以的,心就这么疼了疼。
☆、第 62 章
“你刚才说什么?”史诗发够了呆,转头问常娥。
常娥干咳一声,扬扬巧克力,一字不差的重复刚才的话:“吃点热量高的,你也太瘦了,骷髅似的,吓人!”
常娥别具一格的关心让史诗心里暖了暖,嘴上却调侃道:“我这具骷髅都睡在你旁边两个多月了,还没能吓死你,看来你的球籍应该在冥王星。”接过巧克力,剥开纸吃一口,又问:“你找过两个男朋友了,跟他们谈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心不跳脸不红,一点感觉没有!”常娥一边找吹风机一边说:“我那算什么恋爱啊,初恋三天二恋七天的,人家分手痛哭,我分手痛快,真没劲。”
“别灰心,”史诗鼓励她:“争取三恋十天,四恋二十天,五恋一个月,六恋四十天,六十恋一年,八十恋两年,九十恋三年,九十九恋黄昏恋,九九归一,恋完你就可以安息了。”
“混蛋!”常娥怒视她:“你天生不会说人话是不是?稍微对你好一点你就蹬鼻子上脸,么航航子!”
史诗刚想说话,手机响了,是王灵打来的。她看一眼常娥,去客厅接电话。常娥哼一声,拿起吹风机吹头发,不用想,一准是王灵打来的。
吹完头发,常娥打开台灯躺在床上看连环画,大约看了三四分钟,史诗进来了,常娥翻着书问:“这么快就打完了?”
“嗯,”史诗把她手里的书抽出来扔到桌上:“躺床上看书对眼睛不好。”
“没事,我躺着看了十来年,眼睛照样杠杠的。”
“难怪我觉得你不像地球人,果然是冥王星使者。”
“我不是使者,我是仙子,仙子!”常娥的八卦细胞突然上涌,她很想问问史诗跟王灵发展到了哪一步,就娇滴滴的喊:“史——诗——”
史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能不能别叫的这么吓人?有事快说,别这么喊,难听死了!”
“你这人真难伺候,凶也不行柔也不行的!”常娥埋怨一句,又满脸堆笑:“史诗,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嗯,谈了,跟王灵谈的,好几个月了,”史诗瞥她一眼:“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不是跟小沐成天偷听我打电话么?还装什么?”
“吓!”常娥不承认:“你可不能冤枉我!我至多知道你有个高中同学叫王灵,还是她来咱们这儿吃饭那天认识的,你们谈恋爱的事我可知不道!”
“还装!卉舒都告诉我了,911那天在宾馆你根本没睡着,我们说的话你都偷听了。你快去骂小沐吧,是她告诉卉舒的。”
“他大爷的!小沐这个混球!我就知道她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天生靠出卖朋友吃软饭,比你还混蛋!”
“你骂她就骂她,别把我带上。”
常娥哼哼两三声,挠挠耳根,又明知故问:“你们真谈上了?”
“你有意见?”
“我没意见,我有疑问,”常娥上下打量她三遍,说:“你怎么没一点沉浸在爱情中的模样呢?看人家小沐卉舒,一脸春风洋溢,你怎么一脸秋风扫荡呢!人家煲电话粥都一两个小时,你煲电话粥六七分钟都算长的,你确定喜欢她?”
史诗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阴郁,接着又恢复了正常:“各有各的恋爱方式,你不用大惊小怪。”
常娥撇撇嘴,没反驳她。虽然她的撇嘴已经是十足十的反驳了。
史诗轻叹一口,闷闷地拿着睡裙去洗澡。常娥继续翻弄连环画,翻弄了几张没心情看了,就把连环画扔到一边,盘腿做冥想状。
史诗洗澡回来,一看常娥跟佛似的乐了:“你是在修仙还是练内功?”
“瑜伽!”常娥摇摇莲花指:“瑜伽冥想懂不懂?没学问!”
“就你有学问!腰都弯成虾米了还瑜伽,谁家瑜伽是弯着腰冥想呀?”
“你懂什么?挺个腰多累,这是我独创的一套冥想大法。”
“你都冥想出什么来了?”
“可多了,”常娥伸伸腿,慢言慢语的说:“老衲刚才在冥想关于你的问题。”
史诗抚平被常娥弄皱的床单,问:“关于我的什么问题?”
常娥爬到她跟前,说:“好歹咱们也认识两年了,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时间也不短了,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要不要听?”
“你先说说看。”
“你先发誓不能介意。”
“怎么发誓?”
常娥严肃的思考思考,说:“你发誓你要介意你就是大王八!”
史诗喷笑:“你也就值个王八钱了!行,我发誓你要介意你就是大王八!”
“是你!不是我!”
“行了,我不介意就是了,发什么誓呀!快说。”
“那我说了,”常娥咳嗽两声清清嗓子瞪瞪眼,上来就轰了一炮:“老娘讨厌王灵!”
“我知道。”史诗很镇定的说。
常娥神秘的眨眨眼:“你发现一个问题没有?”
“什么问题?”
“我要对小沐说我讨厌卉舒,小沐准跟我拼命,我对你说我讨厌王灵,你一点事都没有,这个问题够大不够?”
史诗愣一愣,垂头不语。
“你对王灵其实并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喜欢吧?”
史诗思量片刻,实事求是的说:“可能吧,我一直觉得我们俩的感情不踏实……怎么说呢,就是跟她在一起我不敢往长久里想,可是我又想跟一个人长长久久的过一辈子。我说不清楚我跟王灵究竟是我有问题还是她有问题,可能我们俩都有问题吧。”
“我恋爱的时候一看有问题了不合适了就分手,从来不拖,我就认一个理儿,感情这事越拖越闹心。你真该跟我学学,学学怎么快刀斩乱麻。”常娥倚着床头翘起二郎腿,说:“你们这些学文化课的,成天在象牙塔呆着都把脑子搞傻了。我当年背着画板啃着方便面连夜坐着火车天南地北的去考试,这世道有多俗我比你清楚。千变万变,为利来为利往的世道不变。身边没人了,找你了让你陪,身边有人了,踹你了让你滚蛋,得不到念着想着,得到了束之高阁,有多少人就是这么一副臭德行。王灵长的还行,追她的人肯定不少,她比你还大一岁,你到现在不跟她同居,老吊她胃口,她能受得了?肯定对你有怨气!大学能耗着,眼瞅着就大三了,大学毕业还能耗?当然,你是五年制还得读研,能耗,但女人的黄金段就这么几年,王灵一旦毕业一旦工作,她还会陪你个学生耗?你个死心眼可别傻呼呼的老往一棵不靠谱的树上吊,顶好小心点,小心被她伤到。”
史诗皱起了眉,手指无意识的点击床单,半晌,她问:“你怎么看出来她对我有怨气的?”
“我不是看出来的,是感觉出来的。”常娥双手按按肚皮,说:“你也不想想,这年头搞对象的有几个是先谈上四五年再同居的?你不跟情人住倒跟我们这群朋友住,她对你没怨气才怪。卉舒够正经吧?她跟小沐今天刚确定关系吧?我敢打包票,不出半年,她跟小沐也得尝尝鱼水之欢,之后乐此不疲,我一心等着听房呢!王灵要是真喜欢你,也保准想跟你滚滚床单,不信你亲自问问她,一问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
“你有过经验?”
“放屁!老娘是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我要把第一次送给最爱的伙计,要不我宁可当一辈子老处女!老娘正经着呢!”
史诗瞟眼她的胸,打趣:“真看不出来!”
“所以说你眼拙嘛!我问你,王灵以前同居过没有?”
“她说没有。”
“没有?没——有?”常娥发出的音阴声怪调的:“就她那样的?会没有?都谈过两次恋爱了,我可不信。”
“看样子你真是打心里不喜欢王灵,其实不光你,小沐卉舒也不喜欢她,我清楚,我都清楚……”史诗走到窗前,双手环胸,又直直地盯着夜发呆。
她的背挺得像个电线杆,半湿半干略带弯曲的头发盖住了大半个肩。她的头发很漂亮,乌黑浓密而秀丽,她那头长发撩拨了常娥的眼,常娥抖抖眼皮,琢磨着自个儿要是烫个卷会不会更漂亮一点?
史诗关上窗,拉上窗帘,低头沉吟一会儿,带着某种程度上的剖析,平静的说:“一直喜欢男人的一个女孩,为了你转了性向,这原本就不是一件容易事。我总觉得做人不能太过分,二十年男婚女嫁的思想突然因你而颠覆,你还去要求这要求那,换个位置想一想,你要是她,你会怎么做?转眼就能拿着世俗不当回事了?短时间内就敢于面对一切了?可能么?其实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我不觉得跟男人同居过的女孩就不是好女孩。说到同居,这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来,男人/妻妾成群都不说什么,女人一旦多交几个男朋友就容易被骂,不光男人骂,女人也骂,男人骂就罢了,女人骂又是何苦?当骂女人是荡/妇的时候有几个人会想过那个男人可能是个比荡/妇还荡的荡夫?男人白手起家很多人都会称赞,女人白手起家很多人却会捕风捉影的去八卦她背后有多少男人,评价一个男人大家往往会综合各方面去下定论,评价一个女人却往往不会这么客观,但凡女人所谓的‘作风’一旦不正,她无论干过多少好事都容易被人否定。在这方面男女永远平等不了,这种歧视……”
“你他妈可把老娘误会死了!”常娥打断史诗,嗷嗷叫:“谁歧视谁了?谁说跟男人同居过的就不是好女孩了?老娘身边的女同学但凡有男朋友的大部分都跟男朋友同居了,照样个个是好姑娘!女人要不跟男人上床咱们怎么能出娘胎里出来见世面?要跟男人上过床的都是坏蛋那些离了婚的还怎么再结婚?别说王灵,就老娘本人还交过俩男朋友呢,难不成老娘能说自个儿是荡/妇?”
“你也误会我了!”史诗挥挥手让常娥冷静,“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我不过就事论事,不过说说男女在感情上的不平等,你都扯哪儿去了?”
“我管你平等不平等!这年头哪来这么多平等的事?十根手指头还不一般齐呢,你想平等?见鬼去吧!”常娥憋憋气,努力冷静冷静,说:“咱们不是救世主,别把话题扯的那么远,再转回来,真心相爱的前提是什么?坦诚!只要坦白,只要真诚,就算她玩过上万个男人离过上万次婚也没事!你刚才又是平等又是歧视的说的那一套,是想给王灵忽悠你找借口还是你怕被忽悠就给自己找借口?看你挺聪明的一个人,跟卉舒一样每年都拿奖学金,跟我吵起架来也个顶个,怎么在恋爱上这么糊涂!你是真糊涂还是故意装糊涂?她说没有你就信了?你信吧,反正我不信。哼,我还对我二恋男友说过‘嘿!小子你是我初恋’呢!”
史诗咋舌:“难怪你们才恋了七天人家就跟你分手。”
“不是他跟我分手,是我踹的他!”常娥得意的晃晃胸:“他对我动手动脚我能不跟他分手吗?那小子跟你一样,我说他是我初恋他就信了,供着我跟供着土地奶奶似的,他要不毛手毛脚,我说不定还能跟他多恋一会儿。哼,这年月大家都装都撒谎,装腔作势谁不会呢!不过就是一个想装不想装的问题罢了。说起来也不能怪你,智商高的情商都低,你,卉舒,还有那个叫什么杜松大帅哥,哪个情商高?要不是小沐追卉舒追的紧,卉舒能识清自个儿的感情?你们这号人,光知道闷头学习没见过什么世面,跟你一样傻人太多,都怪跟老娘一样的精明人太缺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