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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大学士立时惊恐非常,马钱子所说的症状非常准确,可是家中请的郎中没说病情竟如此严重,那自己岂不是活不过百日了?“那,我该怎么办?”
见范禹如此惊恐,知是被说中了,此人没有把脉便看出了他的病,看来果然是神医没错,那皇后就有救了。皇帝轩辕浥一直烦闷阴郁的心情终于得到了缓解。
“找个郎中开副药,回家好好歇着,不可再劳心,说不定能再活几年。”马钱子满脸的悲天悯人,把传说中神医的样子做了个十足,只可惜说出的话一点都不悲天悯人。
轩辕锦墨忍住笑意惋惜道:“父皇,看来要范大学士早日回乡颐养天年才好。”
轩辕浥点点头:“范爱卿,即日起便回乡养老吧。”
“谢,谢陛下恩典。”范大学士叩头谢恩,跟着其它大臣一起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老先生果然是神医呀。”大臣们走后,轩辕浥面带微笑的说。
马钱子不耐烦的双手捋了捋八字胡:“好了好了,怎么废话这么多,我要去看那丫头!”
轩辕浥无奈的笑笑,马钱子的个性他听上官颜提过,也就不作计较,便带着两人朝坤宁宫走去。
夜晚,本想留下陪母后的轩辕锦墨被上官颜赶回了东宫,理由是他奔波多日该好好休息。见父皇要留下,想必是马钱子今日施针之后母后精神好转,父皇还有话对母后说吧。所以轩辕锦墨就听话的回来了。
坐在软塌上,轩辕锦墨揉了揉太阳穴,近日急着赶路确实累了,喝了杯醒脑安神的茶,半躺在软塌上翻看起父皇交给他的几本奏章,以了解他不再宫中时发生了什么。
“殿下,太子妃求见。”太监德福慈祥的声音传来。
自从轩辕锦天离开之后,本就不爱说话的轩辕锦墨变得越发的沉默,每日只是拼命的读书练武,例行的给皇后请安,偶尔对着琉璃殿前的一棵梧桐树发呆。上官颜实在不放心,便把身边的太监总管德福派去照顾他。德福是看着轩辕锦墨长大的,所以当时即使因为要照顾轩辕锦墨而放弃了一些权利,依然很高兴的尽心照顾。待到轩辕锦墨入主东宫,德福也就跟着成了东宫的总管。
轩辕锦墨抬眼看着德福胖胖的圆脸,这些年来只有这个人陪在他身边,是这个宫中唯一让他觉得温暖的存在,眼神不由得柔和了些。但想到那个能折腾的太子妃,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叹了口气道:“她来干什么?”
“说是给殿下炖了些补品。”德福把两只小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眯眯的说。
“叫她把补品放下就离开吧。”轩辕锦墨摆摆手,继续看奏折。
德福出去后端着一个瓷罐进来,门外一个身穿粉衣的女子要也跟着进来,德福客气的回身道:“娘娘止步,太子连日颠簸十分劳累,下令不许打扰,娘娘请回吧。”
那女子竖起一弯调稍眉,也不与德福争辩,尖声朝殿内道:“殿下,妾身好不容易炖好的补品,您连见一面都不肯吗?”
轩辕锦墨头疼的放下奏折,这太子妃周芸是定远大将军周起的女儿,在他十岁那年,上官颜以找人陪他解闷的理由招了朝中重臣的儿女进宫读书,其中就有这个周芸。为了拉拢周起,他十六岁那年娶周芸进宫。可这周芸自小刁蛮任性,除了轩辕锦天,他对旁人又没有多少的耐性,久而久之就觉得十分厌烦。可问题是周芸给他添了一个长子,子嗣对于皇位竞争十分重要,因此轩辕锦墨也没有完全冷落了她。
“德福,让她进来。”低沉悠扬充满磁性的声音让站在门外的太子妃立时喜笑颜开,瞪了一旁的德福一眼,夺过瓷罐,轻扭腰肢就走了进去。
轩辕锦墨挥手让屋内的人统统出去,冷眼看着太子妃殷勤的给他乘汤,伸出一双玉手递给他,他也不接,只是冷冷的看着。
“殿,殿下。”太子妃原本迷恋的眼神被轩辕锦墨看得渐渐转为惊恐。
“身为太子妃,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轩辕锦墨也没有大声斥责,只是平静的说出来,然而那样君临天下的气势,比大声斥责更让人害怕。
太子妃的手抖了抖,就那样端着手中的碗盈盈跪倒:“殿下息怒,妾身因为太过思念殿下,一时没有忍住……”
轩辕锦墨捏住周芸的下巴:“没有忍住?爱妃可真是用情深切呀。”
太子妃露出一副妩媚的笑容,然而渐渐地笑不出来,因为捏在她下巴上的两指慢慢的加力,她觉得自己的下巴快要碎了。
轩辕锦墨凑近,轻声在周芸耳边道:“作为一个太子妃,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本殿留你何用?”
太子妃的身体猛地一震,以前她任性,太子并没有苛责她,只是要皇后训斥她几句。本以为轩辕锦墨还是喜欢她的,可如今看来,以前他不过是觉得她还有用罢了。
“殿……”颤抖的话语尚未说完,太子妃的眼睛蓦然睁大,轩辕锦墨觉得手上一沉,条件反射的松手,周芸立时软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轩辕锦墨抬头,看见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俊美男子,一手提着一个酒坛,一手捏着银亮的指刀,瞪着一双妖冶的凤目站在窗前。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瓦邪恶一笑~
顶着锅盖爬走……
24
24、第二十四章 夜饮 。。。
“离天?”轩辕锦墨惊讶的站起身。皇宫中守卫重重,这小子是怎么进来的?
凤离天放下酒坛,慢慢走到倒在地上的女人身边,凤目中暗金色的光华正快速流转,性感的薄唇勾起,仿若天边绽开的血色曼陀罗,妖冶而危险:“这女人是谁?”
“你怎么进来的?”轩辕锦墨侧耳细听,看来是没有惊动侍卫。
“怎么,破坏了太子殿下的好事吗?”凤目微眯,内力已运于指尖,考虑是先削了那女人的下巴还是一刀解决了事。
终于意识到危险的轩辕锦墨一个箭步冲上去,迅速抓住凤离天的手腕:“你干什么!”
在被抓住的一瞬间迅速收回内力,但指刀仍夹在修长的两指间,凤离天努力压制着自己嗜血的冲动,平静的说:“我要杀了她。”
“她是太子正妃!”轩辕锦墨感到莫名其妙,周芸已经昏过去了,要掩藏行踪也不能在宫中乱杀人啊。
凤离天将目光从那女人身上移开,盯着轩辕锦墨:“她碰过你?!”
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很别扭,轩辕锦墨看向凤离天,这才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名为愤怒的东西,恍然明白过来,别开眼:“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凤离天危险地眯起眼,猛然把轩辕锦墨推倒在软榻上,“我现在就告诉你,关我什么事。”
粗暴的印上轩辕锦墨的触感极佳的唇,疯狂的吸食、啃咬,直到有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漾开也不肯停下。轩辕锦墨扭动着身体试图推开他,不成想这样只会令他更加生气。凤离天伸手捉住轩辕锦墨的两只手,将他的两个手腕握在一只手中狠狠地压到头顶。
“唔~”手腕传来的剧痛让轩辕锦墨微扬起了脖子。凤离天顺势啃上了那线条优美的喉结。
“混蛋!你把我当什么了!青楼的小倌吗?”轩辕锦墨低沉悠扬的声音因脖颈被压迫而变得有些嘶哑,声音不大,却让压在他身上的人生生止住了动作。
凤离天抬起头,看着怒视着他的轩辕锦墨,发现那双黑曜石般深沉美丽的眼中竟蒙上了一层薄泪:“墨,我……”
轩辕锦墨抬腿,一脚将身上那个呆愣的家伙踹下去。
凤离天愣了片刻,慢慢站起身来,“对不起。”黯然转身,默默地向窗户走去。
轩辕锦墨望着凤离天的背影,觉得那如黑色标枪般挺拔的身影似要融入夜色一般,再不回来。心仿若被狠狠地掐了一下,嘴先于大脑的开口:“离天。”
挺拔的身姿顿了顿,止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怎么?”
“你,来这里有事吗?”
“没事,”凤离天顿了顿,轻叹一声,“只是在知味斋的酒窖挖到一坛酒,想找你,一起喝……”
自从轩辕锦墨移到东宫,琉璃殿就一直空着,只有白天会有宫人来打扫。因此,夜晚的琉璃殿中只有梧桐叶相互摩擦的声音与偶尔的虫鸣。
坐在琉璃殿朱红色的房顶上,凤离天拍开酒坛的泥封,倒在刚才在东宫顺手捏来的琉璃盏中,递给坐在一旁发呆的轩辕锦墨。轩辕锦墨接过琉璃盏,看到凤离天正试图瞪大自己狭长的凤目,讨好的望着他,宛若一只正摇着尾巴的大型犬。忍不住咧嘴轻笑,怎奈牵动了嘴上的伤,微微皱起眉,样子颇有几分滑稽。
“疼吗?”凤离天凑过去。
“废话。”轩辕锦墨瞪了他一眼,抬手喝下手中的酒。移开酒盏,一条湿滑的舌突然舔过他红肿的下唇。
“味道不错。”为了防止挨揍,凤离天在轩辕锦墨反应过来之前就远远的跳开,意犹未尽的舔着唇。
看着那条粉舌轻盈的滑过那色泽诱人的薄唇,轩辕锦墨只觉得下腹一紧。赶忙努力压制,一张俊脸却不自觉的红到耳根。
见哥哥没有追过来揍他,只是低着头又倒了杯酒。凤离天又不怕死的蹭回去,坐到轩辕锦墨旁边。轩辕锦墨把酒盏递给他,自己抱着酒坛喝了一大口。豪放的动作由他做出来丝毫不显粗俗,反而十分高贵帅气。
凤离天漂亮的眼睛弯了弯,轻尝了一口盏中的酒,清醇的味道瞬间充斥了口鼻,果然是好酒!抬手将盏中的酒饮尽。
“这酒味道不错,是什么酒?”轩辕锦墨终于平静下来,仰头望着月亮问道。
“唔,我也不知道,”凤离天抓抓头,抓过酒坛喝了一大口,“我在地窖挖到的。”
“你没事去挖地窖干嘛?”轩辕锦墨挑眉,这么大的人难道也喜欢挖虫子?想到这里,眼神不禁暗了下去,淡淡的望向院中的梧桐树。
凤离天没有注意到身旁人微小的变化,又喝了一口道:“我去偷酒喝嘛。”
轩辕锦墨翻了个白眼:“凤宫已经穷到要宫主去偷酒喝吗?”
凤离天摸摸鼻子:“最近确实资金紧张,不如你让国库给我拨点款吧。”
轩辕锦墨屈指弹了弹某个无赖的脑袋:“一边儿去。”
被弹的人装模作样的捂着脑袋惨叫,轩辕锦墨笑了笑,郁结的心情消散了不少,抓过酒坛又默默地喝了几口。
凤离天躺倒在层层琉璃瓦上:“你母后怎么样了?”
“还好,”轩辕锦墨叹了口气,“马前辈说还有的救。”
凤离天微不可闻的松口气,马钱子说有的救就是没事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就算是神医也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轩辕锦墨端起酒坛,咕嘟咕嘟的猛喝一阵。
凤离天坐起身夺过酒坛:“哪有你这样喝的?好酒都给你浪费了。”
轩辕锦墨又夺回来,两眼微醺的瞪着他:“小气!改天赔你十坛!”
凤离天哭笑不得的看着轩辕锦墨,抬手扶住他渐渐发软的身体。轩辕锦墨倒真有些醉了,干脆躺到凤离天怀中,继续喝。
“好了,不能再喝了。”美人在怀,凤离天自然高兴的摇尾巴,但又担心鲜少醉酒的轩辕锦墨受不住这陈年烈酒,抬手将酒坛夺过。
轩辕锦墨伸手抓了抓,却抓偏了方向,哼了一声也无力再抢。凤离天笑了笑,将怀中的人往上抱了抱靠在自己胸口,好让他躺得舒服。
轩辕锦墨软软的指着院中的梧桐树道:“你看那棵梧桐树,它叫墨天,是天儿和我一起种的。”
“是嘛,”凤离天敷衍了一句,复又叹息般的说,“都已经这么高了啊。”
“十二年了,能不高吗?”轩辕锦墨痛苦的闭上眼,“是我害了天儿,是我害了他……”
凤离天搂着他的手紧了紧:“傻瓜,那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轩辕锦墨喃喃地说,“天儿种梧桐树就是希望自己变成凤凰,永远陪着我,他不想离开的……”
凤离天怔了怔,自己当初确实是这个意思,那时年幼,听人说龙配凤,而雄为凤、雌为凰。龙指的是会成为天子的哥哥,那凤指的就是自己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