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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是发烧了吗?”
“怎么?你什么都忘了?我在里面都觉着热,难道你自己就一点也没感觉?要知道这样,我那时候叫醒你就好了,只是想着你是在大牢里受了凉,也就不便打搅你了……”
“这我倒是想起来了,自从离开大牢之后,我就一直感到不舒服,只是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到底哪儿不痛快了……”
“看来那会儿你烧得还真不轻,在你小时候也常有这样的情况……”
“是吗?小时候?好象还有一个人,对了,阿依呢?她到底怎么样了?”
“阿依?你不是嘱托公爵他们替你照看了吗?还说等到今后天下太平了,你一准会去接人家……”
“我真是这么说的吗?好象……好象我已经决定要跟她在一起,直到她康复……”
“此一时彼一时,看来你自己说过的话自己都记不得了,当时公爵他们也都劝你,你才不得不忍痛割爱……”
“我真浑,我怎么会就这么把人家给丢下呢……”
说着,他忽然用力捶了一下脑袋,那爰翼自然不会知道我们之间的对话,否则真要惊奇得找不到北了。
“怎么啦?小慧?你到底是怎么啦?”
我的替身象是没听见人家说话似的,只是发愣,一时之间,脑子里尽是阿依姑娘楚楚可怜的形象。
“爰慧,嗨嗨!你难道什么都忘了,更重要的事情你都记不得了?”
我无法赶走那些形象,只能采用大声干扰的办法。在人的大脑之中,新的兴奋点不断地出现,就能抑制原有的兴奋点,这种浅显的道理,我何尝不知道,只是完全有意识地纳入自己的控制手段之中,还是头一次。那情势,就象强词夺理,有时候也会让理直气壮变得口拙舌短。
“你的父母,现在已经被有穷国的暴民掳为人质了,这么大的大事,你难道都已经置之脑后了?”
实际上,这事他一点也不知道,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也就只能这么咋咋唬唬了。
“你说什么?我的父母?”
果真浑身一个激凛,那个姑娘的形象立刻荡然无存。
“怎么回事?我怎么连一点点的记忆也没有?”
“哼!你现在可是什么都记不得了,一脑子只有你的阿依姑娘。阿依姑娘委实可怜,可你的父母也正陷身于水深火热之中!十六年的养育之恩,舔犊之情,难道就一点也不在你的心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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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你的叔叔现在就在你的眼前,你不妨直接问他!当初上路前你还是那么义无反顾,可到了地头反倒把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不知道你是脑子真的出了毛病?还是天生就缺乏孝悌之心?”
“我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你难道也不清楚吗?”
我的替身禁不住脱口而出,满脸痛悔。就这样,总算让我把话全部圆通了,看到如此效果,我就再也不感到紧张了。那爰翼看见自己的爱侄突然痛苦万分,倒是愈发紧张了。
“小慧,到底怎么啦?有什么话别闷在自己的肚子里,跟叔叔说呀!”
“我还好,叔叔,只是我爸妈他们到底怎么啦?您快说呀,叔叔……”
“你别急,小慧,事情已经都到了这个份上,你再急也没有用了……”
“他们?!他们到底是怎么啦?”
“你爸妈,我的哥哥嫂嫂……他们……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么?!”
一口气没有回上来,我的替身就一头往地上栽去。再次醒来,已是在一间小小的洞室之中,看情势不象医院,看来这是专门为我替身安排的下榻之处。
“叔叔?”
应声进来的却是一个士兵,想必人家一定是守候在门口。
“爰公子,爰参谋正在当班值勤,您有什么吩咐,可直接对我说。”
“哦!谢谢。”
我的替身翻身起来,径往外走。那士兵见了,急忙跟上。
“爰公子,您想要到什么地方去,尽管吩咐,我来给您带路……”
看着人家必恭必敬的样子,我旋即明白了,这可是冉遗给我的待遇,我的替身终于开始跟着我沾光了。看沿路的情景,我们似乎就驻屯在人家的司令部里。
穿过两条隧道,很快又回到了那间巨大的作战指挥室,找了一大圈,却根本不见爰翼的影子。再一问,原来是执行任务去了。至于什么任务,到什么时候回来,旁人一概不知,都说是冉遗将军的亲自安排。
爰慧执意要去找冉遗,因为他太想见着自己的叔叔了,刚才一急就昏了过去,什么也没问成。好在也没人拦阻,在指挥室旁边的一个稍微小一点的洞室里,终于找到了冉遗。
“实在抱歉,本该让你们叔侄多团聚一会儿,只是军情紧急,需要有人赶快到艮山跑一趟,而熟悉那里的人,就数你叔叔了。再次表示抱歉,只要任务一完成,他就又能跟你见面了……”
劝慰我替身的同时,冉遗通过我们特有的方式——灵感传输,把具体的情况告诉我。原来祝融管军需可以,面对如此局面还是欠缺火候。有穷国叛乱已经半个月了,却对里面的情况知之甚少。完全依赖于一般的野战侦察,根本就没想到要在那儿建立一个谍报网。现在派爰翼去,就是想赶快补上这个缺。
“那里原来有没有情治系统的基础?”
“原来周围的各个战区,除了捕厅,还是捕厅,仅有一点治安基础而已,谈情报,恐怕还只能算是一张白纸……”
这样一来,我不免为人家的叔叔担心起来。孤掌难鸣,只怕凶多吉少,可这是真正的战争,必须得有人牺牲。隐隐之中,我又觉得冉遗会不会有一点故意。我本来就对我的替身没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如果再赘上一个疼爱有加的叔叔,难免不生枝节。毕竟人家的叔叔原本在艮山就是一个赫赫有名的人物,让他深入敌后,只怕不容易隐蔽。
“他原来就是一个退役的禁军军官,忠于洲邦,再加上多年捕厅工作经验,你说我再上哪儿去挑比他更好的人选?”
我不禁沉吟了一下,冉遗好象察觉了我的心思。象是反诘我,又象是宽慰我的替身,反正这几句话,他压根儿就没用灵感传输,而是直接对着爰慧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即使人家有点假公济私,那也纯粹是为了我这个不幸的亡灵。
“那……冉将军,我能不能也去?我要为我的父母报仇……”
我的替身忽然斩钉截铁地说,那神情,似乎不等冉遗表态就要离开。我身在人家的大脑核心,按理说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可有的时候,我却只能象马后炮一样,隔岸观火,空自着急。
只缘人的思维,单就形式来说就有很多种,如果以空间形式来比拟,则有旷野式,管状式,上山式,下坡式,等等,不一而足。比如旷野式,那就是旷野跑马,无羁无绊,根本没有按部就班的思绪可理;而管状式,正好相反,有如急流冲入管道,东撞西磕,也在所不惜,只管顺着自己的势头,一往无前,什么逻辑,什么常理,一概不问,哪怕荒谬得已经十分明显,也是义无反顾。我的替身,时常就是这种思维方式。也许我这种分类方法本来就很荒谬,难入正宗心理学的法眼,至少也是一孔之见,难登大雅之堂。可这是我对我替身多年来的深切体会,也是在为我今后能进一步掌控他寻找一些理论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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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爰公子,本来你只不过是一个平民,我无权干预你的意愿。只要在不危及邦洲的安全,我不可能采用强制的手段来约束你。”
冉遗沉吟了一下,随即笑了。
“可是你也知道,在你的身上尚且寄居着我战友的亡灵,我不仅要考虑你俩的安全,也非常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所以我不希望你现在去冒险。至于报仇的事,我想你应该稍安勿躁,实际上,你叔叔就是去收集情报,为我们日后平叛工作做准备……”
“那还不容易,你让我跟你的战友直接分离就得了,他不是说过,只要找到你们就有办法了……”
“这个……”
冉遗略微迟疑了一下,马上又笑了。
“这事远非那么简单,我们还是从长计议为好。确实是有人会做这种分离术,可那个人不是我,他现在也不在这里,也许他很快就会过来,至少得等一段时间……”
“那现在他在什么地方?”
“他现在……好象应该是在中土的昆仑山上吧?”
“那您能不能安排我们直接上昆仑?最好是马上……”
“还是稍安勿躁,爰公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还有我的母亲!”
爰慧恶狠狠地叫道,仿佛冉遗也是他的仇人似的。
“不管怎么说,我都能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只是条件尚不成熟,哪怕就是我现在放你走,也不济事,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战争,也不是你一家子的战争,这关系到整个邦治的安危与否,必须从容冷静……”
“哪好吧,告辞了……”
说着他车转身就要走,冉遗却立刻叫住了他。
“对不起,爰公子,请听我一句话,我一定想方设法为你报仇,只是现在,不要过分焦急……”
“我……谢谢您!”
趁着外送的时候,冉遗悄悄地问我。
“要不要把他软禁起来,以免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这样吧,你不是已经派了一个勤务兵了吗?让他多留一个心眼就行了。实在是太明显,只怕适得其反……”
“好吧,殿下,依您,只是您得多一点心眼,实在叫人担心哪。好在你们的寝室就在我的旁边,有事给个信号……”
“放心……”
回到自己的洞室,爰慧兀自悲愤不止。从前逃难途中,他不是没有想念过亲人,只是一种暂时离别的思念而已,是在困境之中的一种企盼,不是绝望,不象现在一样既成永诀,痛彻心肺。只见他僵硬地躺倒在卧榻上,两眼直直地望住洞顶,一时之间,似乎连思维也中止了。
我倒是另外还有一番担心,今日他竟然主动提及与我分离,尚且不知其中的危险,倒象是我在一味贪恋他的身体了。只怕冉遗他们不耐烦了,把这意思捅给我的父君,让老头子来做决断,岂不让我真的要尴尬了?
“我想当兵……”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替身突然蹦出来这样一个念头。
“喂,你能不能跟冉将军说说,让我当兵去,等到大军进剿的时候,我就能亲手报仇去了……”
“这……恐怕不行吧……”
“是不是还因为你?难道我们就不能彻底分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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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你再胡说,从此我不想再听到分离两字……”
“我想报仇,生死都无所谓,阿伦的那种心思,我现在终算彻底明白了。可又不能连累你,不分离,难道还有别的什么比这更好的办法吗?”
“爰慧,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能任性胡为?”
“哪你叫我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干巴巴地坐着,想起两个老人家,只会唉声叹气,最多哭嚎几声?”
“冉将军不是已经跟你说得够明白了,你真要亲手报仇,也不是没有可能。你就不能容我想想办法,光着急又有什么用?”
“不当兵,人家就永远不会让我亲自上前线,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好办法?”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不是现成等着人去捡,要想,就得需要时间……”
“好吧,你想吧,反正待会儿再见了冉将军,我就直接向他提,你可别怪我预先没有跟你打过招呼哦……”
没想到这家伙已经钻到牛角尖里去了,晚上冉遗要求例行拜访这里的当方土地爷——炎帝,顾及到我生前的身份,他把我的替身也带了去。我也很想见见那个禅位给我父君的中洲前大帝,自然同意了。
炎帝的官邸,在疑山群岭的另一座峰峦之下,驱车前往,得经过几重盘山道。假如说司令部所在的山区,鹿砦遍布,哨卡重重,俨然是一个军事禁区,那么炎帝的官邸倒象是一个建在平敞山腰上的地主庄园,而且不同于一般要地的惯常布置,官邸所在的山洞门口,居然建了几所奇形怪状的房屋,其中一所还是几乎透明的玻璃建筑。可惜冉遗完全是一副例行公事的心思,也许是出于礼貌关系,只是多拐了两眼,根本不想打听。
那炎帝似乎也是跟他一样的心态,只是彼此寒暄了几句,便算会晤结束,完全都是官样文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