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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光明让沈言吓了一跳,手一哆嗦,又把VOLVO再度锁上了。他不悦地遮着光线看去,却是熟悉的车子。
苏青弦那一辆黑色奔驰。
因为光线太过明亮的缘故,沈言完全无法看清坐在挡风玻璃后的脸,只能依稀看出大概是苏青弦,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沈言已经打开奔驰的车门,直接坐到了副驾座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苏青弦却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伸手打开头上的车顶灯,那光一时间把他眉目照得清楚,沈言看着他,突然间有些忧心。
苏青弦淡淡笑着,「没什么事,就是回来了。」这样说着,眉宇却是不开,只是专注看着沈言,像是能在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似的。
按照苏青弦以往的性子,如果刻意扮小装乖,眼神只要委屈个半分,在他而言就是效果显著。别人不说,在沈言面前他从来不吝于扮演如此形态,唯目的论的现实主义作风表露无疑。沈言虽然前前后后被蒙了好几回,总算还是看出了几分端倪,对于苏大少的示弱还是有几分警惕心在,不过每每一旦面对苏家美钻祭出这一大招,还是总是招架不能。
而此刻他却淡淡笑着,还有点刻意云淡风轻的样子,反而让沈言更上了心。
不知不觉间,两人对于彼此的了解已是如此深。明明才不过数月时间,但心性品格似乎都能猜摸得到。一旦有了这种了悟,沈言不觉再度毛骨悚然了。
「你之前不是说只管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情?怎么突然就跑来了?既然来找我,就没想着要瞒我什么吧?干嘛还说这些屁话。」沈言抱胸挑眉,语气逼人。
苏青弦摸了摸鼻子,从小到大就很少有人在他面前说出类似的话,现在听来自然剌耳,不过因为是沈言说的,居然没觉得不爽,反倒是心头一暖。
一探手,就拉过了沈言的臂膀。
沈言只觉得手背一热,人一震,直觉反应就是要把苏青弦的手甩脱出去。但是苏青弦像是预知了他的反应,手下虽然不重,却是扣得紧紧的,沈言的动作只是相当于把他拉扯了一下,却没有挣开。
「干嘛!」沈言皱眉。
「让我碰碰你。」苏青弦的唇角在顶灯的照射下看来居然有几分冷酷。
这一句直接让沈言想到了当初的「让我亲亲你」,顿时反应有些激烈:「放手。」
「不放。」简单的话语很有些无赖,不过配着苏青弦略嫌严肃的脸就有几分违和感。
沈言瞪着苏青弦,不过考虑到此刻如果再坚持下去,智商就要和苏家大少一样退化,所以只是僵持着硬着手臂。
「我只是想碰碰你。」又是与之前被轻薄的惨痛记忆一样的话,沈言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更可恶的是这种麻痒感直接顺着脊柱往下爬,一直到了尾椎,差点引得他大打寒颤。
「怎么了?不舒服?」苏青弦却感觉到了对方的轻抖,另一只手伸上来,拂了拂沈言的脸颊。
不知道他刚碰过什么东西,手指间有点皮革的味道,指节触到皮肤处有点微凉,沈言不由得屏息。
「没有不舒服吧?」苏青弦放下手,对方的体温没有什么异样。手指处沈言的脉搏有点急,但也没有到异常的境地。
沈言收回了剑拔弩张,突然间感到他的人生有点灰暗。
不想发生的事情总是会发生,譬如他和苏青弦。那样强势地介入人生的男人总是放出这样的姿态,明明与世俗人伦相左的行为和动作他偏偏如同寻常,只要自己询问或者表露关心,苏青弦就一定会像情人一般相待,这样的奇怪事实,为什么被对方弄成了「谎言说了千遍也成真理」一般的情境?
「我说,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快回来?」沈言打算继续之前的话题,而不要像幼儿园孩童一样因为奇怪的事情争执不休。
「一起去逛一圈吧。」苏青弦却放开了他,发动了车子,在沈言再次发出抗议之前,黑色奔驰直接驶出了车库。
沈言很快发现苏青弦正驶向望湖边,望湖两侧的蔽天林荫大道若是在白天驶来无疑是种速度的享受,但在这个夜晚却有几分鬼气森冷感。即使路灯明亮如之前每个夜晚,却因为驾车的人脸色明显阴暗而使整个气氛沉重了不少。沈言早就繋上了安全带,然后发现苏青弦的速度相当快。
他时常坐苏青弦的车,自然知道一般世家子喜欢的飚车运动对于苏而言是极少发生的。偶尔谈及其他的问题时,苏青弦曾说过「某些规则并不一定适用于我,但我尊重已经制订的规则,在与自身利益不相违背的情况下,我不介意遵守这些前人定下的规则」,该观点当然也同样能应用到交通规则之上。
但今天苏青弦的车速非常快。而且因为已经颇晚的缘故,一路行来没有其他车辆,沈言几乎都能听到渐渐凛冽的夜风掠过车体的声音。
期间还闯了好几个红灯。
沈言一边眨着眼睛,一边忍不住屡屡看向苏青弦。
这一次,对方的心情似乎真的很不好。
因为太过于观察身边人的表情,所以当苏青弦停下车时,沈言用了三秒钟才认出两人所在的地点。
然后有点惊讶。
这地方是两人初识时曾经夜半交谈的地方——凯悦门口的一片堤岸。此刻的望湖一片桃红柳绿,即使莹绿的灯光把一切染得颇有些诡异,却还是抵消不了那在夜里依旧蓬勃的春意。
沈言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又到了这个更适合谈情说爱更胜于此时他和苏青弦相处情境的地点?
转过头看,苏青弦停下车时,神情已经比之前要自若很多。
如果说一开始渐渐提高车速的男人的情绪就像森冷铁块一般把空气凝结的话,此刻停下车的男子就又有了举重若轻的把握感。沈言继续眨眼,不由得钦佩身边这个男人。
每个人都有情绪波动的时候,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在短短十五分钟内调节情绪。
他不知道苏青弦的生活中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猜想大概是不得了的大问题。苏青弦很少露出这样的神色。即使曾经他时时在自己面前示弱,那也只不过是一种策略,却不是真实。真实的苏青弦大概很讨厌示弱,即使……在自己面前也是一样。
所以这一次,他没有再问「发生了什么」。如果对方想说的话,一定会在合适的时机说的。有时候追问并下是一种体贴,而是一种负担。
苏青弦下了车窗,晚来的风有点清冷,还带了周围莫名的花香味,好像只要伸出手,就能握住香花绿柳一般。
沈言几乎称得上温驯地坐在他身边,苏青弦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时不时瞟来的视线。
如果换个场合,这样的相处无疑称得上是梦寐以求的温馨了。
「情况好像不太妙。」然而,他还要说出了压在心底的真实,打破面前虚妄的梦幻。
「嗯?」
「听说老头子在跟他的老下属和朋友接触,虽然暂时还不晓得到底谈了些什么,不过总之不会是好事。」
「嗯?」
「听说老头子想要引入新的高层。」
「……」简单的描述让沈言哑然,直觉地抓到重点,「可你曾经说过,他不会动你。」
「是的,所以我完全不明白是怎样的变动导致他现在的决定。」苏青弦把手平放到皮椅上摊平,微微垂下的眉目如同雕塑。
沈言再度哑然,只觉得空气再度随着话题而凝重,「那……你怎么回来了?」
「接到老头的电话。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要我回来。」
「这些年他都退出了吧?」
「嗯……所以即使他那样做,我也不担心。即便他是苏氏的董事长,其实对于现在的局面影响并不会很大。」
「你已经想到那么坏的决裂的打算了么?」沈言听出了端倪,突然间有点冲动,想要握住对方孤单地摊在空气中的那只手,结果最后他的理智与情感妥协了(奇。书。网…整。理。提。供),他只是伸出手,拍了拍苏青弦的背,然后缩了回来。
「凡事总要做最坏的打算。」苏青弦抬头看向他,眼里有了些温度,朝他微笑了一下。
「既然局面没有失控,你的情绪怎么失控了?」沈言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
苏青弦偏头,这种不符合他年纪的动作最近是越做越熟练了:「不知道,或许我还是没有经历过传说中的家族争斗,一时有点适应不良吧。」
沈言默然,此刻的苏青弦有着与印象完全不符的……单纯,让他有点意外,却又好像是在意料之中。
「幸好有你在。」苏青弦看向他,眼神明亮,像是小小的宝石绽开成花朵,十分璀璨。
沈言心怦地跃到了空中,然后又怦地跌到了地下。
「幸好有你……」苏青弦的声音变得柔和而轻软。
沈言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拉开安全带然后侧身转向自己,有了被吻的觉悟但还没想好到底要怎样反应时,果然又被吻了。
与两人仅有的那次亲吻经验不同,这一次的苏青弦有点急切。
沈言只觉得唇齿间一阵压力,随后就被撬开了齿关,属于苏青弦的舌头像他本人那般强势地闯了进来。不属于自己的味道从口齿间传来,一时竟令他有些晕眩。
他的手下意识地抵上对方的肩胛。却被苏青弦一把扣住,握上脉搏处,只觉得对方的手指轻冷地触着自己的手腕,力道不重,却是一直扣着,有着牢牢被制约的感觉,又像是沿着脉络就能触到心脏一边。
而沈言居然心跳加速了。
苏青弦的舌温存而又顽固地侵占着沈言的领域。明明对于舌吻并非菜鸟,沈言还是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幻化成灰,还是被烈火烧过三天三夜的那种一把握去抓不到骨头的灰烬。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不逃跑的话大概就完蛋了。
所以他用力地挣了起来,结果挣扎着的手却被对手牢牢地禁锢在皮椅中,因为姿势太过扭曲的关系,手肘被扭到了,痛得沈言抽了一口冷气。
然后苏青弦的手劲就放小了,但是还是把沈言固定在座位上,出乎意料的强势。
嘴里被不断地强占着,苏青弦几乎像火焰般把沈言卷进了他的热情中去,嘴唇和口腔内部被对方以出奇的兴趣探索着,奇#書*网收集整理很快沈言就发现原来属于自己的身体这一部分居然有这样多的敏感带。
上颔和齿间全是对方的味道,然后对方的吻很快称得上淫靡了。
沈言能感到对方的身体更向自己倾来,简直像是山峦要把自己包围并且镇压一般。他此后又挣了好几下,才发现自己自始至终没有扯开安全带。
死!
斗大的字混合着数个血红的感叹号在沈言的脑中飞悬——简直是砧板上的鱼肉,还是被绳牢牢捆住摆好姿势一副任君品尝的那种。
危险感袭来,又很快被快感扑灭。
对方的吻变得有点粗暴,几乎等同于模拟性交一般的节奏,偶尔从齿间漏出的男人的沉重呼吸声混合着自己的呻吟声,听来完全不像真的,奇 …書∧ 網却让自己从头麻到脚。
甚至连脚趾头都忍不住蜷了起来。
原本挣扎的一只手也无力地摊在皮椅上,任由对方紧紧抓住,苏青弦的用力已经不受理智的控制,原本束缚着沈言的那只手顺着手腕摸下去,用力地按着手肘关节内侧,因为肤质的美好感觉而流连不止,顺着唇舌间的节奏而轻轻地按压着。
然后沈言发现腰际一凉。
男人的手直接探向了他的小腹,顺着衬衫内侧爬了进去,危险而热情地伏在他的内裤上,一根手指甚至要伸进去。
他终于能漏出小声的惊呼,原本还自由的那只手飞快地罩住了自己的裤子。
本来是要阻止对方的动作,结果却成了两人的手交叠着隔着一层布料放在自己要害处的奇怪姿势。
苏青弦的唇终于从他的嘴际离开,沈言急速地喘息着,因为难得自由的空气而呼吸,原本覆在苏青弦手上的那只手终于得空揪住苏青弦的手腕,想要把登门人室的恶狼从奇怪的地方拉出来。
然后对方的手很色情地揉搓了一下。
沈言感觉自己一定是被心脏电击过,不然怎么会全身大震直坐起来然后又狠狠跌向皮椅之间。
快感以秒的速度迅速地从神经元爬到了神经中枢,然后刺激着大脑,产生了一系列美妙而绚烂的感觉。
像是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脐下三寸,对方的手修长而温暖,在有限的空间里用沈言连自己都没试过的动作为他带来层层叠叠的快感。
沈言的手直接软了,摊在苏青弦的手腕上完全不能用力。
真是可怕,这辈子除了第二次自渎以外,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快地烧起来过。如果说之前的自己像是一把灰,那么现在这把灰又再度燃烧起了透骨的火。
然后又感觉到了对方的唇,苏青弦的唇齿已经移到了他的颈项处,毫不留情地轻咬吮吸着,微微有点刺痛.却让沈言的身体都要颤抖。
对方的身体已经几乎完全压到他的身体上,窄小的空间里苏青弦怎么能办到现在这种高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