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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道了声场,端坐下来,纤纤玉指挑拨乐器开口唱道,“妖娆翠鬓粉腰,没人怜几番烦恼,曲栏行过,转觉神思飘,知心少。娥眉淡了凭谁扫?卯酒醺来只自消。情丝惹地那堪拂,尊酒浇胸不宜消。”这几声如落盘珠玉,清脆利落,生生把一闺门怨女唱得娇羞可俏,听得台下众客大声叫好,气氛在瞬间融合欢乐起来。
樱木和流川一个对词句并不在心一个也仅会说写汉文而已,听不懂她唱什么,只是觉得悦耳之极也忍不住抬头向她看去。
那女郎身着淡红衫子宝蓝裙子生得容颜俏丽,眉目含情,香腮带蜜。在众喝彩声停下来对着场上顾盼一笑,更增光彩。她落落大方地对众人福得一福,两只闪亮的眸子,脉脉含情,娇美的面容,百媚俱生。让人看了,禁不住生起爱怜的情怀。此时她身边的老者缓场用吹得一曲笛子,听者这才又开始各自谈论起来。
“听说今上午李大户家被狼神教训了。”邻桌一人小声对他身边友人说着,声音虽小可是却瞒不过樱木。他听得这个‘狼’字,连忙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是啊,那也是老天有眼,只可惜没要他的狗命。”另一人接口。
“你们说的怎么回事?”邻桌第三人不甚了解开口相问。
“我家有亲戚在李大户那厮家做下人,他说今天上午有一个黑衣狼神闯入,大伙连面目都没看清,李大户背上便出现老大几个狼爪印。他那些恶仆连人家狼神衣角都没摸着,全部跌个狗吃屎摔得满院都是。最后李大户那些肮脏的家当全部不翼而飞。你们说这不是老天爷派人收拾他还会有谁?”
“就是,去年他为了几亩良田逼得赵家那孤儿寡妇投河自尽还有前阵子强抢张老夫子的外孙女做妾硬生生叫人打死人家闺女的未婚夫,害得那女孩子上吊自尽,老夫子也从此疯疯颠颠好不可怜……这厮凭着和府尹大人的姻亲关系干的坏事还少么?老天爷应该早些开眼才是。”
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樱木转头就问看似一脸无辜的流川,“你不是你做的?”
“如果没有银子,你以为我们凭什么有地方住还好吃好喝?”流川淡淡说道,神色间却甚是飞扬。
“你,你出去杀人抢劫?”樱木瞪大眼,随及好生气愤这风头让流川一个人抢了。什么狼神?没眼光的小老百姓,不就是这苗蛮狐狸用了一些类似沾衣十八跌的武功和一对钢爪么?
“我只不过抓着这镇上的人问这里最坏的恶霸是谁,然后就随便用钢爪手套招呼他几下,顺手再拿些银子花花。”流川连眉毛也没抬。
樱木见他这般天经地义的模样,倒是无话可说,身无长技的他们要生存下去,劫富济己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当下心中暗自拿定主意,待走到下个镇上,找到一个比李大户更大更坏更烂更有钱的恶霸,抢他个精光,用银子砸死眼前风光无限的流川枫,看他还嚣张不?
此时台上一阵清脆的琵琶声,卖唱女银铃般的嗓音又起,皆多是些花好月圆、天下太平、才子佳人私定后花园等轻松欢快曲目。听着这醉人的歌曲再经晚风一吹,这大堂中人人皆觉几分惬意。
途中那老人揣着个盘子讨赏,走到流川他们身边时,得到好大一锭金元宝。老人家吓了一跳,大凡出手这般大方的客人必然是另有所图,然而樱木和流川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再无他话,倒让他觉得怪了,连忙没口子道谢快步离去。他哪知道这眼前二位爷缺钱便去大户家找来使,花钱如流水只怕比寻常富人还要豪爽三分。
一顿饭吃下来,客人也渐渐少了。卖唱女交了店家场钱,抬眼环视四下已近潇涩的场景忍不住轻弹乐弦,柔声唱道:
“玉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遐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梧桐树,三晚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春雨楼。”
这一曲淡雅柔和且卖唱女的嗓音转为略为低沉,曲调虽简仆但唱得真挚感人,她亦再无千娇百媚、风情万种之态,放下乐器时禁不住轻轻长叹一声,眼波里的隐隐忧愁引得人颇为怜悯。
樱木正奇怪她为何突然伤感起来,但听得远远一处有一人猛拍桌面骂道,“本公子才刚吃得两角酒,你这妞儿哭什么短儿?”却是个锦衣胖公子,被七八个下人左右拥着喝得微醉,正发火呢。
卖唱女略略一惊立即收起哀思,忙忙陪笑道个不是便欲离去。那人哪肯放过,一使眼色,左右即刻把她和那老人一起抓住,送往他身边。
“对不起,这位爷,小女子只是一时感怀身世,扰了公子饮酒兴致。”卖唱女敢情见过有些场面,尽管心中慌张,面上却尽力娇笑陪罪。
胖公子见她身段婀娜,娇艳动人,骨子里先就酥了,捏着那女子的小手笑道,“好说,小娘子,只要你陪爷喝了这盅酒,今儿的事就算过去。”
“小女不会饮酒……”老人只说得这几个字便让下人拉过去一顿好打,卖唱女惊叫一声,却被那胖少紧紧拽着拉进怀里,逃脱不得。
“美人,只要你依了我,也就不必再受那断肠之苦。终日在这里日晒风吹……”话未说完,一根筷子执在那公子手上,他吃痛之余急忙松开。卖唱女立刻挣脱了出去,奔到她父亲那里。
“什么人如此大胆?”胖公子揉着红肿的手,看到刚才打人的两个下人躺在地上呻吟不休,再一眼见着流川面前少了一根竹筷,而樱木站在卖唱父女身前,心里就明白是这两人坏的好事。
原来刚才出手救老人的是樱木,执筷的自然是流川了。他二人从未商量过,然而救人时机却配合得恰到好处,两人都忍不住对视了一眼,继而又同时别过头去。
十
胖公子走到流川那桌,不怒反笑。时下男风盛起,此人虽不尽好此道也仗着家中权势学着文士附风随雅,流连于青楼之际也时常狎得名伶取乐。最初上得楼来他就注意到这少年,只是可惜流川身材高大挺拔、修长健美,只怕在个头上远胜于他;再则流川虽然面目俊美却满脸英气不容欺负,让他大是觉得可惜。此时走得近了,愈发看清流川面貌,尤其那对清澈无垢的眸子,当真是一等一的佳品,这火头居然没有立即发出来。
这胖公子在此地便如皇族从来就目空一切、无法无天,根本没有把樱木与流川二人刚才出手之事放在心上。他虽不中意流川的身形,也不真个就要狎玩于他,只是在此处难得见着有人和他作对,而且还是个五官精致的人物,当下觉得新鲜,便借酒装疯屁股一歪坐到流川身边调笑起来。
流川对于他的话只听得莫明其妙一句也不懂,但也知道并非好话。耳边有人呱噪个不休,他的脸色越发难看。
“可惜好好一副皮儿,若身子再娇弱些,爷定当好好疼你。”胖公子见流川神色冰冷目光如刀,心中也不免惴惴,只拿话硬撑,侧头对他那些下人笑道,“你们说是不是,若这小子矮得几圈,再送于王嬷嬷调教几月,想必飘香院那些兔相公没一个可以比上。”
“什么是兔相公?”流川在那些人轰笑声中向樱木问去,后者正听得暗自恼火,心道你喜欢娇弱的便回家找你女人好了,对着一个大男人说这些无耻的话做甚?现被流川一问,对上他一双迷惑不解的眼眸,登觉尴尬。
“哈哈哈,当真有意思,还是带上那小妞回府吧。”胖公子一面吩咐他的下人,一面也被流川认真的神情逗乐了,忍不住伸手抚向他的脸颊,“不过走之前,你若想知道什么是相公也不难,爷就留下来花两个时辰告诉你……”
流川眉头一皱出手如风,捏住胖公子递来那掌,也没用多大劲只消一拧,那手顿时就‘咯嚓’一声软绵绵歪偏一处。调笑之人脸上笑容即刻消失,五官扭在一块杀猪般尖叫起来。余下的五六个仆人见状,立刻从腰间拨刀扑向流川。
没让那刀落下,砰地几拳从旁飞来揍在那伙人面部,一招一个只打他们眼角生血、鼻骨断裂、耳鸣舌痛,分不清天南地北滚成一片。
流川稍一偏头,见着出手的竟是樱木,饶是他冷静淡漠惯了面上也禁不住一怔。
樱木却毫不在乎流川诧异的目光,他只愤愤地一把捞起一个满脸鲜血的恶仆,单手捏住那人脖子强迫他转向流川,用另一手指着面前之人吼叫,“你看清楚了,能砍这人脑袋的只有本大爷一个人而已!你们这些杂碎想也别想。”
哭丧着脸的人面对凶神恶熬般的樱木哪敢说半个不字,抬手想拭双目间的血绩如他所令看清楚所指之人却无法动弹,流川见此场景也觉好笑,抿着嘴暗道这笨蛋的自信倒满,说大话也不怕闪腰。
刹时间这里哀嚎一片,樱木顺便加上几脚把那伙人踢出去清了场,出得这一口鸟气,眼睛里干净许多,心中亦畅快不少。
“谢谢二位公子援手之德。”卖唱女扶着她爹对着樱木流川深深拜谢。这时店家上来苦着脸央求他们快些离去。原来刚才那胖公子是这地方府尹的儿子,整土皇帝的宝贝儿子一个,没人敢与他作对,如今他们若仍留在这儿只怕会招来更多麻烦。
流川才不怕什么府尹大人,只是他见那对父女眼神惊慌,索索发抖仍强作镇定,原本有心想留下看那什么大人有何厉害之处却也开始动摇。
樱木虽然年龄不大,长年行走江湖这一点经验却是有的。他心知店家为难,又见卖唱女之父受伤在身行动不便,就让小二雇得一辆马车送那对父女立即出镇。临时前,毫不客气地把流川包袱中的银子取得大半交给卖唱女,惹得她父女震惊之余又是一番叩谢。
流川最不喜繁文缛节,沉声催令车夫走了,也懒得带那么繁重的行李,随手扔下剩余的钱财扔到店家帐上便和樱木打马离去。
经这一回又浪费不少时日,流川在心中暗自决定。定要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让那白痴习成先天罡气,
两人奔得半个时辰,慕见前方路上一骑横栏,樱木停马观看却是昨晚那个美貌青年。他心下正迟疑,侧目见着流川居然也是一脸疑惑,只拿眼直直盯着对方,皱眉冥想。
“你见过这人?”樱木冲口向流川问道,他对这青年也是好奇之极。
“有些面熟。”流川看着青年那温和的笑容,饶是他搜肠括肚也记不住在哪里见过。
“呵呵,阿枫,还记不得我么?半月山你总该记得吧?”青年笑吟吟地看着流川一脸平静却又似冥思苦想的模样便觉有趣。
“你怎么知道我练功之处的名字?”流川讶然。
“不禁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左腰下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痣。”青年继续说道。这一言更是让流川大为震惊,同时也让樱木明白昨夜这人察看流川身体也是为求证此事。
眼见流川仍无记忆,青年看似无奈地摇摇头,突地飞身下马,双袖飞扬,带动路旁树枝随风摇动,接着曲指出招,樱木与流川只觉眼前白光一闪,耳听得嗖嗖之声咋响,一片绿叶轻飘而上,慢慢落向流川脸前。
那叶面被无数针眼大的细孔所穿,偏生避过叶脉,飘至花流二人眼前之时,叶面尽毁,只留有丝丝树叶脉络,转眼也随风而逝。樱木惊佩这青年好生纯厚的内力与灵巧的暗器手法,也不知这人在敌是友用意何在,不禁心下暗自戒备。
“飞云神针?你是藤真师兄?”流川恍然大悟,抬头看向那美貌青年脱口大叫。
“你还叫我师兄?十余年前我便被安西前辈逐出师门,早算不得是湘北门人。”青年微笑着走近流川身边,“那时你大概四岁罢,想不到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自从被师父捡去,就你们对我最好。”流川跳下马,拉着那青年的衣袖着实高兴。
切,你刚才怎么不一下记起来?樱木心道,便见流川双目放光竟是难有的兴奋,不知怎地这讽刺的话居然没有脱口而出。
“是啊,当年安西前辈若不赶我走,现在流川你只怕是他老人家的义子而非佳徒。”那名唤藤真的青年微笑着摸摸流川的头,“以后别再叫我师兄,湘北的规据是不能坏的。”说着,斜眼瞟了樱木一眼。
“那叫你藤真好了。”流川好容易才遇上一个他认识的人,少年心性终是高兴。然而一旁的樱木接受到藤真那一眼,心里却是嘀咕,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此时那小狐顺着流川的手臂跳到藤真手上,这些日子来流川宠它非常使得它胆子越发大了,见得他主人喜欢藤真也不怕生便跳下来好奇地在藤真手上踩来踩去。
藤真一把纠住小狐,微一使劲让它立即不敢放肆,他把那小东西递给流川笑道,“这是流川你的宠物?还没取名吧?”
“嗯。来不及。”流川摸摸小狐的脑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