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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张建安瞪着的向维定这次既不紧张也不害怕,反倒觉得一身都暖洋洋的,张建安怒气的对象是那些孩子,不是他,而且……好像是因为张建安觉得那些孩子欺负了他,所以他才生气的,这就是被人疼爱被人关心的感觉吗?好陌生。
“你傻啊,那些孩子这么过份,你不知道别跟他们玩了啊……还杵在那里任他们欺负……”张建安用力捏了捏孩子的脸,教训道。
向维定含了一口气在嘴里,让脸颊鼓起来,他想让张建安能捏得更多一些,主动配合他捏个够……很奇怪,脸上有点轻疼,可是心里却舒服得厉害,鼻子都有点陌生地发酸。
“可是……你让我跟他们玩。”向维定回答。
张建安楞了楞,他没想到向维定站在那里任人欺负,只是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已,最近孩子的温顺听话,都让他快忘了刚见面时向维定那充满攻击性的小兽模样,这孩子……真让他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叹口气道:“我是叫你跟他们玩,可不是让你给他们欺负。”
“没事,不算欺负。”向维定脸上带着点讨好的表情说着。
“傻孩子,下次不准让人欺负了,别跟会欺负你的人玩,还有,如果有人欺负你,要告诉我。”张建安摸了摸孩子的头嘱咐着,然后想想又补充一句道:“当然,你也不准欺负别人,知道吗?”
“嗯。”孩子乖乖应道。
※※※※
在大姐张玉娟几人来医院看过他之后,其他人得知张建安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并且身体恢复还好,便陆续有人来医院看望。
下属、同事、同学,然后还有那些远近的,认识不认识的亲人,再有一些跟张家有合作关系的公司老板也派人来问候一声。小小的一间病房,这几天进出的人还真不少,由此看来张家在这小小的华城还真是有些地位。
一直到他快出院的时候,张父张母才姗姗来迟。
张父张母都是年过六十的人,虽时尚地染了发,也依然能从发根处看得点点斑白来。不过还好,两老精神状态很好,没一点儿老态龙钟的感觉。
两老来的时候是上午,身下垫床棉被,张建安半靠坐在床上,而小男孩儿搬了根凳子倚着坐在张建安身边,在小破布包里摸出本书页泛黄的语文书,张建安听向维定那属于孩子清脆的嗓音念着。
病房门被推开时,向维定停下了声音,随张建安一起看了过去,当先是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年青男人提着一个看上去挺沉的保温盒走进来。
“三哥,身体恢复得咋样了?”男人一看见张建安便笑着打招呼。
这是公司的司机之一,主要负责张家这一大家子出门时用车,还偶尔为公司管理人员跑跑腿,开车接送等事。他也姓张,跟张建安同年,说起来比张建安还大上两个月,不过因为彼此身份摆在这,所以这张司机依然得唤他一声哥。至于叫“三哥”,那是因为张建安在家里排行三,便如此称呼了。
记忆里张建安跟这司机关系还不错,都是同年的人,比较有共同语言。
“呵呵,这么久才来看我,就算不好也早养好了。”张建安笑了笑,然后指指旁边向维定晚上睡的那张床,道:“房间小了,没多余的凳子,你自己随意啊!”
“不了,我这是送董事长过来,马上还要去建材市场那边接人。”小张放下保温盒,示意张建安注意门口,然后做了个手势,溜了出去。
第一卷 大男人和小孩子 第十一章 张家人
张建安看了眼桌上的保温盒,默然,小张那句“董事长”让他明白谁来了,果然一抬头,门口走进一对老人。
“建安,这娃娃是谁?”
张父穿着一身中山装,挺着胸,背着手走进来,脸上的皱纹昭示着岁月流逝的痕迹,但岁月同时也给了他一双深刻锐利的眼睛,任何人看见他,第一反应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到了风烛残年的老人,他浑身的精、气、神,都让人产生一种错觉——此人正当盛年。
随着张父的话,向维定慌忙从凳子上站起来,“哗”的一声,他起得太急,一不小心把凳子碰倒了,这下小男孩儿更紧张了,房里的气氛让他不知所措,瞪大了一双黑黑的眼睛望向张建安。
这身体记忆里的张父是威严的,精明的,厉害的,不容亲近的,反正即使已经一大把年纪了,也依然跟慈祥二字不沾边的。
果然,张父一出场,空气里似乎就带了些压迫感。虽然张父那句问话并没带什么嫌恶语气,但也没带什么赞同或喜欢,所以,平时对别人都冷冰冰,爱理不理的向维定都开始无措起来。
本来面对这身体的父母,张建安还正紧张呢!但此时见了向维定的模样,张建安反倒定了心神。就着坐在床上的姿势弯下腰,伸手把凳子从地上捞起来,放好,安抚地朝向维定笑笑,双手搭在小男孩儿单薄瘦弱的肩上,朝下轻按,见向维定乖乖坐好后,张建安才回头面向门口的一对老人。
“爸,妈,他叫向维定,又懂事又听话,是个惹人喜欢的好孩子。”
听了张建安的回答,张父皱了皱眉,倒不再说什么,坐到另一张病床上,然后开始打量这间病房。
“建安,你可别糊弄我们。听说了,这是那什么向东,也就是伤你那人的儿子。”
张母,穿着暗绿色细花纹的上衣,脚下踩着一双蓝色,适合行走的质地柔软地布鞋。头发剪短至耳垂处,梳理得整整齐齐,别在耳后。身上还挎着一洗得有些掉色的布料挎包,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什么东西,鼓鼓地。
就两老的穿着打扮,身材气质来说,还真有些不相配呢!
即使现在老了,张父一举一动那都是挺直着背,周身的气势那是随时表现出来的,而且张父身型高大,现在近七十了看上去也依然给人挺拨的感觉。反观张母呢!个子矮上不少,背有些弯,蜷缩着,也就更显得矮小。
而两人的穿着,虽然都是几十年前的风格,但偏偏张父穿着中山装,每颗扣子扣得整整齐齐,就是平添了几分严肃,而张母那身衣着却让她有些像农村那些进城赶集的老太婆的感觉。
张母一边说着,一边走近,打开保温盒,取出里面最上层的空着的内置保温隔层容器,然后探手从下面一层取出一把勺子,把勺子放在空容器里,再从保温盒里倒出散发热气和浓郁香气的鸡汤。
“来,趁热喝了,这是妈早上叫陈家帮厨的拿细火炖的,比什么营养品都营养。”
张建安低头看去,鸡汤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油气,汤色白而浓稠,看上去很好喝的样子,在他正伸手准备接过来的时候,目光转向了那双正递过来的手。
这是一双属于老人的手,皮肤松弛,满是褶皱,也不再有年轻人的皮肤的光泽感,肤色暗沉,并且爬满了深褐色的老人斑。记忆里——属于自己,而不是这具身体的记忆里,也有着这样一双手,在徐文小的时候,照顾他的爷爷,也同样有着这样的一双属于老人的手。
张建安的这略一出神,张母已经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张建安手上,然后转身盖上保温盒的盖子,絮絮叨叨地道:“这鸡我是让人从乡下买来的,不是饲料喂的,香着呢!你现在喝不完就晚些时候再喝,只要把这盖子盖好,总能管几小时汤不冷掉的。”
“啊,哦,知道了……”
张建安呆愣地应了几声,然后犹豫了,面对来自家人久违的关心,呃,就算这不是他的家人,但面对老人的关心,他总是打心底感动并想道声谢的,但想想,记忆里张建安一向木讷,面对这种情况,真正的张建安似乎是应该闷声闷气地喝汤,不吭声才对。
“谢谢妈。”犹豫了又犹豫,张建安依然挤出这句话。
张建安这声谢,让两老都怔了一下,然后张母首先笑了出来,坐在张父身边,道:“你这孩子,平时难得见你冲我们说句好听的话,这会儿倒弄得这么礼貌疏远。我是你妈,这还用谢吗?”
张建安怕自己言多有失,便不再说话,扯了个笑脸,就埋头喝汤。
张母笑眯眯地看着儿子喝汤,张父打量完病房,对这条件有些不满意,不过转瞬又不在意了,因为过来前特意去了医生值班室问过情况,知道儿子这伤差不多好,这两天也该出院了。
“咦,对了,建安,白雨那女人呢?”张母突然想了起来。
张建安被张母的问话惊了一下,差点儿呛住,咽下嘴里的汤,脑子快速转了转,提到白雨,张母的语气明显很不客气,看来这婆媳俩确实如记忆里那般不合的。
“她啊,前几天就带着娇娇去省城了。”
“哼,就知道这女人靠不住。你刚进院时她来守了你两天,我还以为她回心转意还是想跟你好,结果瞧瞧,我儿子还没出院呢,她就急着走。不就是个大学生,瞧那女人平时那作派,生活上不知道多体贴男人,还要你工作完回家做饭带孩子……”
“妈,白雨其实还挺好了,家里也收拾得紧紧有条,只是偶尔她忙不过来,我帮着做下饭罢了。”这身体对白雨还是挺有感情的,而且记忆里白雨也确实还可以,所以张建安免不了说分辩几句。
“你啊,别为她说好话,你觉得她再好,她也跟你离婚,还把娇娇要走了,妈说你就是对她太心软了。那种没心没肺的女人,也不想想就她家那条件能供她念书吗?还不是靠你。可瞧瞧,她就是那忘恩负义的人,连你躺在医院里,也不肯把你侍候出院再走。”张母瞪了张建安一眼。
得,张建安也不再说什么了,免得越说张母越是激动,这自古婆婆跟媳妇的关系就挺对立,很难相互看顺眼的。
张建安不答话,张母还在一个人数落着,待把手里的鸡汤喝完,不等张建安有什么动作,旁边的向维定已经站起来接过空了的容器盒子,放在桌子上。看着向维定的动作,张建安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孩子地头,然后立刻感觉到两道目光看了过来。
张母进屋第一次认真打量向维定,脸上有丝不悦,不过她一大把年纪也不会去为难一个孩子,只转了话题,问道:“你大姐她来看你时,跟你说什么没?”
张建安想了想,终于还是当什么事也没有,语气平和地道:“没说什么,只是有点儿业务让大姐夫帮着看一段时间。”
“哦。”
张母点点头便不再问,言语间开始关心起儿子的身体情况,而张父却显得话少,只偶尔附合张母的话,然后时不时地用探究的眼神打量张建安。当然,张父什么也没看出来,因为现在的张建安是真的不在乎那些东西。
临到小张司机再来接人时,张父才说了一句话。
“建安,等你出院后,在家好好养几天,觉得身体好了就回公司,你以前照管的那些事,一切照旧。”
张父这没头没脑的话,让张建安愣了几秒才明白过来,想来张父还是有些心疼小儿子,虽然这段时间手头事太忙,没有天天过来看他,但心里还是惦着的,尤其现在表态不让小儿子受别的委屈了。其实张建安很想说一句,这些他都不在乎,真不在乎。可,他还真不敢突兀地说出这句话!
“哎呀,你这老头子也真是的,现在白雨跟娇娇都走了,建安出院还住外面做什么,等他出院了,叫小张接他,搬回来跟我们住一起得了。”张母瞪了张父一眼,然后拉着张建安的手关切地道。
跟张父张母一起住?
只这一个设想就让张建安心底发虚发凉,一时半会儿应付还可以,要时时在他们眼皮底下,张建安也不愿意了,毕竟不是本人,又夺了两老的儿子的身体,心虚再所难免啊!
“这个,妈,我习惯了单独住外面,再说如果搬回去跟你们住,可能大哥大姐他们心底会有想法。要不,等我出院后再说吧!”
张建安小心拿话推辞着,然后张母也不再坚持。
第一卷 大男人和小孩子 第十二章 琐碎生活
在两老来过的两天之后,医生说张建安可以出院了。
上午,张建安在护士的帮助下办完了出院手续,他跟向维定的东西也早早收拾好了,其实也根本没什么,几件衣服和随身物品,还有向维定当初带着的那个小破布包罢了。
这半个月里,刘涛一直没出现,可能是还没联系上向维定的亲人或工作太忙吧!张建安也不在意,他现在特别喜欢这孩子,刘涛不来接,他就打算直接把孩子领回家。
拿着东西从医院出来,在街边叫了辆出租,张建安报了个地址,其实目的地很近,张建安买的房子所处位置挺好,在华城中心地段,从医院出来就过了两条街。
到地方,下了车,看着眼前八层高的住宅楼,他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真实地意识到,他有房子了,还是一套位于城市黄金地段的一百五十坪米的跃层式套房。
虽然这房子在他用十四年后的目光看上去,不够现代,不够时尚,甚至是有些老旧的,但想一想现在所处的年代,他又满意了。
张建安低头看着身边只比他腰部略高的向维定,低沉而又清晰地道:“走,回家了。”
华城,只是一个县级市,在本省的地理位置较偏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