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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雪征挥了挥手:“回去吧。”
苏清顺又鞠一躬,转身走向门口。叶崇义侧身让出道路,待苏清顺走到院内之后,他才冲到陆雪征面前,要吃人似的瞪了眼睛质问:“他是谁?来干什么的?你是不是又要回家去了?”
陆雪征欠身握住叶崇义的手,心平气和的让他坐下:“乖乖,他是我的干儿子,来向我汇报正事。我也不走,外面有人追杀我呢,我倒是留在你这里最安全,你撵我走,我也不走。”
53甜蜜时光。。。(V)
李纯开车来到叶公馆,把小灰猫送到了陆雪征怀里。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三天前就曾经造访过此地一次,给陆雪征送来了几套春装。
陆雪征很高兴,小灰猫更高兴,一人一猫亲做一团。叶崇义站在沙发后方,虎视眈眈的盯着李纯发狠,而李纯站在陆雪征面前,偶然间瞥到了他的眼神,便是暗暗的一咧嘴,心想你干嘛这样瞪着我呀?
陆雪征坐在沙发上,抬起一条手臂让小灰猫攀爬悠荡,又心不在焉的问道:“药油带来了吗?”
李纯正被叶崇义看的心里打鼓,听闻此言,才如梦方醒似的答应了一声,连忙低下头,从斜挎着的书包里掏出一只大玻璃瓶。原来这药油专能活血通络,价格昂贵、效果奇佳,乃是一位有名中医自己调配出来的,平常药房并无出售。
陆雪征在叶公馆也休养了小一个月,腿上那先是枪伤、后来又被医生改为刀伤的一处伤口,表面看来虽是已然愈合,然而一旦发力便要疼痛。他从小练习腿上功夫,对于双腿自然是十分珍重,故而用心调治,丝毫不敢莽撞胡来,生怕落下了后遗症。
李纯将药油瓶子放到身边的茶几上,然后手足无措,不知接下来应该如何是好。陆雪征回头看了叶崇义一眼,只觉此君杀气腾腾,便立刻转向前方,把李纯打发走了。
李纯走后,叶崇义绕过沙发坐到陆雪征身边,开始瞪猫。
小灰猫素性凶悍,对着叶崇义龇牙咧嘴,喵喵怪叫。叶崇义毫不回应,单是直勾勾的看它。双方如此对垒片刻,正在陆雪征感到啼笑皆非之时,大概动物感觉灵敏,知道对头心狠手辣,那小灰猫竟是调头爬出主人的臂弯,蜷成一团躲在了沙发角落里。
眼看着陆雪征现在两手空空了,叶崇义这才满意,一头扑到了他的怀中。陆雪征慢条斯理的抚摸了他的后背,口中笑问:“怎么还和猫较上了劲?”
叶崇义没出声,良久之后才牛头不对马嘴的答了一句:“唉,雪哥,我现在好幸福啊!”
陆雪征笑了:“为什么?”
叶崇义抬起头望向他,也是笑,笑的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在家里养汉子,好幸福啊!”
陆雪征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起来,我们上楼睡午觉去,你汉子打算让你今天也幸福一次。”
小灰猫生平第一次遇到厉害对手,竟是在叶崇义那一身杀气之前落花流水,拖着尾巴溜到了沙发下面。
陆雪征扶着叶崇义,起身慢慢上楼走进卧室。两人坐在床边宽衣解带,那叶崇义在这一个月内三餐稳定,又不出去花天酒地的胡闹,竟是明显的胖了些许,兼之通身皮肤白皙,真像一个无暇的玉人一般。他向来是个为了快活不要命的人,可是此刻因怕陆雪征辛苦,竟也懂得了许多自制的道理:“昨夜都做过两次了,现在再来,不累吗?”
陆雪征抬腿上床,又把他搂抱过来亲了一口:“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
叶崇义和他这么肉贴肉的拥在一起,不知不觉便是春心大动。挣扎起来推倒陆雪征,他抬腿跨坐上去,股间已经有了滚热铁硬的触感——陆雪征果然是个有本事的。
一时事毕,两人如胶似漆的躺在被窝里。叶崇义出了一头一脸的大汗,枕着陆雪征的手臂微微喘息,忽然开口问道:“雪哥,你怎么不成家?”
陆雪征将枕头当成靠垫立起来,倚着床头半躺半坐:“成家?我不做那害人害己的事情。”
然后他低头望向叶崇义:“你怎么不成家?”
叶崇义笑眯眯的仰脸看他:“我在等你娶我啊!”
陆雪征不禁笑出声来:“哦,不想当小子,想当丫头了,是不是?”
叶崇义这回没有找到合适的言语来回答——他身体里大概的确是存有女性化的成分。对于不相干的外人,这种成分完全蛰伏下去,显露不出端倪;可是一旦面对了陆雪征,他身心失控,成分就跃跃欲试的冒头出来,支配了他。
陆雪征这时又道:“你要是我的老婆,我一天揍你八遍!”
叶崇义翻身趴伏着抬起头,愕然问道:“为什么?”
陆雪征望着他微笑答道:“又娇又懒又刁又蛮,从早到晚吃醋不吃饭,这样的混账老婆,不揍还留着干什么?”
叶崇义笑出了一口雪白的好牙齿,歪着脑袋凑了上去:“你打,你打!”
陆雪征看他粉面桃腮,一双黑眼睛水汪汪的,只有乖巧,毫无疯狂,便一把将他搂到了怀里,很亲昵的笑道:“我舍不得。”
叶崇义从未和陆雪征这样长久的单独相处过。他没想到陆雪征这一受伤,却是成全了自己。
他从小到大,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过日子。活到如今,才体会到了静谧生活的甜美。因为陆雪征是不见天日的,所以他也随之一起变成了隐士。
他由于心情安宁愉悦,所以渐渐减少了发疯的次数;而陆雪征见他变得心平气和、通情达理,自然也会对他更为善待。两人的关系进入良性循环,如此又过了半个来月,叶崇义面色红润,有说有笑,成了个健健康康的好青年。
陆雪征本以为叶崇义是个不可救药的货色,没想到他会病树发新芽似的一点一点“缓”过来。看到对方那欢欢喜喜的天真模样,他时常会感到一阵哭笑不得的酸楚——他哪里知道叶崇义真正索求的竟是这样少?几句甜言蜜语就能把他彻底笼络住了!
平日看他精明乖戾,其实比谁都傻——或者说,精明乖戾是有的,疯疯傻傻也是有的。
叶崇义怕陆雪征行动不便,夜里起夜辛苦,特地去买了个孩子用的小夜壶放到床下。他这人从头香到脚,最讲卫生的,这时候也不讲了。
叶崇义亲自动手为陆雪征涂抹药油,治疗伤腿。药油的气息十分刺鼻,叶崇义被熏的喷嚏连天、涕泪横流,哭哭啼啼的乱搓乱擦,力气用了不少,可是没有一次按摩正确的,还把自己累出了一身大汗。
叶崇义在夜里临睡前和陆雪征打打闹闹,一屁股从床边坐到了地上,撞出“咚”的一声大响。陆雪征一步跳下去把他抱上来,托着屁股好一顿揉,又扒了裤子看:“明天非青紫了不可!”
叶崇义察觉出了陆雪征的心疼,于是第二天晚上又故意摔了一次,结果这回摔的很“寸”,正磕到了他的尾巴骨,疼的他当时就落泪了。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也就到了五月时节。陆雪征的腿伤几乎可以算作痊愈,而李继安那边不明不白的依旧是纠缠不休。于是陆雪征就打算回家去,把自己那一摊事务尽数处理一番。
叶崇义一听这话,先是万分的不舍,然后发起脾气,操起一把水果刀满楼里追逐陆雪征,非要给他再添一刀。陆雪征见他故态重萌,真是连叹息的兴趣都没有了,抱着小灰猫撒腿就跑。
及至安全逃回了金公馆,陆雪征放下小灰猫,拿起电话要通了号码,对叶崇义动之以理、晓之以情,足哄了有半个多小时,才把叶崇义逗弄的转怒为喜。放下电话长叹一声,陆雪征决定先把这疯子放到一旁,做完正事再去管他。
54半路杀出。。。
陆雪征感觉李继安这人实在是“婉转缠绵”,不说和解,也不说开战,单是隔三差五的派出部下骚扰戴国章。戴国章那边的人马被撩的急了眼,几人合伙砍死了一名李团小兵。李继安还躺在医院里养伤,得知此事后精神为之一振——然后就报警了。
警长们既不愿去惹戴国章,也不敢彻底无视李继安,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是两边走动,四面敷衍。戴国章一边应付警界追查,一边抵挡李团报复,几乎快要焦头烂额。千辛万苦的撑持到了五月末,他听说李继安出院了。
陆雪征挡了李继安高升的财路,并且还打断了他的肋骨与手骨,让他在医院内忍受痛苦、休养许久;又因他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抬出六国饭店的,与张将军脱不了干系,所以还受到八方指责。幸而外界因为没有他投日的证据,所以也只是指桑骂槐而已,并未当真撼动了他的地位。
他颇为痛恨陆雪征,这家伙真是让他倒了大霉!
当然,陆雪征不是凡人,而他胸怀宽广,倒也打算留给对方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只是他在外带兵久了,不甚了解津门大佬们的势力,真把“老头子”当成老头子来看待了。
高卧在北平医院里,他还等着陆雪征前来负荆请罪;哪知在陆雪征的眼中,他不过是一名中等阶级的丘八。而陆雪征能够做出的让步,也就是拿出一笔医药费来“打发”他罢了。
李继安从小无父无母,在和尚庙里长大,先当土匪后从军,当然是杂牌军,上面不给拨饷,全凭自己的本事去找食。在这种情形下能把队伍越带越大,并且本人也从穷乡僻壤走进繁华都会,可见李继安的确是位有本事的人物。
李继安这人有两个特点,一是唯利是图,二是犷悍无匹,总而言之,绝非善类。眼看着陆雪征躲在天津拿乔作势,不肯服软,他压下心中一口恶气,决定亲自出手,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
于是在六月初的一天,李继安带领四十名全副武装的卫士,在天津卫的大马路上拦下了陆雪征的座车。
当时陆雪征是要乘车前去叶公馆,随行的只有一个充当汽车夫的李纯。李继安的汽车毫无预兆的迎面冲撞而来,这让李纯先是一打方向盘猛然避开,随后一脚踩下刹车,回头对着陆雪征低声说道:“干爹,他们来了。”
陆雪征坐在后排座位上,本是正在捧着一份小报阅读,如今听了这话,便抬头向窗外随便扫了一眼,同时若无其事的答道:“哦。”
这时,一辆军用卡车从后方驶来,紧抵着陆雪征的汽车停下。年轻力壮的士兵们络绎跳下,也没有立刻端枪,单是列队分为两排,将陆雪征的汽车夹在了当中。
陆雪征抓紧时间,把报上这篇《猎艳记》的最后两行匆匆读完。正当此刻,对面的李继安已然推门下车,走了过来。
李继安早已忘记了陆雪征的相貌,所以在敲响车门之前,特地先低下头,隔着车窗向内|射出了目光。偏巧陆雪征刚刚卷好小报放到一旁,顺势扭头向外一看,正好与李继安端端正正的打了个照面。
李继安那两道眉毛生得好,浓秀英武,黑眼珠子也是乌溜溜的放亮,精光四射。陆雪征实在是觉着这人相貌出色,故而向他微笑着一点头,又伸手推开车门,将一条腿伸了下去。
脚踏实地的踩稳当了,他探身而出,非常和气的问道:“李团长,身体好了没有?”
李继安没想到他会是这样一种温柔态度,倒是感到了意外。再次上下打量了陆雪征,他见对方衣着普通,既无威风也无杀气,就说是相貌英俊,可也英俊的毫无特色——不怪自己在一见之后,就将此人的模样忘了个一干二净。
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他也作出了回应:“陆先生的金面,可真是难得一见啊!”
陆雪征笑了,和声反问道:“所以李团长带了这么多人,前来围观在下的金面?”
李继安刚要回答,忽然感到周遭空气异常。扭头环视了四周,他惊讶的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已有那便衣青年三三两两的围拢过来,一个个神情凶恶,有的两手空空,有的则是大大方方的握了砍刀斧头。
这些人一声不吭,越聚越多,游魂一般慢慢靠近,甚至还有人亮出了手枪。隐蔽在路口拐角预备支援的六十名李团卫士见势不妙,一路小跑而来围住李继安。李继安却是嫌这些人束手束脚的碍事。一把推开挡在身边的几名卫士,他上前一步高高抬腿,一脚踩到了了陆雪征汽车的发动机盖上;随即纵身向上一跃,他利利落落的转身迈上了汽车车顶。
居高临下的放眼一望,他不禁笑了一声——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这一条街上竟然已是人山人海了!
便衣青年还在从四面八方涌将过来,无人喧哗,一片寂静,只有脚步声低沉杂沓的响起;刀锋斧刃寒光凛凛,在阳光下闪烁刺目。
李继安向下面对了陆雪征,眯起眼睛说道:“陆先生,行啊,你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