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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颉正过来行规矩,却见老师居然推了陆由出来,也是吓坏了,平常徒千墨嘴上说得狠,下手也是不容情的,可何曾这样对过谁。就是二师兄,那么拗的性子,打的时候他们有时候真是怕得以为要出人命,若说是伸手直接从门里推到门外,就连自己未入门时天天站在老师门口碍眼都没有过的,“老师,陆师弟年纪小不懂事,如果做错了什么——”
徒千墨本来也觉得自己脾气大了,这个孩子那么多心,自己这伸手一推没什么,可他免不了要难过成什么样子了,刘颉说了话,本想就这个台阶下的,谁知道陆由却只是死死噙着下嘴唇,甚至,整个唇色都发了白,他最见不得的就是陆由这副自己受了无限委屈的样子,当即就甩出一句,“他会做错什么?全天下都对不起他,说不得碰不得的,谁知道他做错什么!”
陆由听徒千墨这么说,一下子就跪下了,“陆由不敢。陆由惹您生气,请徒老师重罚。”
徒千墨看他又是跪,每次说不了两句就是跪,更是不想理他,“滚回你房间去!有跪在这的功夫,不如多看两页书,想想怎么让自己从蠢货进化成智力障碍者!”
“是。”陆由不敢再说话,一肚子的小心小意又回去,刘颉看着小师弟背影都觉得心疼,小声劝徒千墨道,“老师,陆师弟性子就是这样,您这么训他,回去,肯定又要多心的。”
“我还管得了他多不多心?”徒千墨进了门。
刘颉跟进去,“老师别气了。阿颉当日进门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每一步都战战兢兢,生怕动辄得咎的,陆师弟刚来,也是难免的。”
徒千墨道,“动辄得咎?我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故意找过你们的岔子。”
刘颉知道徒千墨脾气,听他这么说,也只能道,“老师自然没有。只是当时不懂事,一点点小错,就误会了。”
徒千墨倒是气平了些,“不懂事!不懂事就打到懂事为止!除了你大师兄,曈曚,你,濮阳,谁不是这般年纪入的门,就他最尊贵!”
刘颉低声道,“老师别再怪陆师弟了。阿颉入门这么多年了,都会犯倔脾气惹老师生气,更何况,是他了。”
徒千墨看他一眼,倒真还训他一句,“也是你现在年纪大了!若是才入门时候和我玩这一出,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颉低下头,“阿颉宁愿老师收拾。”说着就去捧了自己鞭子来,徒千墨早都在桌边放好了垫子等他来请规矩,他便也垫好了自己跪下,高高举着家法,还像小时候一样。
徒千墨弯下腰来拢着他,却是顺手拍了一把他屁股,却是叹息一声,“你们倔虽倔,认或不认,说出来,便也罢了。该打的打,该罚的罚,哪像他,阳奉阴违,还未教训两句先是满眼的憋屈,口中说着知错,心里全是骗自己怎么惨怎么惨的,恨不能把自己想成革命烈士,服个软就像欠了他八辈子似的!”
刘颉还是捧着鞭子,“阿颉说老师偏心。当年谁犯了错,不是打到不敢再错为止。二师兄那么骄傲,小师弟那么倔强,阿颉这么不知好歹,都是让老师操碎了心的。可就算挨得狠,情绪上来了多混账的话也说的,心里却没有怨恨。陆师弟,如今嘴上不说,可是心里,恐怕,是真的千疮百孔了。”他说了这一句,千疮百孔四个字,却让徒千墨狠狠一疼。他当然也知道如何调敎弟子,无论训诫还是管教,他心中就像一局早已排布好了的棋,任何时候都妥妥当当的。更何况,陆由这个小孩子,就算有些小九九,他也只是淡然一笑,就像学前班的孩子对老师撒作业忘在家里的谎一样,不是大错,虽看穿了,孩子平时也是乖的,给他一次机会就好。
老师的脾气,刘颉自然也是知道的。老师不和陆由计较,这样说,一来,是拿他当个懂事的孩子的亲近,二来,就是想再找个台阶了,他轻声道,“老师去看看陆师弟吧。阿颉在这跪着,不敢偷懒的。”
徒千墨望着这弟子,突然间就有了种非常玄妙的感觉,曾几何时,南寄贤和孟曈曚也在刘颉纠结的时候充当过同样的角色,如今,竟也轮到这个心思最深的孩子这样劝他了。他突然就觉得时间太残忍,怎么,那个鞭子都抽不服的倔脾气的小孩,如今,也会说这么体贴的话了。就那一瞬,他已经抬起的脚又重新收回来,却是坐回椅子里,“阿颉,跪过来点,和老师,说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间,变得特别难过
我一向是个慢节奏的作者,尽管,一直欺骗自己,或者《逆差》会比《支离》更进步一些
但终究,还是这么慢
真的很抱歉,让你们和我一起经历这么拖沓的生活
真的很抱歉,这两天病得太厉害,又实在太忙
发了文只能倒在床上用手机一遍一遍刷留言,根本没办法一条条回复大家
真的非常对不起
陆离想说,今天的文可能会有虫,今天的留言可能依然没办法一一回复
但是,陆离是那么在乎你们每一个人
你们的每一句话,哪怕,只是一个符号,都让我觉得,那么幸福!
我爱你们!
真的爱你们!
谢谢捉虫的大人!
52
52、五十二、道理很难 。。。
老师的脾气,刘颉自然也是知道的。老师不和陆由计较,这样说,一来,是拿他当个懂事的孩子的亲近,二来,就是想再找个台阶了,他轻声道,“老师去看看陆师弟吧。阿颉在这跪着,不敢偷懒的。”
徒千墨望着这弟子,突然间就有了种非常玄妙的感觉,曾几何时,南寄贤和孟曈曚也在刘颉纠结的时候充当过同样的角色,如今,竟也轮到这个心思最深的孩子这样劝他了。他突然就觉得时间太残忍,怎么,那个鞭子都抽不服的倔脾气的小孩,如今,也会说这么体贴的话了。就那一瞬,他已经抬起的脚又重新收回来,却是坐回椅子里,“阿颉,跪过来点,和老师,说说话。”
刘颉挪了挪垫子,溜着徒千墨脚边跪了,徒千墨伸手揉了揉他脑袋,“你有没有觉得,老师,太严厉了。”
刘颉低下头,“小时候,当然有觉得。尤其是,很多事,觉得我努力了啊,可是我就是做不到啊,老师还要打还要逼,就会觉得心里很委屈。”
徒千墨轻轻叹了口气,“我有时候也这样想,自己对你们,究竟是太苛责了。”
刘颉却是更深的低下了头,手中鞭子高高举着,“那倒也没有,老师是为我们好的。而且,自己总是有惰性,也会不自信,您比我们更清楚我们的极限在那里,要怎样努力。其实,只要从心底信任老师,把自己交给老师的话,不止不辛苦,还会觉得很轻松。因为,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该做什么,暂时不该做什么,您比我们更知道怎样才能少走弯路。”
徒千墨低声道,“信任?那要多难呢。”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他那么伤了陆由的心,却连个入室弟子的名分都不给他,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陆由的信任。对这个孩子,说到底,是有些太理所当然了。
刘颉轻轻抿着唇,“老师。您心里,其实是在意陆由的。早上那样,多好。自从医院那边来电话,我看他就有些神思恍惚,做错事当然不应该,只是,家人有事,他着急也是难免的吧。”
徒千墨长长吁了一口气,“我自然知道。”他说着就站了起来,“你省着吧,我看看他去。”
刘颉知道老师其实早都想去了,也跟着道,“是。阿颉知道了。”
徒千墨出了门,却没有立刻去陆由那,他先打了个电话给慕禅,慕禅明显在忙,但无论多忙,徒千墨的电话他总会接的,“千墨?有什么事?”
徒千墨道,“没什么。你上次给我的陆由的资料,就是那些吗?”
“是。这孩子,很苦,你多照应他一下。”慕禅道。
“那是我的事,我就是想问你,关于他父亲,你没有调查过?”徒千墨在慕禅面前一向直接。
“当然做过一些调查,小斯很喜欢他,将他当成宝贝,查得也算全面了。”慕禅提起来,还是觉得有点对不起慕斯。毕竟这孩子是很看好陆由的,他带了两年的人,就这么转到徒千墨手里了。
“哼!”徒千墨明显不满。
慕禅笑了,“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寻根究底也没有意思,毕竟不是拍电影,半途冒出一个百万富翁爸爸也不现实,对吗?”
徒千墨冷冷道,“在你眼里,百万就算是富翁了吗?”
慕禅也不接他的讥诮,“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你继续忙吧。”徒千墨挂断了电话。对于这件事,他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反正他的电话慕禅也不会先挂。
再一次去敲陆由的门,徒千墨却等了很长时间他才开,他原本有些不高兴,但看陆由一脸的汗,也没再责骂,虽然语气还是恶狠狠的,“你在干什么!”
“没有。哦,陆由在看书,对不起,让徒老师多等了。”陆由连忙道歉。
徒千墨听他现在和自己说话刻意带上姓氏,也有些不舒服,本来,那句话应该直接说老师才比较顺吧。但想到一开始的确是自己挑剔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来看陆由,可总该有个事情,他不开始,陆由站在那里也不敢说话,倒显得有些尴尬了。于是,徒千墨只能问,“看得怎么样了?”
陆由还是低眉顺眼的样子,“对不起,徒老师,陆由,看得比较慢。”
“看到哪了?”他有些不快,他最不喜欢这种不确定的词,不过既然知道这孩子天性有些小性子的,也不在这时候挑剔他。
“行动元那里”,陆由倒是答得很准。
“嗯。那里比较重要,笔记我看看。”徒千墨伸出了手。
陆由低下头,“对不起,徒老师,我,我没有做笔记。”
“你是觉得这一部分不够让你笔记的资格还是我亏待你了配的笔记本档次太低要换成笔记本电脑才行!”徒千墨狠狠瞪了他一眼。
陆由见他责怪连忙解释道,“没有。陆由知道这一部分很重要。陆由,陆由真的看得很认真,我,我已经背下来了。”他话音一落,徒千墨脸色却是更差了,陆由知道,自己说了句蠢话,连忙道歉,“对不起,陆由,陆由没——没做是我的错,我马上补。”
“没什么?”他中途咽了半句话下去又哪能瞒得过徒千墨。
“没——”陆由舔着已经起了干皮的嘴唇不说话。
徒千墨最不喜欢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当即就喝道,“拿藤条去!”
“是。”陆由也知道挨打肯定是跑不了的。好在现在穿的这条裤子本就是行规矩时现换的,跪在地上也没什么。他取了藤条来,就跪在徒千墨面前高高捧着请罚。
徒千墨顺手接了,却是淡淡道,“手伸出来。”
陆由一呆。
徒千墨一藤条就敲在他大臂外侧,“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濮阳才教过你手板子是什么规矩,这么快就忘了?”
“对不起。是。”陆由不敢再犹豫,低下头,将双臂抬高耗在头顶上,才摊开手来,徒千墨狠狠就是一藤条抽下去,陆由疼得几乎要流下泪来,却还是死死挺着不敢躲,乖乖报数,“一。”
徒千墨却不再打了,而是拿藤条尖端狠狠戳了戳他肩胛的位置,陆由不解地抬起头,徒千墨另一藤却抽到了他另一边手臂,“刚才干什么呢?”
陆由痛得一缩,重又挺直了身子,头却是更低下了。
“说话。”徒千墨声音不大,却异常的冷。
陆由的声音却是低得仿佛没有,“看徒老师给的资料。”
又是徒老师,徒千墨不高兴,“你还有别的老师呢?”
陆由也不知道是故意听不懂还是什么的,呆呆地就接了句,“还有慕老师。教形体的杜老师,理论课的邢老师,声乐课的李老师——”说到这他自己也觉得不对了,又住了口。
徒千墨看他这样子,倒是知道这孩子不是故意气自己,而是真的吓呆了,他放缓了语气,“家里只有我一个,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是。谢谢徒老师。”陆由连忙应了,却说完了话才又觉得不好,这不是故意和他怄呢嘛。
徒千墨倒也不计较,其实,只要陆由是真心,就算说错什么,他也不生气的,就是这孩子总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也不是说他就做作了,但那种别扭的感觉,让你不舒服。徒千墨看他如今这样也知道他不好过,只是道,“别瞒我了,自己看你的手。”
“是。”陆由将高举在头顶的双手拿下来,一下子就脸红了。他的手掌,并不干净,因此连掌心那一道红痕都显得有些,反正是怪怪的感觉。
徒千墨用藤条戳了戳他手掌,“知道为什么打你了?”
陆由哪还能说出话来。
徒千墨的一张嘴倒真是不饶人,“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