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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要叫什么?你也喊他衞官啊……有本事你当着他的面喊爸爸。”
生平一次让何弼学攻击得找不到话反驳,殷坚浅灰色的瞳孔泛出红光,这全都要怪他那个死而复生的父亲,躺在棺木里快三十年了不腐不烂,醒过来后还立刻活蹦乱跳!
父子俩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剧算了,殷衞竟然看上去还比身为儿子的殷坚年轻,真是要命的人际关系,像这样的‘父亲’,真的很难发自内心的喊他一声老爸,所以不只何弼学没大没小的喊他的小名衞官,就连殷坚都跟着这样喊。“好吧!就算不管衞官好了,豆芽菜总得跟我们住吧?小孩子长得快啊!你不弄个大一点的地方,你是想把他塞到那里?”
“豆芽菜是棵植物啊!他又不会跑,你要多大的空间?〃
因为话题过于敏感,所以两人刻意的压低音量,却无法减低他们激动的情绪。
关于‘豆芽菜是棵植物’这一点,恐怕很难用人类的语言解释,所以殷坚及何弼学很聪明的就选择不解释了。
毕竟像这样到阴间游历一场,结果多了个‘心血结晶’,还从小小的豆芽菜长成灌木,现在更是茁壮成长得厉害,早就超过提供基因的那两人的身高了,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殷坚及何弼学也会倾向不相信的。
“坚哥,请你不要过分溺爱,完全无视豆芽菜已经朝着神木状态发展的事实,你不找个院子种,他会穿、地板的!”
“全都怪你!你是怎么养的?居然可以把一棵豆芽菜养成神木!”
虽然嘴上不承认,不过认识殷坚的人都了解,这个号称完美的男人身上有着无可救药的两大罩门,一是该死的洁癖,另一个就是严重的迷恋‘可爱系’物品。
所以他对于豆芽菜被养成一棵神木这一点,其实不谅解。
看那粗壮的身躯,还有惊人的高度,完全超乎他的预期,虽然他也没想过要当个把屎把尿的奶爸,可是小孩子长成‘这样’确实很挑战心脏。
“不管啦!现在也不能把豆芽菜砍断,只能让他继续长大啊!要长大,就要有院子,这点有共识吧?”
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何弼学甚至还怀疑是不是殷坚背地里喂了豆芽菜什么,否则他怎么能长成这样?就凭自己那种三天两头忘了浇水、忘了施肥的个性,殷遇能从豆芽菜一路长成神木,果然不是平凡的小孩啊!
殷坚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对豆芽菜最好的选择,为了小孩子的正常发展,殷坚再不情愿,也只能咬牙买下去,幸好这栋洋房价位合理,算是不幸中的唯一幸事。
“唉……殷先生?何先生?”大着胆子走进,刘雅婷干笑两声的打着招呼,果然是史上最难谈成的案件,这两个客户很习惯的无视旁人,这样还怎么继续下去?
“喔!没事了!请继续!”漾开一抹阳光、帅气的笑容,何弼学眨了眨大眼睛显示了他的高度兴趣。
“这就好,如果方便的话,现在过去看房子?”打蛇随棍上,陈国舜判断出何弼学对这栋房子比较有好感,而且对那位出资者殷坚又有影响力,连忙想刘雅婷猛使眼色,要集中火力。
互看一眼后默契的点点头,殷坚跟何弼学都是大忙人,有时甚至忙到白天、黑夜的时候都会错开,所以像这样能一起去看房子的机会不常有,难得碰到面了,自然把握时机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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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严重大男人主义,即使身为上司,陈国舜仍是不顾将驾驶座让出来,刘雅婷乐得轻松,时不时自遮阳板上的镜子那里偷偷的打量着后座的殷坚及何弼学。
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三不五时的眉来眼去——刘雅婷发誓,那种不必开口只靠着眉目之间的交流,绝对可以被称之为‘眉来眼去’,再加上两人手腕上相同样式的刺青,刘雅婷有满肚子的疑问,想弄清楚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殷先生跟何先生是好朋友吗?怎么会想到一起买房子?”找不到话题又想着问这些聊,刘雅婷门口一说话,就很想撞破玻璃把自己扔出车外去,心里才刚想着问这些问题很失礼,结果嘴巴倒是很老实的一股脑全倒出来。
“我跟他的关系就是没关系。”
完全像是串通好一样,殷坚想也不想的回答,而何弼学则是露出一个很狡猾的可爱表情。
“是这样啊……”尴尬的笑了两声,刘雅婷松了口气,幸亏殷坚用这种很冷的幽默化解这个问题,她暗暗骂了自己好几声,她现在唯一要在意的是对方愿不愿意买下那栋房子,而不是他跟谁谁谁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观察力一向敏锐得惊人,殷坚扬了扬俊眉,他不喜欢老让人窥伺的感觉,不管刘雅婷的目标是他或是何弼学,也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殷坚非常不喜欢,身旁的人表情微微一变,何弼学立即猜想到殷坚究竟在不爽什么了,他反而很随性。
本来嘛!以他跟殷坚的条件,正常人都会多看两眼的,尤其干他这一行的,投怀送抱的女人更多,对于这种打量的眼神,何弼学早就见怪不怪了,就殷坚那个小心眼又龟毛的男人才会在意,让人多看个两眼又不会少根毛,他确实是很气啊!
“你不必再盯着何同学瞧了,他已经是一个小孩的爸了!”所以物被人凯视的不爽感,殷坚冷哼数声。
刘雅婷尴尬的面红耳赤,何弼学则是狠狠的槌了殷坚一记,这家伙说话总是不看场合,人家女孩子脸皮薄,有人像他一样这么有敌意吗?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真的吗?真的是看我啊?呵呵呵呵……难得赢过坚哥嘞!顺道也提醒一句,不必打量他,坚哥也有一个小孩了。”呵呵笑着化解尴尬的气氛,何弼学就觉得自己比较懂得做人之道,连消带打的顺便宜示主权。
所以说啊!他才适合当老大、当领导者,殷坚那个高处不胜寒的笨蛋,还是远离人群才能皆大欢喜。
“看不出来啊!你们这么年轻,这年头肯生小孩的年轻人不多了……”同样敷衍的呵呵笑着,陈国舜赶紧将话题转移到小孩子身上去,后座那个不通人情的殷先生虽然难搞,可最后还是要他点头、签字,这样的大爷千万不能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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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个转弯,驶进一个相当高级、气派的社区里,全是独门院的三楼半洋房,屋外的庭院随意不算太大,但是种棵树、架个秋千绝对绰绰有余。
“这里仅次于文教区那里的高级住宅,大多数的住户都是教师、电子新贵,社区的水渠相当高,买了绝对保值,不必担心房价会跌。”陈国舜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开始了他的‘说服之旅’,天花乱坠的拼命赞美,形容得天上有、地上无。
这回轮到何弼学狐疑起来,他 的要求并不高,只是想要个宽敞些还能种种豆芽菜的房子,谁知道刘雅婷自作主张将他的需求与殷坚的条件合并,结果车子开进了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踏进来的住宅区、
“等等……你说的房子在这里?”贴着车窗东张西望,一栋又一栋华丽美好的房子映入眼中,何弼学惊叹连连。
“是的!所以说你们很幸运。”看见何弼学这种模样,陈国舜开心的笑了起来,他听见钞票一张、一张钻入口袋的美妙声音了。
“我原本以为是很郊区的地方,没想到这么靠近市中心。”这句话何弼学是对着殷坚说的,语气中带点无辜,仿佛事情完全不在他预料内,后者倒是很冷静的耸耸肩,如果能便宜买到这里的房子,倒是好事一樁,就算不住,脱手也能赚一笔。
“买房子讲的是缘分嘛!是你就一定跑不掉!”陈国舜开始用力的怂恿着,他看见了殷坚眼神中的动摇,他可以感受到大把、大把钞票迎面扑来的痛快感了。
“真的是我的就跑不掉?那个价位你是不是少写个零呀?我不相信可以用那个价钱买到这里任何一栋房子,买间厕所还差不多。房子该不会出过事、死过人吧?”哼哼两声,何弼学瞪大眼睛质问。
虽然说女娲灭世的危机已经渡过,阳间的怨念、恶气也清除掉许多,但不代表所有鬼灵精怪的东西也跟着消失,何弼学可没吃饱了撑着,特地弄了栋凶宅来虐待自己,他现在可是知名‘谈话性’节目制作,没必要再为了找鬼那么委屈了。
“不不不!”陈国舜的投摇得像个拨浪鼓。
“没有没有!”刘雅婷的手快挥断了。
“怎么可能——”两人默契十足的异口同声。
半边眉毛高高扬起,何弼学稚气的脸孔写满了不信,这个反应实在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坚哥,你怎么说?”觉得吴上贼船,何弼学不服气的寻求支持,他原本挺天真的相信,这些房屋中介会凭着良心做生意,谁知道一上来就搧了他一记大耳光。
“我怎么说?嗯,我觉得……全世界就你最没资格提出这种质疑。”殷坚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他没头没脑的回答,到时让前座的两人愣愣的不知该如何接话,何弼学则是火力全开的叽叽咕咕抱怨着,一会儿说什么那也是不得已的,一会儿又说什么现在都改善、收敛了许多,总之那些极度跳跃、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殷坚一人能完全理解、明白。
“真的、真的,这个房子没问题,买到觉得赚到,我替你找来的房子一定没问题、绝对干净,屋主全家‘移民’才急着脱手……”陈国舜着急的又开始劝说着,那些谎言听得刘雅婷一阵愕然,这男人为 了业绩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嘞!‘移民’?是啊……从阳间搬到阴间也算是移民啊……
“殷先生,不然这样……我先载你们过去看,如果不喜欢,我再替你们找过别的房子,请相信我的诚意。”诚恳的哀求着,刘雅婷还是无法像陈国舜一样泯灭良知,她会亲自带殷坚及何弼学去看房子,如果那两人幸运的话,应该会拒绝,但是……如果他们两人时运低喜欢上那房子,那也只能说是命中注定,缘分嘛……是你的就该是你的。
又一次互看一眼,默契十足的同时点头,看个房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大门打开就直通阴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殷坚与何弼学,眉头恐怕都不会多邹一下。
车子还没驶到目的地,后座的何弼学已经冷颤连连、脸色发白,一旁的殷坚只是体贴的轻拍他的背脊,跟着塞了张符纸给他护身,两人一起这么久了,那张符纸该烧、该吞,何弼学哪会不明白,根本不需要他多说一句。
“到了!如何?气派吧?”将车子停入户外的停车格里,陈国舜突然感到一阵阴风吹过,勉强自己笑了笑,心底有些发毛的介绍着。
“气派……我要这么气派的房子干嘛?我像是那种会招呼朋友到家里烤肉聚餐的人吗?”冷哼一声,殷坚很识相的不踩进庭院里。
行有行规,他是道术高深的殷家继承人,即使没有敌意,他的出现一定会影响到屋里的‘居民’,唯有保持一段距离,才能相安无事。
“刘小姐,我们可以走了,这房子我们不要了!”从点火、烧符到一口吃进去,何弼学的动作流畅得令刘雅婷目瞪口呆,不过真正像晴天霹雳的还是他那句‘不要了’。
“何先生、何先生,千万不要冲动,这房子真的好……”揪住何弼学的手腕,陈国舜面色有点铁青,没想到最后反悔的竟然是何弼学,他原以为这个一脸稚气的家伙比较好说话嘞!看来他真是失算了。
“好在那里?”阴沉的反问一句,何弼学索性钻回车里翻出自己不知从哪时起,一定会摆在背包里的拍立得相机,啪啪、啪啪一连数张,东南西北无一错漏。
“你自己慢慢欣赏,然后再来告诉我好在哪里!”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何弼学将那叠照片塞进陈国舜的手里,跟着拽住殷坚的衣袖,头也不回的钻进车里。
狐疑的探头过去,刘雅婷好奇那叠照片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前几张只是空景,可是翻到第四张,一家四口脸色惨白、面无表情的站在大门口恭迎,就在她跟陈国舜现在站着的正对面!
刘雅婷跟陈国舜面有难菜色的互看了一眼,随后再看向大门口,莫名其妙又是一阵阴风吹过,大门重重的碰了一声,刘雅婷及陈国舜尖叫不已。
火速的退出庭院,钻入车内、关门、上锁,动作像是反复排演过无数遍那样流畅、一气呵成,陈国舜与刘雅婷仍然止不住的发颤,面色苍白的互看一眼,彼此的眼神中流泻出恐惧,鼻腔里仿佛沾染到随着阴风飘散的腐臭味,大白天的竟然撞鬼?他们处理过这么多凶宅,从来没有那次像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