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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夏满头黑线地和沈梧对视一眼:“好……”
衡毅道声谢,还没来得及转身,就两腿一软,一头栽倒在地上,过道两旁的桌子被撞得东倒西歪。
周围的女生齐齐发出尖叫声,坐在最外面的苏夏和施尧赶紧把他扶起来,老师坐在讲台上拿著话筒指挥班干部们把衡毅送去医院,其余同学全都留在教室里听课。
负责护送的几个男生很快就回来了,只有苏夏一个人还留在那里继续伺候病人。施尧一屁股坐到苏夏的位置上,兴高采烈地跟沈梧讲医院发生的趣事:“……你也知道团支书和他关系特别好吧,当时她吓坏了,不停地哭,一个医生就问她,你是他女朋友?另一个医生就说,你别开玩笑了,一看就不是啊。第一个医生又继续问,那你们谁是他男朋友……”
沈梧趴在桌子上笑得胃都疼了,差点儿被口水呛到:“然後呢?”
“哈哈,”施尧回想起刚才的事情依然乐不可支,“然後我们表现出了高度的默契,一起指向苏夏。当时衡毅躺在床上可怜兮兮的,苏夏也不好意思反驳,就留下来陪他咯。”
沈梧不大乐意地哦一声,腹诽这帮人太没眼力。苏夏怎麽可能和衡毅是一对呢,他喜欢的人分明是自己,这简直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了啊。
晚上苏夏累得惨兮兮的回到宿舍,跟沈梧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衡毅春节去日本度假时认识了一个模特,两个人一认识立马就打得火热,迅速越过所有防线,成就了N夜情。结果这件事不知道怎麽搞的被奔驰男知道了,对方勃然大怒,当即搬回自己家中再不和他联系,衡毅伤心欲绝,想以绝食要挟对方,整整一周没有吃饭,结果终於在今天一晕惊人。
沈梧翻个白眼:“他的生活简直像是在演戏,我都不知道怎麽评论。”
苏夏笑著灌下一大杯白开水:“不用评论了,下午他给奔驰男打了十多个电话,还发短信说自己要死了,结果对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他飞快地死了心,晚上吃了一大堆东西,说要追求新的生活。”
“他真是看得太开了……”
“这种人生命力才顽强嘛。”苏夏走过来弯腰环住他的肩,“让我抱一下,一整天都没看见你了。”
沈梧楞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一声,窝在对方怀里安安静静地享受著,直到外面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沈梧猛地跳起来一把推开苏夏,紧张地回头看去。施尧捧著一只热气腾腾的烤红薯站在门口,惊讶地看著正一脸痛苦地揉著背的苏夏:“你怎麽了?伺候衡毅这麽累啊?”
沈梧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苏夏苦笑两声,呲著牙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著养伤去了。
38
衡毅回家休息了两天,再回到学校时对苏夏的态度明显亲近许多,俨然把他当作靠山兼倾诉对象,三天两头地约对方出去吃饭,一面追忆自己的纠结情路,一面哀叹为什麽身边迟迟不出现新男人。
沈梧满心失落地目送苏夏被又一个电话叫走,心里介意得要命,可又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立场去介意。他这才惊觉原来自己竟然这麽小气,明明和衡毅没什麽交集,却不由自主地要去搜罗对方的缺点,一项项地分析苏夏喜欢上他的可能性有多小。这样幼稚的行为连他自己都鄙夷不已。
现在已经很晚了,袁林翰早就睡得鼾声震天。沈梧气闷地关掉灯爬上床,对著手机屏幕一直看到黑,然後又把它摁亮,不知道摁了多少次,外面终於传来了门锁转动的声音。苏夏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凑过来在他头顶亲了一下就要躺回去。沈梧放弃装睡,伸手抓住他:“你怎麽才回来?”
“你没睡?”苏夏惊喜地回过头来看他,“衡毅不知道被什麽给刺激了,又哭诉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劝住了,刚把他送走。”
沈梧哦一声,嘟著嘴默不作声地望著对方。苏夏看出他不高兴,伸手抚上他的脸庞,不知道是在安慰谁:“他虽然麻烦点儿,但人其实挺好的。等他找见新的目标肯定就消停了。”
“嘁,关我什麽事。”
苏夏微笑地看著他:“嗯,不关你的事。对了,我今天刚知道他爷爷奶奶和你是老乡,他还邀请我有空去你们那边玩呢。”
“啊?”沈梧莫名地紧张起来,像是比赛前的那种感觉,“那你到时候去他家?”
“怎麽可能,当然是要去你家啊。”
悬著的心放了下来,沈梧翘起的嘴角不自觉地带著一丝胜利的喜悦。苏夏专注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凑上前去堵住他的嘴唇,只用力压著,两个人都不敢有别的举动。
约摸过了几秒锺,沈梧猛地後退,条件反射地转头看对面床上的袁林翰,後者正安安静静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沈梧伸长了脖子朝他望去,恨不能打著电筒检查他到底有没有睡著。他在床上摸索半天,刚要拿起手机照明,袁林翰突地打了个汽笛般悠扬的呼噜,简直像是在刻意证明自己的清白。
苏夏把脸埋进枕头里低低地笑,沈梧生气地用力打了他一下:“你变态!”
“开个玩笑嘛。”苏夏委屈地摸摸鼻子,“又没有来真的。”
等了快一个月,去荷兰的名单终於定下来了,苏夏意料之中地入选了。两个兄弟宿舍又找到了聚餐的理由,一下课就吆喝著跑去城铁旁边新开的大排档抢座位,算是提前庆祝苏夏读研。
“其实还早著呢,雅思至少得考6分那边才收我。”
“6分算个屁,”宗杰豪迈地一挥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施尧闷头喝完一扎啤酒,可怜兮兮地隔著桌子去拉沈梧的手:“以後大家回家的回家,出国的出国,结婚的结婚,估计就剩咱俩了。上次宗杰他老婆给我算的婚姻这麽差,害得我都没信心找女朋友了……要实在不行,咱俩凑合著过吧。”
沈梧边笑边用力把手抽回来:“毛病,好吧──”
苏夏一巴掌把施尧的爪子拍回去,清清嗓子:“敢跟我抢人?”
施尧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张大了嘴:“什麽意思?”
沈梧在一旁大为窘迫,嘴角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苏夏高傲地哼一声,手搭上沈梧的肩头:“就算要一起过,那也是我和沈梧一起过吧,没你们的份。”
沈梧慌慌张张地想要解释,施尧却很配合地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难怪你要去荷兰,是因为那边允许同性恋结婚麽?”
“当然了,算你说对了。”
其他人哄一声大笑起来,把这句话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玩笑来听。沈梧松口气,端起啤酒一饮而尽,以掩饰早就红得发烫的脸。
39
一行人闹腾到八九点,正要撤退时苏夏接到了衡毅的电话,让陪他去学校附近一酒吧坐坐。一直凑在手机边上偷听的袁林翰惊叫一声:“God啊,这算是豔福不浅吗?”
“当然算了!”另外几个怪腔怪调地跟著起哄。
“你们几个少废话,”苏夏无奈地笑笑,眼睛看著沈梧的方向,“我待会儿就回去。”
方才还兴致勃勃的沈梧一下子沈了脸,一言不发地扭头就走,刻意避开苏夏的视线。回去的路上另外几个家夥不住地拿衡毅和苏夏开玩笑,越说越过火,就跟那俩人真有奸情一样。沈梧在一旁默默地听著,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他从来不希望自己和苏夏之间的暧昧太过高调,所以在人前总是遮遮掩掩,可正经看到身旁的人一个个成了睁眼瞎,放著苏夏对他的那麽明显的好不管,却偏偏去关注衡毅,就觉得恼火不已。
袁林翰给迟昕煲完电话粥,连著打了好几个呵欠,早早地上床睡觉去了。算一算,这个时间宿舍楼应该已经关门了,沈梧烦躁不安地坐在电脑前等著,暗暗盘算等苏夏回来後要怎麽问他才好。
最後他发现自己是白想了。快一点的时候手机响了,沈梧一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心脏就蓦地一沈。他不知道是自己臆想还是确实如此,苏夏的语气里似乎带了些歉意:“今晚我不回去了,这个酒吧环境不错,下次咱俩一起来吧。晚安。”
沈梧盯著手机,不停地打出“晚安”两个字然後又删掉,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去,发泄地把手机扔上床,暗暗决定不管对方再发什麽短信过来,都一概不理会。整个晚上他都没有睡好,总是一入梦就又惊醒过来,脑子里糊里糊涂分不清到底转的些什麽念头。
苏夏刚把钥匙插进锁口,沈梧就醒了。他没有动,只是安安静静地凭声音分辨苏夏的一举一动,直到对方的呼吸声慢慢趋於平稳,他都没有等到熟悉的额头上一热的感觉。
袁林翰一大早就去食堂吃早饭了,沈梧轻手轻脚地洗漱完後又给自己冲了杯咖啡,靠著椅背慢悠悠地喝。他刚把杯子洗干净,苏夏就满脸困倦地下床了,一边打呵欠一边找出待会儿上课要用的书。沈梧一声不吭地看著他,心头腾地升起怒火,明知道今天一二节有课,却还是陪衡毅玩了个通宵;如果早就决定好要逃课也就算了,可他通宵回来後却还硬撑著要去上课,难道衡毅的邀请就这麽没法拒绝?
“你几点回来的?”
苏夏疲惫地挤出一个笑容:“5点多吧,有没有吵到你?”
“没有。”
苏夏觉察出沈梧语气中的生硬和不满,好脾气地跟他道歉:“不好意思,昨晚聊得没注意到时间,想回来又怕被楼管骂,就干脆等到早上了。”
“你们聊什麽了?”
“乱七八糟的一些事情呗,”苏夏轻描淡写地带过去,“没什麽可说的。”
沈梧脸皮薄,被敷衍了一次就再不会问第二次,只是简单地哦一声,闷在心里偷偷地难受。似乎并没有发生任何大不了的事情,可他就是莫名其妙地有种预感,昨晚成了两人关系的分界线,很多东西都已经开始慢慢地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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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衡毅对朋友倒是真的很好,一听说苏夏要去荷兰,就立刻帮忙找来大量资料,甚至还让自己在荷兰的朋友加了苏夏的msn,把那边的生活习惯气候环境还有注意事项事无巨细地列出来,做个表格发给苏夏。
“不用这麽积极吧,”苏夏咂舌,他简直要分不清到底自己和衡毅谁才是当事人,“还有一年半呢。”
衡毅震惊地捂住嘴:“早什麽呀,你看看我,大一下期刚决定要去法国学服装设计,大二就开始做准备了。提早准备总是有好处的,免得到时候被意外事故杀个措手不及嘛。”
沈梧将下巴搁在桌子上,歪著头看这俩人交流,莫名地有一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他希望自己也能像衡毅那样,为苏夏提供一些帮助。可是他没有荷兰的朋友,最多只能在网上找一些所有人都能找到的东西,哪里比得上衡毅搞到的第一手材料呢?
他沈默地看著苏夏的侧脸,头一次觉得这麽不自信,为自己的没用感到自卑和沮丧。苏夏一扭头就看到他神情哀怨地望著自己,笑著摸摸他的後脑勺:“你怎麽了?”
沈梧一声不吭地摇摇头,把脸埋进臂弯。他知道自己的心结是什麽,但又没有解决的办法。除非苏夏再不和衡毅来往,除非苏夏和以前一样只看著自己,除非苏夏不再隔三差五地出去玩通宵,除非苏夏不去荷兰。可是,这怎麽可能呢。
在情绪持续低迷後的某一天,沈梧推开宿舍门时终於没有再看到衡毅细声细气地跟苏夏讨论留学事宜的画面,预备好的灰暗心情没派上用场,一下子矫枉过正成神采飞扬。苏夏好笑地看著他的脸色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招招手:“过来,最近你都没怎麽理我。”
沈梧搬著小绿凳到他跟前坐下,眼巴巴地抬头望著他:“你雅思准备得怎麽样了?要不要我陪你练口语?”
“下学期才考试呢,不著急。”苏夏弯下腰,双手搭在他肩上,松松垮垮地环住对方的脖颈,转了话题:“我怎麽觉得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呢?”
沈梧撅著嘴没吭声,把“你忙著和衡毅鬼混”这句话扼杀在喉咙里。苏夏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起来,歪过头在他脖子上重重地亲了一下。沈梧条件反射地往後缩,却猛地想起两人已经好久没有这麽亲密过了,生怕自己的过激反应会连累到将来的福利,便立刻不再乱动,甚至还往前挪了挪。
苏夏又低笑出声,松开搂著对方的手,转身对著电脑继续写自我介绍。沈梧仰著头帮他检查已经写好的部分,偶尔指出某个小小的语法错误,或者把句式改得更加漂亮一些。
“不愧是六级考了95的人啊,”苏夏啧啧赞叹,“真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不管怎麽说,这也算是起到了一些作用,帮了一点点小忙吧。沈梧觉得很欣慰,现在再去和衡毅比,虽然并没有做什麽实质性的工作,可也总算不至於无所作为得太过分。他揉了揉因为仰太久而酸痛不已的脖子,正要起身就看见书架上贴著的便条:“小苏苏:我回老家去啦,长假回来咱俩再一起hig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