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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叔还在房中忙着救治楚云裳,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乔凝心与楚云绝只好着急的等在外边,直至深夜也不见他出来。
“我先扶你回去休息吧!”楚云绝也受了伤,再加上这几日拼命赶路,他一定有些体力不支。
看着紧闭的房门,楚云绝只好点头,两人回到房中,乔凝心细心的为他换好药,这才扶他躺下。紧锁眉头,乔凝心将三日前那件事情的前后细想一遍,加上楚云绝告知的经过,她越想越觉得不安。
直到疲惫的楚云绝睡熟,她才走到外厅磨墨铺纸,深思过后,她终是提起笔写下一封送往南楚的信,而那信的内容恐怕会是楚云绝不想看到的。趁着夜色,她派人将信送出,心中却是愧疚无比,此时她也只能用这样的方法牵制住南楚的势力,否则不管将来他们敌对的人是哪一方,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林天炎离开京城不过短短的数日,却不想宫内却发生了突变。皎洁的月光照进了皇上的寝宫内,龙榻上脸色惨白的中年男子早已不及前几日那般意气风发,就连眼窝也深陷进去,看起来已经病入膏肓。
寝宫外,一排御医全都静候着,一个个面带难色,大气都不敢出。一队御林军紧守在寝宫外边,那此陌生的面孔不由得让宫中的众人心生疑惑却又不敢有何怨言。
一袭明黄色的锦袍,太子今日看起来越发的精神抖擞,端坐在床边,他那深邃的双眼紧盯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男子,笑得过于阴冷,“父皇,请恕儿臣不孝,御医们恐怕是再无回天之力了。”
“我知道。”一声长叹,床上的男子连动也未能动一下,只是缓缓睁开双眼,自顾自的说到,“我知道,我很明白。”
“恕儿臣无能。”
“你怎么会无能!你很厉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比当年的父皇勇敢多了!”像是在自嘲一般,他竟然笑出声来,“若是当年父皇能像你这般,恐怕如今也不会有你,更不会有今日。”
“不会有我,但肯定会有更多的楚云绝,你也不用死在自己儿子的手中。”冷笑两声,他怒目一瞪,“你们这些做帝王的,全都是一个模样,南楚的段老头是这样,就连父皇你也是这样,既然如此专情,当初为何又要娶那么多女人放在宫里,要生那么多孩子然后让他们为了那个位置争得头破血流。”
“你…你把你七弟怎么样了?”这番话,不禁让他气血翻俑,却无法反驳。
“哼!这个时候你才想起关心他,未免太晚了点!”如今朝中的大半势力都属于他,就连南岳天也不敢对他怎样,那个不知进退的弟弟在一番叫嚣之后自然是被软禁起来,他暂时还不会对他下杀手,没有这个必要。
“他尚且年幼,不论资历或是头脑都不及你,他对你构不成任何的威胁,你千万别伤害他。”
“今日对我构不成威胁,不代表以后也是这样,我说过我不会像你这般心慈手软,否则岂不是要步你的后尘。”
“你…你怎可如此心狠手辣,我用我的命去换都不行吗?”
喘着粗气,他明显已经气急攻心。
“你的命我一定要取。”做了那么多,等的就是这一天,他不允许自己放弃,也不会放弃,“你若是不厚此薄彼,我又怎会出此下策?南楚的形势已经在变,那凭空冒出来的太子眼看就要登基,难道我会像段如风一样笨,把到手的皇位又拱手相让!”
“你不了解云绝,他根本不稀罕这个皇位,我也根本没打算让他做皇帝。”
“可你却在动摇,你也没有决定将来就将皇位传给我。”
无奈一叹,床上的男子沉声说到,“若是做帝王,我的这几个孩子中恐怕也只有你才最有资格,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将帝位传给你呢!”这个皇帝,他早就不想做了,他更不想将楚云绝牵扯进来,如今怪只怪自己太急于求成,不然又怎会落得这般的下场。
“无需多说什么,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既然不论早晚这个帝位都是我的,父皇也不会介意我早日当政吧!”冷笑着,他却将目光移到了别处。
床上的人足足沉默了半晌,最终才缓缓开口,“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够答应。”
“是何要求?”冷声问出口,他却有些紧张。
“我想留下最后一口气,等云绝回来。”
“不可能!”等他们回来,那自己还能有多少机会。
“只要你答应,我立刻写下传位诏书,并且刻去他靖王的头衔,将他一家贬至边城,永远不再回京城。”说到此处,他不禁红了双眼,却不得不紧咬牙关,等待他的回答。
“你是想借此机会保护他们?怕我登基之后将他们除掉!”笑得越发的冷冽,他抬眼看着床上一脸期盼的人,心中却已在动摇。
这样的结果虽不是最好的,不过却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只想在临终前了却一生的心愿,我已命不久矣,相信他即便是十分痛恨我,也会原谅我当年的过错。”
听罢此话他银牙一咬,不由得怒喝出声,“自始至终你想的只有他,我们这些孩子在你眼中又是什么?这么多年你都给了我们什么?母后当年不过是想得到你的垂怜,最后却是那样的下场,你还有何资格做我们的父亲!”
略有愧意,他努力动了动僵硬的手指,低声说到,“这次,就算是父,算是我求你。”
或许,他是真的想在临死前听楚云绝叫一声爹,可他却还有私心,他在拖延时间,在等能够救他的人回来。虽说他已改变了最初的打算,可他依旧不想就这样离去。
垂下眼帘,坐在床前的太子终是有些动容,“容我回去想想。”他开出的条件虽然很不错,可他依旧要再三斟酌。
“楚飞如今已辞了官,云绝虽说是个王爷却无兵无权,乔家也被你折腾得一团乱,他们对你不会有任何的威胁,难道就连这个小小的请求你都不能答应吗?”不得不说,他这个儿子做起事来比他更为利索,手段更为高明。
未雨绸缪,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年纪轻轻便有这般的见识与魄力,将来景龙交在他手中,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如若我说不呢!”此时,他也完全可以不答应他的条件,只要他一声令下,这皇宫立刻就会变天,一切都只是他一句话而已。可是不知为何,离目的越近,他就会越发的觉得压柳,迟迟不能做决定。这算计来的东西终究会让人觉得不安,此时他就是如此的心情,既不想放弃又不忍跨出这最后一步,只得立在原地挣扎。
床上的男子浑身一怔,双眼直直的看着上方,眼中已浮出绝望的神色,没了言语。
他终究是要错过,错过了素儿如今又要错过他的儿子,这恐怕就是他的宿命,无论他怎样挣扎也无法逃脱。
注视着他的神情,太子冷冷一笑,猛的站起身来,“我给他们三天的时间,若是三日之后他们还不能赶回来,那么恕我没有耐心再等。”说罢,他转身大步走出门外。
房门吱嘎一声关上,屋内又陷入了一片沉寂,那躺在床上的男人心中却是窃喜不已。还有三天时间,他并不是没有机会。
第一百六十二章 闯宫
两辆宽敞的马车在官道上徐徐前进,前面那辆坐着的是楚云绝与乔凝心,林天炎紧守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楚云裳跟在后边。那横在楚云裳胸口的一刀,至今让他沉睡不醒,并不是刀伤有多严重,而是那已经深入骨髓的奇毒,饶是林天炎医术精湛,尽管他用了许多珍贵的药材,可也只能暂时保住楚云裳一息尚存,苟延残喘而已。
那一刀本该是招呼在楚云绝身上的,那些早已埋伏在溪边的人本是打算将楚云绝置之死地的,可楚云裳却站出来硬生生的挡了下来。经过好几日的折腾与拖延,毒性早已攻心,要不是林天炎尽力挽救,恐怕他连这最后的一丝希望也不会有。
如今,他们正赶着回京城,因为他需要的那味药引宫里很可能会有。
车上坐着忐忑不安的几人,心中所想全是那宫内的圣药,而宫内的人此时却也正期待着他们。离三日之期仅剩下大半日光景了,偌大的寝宫内安静无比,连个使唤的宫人都没有,床上平躺的男子就这样静静的闭着眼睛,屋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心中的底气也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三日之期,这三日是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看来很快就要到达尽头,他一切的心思都是枉然。他很清楚自己儿子的脾性,过了这三日,他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最在乎的儿子,他此生都无法再见到他,也不能在临死前听他亲口叫一声父皇或是爹。这辈子欠他们母子两的,他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偿还。
这是他毕生的遗憾,永远的遗憾,让他死不瞑目!
缓缓睁开眼,将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柜子上,他那干涩的双眼中渐渐浮现出期待的光芒。那里放着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的画像,可就是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却无法够到。眼角微动,瞳孔移到了左方,在床榻不远处正点着檀香,一缕青烟缓缓升起,在这偌大的寝宫中弥漫着,那特殊的香味让他觉得恐慌,那是催命的青烟,待那缕青烟不再升起的时候,他的生命也到了尽头,永无回转之地。
他的儿子果然是优秀的,无论做什么都考虑得如此周全,即便是明目张胆的事情,他也不会落人话柄,真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牵动嘴角自嘲一笑,一声轻叹从口中溢出,他终是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
在离皇城六十里的地方,两辆马车正朝着前方飞快的奔走,车轮碾过平坦的道路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在此刻这声音听来却是让人更加的着急。端坐在车内,乔凝心暗暗握紧拳头,她甚至可笑的妄想将这慢悠悠的马车换成自己的路虎,那样至少能为楚云裳多争取一些时间。
日头缓缓落下,马车却没有停止走动,无论如何他们也要赶在今晚回到京城,最好能够连夜到宫中拿到那救命的药引。
月上柳稍之时,原本就有些寂静的皇宫变得越发的冷寂了,各宫门外虽然都掌着灯,却没有几个人出来走动,唯有东宫却是人来人往。那一身明黄色锦袍的男子端坐在高处,垂头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盏,暗下却是在默默的计算着时间。
探子之前来报,说他们很有可能在子夜能赶到,这个消息既让他十分不安,却又有些期待。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可总是觉得如果就这样结束了这场争斗,实在是让人遗憾。
御林军都守在门外,服侍的宫女和太监们也被他遣了出去,如今这宽敞的东宫大殿内只有他一人,其安静程度与遥遥相对的皇上寝宫不分上下。那些侍奉的宫人们都自觉的退下,没一个敢出来打扰,唯有身穿鹅黄色宫装的女子终是忍不住走进殿中,朝着那依旧端坐在上方的男子走去。
“你怎么还不去睡觉!”继续把玩着琉璃盏,他连头也没有抬一下,可语气中却透着一丝关心之意,眼角也不经意的扬起。
缓缓走来的段璃梳稍稍顿了顿,停下脚步楞了片刻,最终要是咬紧牙两步走到他身边,看着一脸平静的他轻声说到,“我以为你不会重蹈覆辙,我以为那几位皇兄已经是血的教训,可我还是错了,你为了那个位置连亲生父亲都要下毒手”你还是我认识的太子殿下吗?”
“你听说胡说了些什么?信不信我立刻将东宫这些宫人们的嘴巴都撕烂。”冷冷开口,他仅抬眼看了看面色慑怒的段璃梳,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神色。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等父皇归去之时,全天下的人肯定都会这样说,难道到时候你要将全天下人的嘴都撕烂吗?”
一声冷笑,太子缓缓放下手中的琉璃盏,却并不打算理会她。
“你那么精明,一直都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人,父皇也从没说过不将皇位传给你,你为何还要这样做?早做皇帝与晚做皇帝真的有很大的区别吗?”
“你不懂!”淡淡的说出这句,他却不想再多解释。
“我不懂你就说出来让我懂啊,你倒是说出一个能让你杀父夺位的理由出来!”这几天她真的受够了,她也无法忍受在她心目中一向完美的丈夫会变成一个绝情决意的小人,竟然冷血到能够亲自毒杀自己的父亲。
轻叹一声,他仰头看了看有些激动的段璃梳,终是无奈的摇摇头,“回去吧,早些休息。”
“你认为我还能安心的睡觉吗?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可以做到六亲不认吗?”
“滚!”爆喝一声,他陡然站起身来,怒视着渐渐泛出眼泪的段璃梳,一字一句冷声说到,“马上滚回去,别让我再看到你。”
“我不滚!”也不知从哪里来了勇气,这是段璃梳第一次这样对他说话,“我不能看着你再这样下去。”
“你想做什么?”冷眼看着她,他略有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