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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里带刺,是不相信朱昭明永远待苏小砚如现在,朱昭明被他冷嘲热讽,也没有发作,只哼了一声道:“这还是句哥哥关心弟弟的人话,我已想到了。”
九十八
苏小砚很快被封了官,是个文笔吏。跟著曾经的太子太傅在太子府里编纂蒙童所学之书。
太傅是太子的恩师,年纪大了,因此领了这个闲职。左右不过是些再正经不过的诗词,讲述道德伦常的篇章。苏小砚很细心的当作一项了不得的工作,每天仔细的抄录。
苏小砚的字自幼便写的极好,虽然不如父兄料得,传出去之後,在士林中也颇有名气。他本人还不知道这些事情。何况身边朱昭明、太子太傅、苏小洵。陈瑜,个个都写的一手好字,就连宫紫裳的笔法也轻灵有致。
陈瑜给苏小砚当助手,宫紫裳还跟著他侍候。太傅彻底享起了清闲,每日里喝茶看书,太子府的花园里散步。外面有什麽风浪,这小世界是安稳平静的。
朱昭明看手里的奏折,略微皱眉。沈轻侯坐在下面,也脸色沈郁。朱昭明把奏折轻轻合起来:“这是最後一个人了,他死了,就无从挖掘渔舟和朱昭允的密道。”
沈轻侯微微摇头:“他活著也没有用,他已经说了一切知道的和渔舟联系的方法,完全行不通,渔舟一点上钩的迹象都没有。”
朱昭明攥著手里的奏折:“渔舟到底是何人,竟然会提前下手。他能从朱昭允的手里逃走,必然是明白朱昭允不会留他,却也成了惟一知道密道方位的人。”
沈轻侯沈声道:“这事实在离奇,他从京城外而来,却对京城必然熟悉无比。才能逃脱陛下的布置,又躲开所有的追捕。单从他可以活著自朱昭允那里离开,就知道他十分不寻常。他们是一个组织,人数最少也有五六人,却全然查不到半点痕迹。”
朱昭明将那折子按在书桌上:“此人不除,大内永无安宁。”
沈轻侯自然明白:“就是翻便天下江湖,定要将此人挖出来。这大内密道,他也绝不会泄露出去。以他的聪明,自然知道自己是在找死。纵然有胆大包天者敢买,又岂会容他。”
轻侯的眼中现出煞气:“无论他是谁,只要他做了,就一定可以翻出来。”
朱昭明走下去:“朕相信他绝逃不过你的掌心,走,陪朕去喝一杯。”
沈轻侯道:“恕臣不领,不捉到他之前,臣不饮此酒。天下纵大,臣也要他无藏身之地。”
朱昭明的戾气不外露,只道:“那和朕一起去看看小砚,他昨天说想念你了。”
沈轻侯听见苏小砚的名字,煞气消退的无影无踪,笑道:“他那文笔吏做的还开心麽?”
朱昭明笑道:“开心,朕说要把他写的字刻印成版。过几日朕叫小洵来陪陪他,想必他会更开心。”
沈轻侯道:“小洵最近精神不济,只怕陪不了小砚了。”
朱昭明叹息:“我派了御医去,小洵不肯让他们看。”
沈轻侯有些伤感:“他毒行全身,又这麽多年,御医连小砚身上的尚且不能除根,何况是他的。”
两个人说话走出书房去,有内侍飞奔而来,看见朱昭明出来,连忙抢上跪下磕头:“皇上,太医说周才人今日便会产下龙子,周才人请您去看看,赏赐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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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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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楼
九十九
这内侍是寝宫内侍候朱昭明的,地位仅次於总管,是以才敢来书房求见。
沈轻侯笑道:“臣恭喜皇上,如此,臣便先回去了。”
朱昭明转了方向往周青黛的住所走过去。院子里有些太医的随从,看见他纷纷跪下来。朱昭明听到里面的婴儿哭泣之声,望向出来的周青黛乳娘。来人急忙跪下行礼:“叩见皇上,生的是一位公主。”
朱昭明挥手让他们起来,他迈步进了房间,等不多时,便有人把洗净包裹好的孩子抱出来。周青黛在床帐里低泣。
朱昭明柔声道:“你身体不舒服要好好休息,孩子平安无事,皇子皇女都是一般。你这时候哭,以後要生病。”
周青黛只是哭个不休,朱昭明抱起孩子,去了外间。出生的婴儿实在不漂亮,脸皱成了一团。朱昭明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抱过孩子了,此刻抱了小女儿走了几步,孩子居然没有哭。
朱昭明在外间找了椅子坐下,心想这孩子是女儿也好,又生在皇家,便少了人间有许多愁苦。当年苏小砚来太子府见自己,三岁大的孩子看起来只有两岁大小。从来没见过那麽瘦的孩子,手伸出来小的可怜。
苏小洵说他弟弟已经懂得说话,还识字。可是要他读书他不读,跑去捡梅树下不知道谁咬过扔了的坏果脯往嘴里塞。
後来自己留下他,无论什麽时候,苏小砚只说,吃呀,吃呀,吃呀。自己本来觉得好笑,想问问苏小洵难道会说吃呀就算是会说话,能写出来粥字就算识字了麽。
那时候苏小砚似乎是小小的一团棉花,给了他吃的东西,就小心翼翼的放进嘴里,吃完还会舔手指。不知道是因为小时候家境太过贫困,还是那自母亲身上带来的毒,兄弟两个到现在都生的比常人纤细许多。
苏小砚最喜欢老虎,自己让人给他做了最精致最牢固的棉老虎。那样结实精细的手工,现在都有些花纹磨的看不清了。
内侍看朱昭明抱著孩子,目光中有无尽的柔情,忽然觉得心酸,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等朱昭明把孩子交还给侍女,回头看他满面泪水,奇道:“你哭什麽?”
那内侍也知道犯了忌讳,连忙跪下:“说出来就是罪,也不愿说假的搪塞皇上,想起家中的老父亲来,心里一时难过。”
朱昭明柔声道:“孝顺是天理人伦,朕准你回家探望父亲,两个月够麽?”内侍连连磕头,朱昭明叱他:“快起来吧。”
看见这样小的孩子,心里一时都是苏小砚小时候的模样。朱昭明快步走去太子府,苏小砚正站在一颗桃树下摘花瓣。
朱昭明叫他:“小砚。”
苏小砚转过头来,花瓣落了他满头满脸。当年的苏小砚连滚带爬的去桃树下只为发现了一片不知道被谁扔掉的坏了的果脯。如今的苏小砚,是清爽逍遥的少年了。
朱昭明心里全是温柔情意,走过去给他摘了一起放在他手中的篮子里:“做笺纸麽?怎麽不摘解愁的花瓣,淡雅又留香久。”
苏小砚把篮子放下:“解愁我不舍得摘,你喜欢那花。”
朱昭明抱住他,轻吻他的唇,一手解开他的衣带,探进去抚摸苏小砚的肌肤。等他的手游走到苏小砚的翘臀,苏小砚开始挣扎。
一百
朱昭明把他打横抱起来,苏小砚仰望他,有些畏惧的神色。朱昭明低头去亲他,苏小砚委屈合眼。
朱昭明柔声道:“小砚。”
苏小砚噘嘴:“不要!不要!”
朱昭明凝望他,苏小砚伸手捂脸,不让自己看到他的眼睛,态度坚决:“不要。”
朱昭明拉开他的手:“那摸摸行麽?”
苏小砚其实已经觉得摸摸也很危险了,可是自从上次在朱昭明的寝宫到现在,过了三个月,得到的抚摸很少,已经开始想念朱昭明的手。
苏小砚迟疑,朱昭明抱著他走进卧室,把他放在了床上,给他脱了鞋子。
苏小砚还是有些害怕,朱昭明眼睛里的火焰太热,苏小砚一步步向後退,缩到床角去:“不摸了吧。”
朱昭明这些日子也不敢太亲近他,不知道等的多苦。尝过苏小砚之後,对他的渴望日甚一日。听他这样说,恼道:“不摸了,你出去摘花吧。”
声音虽然不严厉,却很冷淡。
苏小砚这次更加害怕,连忙从床角爬出来,把头枕在朱昭明的腿上,抬头看他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朱昭明推开他:“我先回去了。”
这样的拉锯不是办法,苏小砚永远不会答应,总不能一个月一年的等下去。
苏小砚抱著他的手臂,抽了抽鼻子。
朱昭明狠心甩开他,推了门出去了。
苏小砚跳下床追出来,看见外面的门闪了一下,朱昭明真的走了。苏小砚满腹委屈,在心里发脾气不继续去追,穿著袜子在白石地面上站了一会,眼泪倏地涌出来。他蹲下去,无声的哭泣。
对於少年来说,三年两年都像是一生,何况是十三年,朱昭明早已经是他的一生了。
苏小砚坐倒在地上,这一生朱昭明也没有这样对待过自己。无论怎麽样,只要自己叫他挽留他,朱昭明都不会袖手而去。
苏小砚哭的胸口疼,自从上次在行宫发作,他自己也知道这不是什麽好预兆,吓的把眼泪硬往回忍。
他捂著胸口,想从地上站起来,晃了一晃,没有站稳摔倒在地上。苏小砚不住的吸气,往最近的椅子爬过去,坐在上面。椅边摆放的茶几上有常年备好的温茶,他想伸手倒一杯,手却不住的抖。
一双稳定的手扶住他,修长的手指拎起茶壶,倒在被子里,扶著苏小砚的背喂他喝下去。苏小砚看见他,低下头去。
朱昭明双目赤红,轻轻抚他的背,不知过了多久,苏小砚才伸出手去回抱他的手臂。
朱昭明把他带回卧室去:“我让人去叫太医了,你不要怕。”他说到这里,眼泪忽然流了下来。他当然不会真走,回头从窗子里看见苏小砚往椅子上爬,惊骇欲绝。多少滔天风波也没有这样心惊畏惧过。
苏小砚伸手给他擦眼泪,低声道:“太子,你不要哭,我一会让你碰。”他说完这句话,像是叹息了一声:“我不怪你立别人了,你心里最喜欢我的。”
朱昭明声音嘶哑:“小砚,我不是最喜欢你,我是只喜欢你,从来没有变过。”
他伏在苏小砚的身上,小砚,为什麽你一直为这件事情难过,为什麽一直难过。
太医来时已经不知道病的到底是谁了,苏小砚躺在床上,面容还算安静。朱昭明趴在苏小砚的身上,双眼血红,看起来比苏小砚还要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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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楼
一百零一
朱昭明迈到外间去,他已经看出苏小砚大不妥当,心中忧愁,脸色也十分暗沈。
老太医叹息:“皇上,此毒在体内,最忌心情动荡。悲痛或者怒气本身就可伤人,与此毒交相作用,药石纵有灵效,时日长久也不能医治。”
朱昭明没有说,他知道太医在责备自己,只是不能直说。从前苏小砚小的时候,淘气不听话,他也会假装离开了,苏小砚一定会追上来,什麽都肯听。
今天他故伎重施,苏小砚却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哭。有了太子妃,又立为皇後,一切都变得不同了,无论自己怎样保证两个人的情谊不变,苏小砚的害怕都一直存在。
太医沈吟了一会,像是接下来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他自朱昭明出生起便侍候他,从苏小砚三岁来府便也一直为苏小砚诊治,对朱昭明与苏小砚的情谊十分清楚。
因为这样熟悉,便有许多君臣之外的感触,想了良久怎样措辞,终於在朱昭明注视的眼神里把自己的话接著说下去:“自从上次在行宫,苏小公子体内的余毒发作,毒性便不再似过去十几年那般平缓,渐渐有些不稳。但掺在食物与茶水里的药物仍能与之平衡。看今天的症状,毒性却是增加了,虽然还不至於发作,苏小公子已经难以承受。”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我怀疑这毒是前朝医书上记载的相思苦。传说前朝有一位高人失去了他的心爱之人,余生与草药山林为伴。他偶然调制了这配方,原本是为了以毒攻毒治疗自己的内伤,恢复和提高内力。但是此毒发作起来会心如刀绞,因情而生的悲伤痛恨都会加重身体里的余毒,所以取了名字叫做相思苦。”
“这药对服用者本身的伤害其实不大,当时自然是疼痛万分,之後就算不服解药也会自行化解。余毒却会全部降在孩子身上,子女纵然是无情之人,也会终日折磨,痛楚不堪。但毒性会逐渐递减,第一个孩子最多,两三个之後便不会再有此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