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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电话挂断，汤晓煜将昨晚设计了半小时才拍下的照片用彩信发给了苏格。
当苏格打开消息看到那照片的时候，自己的脸颊骤然加温。
其实照片拍得并不露骨，充其量算是暧昧类艺术写真。汤晓煜打赤膊将苏格压在身下，而苏格只有微露香肩。相比前些日子闹得满城风雨的明星艳照，这真是再小菜不过了。
第5节：艳照门（5）
迅速删掉那条消息，苏格回拨了汤晓煜的号码。尽管自己的脸已经红得像个番茄，但她还是一派强势。
“开天窗说亮话，你拍照片是为了什么？”
“我想你误会了，这照片是黑社会拍的。”
苏格冷笑：“电影看多了？”
“你又不相信了——我明明白白地说吧，这照片是因为我借了高息贷款，现在没还上钱。所以为了逼我还钱，他们就……其实小姐你挺倒霉的，真不该在昨晚碰上我。”汤晓煜边说边擦着手心的汗，说个谎也是要浪费好多脑细胞的。
“是吗？多少钱？”终于明白了艳照事件背后的灵魂问题，苏格更是对汤晓煜感到不屑。
“还剩下十万块钱。”
“哦——”故意拉长话音，苏格走到玄关换上鞋子准备去排练场。“十万块钱让我买一张根本就没有看点的照片，你觉得我会出钱吗？无聊！”
“啊？没看点……”
嘟——嘟——嘟——嘟——苏格已经挂断了电话。
协商失败，汤晓煜望着手里的名片瞠目结舌。这女人承受力也太强了！电视剧里的名门大小姐不都脆弱得很吗？或许，他在拍照时真的太善良，不该为了她的面子而少露的！
那他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筹不到十万块钱，难道真要去卖肾吗？
***
舞台灯光照得模特儿各个面色如纸一般苍白，这让一进排练场的苏格马上怒喊“Stop”。
“明天正式走秀，今天是最后一次彩排，你们就这种表现吗？”瘦弱的身体站在T台前仰面看着高架上的灯光师，“老师，您今天不在状态吗？”她又转头看向躲进角落里的左晓宁，眼神像只愤怒的野兽，“你在这里做什么？你是导演助理不是保姆！”
被苏格吼了一下，左晓宁脆弱的小心脏立即狂跳起来。她委屈，但是更理解苏格为什么脾气这么坏。刚才在后台的时候，李总说国际著名男模安臣就要回国了。
“重新来，重新来一次！”一边脱下身上的外套，苏格一边暴走在台下大声咆哮着。
“麻烦了，我们重新开始，重新开始。”跑上T台，左晓宁向每个模特儿赔笑脸。
这时，躲身在后台门口的李芸菁看着异常暴躁的女儿心疼地叹起气来。
听到外婆的叹气声，四岁大的小喆拉拉外婆的手，眨巴着大大圆圆的眼睛小声说：“外婆，嘘——不要打搅姨妈工作。姨妈正不开心呢！”
“嗯。”李芸菁摸摸小外孙的头说，“那我们今天就不打搅你姨妈了，就我们两个人去吃麦当劳好不好？”
“嗯！”小喆乖巧地点点头，跟着李芸菁静悄悄地从后门离开。
余光中，后台门口不再有人影。这个时候，苏格才转动了僵硬的脖子望过去。暗叹一声，她扭过头重新将注意力投入到彩排上。苏格伸手向音效师打了个手势，清亮有力的声音在台前响起。
“开始！”
第6节：倒插门（1）
PART。2 倒插门
“准备啦，3——2——1！”
哨声响起，十几个排成一行的小孩子娴熟地踩着溜冰鞋从起点线后面滑出去。汤晓煜看着自己教出来的学生，心里的成就感疯狂滋长。
“晓煜，这些孩子的二期学费加起来只有几千块钱，怎么办啊？”艾龙将刚收起来的钱清点一遍后对他说。
“明天酒吧结算工资，我们俩这个月应该能拿到一万多。”
“那也不过两万而已。”
“嗯……”一向胸有成竹的汤晓煜也犯难了。
“他们真让你去卖肾怎么办？”
“……”汤晓煜拧开手中的矿泉水瓶盖，仰头灌几口，“打死我也不能去卖肾，老子还没娶老婆呢！”
“妈的，高息贷款真够黑的！”艾龙一头疼就开始碎碎念，“当初汤叔和阿姨不过才借了三十万，现在却要咱们还五十万！”
提到自己的爸妈，汤晓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在广场台阶上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随手捡起一颗小石子在地面上乱画。
上一次接到他们的电话是在一个月前，没有一句关心儿子生活的话，张口就说他们欠了高利贷，没钱还准备躲起来。从小就是这样，两个作为父母的人却从没给孩子做好榜样，两人不是做投机倒把的生意，就是怀着侥幸心理搞高风险投资。家里的钱一会儿够花，一会儿分厘不剩还有外债，汤晓煜从懂事那年起便跟着父母担惊受怕，所以成年以后，他立马从家里搬了出来。如愿过了几年安稳日子，而现在却又……
算了，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爸妈。汤晓煜扔掉手上的石子，叹了口气。不知道他们现在躲到哪儿去了。
“晓煜。”琢磨半天，艾龙还是觉得从苏格那里弄到钱的路子比较行得通。他指着今天的报纸B版头条说，“你看看是谁。要不我们再给她打个电话吧，名人要面子，她应该会掏钱的！”
“未必。”汤晓煜瘪瘪嘴，拿过报纸看了两眼，又说道，“新闻照片拍得不好，还不如我们那张好看！”
“别闹了，说正事儿。”
“好。如果打电话的话，我们还能说什么呢？”
“说我们还有别的照片啊。”
“人家要是还让发过去看看呢？”
“不给，叫她先拿钱！”
“然后我们拿了钱就跑？”
艾龙惊喜地提高音调：“哎，你跟我想得一样呢！”
而汤晓煜则充满惆怅地说：“你的计划连我都猜得透，难道那些见惯大世面的人会想不到？”
***
“婚纱设计大师李李专场婚纱秀昨晚在我市文艺中心举办。这场秀是其在‘退休’之前的最后一场，因此特地邀请了时装界知名导演苏格帮忙制作。婚纱秀落幕后，设计大师李李表示，这次与导演苏格的合作非常愉快，并感谢现场上千名观众用掌声为他职业生涯画上完美句点……”
左晓宁第五次念报纸的举动终于把窝在沙发里面看电影的苏格给惹怒了。她不声不响地从沙发上跳下来，抱着吃了一半的零食走到左晓宁面前，还没等左晓宁意识到危险临近，她已经动作利落地抓了把薯片塞住了噪音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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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倒插门（2）
“呜——”可怜的左晓宁要说话，但是嘴巴一动，薯片就掉得满身都是。
看着一脸无辜的助理，苏格轻蹙眉头善心大发地赏赐给她“薯片之刑”。
“叫你来吃饭是觉得你这些天辛苦了，所以慰劳慰劳你。我不是叫你来折磨我耳朵的，还噼里啪啦地念个没完了！”
左晓宁委屈地眨巴眨巴眼睛，她也是因为崇拜苏格才念那么多次报纸的啊。
将“罪恶之源”从左晓宁手中夺过来，苏格把它丢进了茶几边上的垃圾篓里。之后，她光着脚走到电视机边，从音箱上拿起一本崭新的杂志。
“下午刚送来的杂志，我还没看呢。正好你看完给我讲讲。”
接住苏格扔过来的杂志，左晓宁随手一翻，正好打开了名模专访的栏目，而这一期的主人公又正好是被苏格列为禁止谈论人物之一的安臣。于是，她的脸黑了。真是自作孽啊！大周末的，她不在家好好歇着，非跑来这里做什么呢？一会儿要给苏格讲述杂志内容，她该怎么说好呢？
“嗯？”坐回沙发上，苏格发现了左晓宁脸色的变化。“怎么了？上面写什么了？”
“嘿嘿，没有，我还没看呢！”
傻笑加语无伦次，这让苏格更加敏感起来。她把电视机的遥控器递上去说，“快点儿，跟我换。”
“你还是看电影吧，一会儿我给你将杂志的内容就好了。”
“快点儿。”苏格的语气不容拒绝。这种执拗也是因为她猜到了杂志上有关于谁的消息。
女王一般的强势逼迫下，左晓宁乖乖把手上的杂志又交了回去。接下来，她能做的恐怕只有观察苏格的情绪是如何变化了。刚才的无意一撇，她看到专访上好像有问关于安臣个人感情方面的问题，而且，没看错的话，文章里有提到苏格。
“记者：文化公司透露说，Enson下周就要回国了，是真的吗？
安臣：对，机票已经订好了，下周五。
记者：为什么不在法国再多留几天呢，这里的美女也很多啊！
安臣：难得有假期，我想回到自己家休息一下。
记者：Enson还真是很会躲避问题哦！既然这样，那我就直接发问好了。前天有人拍到你跟法国第一女模特儿爱莎秘密约会，不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是……
安臣：我跟爱莎只是好朋友而已。
记者：只是这样吗？那在Enson眼里，是爱莎漂亮呢，还是你的老朋友Sugar导演更有吸引力呢？
安臣：她们两个都很有女性魅力……”
啪的一声，杂志被苏格面无表情地丢到茶几上。她看不下去，也不想再看了。
好朋友，放在普通人的生活圈中，它代表的就是跟自己关系要好的人。但是在聚光灯下的娱乐圈，好朋友几乎是与男女朋友划等号的。
端起茶几上的水杯，苏格起身走进厨房里。将杯中剩余的果汁倒进水池的时候，她瞥见了摆在橱柜却极少用到的食醋。酸，她不承认自己是在吃味，但她不否认自己在意那些发生了很久的事。她更是讨厌自己每次都会被一群不知情的人扣上“安臣的老朋友”、“安臣的青梅竹马”之类的暧昧老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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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倒插门（3）
如果他真的跟那个法国女模特儿交往了，那她苏格也找个人嫁了，那么以后应该就不会再有人将她和他联系在一起了吧。
绝对空前行动派的苏格脑中生出要结婚的念头……
“什么？苏格，你刚才说要我帮你找人做什么？”李芸菁瞪大了两只眼睛，手上一抖，差点儿把喂给小喆的米饭塞进了他的鼻孔里。
听到苏格突然宣布要相亲，左晓宁也着实被吓了一跳，嘴里的鸡肉是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悠哉悠哉地吹凉调羹里的汤，苏格抬起眼皮瞅瞅两张惊讶的面孔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至于这样吗？”她伸手从身边的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左晓宁同志，咽不下去就别勉强了。看你那副表情跟吞痰似的，真恶心人！”
左晓宁感到很尴尬。李芸菁则狠狠地瞪了自己女儿一眼：“吃饭的时候说这种话，你才最恶心人！没规矩。”
“我是实话实说而已。”
“行了，还叫别人吃饭吗？”
“叫！我们吃饭，不闲聊！您记得给我找人相亲就可以啦，能马上结婚的那种最好。”说着，苏格喝了口已经冷却的汤，感觉味道不错，她轻哼一声表示对保姆厨艺的赞赏。
桌子对面的女儿吃得开心，但李芸菁却已经完全没了胃口。
左晓宁看出来这母女两人是时候进行谈判了，于是很有眼力劲儿地将苏格身边的小喆抱开，说：“那个……李总，苏格姐，我带小喆去看卡通片，已经开演了。”
“随便。”苏格垂着眼皮一个劲儿地扒着饭，不再将目光投向左晓宁，因为她怀里多了那个孩子。
“去吧。”李芸菁点点头。待左晓宁抱着小喆离开餐厅后，她起身走到苏格身边，在左晓宁的座位上坐定后说，“就我们两个人了，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告诉我这个当妈的好吗？”
“我没想什么啊。”
“苏格。”李芸菁很严肃地按住了正要起身去盛第二碗饭的女儿。“是因为安臣吗？”
苏格放下手上的碗，坐回椅子上哼笑一声说：“因为他？相亲吗？”
李芸菁不说话，望着明明素颜却仿佛带了面具般让人无法猜透的女儿，心中的愧疚大过疼惜。
苏格的亲生父亲去世以后，李芸菁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养活苏格，怎样给她比别人更好的生活条件。然而，当李芸菁终于将令人羡慕的公主生活给予了苏格后，她才渐渐发现女儿最需要的只是每天十几分钟的真心交流。于是，李芸菁又试着去敲苏格的门，但她这次并没有成功。十八岁的苏格早已经习惯了把心事藏起来一个人守着，而五年前的那件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