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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望见一盏大灯在来回扫描。渐渐适应了光亮,直升飞机的轮廓也慢慢清晰起来。只一架,爰慧想着公爵的判断还是不错。
飞机上有人在用扩音器喊话,我跟爰慧都听不懂,但他的意思,倒是不难猜度。光看公爵他们的神情,就知道他们在喊什么。然而公爵一声不吭,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它。姿势还很漂亮,宛若优伶在落幕前的那种让人记忆深刻的亮相。
地面上的人们,大都趴着,妇女们都护着自己的孩子,男子们都手执钢枪,瞄准着直升飞机。剑张弩拔,一触即发,只有两个人兀自挺立,公爵,长老,只见长老双手抱定那蛇身人头巨杖,昂首向天,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祷告。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飞机终于掉头了,直到它从一个沙梁上消逝,人们才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乐队的几个小伙子,立刻扔掉了手中的枪支,纷纷操起了乐器,开始弹拨,孩子和妇女,又重新加入到歌舞的队伍之中。
爰慧正欲跳出去,我却急忙制止了他。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只是一时之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我早先就是一个直升飞机驾驶员,同行应该有共同语言,假如换作我在驾驶,绝不可能就此罢手,别说几十个只有步枪的散兵,就是跟一群坦克面对面,我也不可能就此当一个缩头乌龟。
044
果不其然,乐极生悲,但听嗡声大作,那架直升飞机很快从沙梁后面爬了上来,犹如太阳突然从浓云后露脸一样,一团巨大的亮光喷薄而出,那是它的探照灯,一时之间,让人根本无从辨别。
但见两下火光一闪,早先用来给阿依检验贞操的帐篷立刻变成了一个火球,紧接着长老被炸得无影无踪了。显然,他们施放了两枚火箭。接着又是几个火球蹿来,不少滑翘被击中了,想来他们认为那些蒙头盖脸的大蓬车太神秘,就怕里面伏有奇兵。直到火箭用完了,就剩下一两架滑翘得以幸免。
那个被称之为莎拉的头像,一直滚到了井栏边。营地里立刻乱作一团,找到枪支的人立刻放起枪来,然后哪儿枪响,哪儿就遭到了更为猛烈的扫射。
好在公爵临危不乱,一边吆喝着,一边举着他的猎枪射击,可惜那只是一种双筒连发的猎枪,射击距离非常有限,只能起到一点威慑作用,直升飞机倒是不敢过分逼近。然而对方的子弹却一直在追踪着他,仿佛人家已经稳操胜券似的,又象是为了节省弹药,只是一个劲儿点射,公爵倒也灵活,有如捉迷藏,只是苦了经过之处的妇女儿童,不时惨叫连连,有人中弹哀鸣。
“这里,公爵……”
爰慧急得大叫,想让他的义兄到井栏边上来寻求掩护,偏那公爵不理不踩,相反逃得离井栏越来越远。而那飞机也好象来了劲,只是用点射逼迫对手乱蹿乱蹦。有如斗兽场里一场实力非常悬殊的厮杀,先戏耍个够,最后才痛下毒手。
“他是不想给你带来危险,你别再大声喊叫了……”
我忍不住插言,这时候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纵观全场,就缺一架便携式火箭筒,可能对方也已对地面的火力了如指掌,飞得愈发放肆了。这种时候,只要一架火箭筒,那真该叫这个狂妄的家伙吃不了兜着走了。
枪,倒是不下几十支,只是对付这种底部配有防弹装甲的攻击搜救两用机,完全是隔靴搔痒。所有地面上的武器,还就数双筒猎枪威力最大,可惜统共只有两三支,而且射程非常有限。如果能到沙梁上隐蔽接敌,倒是不妨考虑一下。
“爰慧,往左,看见斜对面那一支双筒猎枪了吗?把它拿过来!”
“人家的枪?”
“少废话!一切都按我的吩咐去做,否则的话,不仅你的义兄没命,这里所有的人,都会被他们统统杀光,现在只有你才能救得了他们……”
一听这,爰慧身上所有跟英雄主义有关的腺体,立刻动员了起来,不由分说,几个大步过去,就把一个乐手的猎枪抢到了手。
“对不起……”
也真难为这家伙,到这种时候居然还能彬彬有礼。
“最高的那座沙梁,右面。”
上次博黎与阿依对峙,我就趁势观察过地形,营地周围,不少沙梁,然而就数上次狙击手埋伏的那一座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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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阿拉人,还是轩辕人,只要使用直升飞机进行地面攻击,战术思想应该共通。一个战术动作完成之后,直升飞机必定要寻找一个掩护物来调整一下自己的攻击角度,让我来飞的话,肯定会相中那个最高的沙梁,这一轮开始,正是从那儿隐蔽接敌。恐怕下一轮,人家还会故伎重演。
说时迟,那时快,爰慧的潜能一发挥,立刻象风一样冲到了那架沙梁上,趁他飞速跑动之际,我赶紧把下一步想法告诉他。
“跟上次夺枪一样,千万不能探头。不管底下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管他……”
不料事有变故,那些达尔瓦的枪手看见爰慧往高处跑,纷纷竞相仿效,一边跑,还一边开枪,只以为近一点,就能打得下人家的飞机了。噼噼啪啪,火星四溅,倒也不少热闹,爬得快的人,居然也能对半启的舱门形成了一些威胁。惹得那飞机不得不放弃了公爵,反过来打靶似的猎杀他们。
人在上坡,目标很大,躲避也不如平地上灵活,一枪一个,甚至能听到飞机上传出的阵阵狂笑。只是达尔瓦人的精神实在可嘉,前仆后继,视死如归,倒也逼得那一架飞机有点手忙脚乱。只怪它当初也太嚣张了一点,对手软弱可欺,就连基本的战术要领也不顾了,一意戏耍,反倒把自己弄得晕头转向。我就盼着这一刻,对手若能冷静,有板有眼,绝对不会给我的替身留下任何机会。
大概杀完这一轮,人家就准备趁势调整一下了。可惜它没能发现我的替身,因为爰慧当时只是跑,根本没有开枪,不在人家探照灯的视野之内,谅他们也发现不了。
“瞄准驾驶员,连发,准备!打!”
但听两声巨响,爰慧根本没有抵御后座力的心理准备,子弹出去了,自己也同时给震得一个倒栽葱,顺着一面陡直的沙坡,竟先骨碌骨碌滚了下去。
临了,还算能够瞥上一眼,只见那个庞然大物,猛然爬高很多,只是姿势有点不对,来了一个垂直一百八十度的大翻滚,终于歪歪扭扭起来,最后,一头倒栽了下来。
轰然一声巨响,竟然爆炸在爰慧刚才埋伏的地方。我不禁一阵庆幸,幸亏我没教会我的替身什么叫做射击的后座力,否则的话,早就给人家陪葬了。就这样,还有不少碎片,纷纷扬扬,溅落到了他的身边。
但听一阵欢呼,似乎比刚才的爆炸声还要响亮,不一会儿,沙梁顶上尽是火把。
“爰公子……”
“兄弟……”
凄厉的呼喊,响彻夜空。本来爰慧给滚得七荤八素,这会儿却立刻清醒过来,尽管还有一些惊魂未定,豪气却立马生就了。
“哈哈哈哈,我在这里呢,大哥,您没事吧?”
“没事!兄弟,幸亏您救了我们……”
“说哪里话,大哥,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我……”
“您真棒!兄弟,百闻不如一见,大哥我这一回可算是真的大开眼界了。刚才的话,我收回一半,多您一个倒是不多,可绝对不能少了您这一个啊,哈哈哈哈……”
应声而起,又是地动山摇的欢呼。说一句良心话,看到公爵这一份肝胆相照的义气,我真想帮着他的义弟多教他一点什么,对付直升飞机这一种现代兵器,那一种冷兵器时代的作战思维模式,早该换换了,不然,只能给哈里去当挡子弹的炮灰。可千万不能管闲事,我的底线,仅是保护好我的替身,换句话说,也就是保护好我自己。
还是刚才的四个壮汉,架起人轿,一路欢呼,把我的替身抬下了沙坡。然而妇孺们悲切的神色,犹如兜头一盆冷水,把男人们的兴奋劲儿,一下子浇没了。
数十具尸体,已经被排成了一列,最中间的一具,正是那个个子高高的长老,这时,死者全身都被白布蒙住,只有从身量上,爰慧才认得一个长老。还有几个孩子,其中一具小尸体好象都被完全打烂了。
“莫尕德这是在逼我们……”
从每一具尸体旁慢慢走过,公爵都要揭一下白布,走完之后,他突然握紧拳头,向空中狠狠地挥了挥。
我的替身也很悲愤,甚至还有几分歉疚之心。我可是有点不以为然,如果能允许我从超然事外的角度来观察。倘若不是公爵他们达尔瓦人大开杀戒在先,只怕也不会招来如此残酷的报复。目的不错,想救我的替身,假如不是这个缘故,只怕我都不会让我的替身刚才去冒险。转念一想,我又不愿妄加评论了。什么事情都有理想的解决办法,战争绝对不会是最好的选择,可毕竟发生了那么多的战争,恐怕也不能全用理性来做解释了吧?
揭开覆盖在长老身上的白布,原来只是按照身体的大致形状摆放的一堆碎块。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辨认,简直都是一些焦炭碎片。想到老人生前长眉慈目的样子,一阵抑制不住的恶心涌了上来,但听呃地一声,我的替身连忙转了过去。
这时候,他才看到阿依,原来她已经被人捞了上来,公爵夫人正在一旁照拂着呢。仿佛怕她着凉,已在旁边点起了一堆篝火。火光辉映,让周围显得更黑,一目了然,阿依也正欠身遥望这里。
“爰公子……”
没有听见声音,只是从人家嘴唇的翕动上感觉到了。爰慧望了公爵一眼,他根本没注意这里,又见公爵夫人也在招手,方才犹犹豫豫地跑了过去。
“我都听夫人说了,您一点也没事吧?”
抓着爰慧的手,阿依就想起来,两个眼睛忙碌个不停,但怕我的替身哪里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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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点也没事,只是长老……”
“我知道,我让夫人扶过去,可他们都不肯。爰公子,您帮我好不好?我想最后一次看看他老人家……”
“不行啊,阿依姑娘,今天已经把你折腾得够多的了……”
公爵夫人说着伸手拦了一下,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我这条命都是他老人家给的,就让我看一眼好吗?夫人,求求您了,阿依再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了,就这一点小小的心愿了。爰公子,您能抱着我吗?”
爰慧犹豫了一下,实在不忍再看阿依哀婉的脸容,只好抱起她,一步一步向长老的尸体走去。
“长老爷爷,您安心去吧,独一至尊的主自有圣使在人间,谁也不会忘记您的功德。您在头里走,小阿依很快就会跟上,今生今世的活命之恩,就让独一至尊的主在来世给阿依安排一个机会吧……”
尽管姑娘的声音很小,可在如此肃穆的环境里,谁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不少人都忍不住痛哭失声,我的替身也是潸然泪下。
达尔瓦人葬礼非常讲究,也许是这次死亡太多,所有的人都在帮忙了。把阿依重新安置到滑翘里,爰慧也想出去帮忙,可人家根本不容他插手,公爵夫人更是不停地撵他。
“今天可是您的新婚之夜,哪有新郎象您一样撇下新娘到处乱跑……”
“她太累了,已经睡着了……”
我的替身脸皮薄,一说就脸红耳臊。
“哪您也可以休息了,至少也得在她的滑翘外面呆着,要不她醒了,嘴上不说,心里就要不痛快,我就看不下那种眼泪汪汪的小可怜样子……”
实在没辙,爰慧只能退到滑翘边上。靠在蓬壁上,远远望着。井栏四周,已经点起了很多熊熊的篝火,不说亮如白昼,至少也是十分亮堂。
沙葫芦草滩上,几个人正在整理尸体,每个死者一盆水,从一大块盐巴上面刮下一些盐屑在水里,一一沐浴,然后再换上崭新的衣服鞋帽,还不忘给带上金银首饰。装扮完了,则把死者的双臂交叉到胸前,再用整匹的白布慢慢缠绕起来。
更为令人惊奇的是,他们居然用一辆滑翘来盛放处理过的尸体。刚才遭受袭击,已经毁了不少滑翘,遍寻全场,就剩现在安置阿依的这辆和那架完好无损了,假如再用来盛放那些尸体,恐怕孩子们接下来都得露宿了。
那架滑翘的大蓬已经被拆除了,只剩下半截蓬板和一个轮廓架子。首先放上去的是长老的遗体,靠着蓬板,半坐着,接下来,则都簇拥在他的周围,好象一个小型会议似的,团圈而坐,中心主席,正是长老。然后再在周围空隙里,放进了不少日用器具,甚至有一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