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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分子张浩民-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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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我疼。陈丫头哭着说。

  疼不碍事,过两天就好了。河生蹲了下去,来,让我瞧瞧。

  滚,你这只狗!

  行啦行啦,你骂吧,我可要回啦。你走不走?这里坟多鬼多呢!河生笑道。

  你滚!

  好,我滚,小二大明,走。

  三人影笑着喊着唱着向家走去,没有月亮照出的影子,只有丝丝的凉意和微微的风声。

  以及细微的哭声。

  
  三人在叉口分手后,各自快乐地向家走去。河生想起刚才对伙伴的教育与培养,显得快乐无比。

  他远远看到家里的灯在厨房与正厅中亮着,想起回到家后的郁闷气氛,立即皱起了眉头。

  他走到家门口,忧郁不决地看了看屋子,转了几圈,接着偷偷跑到了厨房,胡乱抓了两个饼便跑了出来。到了屋后,看见了草堆,于是走了过去。

  河生在洞前摸索了一阵之后,将饼塞在衣服里钻了进去。他刚钻进去的时候立即听到人的喘息声,仿佛就在耳边,这使他大吃一惊,刚要缩身回去,立即感觉自己被人拉了过去,身体由于惯性爬在了一个软软的身体上,他感觉这是一个女人。

  肯定是小刘妹。

  这个丫头肯定饥渴万分,一句话不说就乱啃着,真骚。河生笑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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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这个丫头明显发胖了。肉多了。

  河生早已压抑的念头这时迸发了出来,尽管刚刚在小树林里尽情地快乐过了,但是最难忘的还是此刻的小刘妹呀,因为他漂亮,会叫,河生笑着想。

  两人正进入忘情的时候,忽然一个刺眼的光亮照射了进来。

  河生大叫了一声。他看到草堆的洞外是,父亲的手里提着灯,以及灯前那张扭曲并夸张的脸。父亲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嘴角不住地抽动着,表情显得及其恐怖。

  啊!随之又是一声大叫。河生的身体下的一声大叫。河生惊慌失措地看了看身体下的小刘妹……,不,这是一张恐怖的脸,两只眼睛死死瞪着他,手指早已嵌进了他的身体,河生看到的是一张如此熟悉的脸!

  
  三天后是河生父亲下葬的那天,河生从头到尾没有哭,河生的母亲倒是哭得死去活来。他们在那条黄|色的土路上走着,送葬的队伍很长。河生的父亲生前是个老好人,你拿痰吐他,他都会笑笑擦掉。这是所有黑河沟老人的评价。

  河生的母亲回想着三天前的错误,她依然不理解什么原因会发生错误。她的不理解导致她的眼泪源源不断。

  然后她在泪眼朦胧中,看见迎面站着几个男人。

  男人们手里拿着铁锹,锄头,站在土路的中央挡着。

  怎么了?乡亲们呆呆地互相看着。

  把河生交给我们,我有话要问他。为首的男人说道。

  陈师傅。河生的母亲说道,你看我家老头今天下葬,河生什么地方得罪你们的,以后再找他行不行?

  对啊。什么事非要今天找呢?真不应该。老人家们说。

  他强Jian我家陈丫就应该吗!那个陈师傅暴跳如雷,找到河生冲了过去。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陈师傅的铁锹向河生铲去。

  河生急忙向村口跑去,陈师傅恶狠狠地追了过去。

  什么?河生这小强Jian小丫?

  怎么会啊,从小一起长大的。

  哎呀,真是的,怎么这家这么悲啊。

  唉。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整个村子显得乱糟糟的。

  
  河生后来被打伤了一条腿,村里人看见他整日拖着一只瘸腿在村口的桥上来回走着。

  他好象极其不愿意回家。人们常常看见河生的妈拿着饭送到桥上,河生的妈一年四季总是眼泪汪汪地,村里人说。

  河生不在桥上便在桥洞,不在桥洞呢,便在那个小树林了。

  有关那个小树林,和河生的死大有关系。

  
  那日河生的妈在桥的附近没有找到河生,于是进了小树林里。

  当她气喘吁吁地走进树林时,看到了河生的尸体吊在了树上。她眼睛一黑,昏了过去。


()
  在她昏之前的刹那,她似乎看到树下站着一个人,并且听到了沉重的咳嗽声。但是当她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具吊死的尸体。

  晚上来的时候,黑河沟的桥上依然站着一群小孩,他们抽着烟用冷冷地目光看着你,偶尔头发一甩。

  小树林再没人进入过,据说里面真的闹鬼,那天河生不是自杀,而是被鬼杀害的。
第十二篇:恐怖的叫声
奇怪的声音

  
  我的青春期开始于十三岁。当时我的家住在一个小学校的前面。

  小学校里每天早上都会有个大喇叭定时响起,我也会在那个时候起床。

  我那时候研究武术,研究健美,我幻想着自己能够在长大后成为世界闻名的美男子,走在大街上让每个姑娘回头都忍不住地看我(幻想在今天已经破灭)。

  所以我整日强调健身,并酷爱运动。如果街口卖油条的老丁还没有死的话,他一定会记得那年的三百六十五天,总会有个小孩在凌晨五点沿着街道跑步,从未间断。

  我的身体并没有因为整日的锻炼而强壮健美。倒越来越虚弱了。我自己对此匪夷所思。

  大概是营养没有跟上?我开始吃红烧肉,喝鸡汤。效果并未见好。

  我的外公告诉我,靠健美是不能使身体健康的,只有练气功才能使内外达到阴阳谐和,真正健康起来。我同意了。于是我在青春期的第二年,开始了我的气功练习。

  我先跟着外公练,接着跟磁带练,也跟着书上练,往往废寝忘食,整日在其中沉浸。有时我想,如果不让我念书,我一定会去当一个道士,而且一定优秀。

  我经常在床上打坐,而且一坐就是半天,气功讲究天人合一,使人接近宇宙的自然状态,入定。

  那日夜晚我入定后,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似乎浑身飘着,在半空中飞舞,我又笑着,看到漫天白云,然后我又感觉到身体被什么压着,接着我睁开眼睛,看到母亲的手压在我的身体上。

  母亲大怒道,这么小人老学什么气功?坐在这睡觉干嘛?

  我也勃然大怒,你干嘛用手压我?我差点就飘上天了!

  母亲用手推了我一把,飘你个头,赶快睡觉!

  我瞪了她一眼,你没听外公说练气功开慧益智吗?母亲也瞪了我一眼,你外公退休老干部了,你和他一样?你不念书不考大学了?然后母亲又显得无奈道,你实在要练你就练吧,我拿你没办法,等你爸爸回来看他怎么说。

  又拿父亲压我了。

  不过我真的怕父亲,所以我竟然真的屈服了,外公可能也是听了母亲的牢骚后,不再支持我这么小的人继续练这些“玩意”。

  然后我又恢复了美男子的梦想,开始了健美之行。

  我整日地练肌肉,书上说,身体没有发育完全时,不适宜练杠铃、举重之类的东西,我于是练仰卧起坐,做俯卧撑。

  我还给自己制定了一套严密的健身计划:早上5点跑步,半小时后练吊环,然后是哑铃,压腿。晚上回来做五十个仰卧起坐,五十个俯卧撑。

  四月二十三号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做仰卧起坐,当我连番做了五十个的时候,母亲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我急忙在枕头边摸了一本政治书背了起来。

  母亲推开门看了看我,关心道,喝鸡汤吗?

  我不耐烦道,我要看书呢,你出去吧。

  母亲急忙将门轻轻地带上。我随之伸了伸舌头,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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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应该是五十个俯卧撑了吧,我心里有点发毛,因为我的劲头似乎不能撑到那么多。

  我看着墙壁上李小龙的照片,心中无限感慨,心道,张浩民呀张浩民,你的自信呢?吃尽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于是我满怀豪情壮志跳下床来,把瘦弱的手臂撑在地上,大有欲撑起一片天地之势。

  一,二,三……

  我在做俯卧撑的时候,尽量让自己投入在肌肉的痛苦中,我记得斯瓦辛格说,越痛苦越好,那代表你的肌肉在承受一种极限,你的身躯才能越来越健美。

  所以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一个英雄在做着俯卧撑一样。

  我想我的脸一定通红。

  十五,十六,十七……

  我的呼吸越来越粗,我清楚地感到自己上下牙在互相对抗,我的骨头在呼喊。

  不知道俯卧撑是谁发明的?

  二十九,三十,三十一……

  哦,我的人生目标似乎就在五十个俯卧撑了,我的心中不断地说着,快了快了,快到五十了!

  其实有什么呢?不就是五十个俯卧撑吗?我的血液为何流动得如此之快?

  四十四,四十五,四十六……

  坚持就是胜利。

  五十。

  成功了,地球照常在转,没有因为我的成功而多跳动几圈。我的骨头已经撑不住了,我爬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痛苦之后往往带来一种快感,我这个时候身体异常舒服,原因却无处可觅。

  然后世界在我的喘气声中静了下来,它带动我的身体也跟着安详了,我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心脏渐渐恢复了平静,血液的流动声也不见了。

  这时候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这个声音的确来自古老的远方。真的,我觉得再没有句子比“古老的远方”更适合形容。

  但是我真切地听到了,我听到远方的钟声!

  铛!铛!铛!

  声音似乎陈年埋在一个封闭的酒坛里,沉闷而悠长,我必须把耳朵紧贴着地面才能听到,钟声显得和地面一样冰冷,不近人情一般。我清楚地感觉到声音的年代似乎极度久远。

  是的,我听到了,我不用怀疑。但是我又感觉到声音的奇怪,它仿佛从另外一个世界飘来一般,让我难以静心。

  我的思绪开始飘了起来,会不会是隔壁邻居家老太太家的石英钟在敲?

  很有可能,那么古老的钟声,也只有那样古老的钟才切合敲出来。

  它还在响着。铛!铛!铛!

  我的丰富的想象力忽然给予我可怕的暗示,我忽然想到一组画面:黑白无常走在黄|色的泥土下,手里举着哭生棒并摇着铃,一路笑着叫着。

  铛!铛!铛!

  我害怕了。心里发毛。我立即爬了起来,躺到了床上。


()
  
  殷老师的母亲死了

  
  我每天跑步的习惯,除了“油条老丁”之外,便是殷老师了。这个五十出头的老者总是以笑呵呵的形象示人,他的脸色红润,外表憨厚,所以人缘颇好。

  殷老师的妻子也是老师,她姓阳,我常常以阴阳二字来记他们的姓氏。他们二人的工作单位就是屋后的小学校。老两口在那儿相识相知到老,已经有近三十年了,小学校里积存着他们的心血。

  他家的厨房是一间小瓦房,在卧室的直对面,这和我们家很像,唯一不同的便是,他们家的厨房里住了殷老师的母亲,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奶奶。

  阳老师每天都要被老奶奶使唤着,老奶奶半身不遂,整日躺在床上,神志又不是十分清楚,所以吃喝拉撒都要人服侍。我记得每当老奶奶要大小便的时候,总是很无奈地在小厨房里大叫起来,声音显得沙哑而疲惫。

  先生啊,先生!

  过去私塾的老师都叫先生,所以老奶奶也叫阳老师为先生。

  阳老师是个贤惠的妻子,孝顺的儿媳。她每天早上起得很早,和殷老师一起在小学校门口摆个沙锅摊,自己还要忙家务,忙教书,伺候婆婆。我们院子里的人都夸她。

  每天早上我跑步时,总会看到殷老师推着小车,上面摆满了盆与炉子。殷老师看到我都笑着说,又跑步了啊,小鬼。

  然后我跑到家的时候,看到阳老师在忙早餐,还要陪老奶奶说无聊的话,替她倒尿盆,然后急匆匆地再去帮殷老师摆沙锅摊。

  中午回到家的时候,不论在屋子里看电视还是在外面玩,我总会听到那个沙哑的声音。

  先生啊!先生啊!

  我的母亲看到老奶奶的模样后总是冲着我感叹,唉,要是我们老了也象这样,肯定没有人问了。

  我对此并不想辩护,母亲的意思我懂。她总怀疑我将来是否孝顺。

  
  老奶奶的声音消失在过年前的几天。据说她死之前还喊,先生啊,先生啊。

  然后阳老师向厨房跑去时,她已经不能呼吸了。

  九十几岁死算是喜丧,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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