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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娘娘-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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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之间将士们又俯身跪拜,薛钧良将酒一饮而尽,酒盏砸碎在脚边,薛后阳和众将士跪拜在地也将酒饮尽,“啪嚓”一声巨响,都把酒盏杂碎。

  随即薛后阳训过话,抱着头盔下了城楼,翻身上马领着军队出发了。

  滕云确实见识到了,这就是兵强马壮的气势,也是薛王的气势,试问哪一个君王可以一句话不说,就能让士气大振的?

  所有的君王都想励精图治,只是他们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给手下的臣子们将士们一点点尊严和信任,不管这一点点是真是假,做臣子的都会涌泉相报,就像薛钧良的弯腰拱手。

  薛后阳带着兵一路前行,其实他们要走的并不远,几日之后便到了,安顿好士兵,就等着滕裳的队伍。

  过了三日,滕裳的护送队也到了关口,薛后阳早有准备,让五千将士列队而应,铠甲长枪火红色的红缨,五千人何其壮观。

  薛后阳骑着马,身后是敞着的城门。

  滕裳骑在马上,公主的大轿被簇拥着跟在后面,他远远地看到一个人站在关口,早听说这次迎亲是万年侯薛后阳躬身亲为,早听说有这么一号人物,只是滕裳总是无缘相见,这次见到,确实是有些震撼的。

  滕裳一身蓝色官袍,翻身下马,拱手笑道:“公主得万年侯大驾,真是荣幸之至。”

  他说话间自有一股风轻云淡的气质,仿佛并不畏惧这种仗势。

  薛后阳朗笑了一声,也翻身下马,道:“裳相你说错了,后阳今日在此,是奉薛王之命,特来迎接相爷你的。”

  滕裳低了一下眼,并没接话,但是他心里明白的厉害,薛后阳这话,是说给滕国大公主听的,滕国这一队人里肯定有滕王的耳目,不迎接公主,反而迎接他,这不就说明滕裳和薛国关系匪浅么?

  滕裳低笑了一声,君要臣死,臣安能不死,只是难为了这一队人马要给自己陪葬……

  “娘娘……您别转了,奴婢眼都晕了。”

  袖瑶看着自家娘娘转来转去,还以为是因为今天大王没招娘娘去寝宫的原因。

  她哪知道,是因为滕国嫁公主迫在眉睫,滕裳一旦进京,决计不能再活,滕裳的性命堪忧,这让滕云如何能安慰。

  他在心里拟了好几种说辞,怎样才能说服薛王不杀滕裳,但是他连自己也说服不了,这样一个扎手的倒刺送到谁的眼前,谁都要拔之后快的。

  除非滕裳做降臣。

  但是滕云知道,他和自己一样,一生为了自己的国家肝脑涂地,又怎么可能放下尊严做一个降臣。

  ******

  瑞雪出了奉洺的寝宫,急匆匆的往外走,正好撞见退了早朝出来的赵戮。

  瑞雪给赵戮请过安,道:“主子,大王说想您了,什么时候再过去看看?”

  赵戮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耐烦,只是很快又收敛了神色,这时候瑞雪趁人不注意往赵戮手里塞了一个纸团。

  赵戮道:“你去好好侍候大王,有什么事情及时跟我禀报……就告诉大王,赵某虽然也想去拜见大王,但无奈无暇分1身。”

  瑞雪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赵戮道:“有什么不能说的?”

  瑞雪道:“主子……属下知道有些事不该做属下的置喙,只是大王他……自从上次主子走了又半个月没过去了,一直不能下床,大王那秉性也不愿召御医来……”

  赵戮冷笑了一声,“你也说了不是你该置喙的事情,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就退下。”

  “是……”

  瑞雪抿了抿嘴,“属下知道了。”

  看着逐鹿侯走远,瑞雪想了想,还是转身去了太医院,拿了些消肿止血的药膏,才回奉王的寝宫去。

  赵戮出了宫,回了自己的府邸,才展开纸条,是薛钧良的回信,要他挑拨奉洺和左相,左相虽然年事已高,但是不失为忠心不二的人才,薛钧良有意收揽人才,正好两个人里应外合,赵戮逼左相辞官返乡,薛王再□脸。

  赵戮把纸条放在烛火上烧尽,打开窗户通风,把烧纸的味道驱散。

  他负手站在窗户边,望着窗外的池塘,忽然叹了口气,一向冷酷薄情的面容似乎有些松动。

  赵戮本是薛国人,当年奉国大王刚刚驾崩,国内大乱,皇子储君夺位杀戮无数,太子奉洺出逃在外,因为藏身猎户家里,不小心连累了别人一家。

  奉洺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便是赵戮的家人,后来赵戮被薛钧良相中,安插在奉国的军营里做探子,再后来就一直到了如今。

  赵戮孤苦了三十年,虽然奉洺对自己百依百顺从来不敢违逆,但他始终不能放下心里的怨恨。他就是想狠狠糟蹋奉洺的心意,每次看到奉洺痛苦却隐忍的表情,他觉得自己好像报复了,这么多年来没有枉费。

  只是,他心里同样不舒服,谁也不知道。

  ☆、第十一章 挑衅

  瑞雪进了奉王的寝宫,屋子里拉着帘子,床帐也严实的掩着。

  她走过去轻轻打起帐子,奉洺并没有睡,只是面冲里侧躺着,张着眼看着锦被上的花纹。

  瑞雪道:“大王,可要起身么,主子让奴婢给您带了些药膏来。”

  奉洺一听到瑞雪提起赵戮,眼神忽然亮了起来,只是瞬间又有些灰暗,他当然知道赵戮的为人,怎么可能给自己带药膏来,多半是瑞雪自己拿的,嘴甜罢了。

  奉王并不起身,也没动一下,躺着道:“滕国公主这几天就要到薛国境内了吧?”

  “是啊,奴婢听说这回是薛后阳这个万年侯亲自迎接呐,主子为了这些事一直很忙……大王您可别怪主子不来,主子惦念您惦念的紧。”

  奉洺笑了一声,道:“我知道。”

  正说着,内侍在门外道,左相求见。

  瑞雪皱了皱眉,“大王您身体不舒服,奴婢帮你屏退了去?”

  “不必了。”

  奉洺起了身,让瑞雪梳洗更衣,然后着左相在暖阁议事。

  左相并不坐下,见奉王进来,扑通就跪在地上,叩首道:“请大王恩准老臣辞官还乡。”

  奉洺叹了口气,搀起地上的左相,道:“相爷何出此言?是不是对孤王有什么不满,相爷尽管提出来。”

  “老臣不敢!只是大王让老臣明说,老臣就算冒死也不敢欺瞒圣上,朝中众臣对逐鹿侯已经怨声载道,今天早朝逐鹿侯又罢免了一批官员……”

  左相说着几乎老泪纵横,又要叩首道:“老臣深知圣上待逐鹿侯亲厚,但是也恳求大王,给我们这些老臣一条活路,恩准辞官还乡。”

  左相说完其实心里也在打鼓,这些话不知道有没有冲撞了圣上,不然半响没听到动静,只好稍稍抬头去瞧。

  奉王背着身,一手扶着桌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下一刻忽听瑞雪一声惊叫。

  奉洺身子一斜,猛的倒在了地上。

  瑞雪冲上去扶起奉洺,入手整个人都滚烫着,奉洺已经没有意识了,闭着眼睛皱着眉,似乎非常不舒服。

  赵戮本在府里会客,没想到瑞雪突然回来,火急火燎的道:“主子,您进宫看看吧,大王昏倒了。”

  赵戮心里一紧,似乎被人拧住了似的,他下意识的从位子上站起来,但是又顿住了。

  众大臣都识趣的退了下去,说找时间再来。

  瑞雪见人都走了。才道:“主子,你就过去瞧瞧吧,方才左相进宫去告您的状了,大王就算不说,心中肯定对您有所不满……您就哄哄大王,何愁不成大事?”

  赵戮沉吟了一阵,“备马,进宫。”

  ******

  新妃马上要进宫,后宫里自怨自艾的,也有不屑的,毕竟滕国是个战败国的姿态,就算新妃再美再有才,身份也不够金贵。

  自从薛钧良让太医院给滕云配药开始,滕云明显觉得脸上有所好转,袖瑶才是最高兴的,娘娘的样貌要是好了,加上风流的身段,薛王再娶几个新妃子也不用怕。

  她也是聪明的人,开始小心翼翼的对待娘娘的膳食,加上抹药吃药,好转的竟是非常明显。

  新妃子即将入宫,已经让后宫暗暗躁动,现在又流传丑娘娘是天人之姿,几个性子急的妃子早就探病为名踏过云凤宫的门槛了。

  德妃也算是沉得住气的,她到云凤宫的时候,滕云正巧不在,小太子薛佩拉着滕云正在武场。

  自从那日滕云路过一手之后,小太子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不过心里多少有些服了,毕竟不再认为这个皇后只是纸上谈兵的妇道人家,

  滕云并不想亲近小太子,毕竟他是薛国的储君,也是下一任的薛王,滕国和薛国交战十几年,仇怨已久,除了血除了命,滕云不知道两国还能用什么相抵。

  只是小太子并不知道这一节,总是亲近他,让他指点自己读书或者步射。

  这让滕云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他们都很小,所有的兄弟一起读书习武,后来长大了就各自拉拢结党,薛钧良偌大的后宫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德妃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太子缠着丑皇后演练骑射。

  只见滕云一手拿着轻弓,纵然之间翻身上马,伏地身子,快极的从腰间摘下一只长箭,搭弓瞄准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射出的箭丝毫不差正中靶心。

  德妃拍着手走过来,笑道:“皇后娘娘竟有这么好身手,人家都说奉国是马背上的天下,今日妹妹才领教了。”

  德妃说完,看到滕云策马回来,果然脸上的乌青好了许多,而且渐渐露出皮肤本身的颜色,看来御医也是下了血本,那皮肤犹如婴儿新生一般,许是纵马出了点汗,领口处隐隐露出的脖颈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德妃心中精灵大震,虽说平日里薛钧良都喜欢娇柔一点的美人,哪一个君王不喜欢娇柔的美人,审时听话又会言语,这样最和君王心意,毕竟做君主的在朝上累了一天。

  只不过难免陛下也吃腻了山珍海味,君王的心思从来都是揣测不得的。

  德妃见没人说话,自己又笑起来,很自来熟的样子,“姐姐的脸果然好了很多,竟是个活脱脱的美人,怪不得圣上宠幸姐姐呢。”

  薛佩听她阴阳怪气,知道是她因为自己平时得宠,所以有恃无恐,毕竟皇后的脸好了再多,仍然不能和她比。

  而且她来了第一句就说“奉国是马背的天下”,又夸皇后功夫好,长耳朵的人就能听出来,意思是说皇后是异姓又会武功,放在深宫就是养虎为患。

  薛佩还没发作,就听滕云冷笑了一声,他轻轻催马,走到德妃跟前,寒声道:“薛王宠不宠我是一回事,你一个妃子见到皇后下不下跪又是一回事。”

  薛钧良在暖阁看奏章,就听见外面有人啼哭,把姜谕招进来,姜谕才道,“是德妃娘娘身边的侍女,哭说皇后对德妃怨恨已久,正在武场用刑呢。”

  薛钧良乍一听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却笑了出来,这个丑皇后真是总给自己惊喜。

  他把宫女招进来,那宫女扑在地上哀哭,“陛下,您快救救德妃娘娘……”

  宫女抽抽噎噎的,哭的非常凄惨,一边抹泪一边道:“娘娘只是夸皇后娘娘身手好,说奉国是马背上的天下,皇后娘娘就怪罪德妃娘娘出言不逊……陛下,你快去救救德妃娘娘吧!”

  薛钧良是什么人,自然也听出来这几句避重就轻的说辞,不过他平日里虽然不说,也知道德妃恃宠而骄,只是后宫里没有什么乱子,他也就懒得去管。

  薛钧良本身想去看看热闹,但是怕自己一出场反而引得德妃哭天抢地,耳根子不清净,所以就让姜谕去传自己的口谕。

  姜谕是上前附耳听谕的,那宫女还以为薛王让姜总管去救德妃,叩了头谢了恩,止不住一脸欢喜的走了。

  那侍女以为自己搬了救兵,回了武场就扑在德妃旁边,不让人再用刑。

  德妃刚灭下去的嚣张气焰,看到姜谕突然又找了回来,他也以为是薛王来救自己了,装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期期艾艾的。

  滕云让人搬了椅子来,太子也坐在一边,看起来很悠闲,袖瑶老实的站在后面瞧热闹,她当然知道自家娘娘是什么脾气,表面上挺好说话,脾气也很软很随和,只是别把他惹急了,就像自己之前吃的那一耳光,现在心里还有些发悸。

  姜谕给滕云和薛佩请了安,笑道:“老奴是来传圣上口谕的,说完了就走。”

  他说着,面向德妃,道:“陛下有话,凤印既然在皇后手里,后宫一切事物就由皇后掌管,下次再有因为小事而擅闯暖阁的,严惩不贷。”

  姜谕说完,给滕云和薛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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