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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之中,仿佛自有吸力,只见那个坐佛似的人影,冉冉而升,升到了虚空的尽头,直到什么也看不见。没等爰慧他们回过神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已经悄然逼来,不见任何一点外力束缚,却都不得不跟着它一起升空。完全是身不由主,根本容不得人抗拒。从前什么姿势,还是原样不动,仿佛它能冻结一切,却丝毫没有冰冷的感觉,若论熔铸,那更谈不上有一点异常的热度。升到天际,逢蒙依然一直是匍匐着的姿势……
随着三个人渐渐升空,白光随之慢慢敛起,往下一看,只见王子浇他们统统匍匐在土丘上,连头也不敢抬一个,那种畏惧,不难想象,自然不见了前番的穷凶极恶……
所有的这一切,不断地浮现在我替身的脑际。这是一种典型的催眠状态,不加唤醒,被催眠的人,将永远生活在一种梦境里面。我只是奇怪,为什么我对此一无所知?莫非那道白光之中,自有我的克星?能有效地抑制亡灵的感知,甚至让我失去意识?而刚才的那种所谓的飘逸,不过是我在意识恢复过程之中的一点朦胧感觉,就象我的替身从昏迷之中醒来,总不乏一些梦境一般。
有一点已经确凿无疑,我至今还滞留在爰慧的脑子里,一如既往,只是我的替身已被彻底催眠了,到目前为止,还是浑然无觉。
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如此的神奇?能够抑制人的灵魂,恐怕在我们的星球上也是闻所未闻。也许我们已经具备了这种技术,只是还没到我也能了解的密级程度。
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一惊之余,那一种少见的清醒,立刻回归。果不其然,我确实是丧失了一段时间的意识。一旦清醒过来,立刻就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异样。那一种飘逸的感觉,应该是一种失重,而我的亡灵,几乎没有质量,这种失重,只能来自我的替身,爰慧的深感觉保持完好,只是被人催眠了。
尽管无听无视,替身的感官都在休眠,我的灵感接收,却一刻也没有停止,简直就象置身于一个充满繁杂的闹市,周围充斥了各种各样的灵感信号,而且就象我从前偶尔接收到的那个微弱信号一模一样,根本无从破解。
正是这种异常局面,使我幡然警惕。莫非我跟我的替身,又一次被绑架了?目前的虏获者,应该是一种更加高级的文明,他们的科技水平,恐怕不在我们星球之下。肯定也是外星来客,同我们一样的殖民者,弱肉强食,殖民者之间永远不会有友谊可言。
如此说来,他们只能是敌人。但愿他们还没有真正发现我,只是一种偶尔的巧合,所谓的灵魂抑制,不过是在例行公事而已,就象在发动进攻之前,军队必须进行必要的火力准备一般。也许是我自己一直小心,好久没有主动发送信号。但愿他们的技术水平,还不可能达到能够任意侦测亡灵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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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替身的眼睑,被一只手用力分开了,一片光晕之中,压上来一个朦朦胧胧的阴子,那应该是一个检查人员的身影。在阴影之中,蓦然闪现一点光亮,左右晃动,我想他们肯定是在检查爰慧的昏迷程度。可惜我这回猜错了,那个电棒更象一种唤醒工具,我的替身竟自在那种晃悠之中慢慢醒转。
睁眼落处,只见一张怪脸正对着自己。宛如一颗水滴,下圆上尖,那脸形仿佛又是一个米粉做的汤团,把脑子当馅心,填满之后,捏尖收口,那个尖蒂,也忘了修饰一下。更骇人的是三只眼睛,中间一只生在额头上,还就数它最忙碌,几乎一直在转个不停。眼中发出的光芒,正是在爰慧升空之前所见到的那种幽幽绿光,显然藏身竹楼的那一个,正是他们的同伙。
看来人家去孤岛,完全是有备而来,说不定正是为了匿身楼顶的那位,一次计划周密的援救行动。救人脱困,不过是捎带而已。甚至他们根本不是成心搭救,只不过是又一次顺手牵羊的绑架。
可那个家伙,为什么要藏身在孤岛?是逢蒙救了他?还是他在胁迫着逢蒙?回想起逢蒙那一种虔诚的样子,似乎完全是心甘情愿。再说岛上的那些机关,归结为那个人的功劳,倒是不难理解了。可他为什么会只身孤影出现在中洲大陆?莫非正是一个洲际间谍?抑或还是一次飞行失事,一个侥幸逃生的飞行员,不得不在此隐身待援?
凭我日积月累的观察,以及固有的先入之见,早已把中洲视作我们星球的属地,种种迹象,确实也在昭示着我们祖先的身影。先入为主,这本是宇宙开拓发展的公理。倘若真是这样,这个神秘人物的现身,不能不叫人疑窦丛生,倍生警惕。
让敌人来去自由,出入自如,难道我们的祖先竟能如此疏忽,一点防备能力也没有?还是敌人本来强大,而自己只不过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听之任之,忍气吞声?那我们的特遣队呢?莫非也都象我一样都已成为亡灵?说不定连我的遭遇也不如,早已是茫茫宇空之中的孤魂野鬼?
这不禁让人想起了那一次突如其来的袭击,那时我们刚刚来到地球上空,正从超时空轨道上减速,猝不及防,凶猛无比,说明敌人不仅对我们了如指掌,而且实力也确实不在我们之下,莫非真叫对方一举成功了?我们的特遣队早已全军覆没?
如此怪异的脸相,爰慧见了自然害怕,本能地退缩,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了。就象在精神病院里的特护室里一样,我的替身也给人绑住了。只是现在的器具,远比那种粗糙的保护带高明得多。
一个口袋似的床单,仿佛是直接从床上生长出来,把人装在其中,更象抽了真空似的严丝合缝。绵软,熨帖,别说一点紧迫感,就是拚命用力,也根本见不到一丝一毫的抵抗,然而,不管你怎么用力,就是动弹不得,仿佛一块神奇的海绵似的,再大的力量都能被它吸个一干二净。相反,自身神经系统反馈回来的信息,却明明是在告示,所有肢体,都能活动自如。
不说我的替身惊骇异常,就连我也感到说不出的恐惧。简直就是神话,太叫人匪夷所思了。我知道我们星球上有一种名叫金属橡胶的新型材料,需要时可以有金属一般的刚硬,也可以象橡胶一样柔软,应该具有如此功能,可这明明是一层薄薄的绸缎,爰慧的皮肤,甚至都能感觉得到它的透明。而且还能给人造成一种运动自如的幻象,确实是我们星球上任何材料都无法比拟。
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气馁。接下来的事情,更是叫人感到绝望。一个四面透空的头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箍到了爰慧的脸上,完全象脑部立体定位手术的那种,一根特别微细的管子,已经从他的鼻孔中伸进脑部。
莫非他们真的发现了我?想直接置我于死地?细细琢磨,却又不象。除非他们把爰慧的脑子统统搅成浆糊,否则根本抓不到我。成千上万的脑脊沟回,哪里不能藏身?只怕把整个宇宙最精密的电子对撞机拿来寻找,也不一定奏效。
只见那管子到了脑部深处,在对着额头的一个地方就停住了,依我可怜的医学知识,知道那里叫做脑垂体。一番几乎不能察觉的操作之后,那管子就退出去了,真不知道他们在那儿干了什么。深感觉的神经系统,只能测知大概位置,却不能作出进一步的报告,只缘它不如眼睛那么精细。
这一系列操作,均是在毫无麻醉的状态下进行,我的替身一直睁大了双眼,那种极度的恐惧,自不待说了。令人更加诧异的是,他竟然一点也没感到痛楚,仿佛只是有人在轻轻地抚摩他的鼻翼,就象小时候父母对他的爱抚一般。
忙完了这一切,那个人影悄然移去了。就象出现的时候一样,走得也是无声无息。只剩下一片眩目的穹顶,白光如炽,虚无飘渺,让人昏昏欲睡。
我想让我的替身转动一下脑袋,他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就象四肢一样,他的脑袋仿佛也被人绑住了,可通过深感觉一测,却能知道他的脑袋周围不仅什么障碍也没有,而且还是悬空,就是怎么也转不动。没有办法,只能由着他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替身又被人给唤醒了。猛然坐起,还以为是在梦里。检视了一下自己,更是觉得惊异,胸前的伤口,竟然好得差不多了,适才让人折腾了一番的鼻腔,也不见任何不适的感觉,仿佛一如既往,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看来这一觉,睡得真是不短。就因为早先的那种恐怖体验,他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一阵张皇失措,差点从床上滚到地下。好不容易才强自镇定住心神,方能战战兢兢地站起来。
一个圆顶的房子,庞大,空旷,虽然没有有穷国的大殿那般,却远远胜过驿馆的房间面积。除了一张爰慧刚才躺过的床铺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家具摆设。甚至不见一件灯盏,仿佛那些墙壁就能自动发光。地面也很柔软,就象踩在沼泽边沿的软泥之上,当然这地方不可能是泥土,竟象刚才绑缚所用的床单。似是不相信,爰慧悄悄用脚蹭了一下,根本不见一点皱褶,连明显的洼陷也不见。怪不得他们来来去去,都不见声响,原来这地面的铺设,竟也是一种宝贝。
来人似乎已经看出了爰慧的困惑,轻轻一笑。我的替身这才注意到了来人,不由得目瞪口呆。就因为刚才检查者骇人的怪相,他一直不敢正眼看人家。眼前这位,竟然是尚华,俨然又是那一夜在有穷国王宫大殿上的妆扮,上白下黑,酷似一只漂亮的冕鹤,亭亭玉立,正笑吟吟地望住他。
“尚华?!尚华?是你吗?真的?真的是你吗……”
情不自禁,竟要去捉对方的手,不知怎么一动,尚华不着颜色地躲开了。只见人家含笑颔首,摆了一个请的姿势。我的替身方才自觉失态,当即红了一红脸。临出门的时候,他悄悄地掐了自己一把。确实是变故太大,让人难以置信。
来到门外,发现逢蒙也在那里恭候。看他的神态,愈发叫人不敢相信了。自从结识,就从来没见人家好好笑过。这一会儿,却是一脸灿烂,笑容可掬,倘若不是依旧虬髯森森,真能诱人投身上去亲近一番。也许他对尚华姑娘这样笑过,可对我的替身,却从来没有见过一张象样的好脸。
“对不起,以前多有得罪。”
倒是逢蒙,好象从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主动迎上来,热情地执住了爰慧的手。
“也是情非得已,我必须严格保护我的主人……”
“你的主人?!”
“不错!这里正是我的主人他们的洞天福地,我们现在已经非常安全,再也不用担心有穷国的骚扰了。别说有穷国了,就是中洲的官军,不管他们有如何大的本事,也甭想找到这里……”
“这里?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爰慧愈发觉得诧异,轻轻挣脱了对方的手,瞪大眼睛,不由得环顾一下四周。着眼落处,全然一片陌生。看景色,似乎远胜于有穷国,甚至连艮山州府所在的历山,也不能同日而语。
极目四望,仿佛置身于一个一望无垠的大花园内,回眸刚才的房子,本身就象葡身花丛之间的一个巨型蘑菇,或者说,更象一个花团锦簇的高坛。四下里几乎看不到房子,想来都是如此,所有建筑都隐身花丛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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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地势,起伏有致,丘隆连绵,花前树下,甬道蜿蜒,彩蝶纷飞,百鸟婉转,唯一的遗憾,就是来往的面相,还是跟刚才的检查者一样怪异,仿佛一个个木偶,每一个木偶头顶着一枚巨型大蒜,在滚来滚去。令人恐惧的还是那一只生在眉宇之间的独眼,犹如置于阳光之下的一面小镜子,光耀四际。
还就三个的模样,迥然有异,相反引起了路人的注意,不时有好奇的目光投来。甚至还有几个相伴而行的人,冲着这里口说指画。
“这里是蚩尤国,中洲人氏,只知道这儿神奇非凡,却都无缘一睹,断不了有点心驰神往,故此,也称之为蓬莱仙境……”
“蚩尤之国?蓬莱仙境?”
爰慧愈发惊诧,虽然从没听说过蚩尤之国,蓬莱仙境这个名字倒也不太陌生。在中洲人当世的认知概念里面,地球之上,自有三块神秘之地,分别称做中土昆仑、东海蓬莱、西海方丈。在世之人,谁也没有机会到过,孩提时代,没少听神话故事,只要涉及超尘出凡的神奇,总会提到这三个名字。在我看来,这只能是一种荒谬的迷信,与其信其有,不如信其无。倘若说是外星文明在故弄玄虚,那就另当别论了。
对我来说,蚩尤两字,还是颇为耳熟。终于想起来了,可能是谐音。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