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兴,因为……这表示他还是能为张建安付出些什么。
过了几天,某天早上,向维定起床后发现张建安今天的心情仿佛特别的好,还不等他开口问,张建安笑得轻快,道:“维定,你还记得我以前的同事胡叔叔他们吧?今明两天周末,他们决定去郊区某个山庄玩两天,昨天打电话约我了,我一会儿就跟他们一起去,大概明天下午回来。”
很突然,向维定愣了愣,然后想起这段时间张建安的心情阴郁,再对比此时张建安外露出来的开怀,向维定毫不犹豫地点头,笑着道:“胡叔叔他们去玩记得叫你,还真不错,最近天气好,去郊外散散心,也挺享受的。”
“嗯,去呼吸下新鲜空气。”张建安说着还做出一个深呼吸的动作来,似乎已经开始期盼今天的出行了,然后又对向维定道:“昨晚你回来很晚,就忘了跟你说,我过会儿就跟你胡叔叔他们集合,手机我带着。如果有事你给我打电话,明天就回来。”
“知道了,出去玩你别担心我,你跟胡叔叔他们玩得开心就好。”向维定微笑道。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张建安很满意,虽然暗自对向维定有些歉意,但……他已经尽量照顾孩子的心情了,一步步慢慢来吧!
吃过早饭,向维定先出门,张建安把屋里收拾好,才慢悠悠地拿上一套衣服,带上手机,关上门走了。
张建安一个人去了车站,搭了一班去郊外的短途客车,其实哪有什么老胡,哪有什么旧同事相邀,这不过是张建安编的罢了风景秀丽,离炻庆城只有四十分钟路程,又正是周末,许多炻庆的上班族约上友人自驾来玩,还有许多学生也趁着这天时——风景好、天气好和地利——距离近来玩,所以游人如织,张建安下车后第一件事,先选了家旅舍,订一个比较好的房间,然后才放心到四处去走走,他担心游人太多晚了房间不好订。
郊外的空气是比城里好太多,来这里玩的人大部分随意转一圈,甚至到了地方直接找农家乐之类的地方呆着,在用藤蔓植物或就是葡萄架之类的下面摆上茶桌,围成一圈喝茶聊天或玩牌,入目是绿叶阴阴,很是惬意。
张建安一个人四处闲转了一下,除了近处种植的供人欣赏的花草树木外,走得远了,更有种着农作物的田地,此时正有两个妇女在地里除草、施肥,张建安慢慢走了过去,经过她们身边时,她们会抬头奇怪地看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忙碌着。
这时五月,地里的黄瓜搭了架,正开着嫩黄色的小花,结了个别指长的小黄瓜,很嫩,那样子看着仿佛被轻轻碰一下就会破皮流出汁液,张建安想,如果再晚十天来,他肯定“偷”摘一根下来,尝尝鲜。
阳光照射下来,某些光滑翠绿的叶子微微反光,泥土的气息和清新的青草味道完美地混在一起,张建安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边走边看,然后找了个地方席地坐下,半眯着眼睛,跟万物一起享受着阳光普照。
此时此景,张建安心里有些感动,空气、阳光、植物、生命……他突然想起遥远得已经成为上辈子的事,还是徐文时那小时候的家乡。
弯弯曲曲散着细碎石块的小路两旁全是绿油油的农作物,那时没什么村村通公路,也没这么多林立的水泥楼,天空也没这么混浊,乡间小路上,空气中隐隐有着泥土的气息,太阳明晃晃的照着大地万物,现在想来,连那时的阳光都透着股说不清倒不明的干净。
唉
长大了,离开家,在外为生存奔波,很少回家乡,而且就算回家乡也是勿勿忙忙,几时有闲心看过周围的变化,几时有空闲回想年幼时的家乡?
总以为自己还有很多时间,总想着,未来吧,等有了一份好的工作,有一个好的收入,结婚了,有了妻子,再有一个孩子,穿着体面,带着家人一起回家乡小镇,那时候相熟的人看见了,会说“哟,文小子,出息了啊,瞧瞧这行头,娶了个这么漂亮的老婆”。
他认为那时候他才能抬头挺胸面对所有人,无论是曾经那些嘴里感叹“唉,徐家那小子,父亲没了,母亲走了,爷爷也去了,可怜的小子”的邻里,或者是一副怜悯状,其实也只是冷眼看着的亲戚们,他一直觉得要奋斗出个什么模样,才能在别人面前扬眉吐气。
当然,想法总是美好的,但一穷二白,只是一个高中生的徐文,在大城市里毫无关系,毫无根基,他凭什么去出人头地?所以,他混了一年又一年,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工作,也想过创业,但创业也是需要资金的,他没有父母为他提供什么,他只能自己慢慢存,创业也是需要机遇的,赶上了就成功,没赶上就失败。
很可惜也可悲,努力生活生存着的徐文被命运摆了一道,他再也没机会回家乡扬眉吐气了,他成了张建安,一个无需奋斗就拥有徐文为之奋斗一辈子的所有东西,他茫然了很久,坚持很久要去达成的目标突然就以诡异的方式达到了,无需他再努力了,让他简直不知道再做什么好。
当然,人心是不满足的,连生活都困难的时候,想着努力工作让生活无忧就好了,生活无忧了,想此生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就好了,有了房子后,想再有一部车子就好了,有了车子还会想别的,反正人……是欲望动物,永不满足。
满足是一种心态,必须自己给予自己,而不是外界物质可以带来的。
张建安不知道是否该满足,太过诡异的命运让他觉得世事无常,人生无常,成为一个富家子弟,钱,也许不算多,但对普通人来说已经太多,张建安对生命甚至有丝茫然,然后向维定出现了,成了他的责任,于是张建安找到了自己要做的事,呵护一个稚嫩生命的成长。
生命,单薄而脆弱,如那时候瘦小的向维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某些事淹没,无声无息,不引人注目。
生命,顽强而诡异,如在华城医院睁开眼的徐凡,死了?新生了?再来一次?不知道这是命运的作弄还是生命的顽强
第三卷 忧伤的挣扎 九十五章 有些心情
九十五章 有些心情
张建安坐在那里发了很久的呆。直到皮肤被太阳晒得发痛时,他才起身离开,找个地方随意吃点东西,下午没外出,在房间里看电视。
坐在床沿,无聊地转着台,张建安无奈地笑了笑,家里客厅比这房间两倍还大,沙发比这床软和多了,大屏幕的液晶电视,他却跑这么远,专程坐车到这里花钱来看电视好不容易捱到晚上,张建安把手机揣在身上,出去吃晚饭。
吃了饭,张建安没有立刻回房间,四处看了看,他找了一个有几桌人打牌的地方呆着,他看着这些人玩牌。
晚上十点,向维定回家了,打开门,迎接他的是一片黑暗。向维定站在门口呆了一呆,他知道张建安出去玩了,他知道张建安会不在家,可……回家真的面对一室黑暗时,向维定再次发现——张建安不在家,今天晚上家里没有张建安。
开灯,进屋,关门,向维定用陌生的目光打量着显得无比寂静和冷清的家,心里有些闷,以往回家时,客厅总会有一盏灯,以往进屋后,张建安总会微笑着说一句“儿子,回来了啊”,也许只有这么一句话,张建安就回了房间,但……家里有人,向维定知道张建安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也就不会觉得冷清。
站在客厅,向维定突然觉得这客厅太大了,大得让人有点冷,向维定不想忍受,所以他决定回房间,但站在自己房门前,他又停住脚步,侧头看向张建安的房间。然后他慢慢走了过去,轻轻打开门。
借着客厅透进来的灯光,向维定看见张建安的房间收拾得很整齐,床上的薄被叠好,放在床头,他没开灯,就这么走了进去,在身后关上门,把客厅那点光线也挡在门外,脱了鞋,向维定整个人躺在张建安的床上,目光怔怔,也不知道落在哪处。
所有跟张建安有关的事,向维定都记得很清楚,他在心里默默数着,当年在华城,张建安一次出差四天,他们分开了四天,来炻庆市后,张父七十大寿,向维定在上学。张建安一个人回华城呆了一周,他们分开了一周,上大学,向维定军训了半个月,他们分开了半个月。
在一起生活了十年的时间,向维定跟张建安分开过三次,一共二十六天,今天是分开的第四次,虽然张建安说了明天就回来,是最短暂的分离,但是……向维定此时觉得有些难受,身边空空的,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只要张建安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不在他伸手可触的地方,向维定就总会有一种抓不住的慌张感眼睛适应了这个房间的黑暗,能看到有微弱的月光投了进来,向维定慢慢从裤袋里摸出手机,拿到眼前,张建安的号码永远在他手机号码簿的第一位,手指放在拨号键上,看着张建安的号码在手机显示屏上不断滚动,向维定发了一会儿呆才按下去。
张建安把手机来电设置成震动,电话进来时,张建安就感觉到了,他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果然是儿子的号码,无声轻笑。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接,看着它响了许久,张建安才接听,站在原地,道:“维定吗?你现在回家了吧?”
“嗯,我在家里了。”向维定在听到电话里传来张建安的声音时,整个人都颤动了一下。
“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张建安问了一句,然后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向着正吆五喝六玩牌的那桌,让嘈杂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到另一端。
“没,没什么事。”向维定顿了顿,回答,然后听到张建安那边传来的声音,问:“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哦,你胡叔叔他们打牌,说人多热闹,硬拉着我一起玩,刚上去打了两把,手气不行,你也知道我不爱玩这个,正在一边看他们玩呢!”张建安笑呵呵的睁眼说瞎话。
“……今天玩得开心吗?”向维定低声问。
“还不错,就是人多,吵了点。”张建安话似抱怨。语气却显得开心。
“哦……”向维定沉默了下,道:“玩得开心就好。”
“你一个人在家,早些睡吧!你明天又要忙一天。”张建安关心地嘱咐,然后道:“先挂了。”
“等等。”向维定赶紧喊了一声,其实他也不知道还想说什么,但……就是不想挂电话,就是想多听听张建安的声音,向维定没话找话地问:“你明天回来?”
“嗯,后天你胡叔叔他们上班,所以明天下午就回来。”张建安一边讲电话,一边走得远些了。玩牌那边太吵了,现在也不需要那点儿伴音了。
明天回来……也就是闭上眼睛睡一觉,明天就能看见张建安了,向维定盯着房间天花板这样想着。
“那你坐几点的车回来?大概几点到家呢?”向维定缓缓问。
张建安在心里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夜空,郊外晴朗的夜,满天繁星,看着看着,仿佛心神都要被吸进去似的,现在面对向维定,他心里总有些复杂,此时听到儿子的问话,张建安心里也泛起酸涩。
成为张建安的第一天就伴在身边的孩子,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孩子,以往两人分别都是有着各种必须的原因,而这次……却是张建安刻意让两人分开,电话里,孩子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落寞,张建安有些心疼。
在家时,每天张建安总会为晚归的孩子留一盏灯,没工作这一年里,更是经常等着孩子回家后,陪孩子说一两句话,或为孩子做点宵夜,然后才道声“晚安”,各自睡觉。
不知道……今天回家,儿子面对一片黑暗的屋子,有没有难受……一个人呆在家里,会不会觉得害怕……孩子再大,家长总容易把孩子当孩子,去担心着。
“明天下午四点左右的车,大概五点最迟六点就到家。”张建安柔声道。
现在晚上十点,如果是明天下午六点到家,也就是还有二十个小时……向维定发现自己变得计较了,连时间都算得这么清楚。
好像没什么话可说了,向维定沉默着,不想挂电话。就算两个人不说话,但知道张建安在电话另一端,向维定心里就会舒服多了。
确实没什么可说的,毕竟明天就回去,张建安轻声道:“维定,早些睡吧,我挂了。”
“哦……晚安。”向维定语气低落。
“嗯,儿子,晚安。”张建安说完就毫不犹豫地结束通话,孩子的这一点情绪,他想在乎也在乎不了,而且现在在乎了,以后又怎么办?张建安只能硬下心肠,不去理会。
第二天,张建安磨蹭到下午四点半才坐车回城,到家的时候正好六点,刚打开家门,坐在沙发上的人听到声音回过头,然后立刻起身迎了上来,道:“你说今天这时间回来,我就提前把饭做好了。”
根本没想过向维定会在家,张建安很诧异,道:“难道你今天不忙吗?还有时间回家做饭?”
“不忙,我五点回来的,菜做好有一会儿,可能有些冷,我去热热。”向维定说着就要去厨房。
“儿子。”张建安伸手把向维定拉住,微微抬头看着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