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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打扰,等待着重生的那一天。」
「重、重生?」
「是的,这里并不是您的葬身之地,而是为了让您重生而准备的。」
金突然觉得头昏目眩,脚下一个踉跄。于承均急道:「奕庆!」
于承均想起,当初发现金的时候,他被包得像是茧,如婴儿般蜷缩在棺木内……这应该也是象征着金不是被埋葬起来的,而是沉睡着,准备着蜕变复活。
老教授恭敬地对金鞠躬道:「那些玉牒,是为了让您重生后能够了解皇室现况而准备的,虽然都毁了,但也不要紧……」
「你到底打什么鬼主意?」于承均厉声问道。
「很简单,只有拥有成为君王资格的人才能葬在这里。」老教授平淡地说着,「葬在这里之人,将成为重生之后大清的皇帝。」
……重生的大清?!于承均无法想象,在清朝覆灭后已过了一百年的现在,竟还有人怀着复辟这种春秋大梦?
罗教授拿出张照片递给于承均,「你们还记得在水洞里看到的壁画吧?最后一张被我砸了,因为实在无法忍受这种荒谬的想法。」
照片有些老旧,但其上的壁画色彩鲜艳、保存良好,和几天前看到的壁画有很大的出入,这张照片的拍摄年代应该已久。
照片上是一人身着龙袍站在高处,下方万人拥戴,看起来极有气势,而那身着龙袍之人,一头金发闪耀,五官也和一般东方人不同……
金看着照片,嘴唇打着哆嗦说不出话来。于承均紧捏着相片,突然伸手将它撕碎了扔在地上。
老教授不以为意,道:「在光绪帝还在位时,我们就明白大清的覆灭是无可避免的,极盛后必定会衰退,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不过,这只是暂时的蛰伏,就像越王勾践也卧薪尝胆完成复兴之大任。咱们积弱已久,需要长时间的复原准备,总有一天也能再重振大清盛世。」
老罗教授神态痴迷地说着,而罗教授将头撇过,握着拳道:「爷爷,您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和父亲一直苦口婆心劝您,但您为何就是听不进去?」
「就算是不可能我也要让它变成可能!」
老罗教授激动地说:「你们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心血在这事上吗?为了一族的荣耀,我不惜让自己的手沾满鲜血,所付出的东西你无法想象!我也发誓,在大清国重生之后我会自尽谢罪,毕竟我亲手杀了奕庆殿下,但这是让宗室血脉维持纯正并完整保留下来的唯一方法!」
一直有些恍惚的金,在听到了杀害自己的凶手亲口招认后,才终于有了反应。
「是你杀了我?」金的话语一字一字地从牙缝中挤出,充满怨恨。「是你毒死了我,让我变成这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
老教授咳了几声,刚刚的激动似乎将他的体力都耗光了。他虚弱地道:「是的,我在父亲的安排下进入您的府邸里成为服侍您的侍童,那时我才不过十岁……在您的饭菜里下毒的就是我。」
金的双眼圆睁且布满血丝,狠戾的模样是于承均等人从未见过的。沉积了一百年的杀身之恨终于爆发出来,金一步步地走向老教授,全身骨骼发出令人胆颤心惊的喀喀声。
不过是眨个眼的剎那,他身形一闪、一下子窜到了老教授的面前,动作快得连于承均都来不及思考。金打掉了老教授手里的枪,一把攫住他的脖子,
老教授几乎被提得离开地面,只剩脚尖勉强蹭着。后方的手下们一阵哗然,不过却没半个人举枪。于承均猜想,老教授应该已经吩咐交代过了金的身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对他兵刃相向的。
「殿下,我这身老骨头也撑不久了,等大业既成那天再杀我也不迟。」老教授的声音微弱却相当坚定。
「为什么是我!」金怒吼着。
「奕庆!」于承均抓住了金的手臂,但是金的力气大得惊人,完全不能撼动他一丝一毫。
老教授已经气若游丝,没力气挣扎了,「因、因为您是光绪帝剩下唯一的儿子……您拥有皇室最纯正的血脉。」
于承均闭上眼睛。金的血缘让他吃尽了苦头,没想到连死因也是……
金的表情渐渐缓和,接着竟然笑了起来。虽是笑着,但表情却是相当悲惨。
「哈哈……我这个从来不被承认的私生子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金的手一松,老教授便跌落地面,剧烈地咳嗽着。
「我真不晓得该杀了你还是感谢你好……」金坐倒在地,眼泪一颗颗地滑落。
此时金真希望什么也不知道,维持着现状,他便能心怀感激地面对,纯粹地活着、爱着。莫名的死去和一百年的沉睡,换来的是他愿意付出一切守护的于承均,但知道了这些事后,他又怎么可能继续对自己的重生感到高兴?
于承均蹲下,抱住了金的肩膀。而金只是无声地淌着泪,双手紧抓着于承均的衣服。
「……我很早就知道了这个所谓的『家族使命』。」罗教授的眼神充满着同情与悲伤,看着坐在地上的佝偻老人。「我父亲即使在死前也谆谆嘱咐,一定要拉回爷爷,别让他继续陷下去……可惜我力有未逮,连这件事都没能做到。」
于承均忽然明白了为何罗教授坚持要杀金。金一旦死了,老教授的梦想也随之毁灭。
「爷爷为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梦想,建了无数的殉葬坑。这些年来,我一直不断地寻找殉葬坑并将之捣毁。那些殉葬的人们,他们的梦想并不是复兴国家,而是获得安眠。」罗教授抬眼道:「适才那些殭尸是我忘了,它们是不可能攻击金的。它们因为金的血而复活,没有自己的意志,只会听从你的命令。」
「我将奕庆殿下移到那偏远的小山丘就是为了避免让恒琰找到。」老教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当时知道奕庆殿下被人盗走时,我只觉得我的天地都崩坏了……但是,殿下是注定要成为大业复兴的关键的,所以您才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老教授苦涩地笑了两声,悠悠地说:「我一身病痛全靠着药物维持生命,以我的情况,理当几年前就去了,但是因为没人能继承我复辟的志愿,所以上天才让我这条老命拖到现在……」
金用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老教授,问道:「你又怎么知道我重生后是否跟你有着相同志向?就以现在来说好了,我对于你所说的复辟还是重振大清一点兴趣也没有。」
老教授抬头,双眼流露出异常的光芒。
「您说您现在这状态是重生?不,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您是因为意外才会变成这副模样。我所说的重生,是让您重新成为人类,拥有呼吸心跳的正常人类!」
于承均感觉到金的身体瞬间一僵,随即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于承均也发现自己的手不自觉地发颤,若是金成为一般人类,那是否代表他们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地白头到老?
「你说……你有办法让我变回正常人?」金低声问道。
「是的,只要您愿意跟我一起恢复满清皇室并继承大统。」
金看向于承均,求助似的叫着:「均……」
罗教授一步跨出,厉声道:「我绝不会让您这样做!不管是让死人复活亦或是复兴清朝,这都是天理所不容的事!」
明知道罗教授不是对着他讲,但金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下。复活对他来说简直是梦寐以求的事,金愿意做任何事换得这个机会……
「金,你知道重生的做法吗?」罗教授温声道:「那是跟咱们满族的传统信仰八竿子打不着的邪术。爷爷他为了在日后举行复活的仪式,所以才造了殉葬坑,坑杀了无数的人命,将他们的魂魄锁住、永世不得超生。你的复活,将要建立在无数的鲜血之上。」
「罗教授!」于承均厉声叫道。
「即使如此,你还是想要这样做吗?」罗教授对于承均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看着金说道:「刚刚那些从石灯笼下方冒出的殭尸们,它们都是这样,活生生地被埋入土
里,因为你的到来让它们从沉睡中苏醒。它们的魂魄被禁锢在那残破不堪的身体里,你愿意让它们成为你复活的基石吗?」
金紧紧闭上眼睛。虽然没有心跳却能感觉到心痛,如果这样获得重生又有什么意义?连自己都觉得恶心,于承均又怎么能接受这样浑身是血的他?耳里似乎传来那些殭尸不甘的嘶吼,一声声地刺得金无法招架。
叶离红着眼眶看着陷入绝望中的金,眼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对于金的个性,他再了解不过了,虽然偶尔会耍点小心机,但以金的直率纯真,是绝对不可能接受这种惨绝人寰的方式的。
「奕庆殿下,请您眼光放远一点。」老教授用着催眠般的语气道:「对于新时代的建立,流血与牺牲都是必要的。而关于武力及资金方面,请您不用担心,这一切都打点好了。」
于承均突然笑出声来,声音嘶哑道:「然后呢?金就算复活了又如何?您要用后面那几个人打天下?还是您以为搞到了些枪炮、原子弹的就能轻易颠覆一个国家?您是否不食人间烟火太久了、连世界情势都搞不清楚?」
「不用你来多嘴!」老教授怒道:「这一百年来我将毕生心血全投入在这上面,不准旁人随意污蔑!」
于承均确实打从心里为这老人感到同情遗憾。他年老昏聩的双眼只看得到在脑子里规划的美好未来,干枯的双手仍试图抓取不可能实现的时机。他对金做的事是不可原谅的,但于承均心里却有种掺杂着罪恶的感激。
「跟我走吧,奕庆殿下。」老教授颤巍巍地伸出手,「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您完成,您复活之日就是咱大清国复兴的那一天!」
「我不能让您这样做!」罗教授喝道,并举起枪对着金。「与其让您继续错下去,我会先杀了金!」
「不行!」于承均焦急道。
「如果做得到,你就来阻止我。」老教授对着他怒目而视,「咱们有人数上的优势,我大可将你们全毙了再带走奕庆殿下!」
罗教授惨然一笑,举起另一只手。
「为了阻止您,我已经在这岩洞里布满炸药了,就算要牺牲在场所有人的性命也不惜。」
罗教授的话就如水滴入滚烫油锅里,一下子炸开了。
但老教授似乎毫不在意,只是阴森森地道:「就算我死了,还有其它人会继续下去。奕庆殿下,您考虑得如何?要是您不答应,我就将他们一个个都杀了,直到您答应为止。不如……就先从于先生开始?」
话才说完,老教授身后数十人皆举起枪,对准了对面的于承均等人。
在众目睽睽下,金缓缓抬起头,对于承均露出了个微笑。
于承均正想说些什么,金蓦地勾住他的脖子,在唇上落下轻轻一吻,湿润微咸的感觉让于承均愣在当场。
金站起身,背脊挺得相当直。他环顾众人,唇边浮起个傲然的微笑。
「总而言之,只要没有我就成了吧?」
「……咦?」
「只要没了我,老家伙的野心就能彻底被摧毁了吧?」
于承均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喉咙干涩得连阻止的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维护世界和平这么简单,阿诺和布鲁斯威利都要干掉无数的敌人才有办法做到呢……」
语音刚落,金瞬间就站到了罗教授的面前。他伸手握住罗教授抓着引爆器的手,问道:「这个……是真的?按下去就会爆炸了?」
罗教授也被金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只能呆愣原地点点头。
金从罗教授的手上抽出引爆器,举起手叫道:「今天除了我之外没有人会死在这里,除非有人想跟我陪葬!」
「你做什么,阿金!」叶离惊呼。
「奕庆殿下!」老教授凄厉地叫着,「请您考虑清楚啊!只要跟着我走,你就能获得一切!」
金看着他,平淡地道:「想要的东西和该做的事我都做了,只剩下还未遵守的承诺。」
于承均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金的侧脸,金也冲着他直笑。
那笑容充满温柔和浓浓的爱意,湛蓝的双眼似乎看不见其它人,只倒映着于承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