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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过去了,谢灵运与薄言之都没有再照面,两人间的情感冷到了极点。然而每每夜深,谢灵运都会忍不住长长叹息。
非常怀念以前每晚亲亲热热拥著薄言之调情之後再入睡的幸福时光,谢灵运有心再去找薄言之说说话儿,又觉一直是他先低头有些没面子,再加上想到薄言之斥责他三心两意的话语,谢灵运自然不会承认也忍下了与薄言之见面的冲动。
如今谢灵运心中越来越烦恼,时常无故给人眼色看,最後为避免迁怒旁人,生性好动的谢灵运竟然一直忍住游兴没有再迈出康乐侯府。
不觉又到夜晚,谢灵运百般无聊地坐在书房里。他没有兴趣翻看诗集,亦没有兴致弹奏乐器,吩咐下人送上酒菜胡乱吃了一通,心情也没有好上几分。
正不知如何打发漫漫长夜,谢灵运忽然感到一股异动──应该是刘义真点燃了他先前给的香。
莫非那少年又遇到危险?谢灵运情急之下不假思索立刻准备施法赶到刘义真身边,谁料书房的门却在这时被人「砰」的一声踹开。门外沐著朦胧月色冷冷傲然而立的,正是一身银衣似水的薄言之。
「你?有事?」谢灵运急著赶到刘义真身边,如今见到薄言之前来找他总算表示情人先向他低头,他心中一喜但随即正色道:「言之,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现在我有要事必须出去。」
「你打算去找刘义真?」薄言之飘然进屋,随手关了书房大门。
「义真有危险,我答应在他燃香的时候立即赶到他的身边相护。」谢灵运很干脆地承认,他不觉得与刘义真有什麽暧昧,所以尽管知道薄言之又会不高兴,但他还是如实说了。
「我不许你去!」薄言之挥袖闭上书房的窗户,神情极是严肃。
「言之!这不是闹著玩,如果义真有什麽不测,我会愧疚永生。难道你想让我这一世再对他食言麽?」谢灵运沈下脸急声说道。
「我不管你怎麽样,总之你若敢踏出此地一步,我定会出手全力阻你,直到你我之间躺下一人才罢休。」
「为什麽你要这麽任性,言之,快让开。我去看看义真有什麽事就赶回来,一句话也不对他说,这样你该满意了吧?」谢灵运一忍再忍,做出他自认的最大让步。
「你以为我想什麽?告诉你,我又不是妒妇,没有你想的那麽无聊。我只不过是不想见到你被人煮了、剐了,不想看你巴巴地跑去送命罢了。」
「你又来了,一直说义真会对我不利,他不会武艺也不懂法术,怎能害我?」
「他一定会妖法!只是你不肯承认罢了。」
「你怎麽知道义真有法术?难道他背著我告诉你,他想把我杀了?所以你才来特意阻止我?」谢灵运摇头,「为何你定要针对义真,以前那个心胸宽广、品性高雅的薄言之究竟去哪儿了?」
薄言之不答谢灵运的讽刺之语,他刚才独自在房内发呆时的确在镜中看到刘义真的传话,说要将谢灵运诓骗到庐陵王府好好「款待」。
心知不妙的薄言之赶到书房,果然在窗外见谢灵运准备腾空飞身,他情急之下踢门而入阻止情人前往,谁料谢灵运根本不领情反而还疑他善嫉,薄言之著实气得厉害,又怎麽能好言相劝?
谢灵运见薄言不说话,手指微曲就要施法赶往刘义真身边。薄言之眼中掠过一抹冷冷的怒意,他伸手拍向谢灵运,毫不客气地打断男人动用法术。
「你真是不讲道理!!」谢灵运闪身与薄言之游斗,愤愤气道,「你要我如何证明,才相信我对义真并无暧昧?」
薄言之不答,板著脸接著再出手。这是他们初次在武艺与法术上较量,由於他二人功力相当,一时间斗了个不分上下。谢灵运见薄言之出手毫不容情,心中更是恼恨,狂傲的脾气上来,他出招亦越发重了。
举掌游斗数招,谢灵运与薄言之各自在手中幻成一柄宝剑,再次交起手来。他二人你来我往,剑光凌厉在房中斗得厉害,早已发出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旁人。
康乐侯府的侍卫与下人闻讯赶来,全被谢灵运斥在书房外,严令一个也不许进来。这些人只得惴惴不安地站在院中,心中连连祝祷告上苍希望谢灵运无事,否则他们这些伺候的人便会跟著倒霉了。
缠斗间,谢灵运惦记刘义真那边的情况,再加上与薄言之赌气,慢慢的动了真怒,弄得两人之间的情形像在生死相斗一般。
谢灵运这里动了真格,薄言之为求自保也只得尽力而为,两人指南打北,剑风强劲,很快将书房中的东西毁於一旦,情形十分凶险。
蓦地,薄言之感到胸口一疼,臂上气力全消,使得他左手划画出的围困谢灵运双脚的冰霜消散於无形,右掌中变出的宝剑也不见了。
谢灵运正向薄言之这方攻来,见状连忙硬生生收回兵器与准备自救融化腿上雪霜的炎咒,伸手将不支倒地的薄言之抱在怀中。
「言之?我伤到你了吗?」谢灵运此刻也不知是不是应该庆幸薄言之突然又失去了法力,他吹出口气变出一张榻床将浑身剧烈颤抖的薄言之放上去,看著床上的人在此刻又变为双目漆黑一片,脸色惨白的诡异模样,谢灵运盛怒之下又感心疼。
但是现在对谢灵运来说,要紧的还有另一件事。他施法变出几条柔软的绳索缚住薄言之的手脚,再变出几床厚厚的棉被盖在全身发凉的薄言之身上。
「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我去义真那里之後再来看你。」谢灵运轻轻抚摸著薄言之冰凉的额头,目光微含歉意,「言之,你别误会我又以义真为重。因为你这个奇症已经病发多次,每回都是等一会儿就能自行恢复。我若再陪著你而让义真有了危险,定会悔恨终生。」
薄言之觉得他的身体痛得越来越厉害,直让他不得不咬紧牙关硬撑才没有晕倒。他很想骂醒谢灵运,但是如今的情况使他说不出话来,钻心的疼痛让他咬碎了牙关与唇角,血丝慢慢从裂开的嘴角渗出,他似乎亦全不知觉。
谢灵运知道薄言之必定会因他的话感到难受,但他仍然觉得做得没错,不过见到如此倔强的情人,谢灵运此时迁怒之意大消,回想先前他竟晕了头与情人大打出手,心中又是惭愧又是疼惜,低头安抚似地向薄言之失去血色的双唇亲去。
然而痛苦异常的薄言之却拼著余力侧开了头,让谢灵运的嘴唇落了个空。百般无奈的男人只好抬身在薄言之额上温柔地亲了亲,转身即刻不见。
来到庐陵王府,谢灵运见到刘义真脸色苍白躺在床上,一屋子站满了神情焦急的侍卫与大夫。众人见了康乐侯突然没有通报从门外走进来,都吓了一大跳。
「谢侯爷,你可来了。」刘义真亲近的随从连忙上前跪下禀道:「刚刚有刺客闯进来,王爷不慎中了他们毒箭的暗算。」
「你们怎麽如此没用?也不好好保护他?」谢灵运因在薄言之身体不好之时离去原本心情已经非常不好,如今见刘义真也是这副气息奄奄的模样,更是有气。
「小的们护主不力,请谢侯爷以後重重责罚。现在您先看看我家王爷的伤势吧。」那持卫连连磕头,「王爷在昏迷前曾令小人点这柱香,说是谢侯爷一定会有办法救他。如今侯爷果然前来,小人推测您必定身怀异术,就请快些……」
「我不是你们的主子,要怎麽罚等义真醒来之後再定罢。你们先出去。」谢灵运挥手令这一屋的人先出去,来到床边伸手施法将刘义真身上的毒吸了出来保住了对方的性命。
上次刘义真生病时谢灵运已知其身体虚弱,果然这次毒虽然解了,但是刘义真的伤口没有立刻恢复,谢灵运担心刺客再来便留下来等他清醒,他暂代刘义真调用王府的兵马把守各处,并令门外等候的大夫小心为刘义真包扎伤口。
入夜时分,刘义真悠悠醒来,谢灵运略略放下心。他眼见刘义真如此虚弱,不禁又想到薄言之那里,心情更是十分复杂。
「谢大哥,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刘义真笃定的温柔笑容让谢灵运低下了头,好半天才又抬了起来。
「我应该更快赶来的,那样或许你受伤不会这麽严重。」谢灵运轻声说道;「你身上不舒服,不要急著说话。」
「没关系,我看著大哥高兴,而且我只是有些外伤,与谢大哥交谈应该无事。」刘义真柔声缓缓说道,继而担忧,「大哥此来,薄公子没有误会你罢?」
谢灵运黯然摇了摇头,久久没有说话。
两世情第十章
第十章
「难道,我又惹薄公子生气了?果然,我还是不应该吩咐侍卫找大哥前来。」刘义真抱歉地对谢灵运说著,他忽然艰难地侧抬起身,伸手在枕下摸索。
「你受了伤不要动,想拿什麽告诉我。」谢灵运见刘义真如此著急,连忙上前替伤者将枕下的东西掏出来。低头一看,谢灵运发现手中捏著的是他以前给刘义真的香。
「我只是肩上有箭伤,大哥别太担心了。现在我把这些香还给你。」刘义真拧著眉轻声喘息说道:「尽管这样做会减少很多与大哥见面的机会,但是我不想让你为难。」
「义真?」谢灵运诧异地看著刘义真,见少年此举牵动伤口痛得脸色煞白,眼中涌出些许怜意。
「这样一来,薄公子应该不会怀疑大哥了罢?」刘义真绽出一丝微笑,「大哥回去後好好再与薄公子谈谈,我想他会明白的。」
「那,你甘愿受委屈?义真,你年纪轻轻但非常懂事……你没有错,不用这样苛刻自己。
唉,或许变的人真的只有言之吧?我与他怎麽会走到现在这一步?」谢灵运喃喃叹道,眼里的无奈与深思愈多。
「薄公子?他怎麽了?听大哥之意,他好像有些不妥?」刘义真看似随意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言之他最近像变了一个人,多疑易怒,时常失去法力,而且他在那时的模样非常诡异;最让我不解的是,以前的言之傲子高傲从不将俗事放在眼里,心胸无比宽广,然而他如今行事不分轻重,刚刚还不许我前来救你……」
「或许薄公子对我误会太深了吧?」刘义真看谢灵运说到这里停口不言便低声接话。
「你遇到危险,他在这种紧要时候还不许我前来,也实在太过分了。以前的言之绝对不会这样。」谢灵运微微发怔,神色间甚是苦恼与不解。
「谢大哥,我说一句话你别见怪。」刘义真忽然开口。
谢灵运转头定定地看著刘义真,示意他讲下去。
「会不会是薄公子在修法的过程中出了什麽差错?」
「不会吧?这二十年言之都很正常,不过以前……」谢灵运止住话头,深深皱起了眉。
「大哥有何难言之隐?不能告诉我麽?」
「嗯,也不算什麽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言之他在二十年前是魂魄,後来脱离鬼道变为人形,现在与我一同修法。会不会因为这样……」
「这就是了,我记得在仙界时也曾听说这样的例子。以鬼魂强行修炼为人,再修仙术者弄不好会走火入魔,变为非妖非鬼非人非仙的怪物。」
「真有此事?」谢灵运惊道:「我怎麽对这个传说毫无印象?」
「我也是记得一部分,不过若薄公子突然之间性情大变前後判若两人,说不定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刘义真笃定地说道。
「那要如何是好?」谢灵运非常担心。
「我知道有一件法器银梭瓶,可以静化修法之人体内的戾气使其恢复正常。像薄公子那样的情况,只要他被吸入瓶中呆上一年,日後就能安然无恙了。」刘义真说到这里,看著眉头皱得更加厉害的谢灵运轻轻笑道:「大哥不用烦恼,此瓶在我府中,你若需要,我给你取来。」
说著,刘义真挣扎下了床身形亦晃了晃。
「你怎麽会收有那件法器?现在你别动,告诉我它在哪里,我去拿。」谢灵运连忙上前扶住刘义真。
「不碍事,王府的宝库里修了太多机关,大哥去恐怕不便。反正我只有外伤,不如我们一同前去吧。」刘义真倚在谢灵运胸前柔声说道。
「那东西对言之真的有好处麽?」谢灵运见刘义真眉眼中难掩痛楚之色但精神尚好,心里颇为犹豫。
刘义真摇摇头表示不碍事,谢灵运见对方如此坚持知道这少年也是为他著想,心中感激之余脚步不由自主顺著刘义真的指引迈出。
「银梭瓶对修法者绝无害处,谢大哥完全可以放心。我想薄公子日後也会体谅你为他著想的心情。」刘义真郑重说道:「至於得到此物说来很巧,我恢复前世记忆之後才想起,银梭瓶是我下界之时带在身上的。或许是押我们去轮回的仙将一时忘了搜身检查。」
「原来如此。我对前世之事的记忆有些模糊,或许你以前有此宝物,不过我记不住了。」谢灵运说著,他担心刘义真的伤势没有推拒对方的依靠,半扶半抱著伤者来到庐陵王府的宝库,按照少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