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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惹(什)么,你别说就行了。老二道。
你……
我刚要问他什么,忽然护士又闯了进来,张医生,快点,院长等着呢。
我看见老二急忙把眼睛闭了起来。
说实话,我非常害怕,此刻我必须趁这个机会远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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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门我发现院长正站在门口和那个男子在解释什么,那个男子的身躯显得非常生硬,大概是悲伤所致。我看着他沧桑的脸,又听见院长说:这种事件真的不是院方的责任,我们也十分难过。
我又看了这个男子一眼,忽然记起那天下午,也就是王姐死的那天下午,产房里躺着的男人正是他!
我的脑子有迷糊不清了,王姐早就死了很多天,怎么刚刚会和我说话?而且,还借用一个小孩的口和我说话?而眼前这位男子也同样令我不解,如果那天产房里的男子是他的话,今天他怎么又有个女人死了?难道他有两个女人?
不会不会,即便他有两个女人,也不会都生双胞胎,更不会都死于难产的呀。
我忽然记起刚刚那个小孩说黄表子,急忙跑过去,对男子说道,请问您的妻子姓黄吗?
男子很不客气地瞪了我一眼,人都已经死了还问这些有什么用?
院长也瞪了我一眼道,这手术是你手下负责的,赶快写一份材料把事故原因澄清一下!
我正呆呆地看着院长的时候,看到两个护士推着一具尸体走来。
院长说道,先推进太平间吧。
护士道,院长,一号太平间已经满了,怎么办。
二号,二号满了吗?院长问道。
二号是空的,很久没有用了。
那就用二号。
那个男子早就爬在尸体上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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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日穿梭在人群与大街中,你根本不知道接下来每一秒钟每一分钟的命运是什么,你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孩与你擦身而过的时候,免不了多看一眼,可是就在你回头的刹那时,你看见一辆卡车从她的身上轧了过去。
你看见一个乞丐在门口寻求施舍,就在你刚刚走过去的时候,他可能拿着彩票巨奖兴奋不已。
这条大街,这棵树,这红绿灯,这奔波的人类多么像舞台的道具!
有的人在这里扮演英雄,有些人扮演小丑,有些人扮演俊男,有人扮演美女。
成功的人主演喜剧,失败的人主演悲剧。
这是一幕长剧,剧中没有完美的结局,剧中的人都得死!
当阳光无比兴奋下午来临的时候,医院又躁动起来,我看见一个护士跑来对我说,双胞胎中死了一个!
我立即跑了过去,推门后我看见小孩安详的躺着,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他的父亲在一旁哭泣着。
我心中想道,这样的情况怎么会反复出现,并且如此相似?那个阳光充足的下午不也如此?
我又低头看了看标签。果真,死的正是那个没有哭的孩子。
怎么死的?我问旁边的毛医生道。
不知道。毛医生一脸惊讶道,没有原因。
唉。我叹了口气。毛医生看了看我,也叹了口气。
时间在流逝着,我在这里依然要告诉你们,我在记录我的死亡舞台的时候不叫张浩民,我只是一个医生,我讨厌不断重复的生与死。
但是当我此刻,站在医院的五楼阳台朝下看的时候,总可以看到眼前反复重复的生与死:一个男子在街上把他的战友杀了,然后自杀,为了钱;一群不太懂事的小孩打架,一个孩子拿着铁棍用力敲在另一个孩子的头颅上,后者死了,眼珠迸出眼眶,气只进不出;一辆灵车从旁边吹拉着走过,上面的人们明显在假惺惺地哭着;两个老人在墙角边谈话,我听见其中一个长嗟短叹:人活着不容易啊。
是的,人活着多么不容易。
你怕死吗?另一个老头问道。
不怕,人反正要死的,顶多两腿一伸上天享福罢了。老头答道。
毛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吓了一跳。
站在这干嘛呢。毛医生问道。
没事,凉快凉快。我答道。
今天停尸房不够用了,已经用二号停尸房了。毛先生道。
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今天又有两具尸体躺进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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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三具。毛医生笑道。
三具?我不解道,明明是两具嘛,一个孕妇和一个小孩。
不,毛医生坚定地答道,还有个姓王的女的。
第五篇:胎元记忆
A
1989年的夏天,我整6岁。
那日傍晚的夕阳迟迟不愿离去,院子里一只叫汪汪的大黑狗面对着夕阳发呆,一个小孩坐在低矮的小凳子上,将书平铺在大椅子上,然后像个小机器人一样解答着二年级的算术题,那是我。
在做作业的过程中,我时不时地抬头看看院子里的三棵大树,然后起身依靠腿力将脚下的拖鞋使劲向天空甩去,希望它能超过大树的高度,但是每次我都不能如愿,我看到它失望地落下后,用另一只脚一蹦一跳地穿它。
母亲在厨房里弄出了饭香味来,我生怕她发现我的三心二意,急忙又安稳地坐了下来。
学校买了四个足球,一只九元,问学校一共要花多少钱?
我艰难地想着乘法口诀,但是后来不敢确定四九是三十六还是三十八,于是不得不将题目搁浅下来。
然后我又起身用力将拖鞋向天空甩去。
这一次的试验非常成功,拖鞋高兴地达到了树顶的高度。尽管后来出现了一点小意外。
拖鞋在绿叶与天空的布景下划了条美丽的弧线后,落在了树旁的屋顶上。
我当时还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所招致的后果,依然沉浸于成功的欣喜中。
这时,就在黑幕将要降临还未降临的时候,一个衣服灰灰的人闯入了院子里。
我当时只穿着一只鞋,一只脚撑在半空摇摆不已,我的脑袋也跟着脚底摇晃,所以我难以看清他的面孔。
显然他除了一身衣服灰灰之外,鞋子也是灰的,连头发也象是灰的。
我身体好奇地在半空中晃动,我笑着问他:“你是哪个?”
他肯定是冲我笑了,因为我清楚地看到了他两排洁白的牙齿。
于是我也笑着,本能地回头叫道:“妈妈,有人来了!”
母亲从厨房探出头来:“谁?”
我指了指身后的这个人,朝母亲笑了笑。
母亲这时走出了厨房,看了看我脚下:“你还有一只拖鞋呢?”
我这才害怕起来,我的眼珠骨碌一转,然后小小的嘴巴立即撒了个大谎:“是汪汪咬我的鞋爬到房顶上的。”说完,我还委屈地指了指房顶,然后又看了看汪汪。
往往此刻正爬在门口,它的头稍稍移动了一下,听到我说它名字,耳朵立即竖了起来,用一种漠然的眼神看了看我。
母亲立即怒道:“撒谎!它怎么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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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转动眼睛想了想,道:“它先爬树,然后跳到房顶上的。”
母亲走到我面前用食指推了我的脑门一下,我的头顺着她食指的方向,机械地动了一下,又惊恐地低了下去。
“这么小的人就学撒谎,狗要能爬树鸡还上天了呢?”母亲将围裙解了下来,返身向厨房走去。
“肯定是你自己扔上去的,”母亲边回头边道,“自己先找双鞋穿起来,然后把作业收拾起来吃饭。”
我立即如获大赦,一蹦一跳地返回了屋子里。
我在床底找到父亲上次给买的红色小凉鞋,如今它正崭新地躺在一只盒子里,我对它心仪已久,我兴奋地穿上它后,站在那儿低头慢慢欣赏着。
然后我稳重地走出屋外,看见爬在地上的汪汪,骄傲地把脚伸过去问道:“好看不?”
汪汪无精打采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将头缩到一边,似乎对我刚才的恶意中伤耿耿于怀。
这时我发现灰衣人依然站在那儿,于是我静静地打量了他一番。
他的头发很长,已经遮住了眼睛,浑身上下唯一一块显眼的地方便是眼睛到下巴的那部分脸,他的衣领也拉得又直又高,直挺挺地站在那儿,像个木桩似的。
母亲好象不认识这个奇怪的人,此刻正在厨房里忙着她的晚餐,于是我更加好奇地问道:“你找哪个?”
他这时张开嘴来,露上了牙齿,我立刻惊恐起来,因为他的牙齿在黑幕中闪闪发亮,而且一张一合,仿佛能够吃人一样。
我急忙朝厨房大叫:“妈妈!”
这个时候汪汪忽然哼了一声向外跑去。
母亲又从厨房探出头来,只看了看我的脚,笑道:“你把小红鞋穿上了啊,我就是知道你想穿。”
我对母亲视线的错误表示了焦急,我挥舞着手惊恐地说道:“这个人牙发光呢!”
母亲不解道:“谁?”
我指着身后道:“他啊。”
母亲似乎不太高兴:“瞎说什么,快过来吃饭!”然后又将头缩了进去。
我又回头一看,原来灰衣人已经不在了。
我的兴趣又转移到小红鞋上来,我走路喜欢低下的头的模样容易给人心事重重的感觉。
B
晚餐非常丰盛,母亲微笑着对我说道:“今天是你父亲的三十岁生日。”
我看着桌上喜欢吃的红烧肉暗自欣喜。
但是丰盛的晚餐并没有带给我多少快乐,我发现今晚的晚餐好象缺少什么。于是我认真想了起来,只到母亲提醒道:“汪汪哪去了?”
我四处唤汪汪,但是它并没有像以往那样一呼即应,大概还在生我的气吧。
吃罢晚餐,母亲命令我继续写作业,她则向屋后老王太太家走去。很快,她举着一把梯子向我走来,我知道她想帮我够拖鞋,不由冲着母亲笑了起来,母亲生气地瞪着我:“还笑!”
母亲将梯子架在了屋子上,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很快一只拖鞋扔了下来。
我高兴地欢呼起来,母亲缓缓地下来,说道:“你要再把拖鞋乱扔就别想再让我给你买新衣服。”
我大胆地点头承诺,并将拖鞋拿回到屋子里。
作业很快做完了,因为我在铅笔盒上发现了四九原来是三十六。
后来我发现母亲又到河对面方家串门去了,顿时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了,显然电视柜被母亲锁起来了,我只能找汪汪玩了,然而汪汪在这个时候还在外面赌气呢,我想。
我很快爬在沙发上睡着了,旁边放着我喜爱的画片,玻璃球,然后母亲从方家走回来的时候看见了这一切,就在她准备将我抱到床上的时候,大叫了一声,这一点是后来从母亲的叙述中得知的:汪汪死在我的脚底。
它直撅撅地躺在那儿,眼睛却并未合闭,似乎留着余光,看看这个世界。
当我第二天醒来后发现门口汪汪的尸体时,极度难过,我那一整天就没有说话。
但是我并没有深想汪汪是怎么进屋的,因为我睡觉前屋子的门是紧闭的,一只狗没有理由从外面进入后,再死在我脚下的。
C
十三年后的今天,我忽然回想起那日的情景,心中无比惆怅,我居然不敢肯定那天之后所见到的是否属实。
就在汪汪死后的第三天,我在家门口的河前抓小绿虫的时候,看到一只黑狗向我走来。我当时居然把它当汪汪了,高兴地唤它过来。
它看了看我,眼神与汪汪的眼神一模一样,连以往的姿势与动作也如此相象,以至于我在发现它不是汪汪时异常惊讶。
我忽然想起汪汪死了,这条狗却是人家的。心里难过起来。
但是这只黑狗似乎把自己也当成汪汪了,不停地过来蹭我的腿,象汪汪蹭我的腿一样,使我不禁大声高呼:“汪汪回来了,汪汪回来了!”
母亲听到我的喊声并看到大黑狗在我的脚下时,骂我是痴子,并命令我把汪汪撵走,她不知道这是真的汪汪。
只到今天我依然不清楚当时我为什么敢于肯定那就是汪汪。
汪汪轻轻地哼了一声,和父亲夏天吹口琴时它的附和声一模一样,使我更加确信了它的身份,但是它哼了一句后立即就跑了。
我跟在它后面追着,它时不时回过头看了看我,然后又向前跑去,我跟着它在小路上奔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