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陆由膝下的皮肤已经被手机壳子的边沿划破了,只是他的眼睛却亮得太夺目,徒千墨走过来,顺手接过他默写,“怎么,装不下去了?”
陆由偏过头,“我没装。”
徒千墨道,“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懂得怎么低头的吗?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就是卡狄第一俊杰。”
陆由无言。
徒千墨粗粗扫了一眼他的《家训》,顺手将那张纸摔在他脸上,“我今天没心情动手,你滚去睡吧。”
陆由用牙齿将下唇向内撕出一个小缺口来,“是。”
徒千墨看他狠掐一把大腿强站起来,却又因为平衡不稳重新摔在地上。徒千墨根本没有顾及陆由,只是将地上的两片手机捡起,还重新扣好,而后,他走向依然没有力气起身的陆由,将手机递过去,“还给你。这个不能用了,我暂时不打算赔你。69xxxx19,有什么要联系的人,叫他们打这个号吧。”
陆由将手机装进口袋里,不怕死地抬起眼,“有了卡狄总监的家庭电话,我的信息可信度更高了。”
徒千墨一个几不可查的笑容,仿佛一条无形的细丝抽起了他唇角,而后,他躬下身,抬起了陆由脸颊,陆由的眼睛毫不避忌,直愣愣地盯着他,徒千墨另一只手拉起了他左肩,陆由本来跪得腿都软了,却被徒千墨提溜起来,陆由身子软软地倒过去,他努力维持着自己平衡,才刚刚转过脸来,徒千墨左手却一记反掌直接掴在陆由左脸上,陆由本来就站不稳,一巴掌就被掀到了地上。刚刚装好的手机又掉了出来,重新摔了个散架。
徒千墨伸脚踏住陆由腰,“你是嫌我的耐性太好了!”
陆由只是道,“还要如何呢!”
徒千墨伸脚将陆由踢了个个,陆由身子在地上滚了两滚,徒千墨却又伸手拉住了,他拉得陆由衣服,只这样一提,陆由脖子便被衣领勒得上不来气,徒千墨放了手,语声却是淡淡的,“你不必和我耍脾气,我委屈过很多人,唯一没有对不起,就是你!”
陆由没说话。
徒千墨折回去,将手机重新捡起来,“你自己说回来写《计划》,结果不过是套话,既然被我听到了不该听的,我一没有冤枉,二没有错怪,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的通通是你自己,你又有什么资格怪我出手无情。”
陆由没说话。
徒千墨冷笑,“就因为,你求我?”
陆由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徒千墨声音并不大,“我叫你把手机扔了,你不仅没有做,还重新拿回来。这话不假?”
陆由挣扎了半天从地上爬起,向后退了两步靠在写字桌上,才扬起头,“不假。”
“你说,手机是你第一次赚钱买的,想留下来做个纪念。我叫你写《家训》,一字不错就允你,这算不算给你机会?”徒千墨接着问。
“算!”陆由的表情太过咬牙切齿。
徒千墨这一次,当着陆由的面将两片手机扣上了,“就算我摔过,最后,依然完完整整还你——”说到这里,徒千墨冷冷一笑,“当然,除了你自作聪明私自留下的sim卡。”
陆由只是偏过了头。
徒千墨将手机放在桌上,“你赌我会疼你,要你将手机留下来,当时就不该背着我留卡,你既然留了卡,说明心中对我早都没有期许,既然你最初就不相信我,又凭什么,和我甩脸色耍脾气?”
陆由只是更紧地握住了拳。
“陆由,很多人说我蛮不讲理,可是,我更不明白,你的道理在哪。”徒千墨口气淡淡的。
呆了半晌,陆由终于道,“我没什么道理。”
徒千墨看他,“转过来。”
陆由转过了脸,对上徒千墨眼睛。
徒千墨也看着他,“你心里,从来不把自己当成是我的弟子,遇到问题的时候,却总是觉得,我没有作为老师的宽容。如果挨打受训在你眼里只是交换,又凭什么要求我体贴你的心思对你嘘寒问暖。”
陆由突然就笑出来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只是他笑得那么急,那么呛,按着自己肚子也停不下来。
徒千墨静静等他笑声止歇,陆由伸手抹掉了笑出来的眼泪,徒千墨淡淡道,“《计划书》写完你就可以睡了,今晚,不用过来问安了。”
“谢谢。”陆由的回答太干脆。
徒千墨看了他一眼,难得的语重心长,“我想,我一直知道,你的心病在哪里。不过,现在,你有没有觉得,我们都该庆幸,一切的折磨或者情分,都只有不到两个月。从明天开始,《家训》不必默了,说谎欺瞒的一百五,忘记充电的二十下也不用罚,至于《思过书》和曾经加罚的八十下,我会在和南沟通之后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还有——”徒千墨看了他一眼,异常冷静,“麻烦你,把藤条和戒尺还给我。”
陆由狠狠按住了自己的胃,沉默了很久很久,“嗯,我知道了。”
徒千墨略点了点头,便要转身出去。
“徒总监。”陆由突然叫住了他。
徒千墨回过头,陆由咬了下唇,“这些日子,您为陆由费心了。”
徒千墨只是“嗯”了一声。
陆由高高扬起了脸,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于是便不再说什么。
徒千墨走出门,甚至还不及回到房里就立刻给南寄贤打电话,南寄贤却不在家。徒千墨于是又打了他手机,直等到那句“您拨的电话无应答,请稍后再拨”,徒千墨有些烦躁,又不想刘颉问,便只站在门口。好在过了不到一分钟,南寄贤就打回来了,“老师,实在抱歉,刚才没有听到。”
“没关系。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徒千墨的态度还算平静。
“是,老师请吩咐。”南寄贤道。
“陆由上次还顶规矩的时候,欠了八十下藤条,我想,连他的思过书和这账目一并免了。还有每日唱《心经》的功课,我也觉得,不便劳烦。”徒千墨道。
南寄贤听徒千墨这么说,沉默了很长时间,“南僭越了,只是不知,老师对陆师弟的未来,究竟如何筹划。”
“这两个月,全心学习,演好《晚照》。我只求,对得起曈曚。”徒千墨给的答案太明确。
南寄贤的心重重沉下去了,果然所料不假,“恕弟子多问一句,是不是,免了这规矩,他,日后,就不必叫南师兄了?”
“是。”徒千墨的回答没有意思犹疑。
电话那边的南寄贤半晌没说话,最后终于道,“南明白了。老师,现在的新人大多浮躁,南与陆由并无什么交情,只是私下觉得,他究竟是有天分的,而且,又肯上心,总是难得的。”
徒千墨知道他会这么说,便只是道,“有天分又肯上心的艺人很多。”
南寄贤本来是在外边和他的制作人吃饭,原就不方便说太多话的,因此只道,“老师不肯再给他一次机会了?”
徒千墨却根本不想回答他问题,“我的话,你应还是不应?”
“弟子不敢。”南寄贤连忙道。徒千墨虽然尊重他,但他自己却是将位置摆得很正的,“但凭老师吩咐。论理,《晚照》最是紧要,也别把时间耽搁在杂事上头了。”
“嗯。你早点回去。”徒千墨吩咐。
“是。老师也早点休息。”南寄贤恭恭敬敬地等着徒千墨挂机。
徒千墨挂了电话,重新敲开了陆由房门,陆由开门的时候手中正捧着戒尺和藤条,“不好意思,徒总监,这些,本是要马上送过去的。”
徒千墨伸手接了,陆由微微笑了一下,却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卡,是上次您给陆由的,陆由还没有机会用过,实在是,实在是谢谢您了。”
徒千墨看了一眼,却没有接,“你收着吧。”他知道陆由会推辞,就立刻接口道,“你来了这些天也不容易,无论学习家务都很用心,收着吧,你替我圆好《晚照》,这是你该得的。”
陆由手执着卡片愣了好半天,终于收起来了,“谢谢徒总监。”来了这么些天,原来,他也是会说好话的。
徒千墨看陆由低着头,他将戒尺和藤条一起握在手里,“早些睡去吧。今天,也折腾得够晚了,明早一睁眼,就有三千米要跑。”
“是。”陆由答应着。原来,八千也变成三千了。
“对了,《计划书》以后不用写了,我刚才和南谈过了,免除所有的债务和《心经》,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自己做事能有个规划。”徒千墨比任何时候都温和。
“是。我会努力,谢谢徒总监,谢谢南——哥。”陆由点头。
“那就早些睡吧。哦,还有,险些忘了说了,以后的早饭,我的三弟子刘颉会做的,你有空的话,多看看书吧。”徒千墨道。
“我,我其实,也没做什么。我可以帮些忙。”陆由脸上总是带着笑的。
“不必了。每天时间有限,慕董既然将你交给我,我总该竭尽全力,更何况,没有劳动客人的道理。”徒千墨说到这里,脸上表情竟还似很抱歉,“今天有些晚了,明天,我会吩咐阿颉帮你搬进客房,可能,住的会更加舒服些。”
陆由想说不必了,却终于觉得没有立场,因此只是点点头,“谢谢徒总监了。”
“我走了,你睡吧。”徒千墨没有了任何旁的话好说,便打了招呼离去。
“是。”陆由将徒千墨送到了门口。
陆由轻轻关上门,靠着门背站了很久很久,终于,一点一点地滑下来,坐在了地上,他双手抱住膝盖,眼泪无声地向下落,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过来一会儿,陆由又觉得自己神经兮兮的,便站起身去盥洗室擦脸,擦净了脸,却是回到了书桌前。
还是,写一点计划吧。
“我希望,明天,能够做好体能,然后,我的台词,能有一点进步。”
陆由在纸上写到。
可是,写了这一句,他又实在不知还能怎样安排,来到徒家的这几天,时间都仿佛是不够用,可不知为什么,现在脑袋胀胀的,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或者,明天,他会再安排。
陆由合住了本子,他又突然觉得自己可笑,根本不是人家的弟子了,还安排你什么呢。
可是,自己要怎么做,他的头实在痛地很。哥哥的事,悉臣的事,绞了满脑子,陆由实在是没有心思想了。于是,他甩掉了拖鞋,合衣躺在了床上,顺势拉下被子,却只用一个脚盖住了被子。也有些凉,可陆由实在太累,迷迷糊糊躺了一阵,却也就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些少,我真的很纠结
抱歉,大家久等了
写这一章,心里真的挺难受的
刚才忘了说了,根据晋江的评论规则,同一章节只能打分一次,昨天打过分的大人今天打0分就好
谢谢大家!
谢谢捉虫的大人!
78
78、七十七、往事纠结 。。。
徒千墨带着陆由重新还给他的戒尺和藤条回房间去,推开门的时候,刘颉果然还在等他。
“又没睡?”徒千墨阴着脸。陆由不再是他的弟子,他自然客客气气,但对阿颉,他有恃无恐一般地向这个三弟子发着脾气。
刘颉习惯了承受他的任性,只是低下头,却在看到老师手中的戒尺藤条的时候惊了一下。他立刻跪下,“老师这是——”
徒千墨伸脚就踹过去,“我说过没有,不用总是跪。”
刘颉低头,“是。”可是,终究没有站起身,目光依然死死盯着徒千墨手中的家法。
徒千墨将这两样东西放在桌上,便在床上坐下来,他的坐姿算是比较大气的那一种,整个人在格外紧致的空气里被压出一种生人肃静熟人回避的气场。
刘颉在地上转了转膝盖,强扭出一个笑容来,“老师拿这家法回来,是?”
徒千墨神色冷冷的,“和你想地一样。”
刘颉低下了头,“陆师弟他——”
徒千墨截口道,“陆师弟他年纪小不懂事,就算做错了什么,老师要打要罚都是应当的,又何必这么就将他逐出去,是吗?”
“阿颉不敢。”他虽说不敢,可究竟没有否认。
徒千墨神色懒懒的,“你起来吧。明天帮他搬到客房去,待客之道,你还是懂得的,师弟这个称呼,就此收起来吧。”
刘颉站起身,正还想说什么,徒千墨却挥了挥手,“我倦了。”
“是。”刘颉终于不再多言。
徒千墨抬起眼,“我倦了。”
刘颉本在一边站着,以为他说这句话只是要自己别再多嘴的意思,如今听老师再说一遍,才连忙走过来。徒千墨已经站起了身,张开手臂,刘颉服侍他褪了家居服,徒千墨自己去拿睡衣,重换下了裤子,刘颉在一旁叠好他的衣物,看徒千墨去盥洗室,便只是帮老师铺床了。
徒千墨出来的还算快,刘颉也依着他习惯替他备好了每晚闲看的东西,是荣格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