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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敌情你这是在教训我呀?这府内上上下下的奴仆,哪一个不是让我管的服服贴贴的,就你这个丫头,活像是没人管教一般,顶嘴、开骂样样来——真是什幺样的主子,就有什幺样的丫头。」
同嬷嬷冷嘲热调着。
「耶,你这个老嬷嬷——哎哟,疼死我了!」珠儿按着身上的痛处,还是忍不住要回嘴。「您都一把年纪了,就该积点口头,要不,等到了地狱去,看阎王不割掉你的舌头才怪!」
「好了,珠儿,别再说了!」凤芷翣生拉硬拽,把珠儿给劝了住,继而欠了身。「福晋,芷翣在这儿给你请安了,容芷翣先告退。」
她扶着珠儿欲走,后头却传一阵高亢的尖噪声。
「站住!我说让你走了吗?」
雍王妃龇牙咧齿地嚷着。
方才她一见到凤芷翣,心中的妒火便熊熊高涨,瞧她一脸素净,连胭脂也没涂,但小嘴就是那幺地瑰丽粉嫩,容貌也似出水芙蓉般的白净无瑕。
可恨啊!
为什幺一介平民女子,能得天独厚,长的如此美丽,而她贵为皇亲国戚,却……却面貌丑陋,从小就是其它的格格、贝勒、阿哥眼里的笑话?
她恨所有长的美丽的女子、恨所有得到王爷宠幸的女人,她要撕碎她们的一切美梦!
她没有错,因为她们拥有的,原本都是她应该得到的!雍王妃愤愤地盯着凤芷翣那张美艳的脸孔。
雍王妃投给了同嬷嬷一个眼神后,只见同嬷嬷似了然于心,遂走上前,用力地将凤芷翣和珠儿两人拽开,并示意宝儿和贝儿把珠儿给拖出去。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幺——哎、哎哟……痛呀——小姐、小姐出来呀——」
珠儿的呼喊声,让急遽关上的门板给隔在门外。房里,凤芷翣如同猎人眼中的猎物一般,出不去,只能等着任人宰割。
「你……你们,你们想做什幺?」凤芷翣强自镇静着。
「哼,你这个狐狸精,胆敢勾引王爷,今儿个,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雍王妃嘴角泛着冷残的笑容,伸手拿起早搁置在桌面上的皮鞭,咻——地一声,便往凤芷翣身上抽去——
到底是练过武功的,凤芷翣反手一接,便将鞭梢给握在手中。
雍王妃抽不开、扯不动,气急败坏的喊道:「好啊,你竟敢和我作对!」
同嬷嬷见状,伙同其它在场的大丫头,合力把凤芷翣给制伏,并取来捆索,把她的双手、双脚给绑住。
「贱女人,竟敢反抗,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同嬷嬷的脚跟一提,像踹珠儿那般,如法炮制,只是力道更加有劲,这一踹,把凤芷翣给踹趴在地上。
凤芷翣吃力地仰起脸。「你们这幺做,私自动刑这事要传出去,不怕外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王爷吗?而且还可能因为这样,而坏了王爷的声誉的!」
皮肉之痛,她能够忍,只是,这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对雍王府的声誉总是不好,况且,还可能连累到胤辴,坏了他的名声。
「哼,你少在那边教训我!」
「贱女人,你有什幺资格教训王妃?」同嬷嬷又往她的身上踹踩了去。
凤芷翣忍住背脊处传来的疼痛,仰高着脸,未喊痛叫。
「同嬷嬷,你让开,让我亲自来教训、教训她。」
同嬷嬷依言退了开。
雍王妃举高皮鞭子,毫下留情,一鞭一鞭地猛抽下去。
「叫啊,我就不信你不疼!」
阵阵的抽痛如针扎刺着全身一般,她忍,她能忍的!
凤芷翣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忍,绝不能低头——
「好哇,你皮厚是吧?」没听见叫喊声,雍王妃打的也不来劲,索性丢了皮鞭,往她那片染红的背上一踩。「同嬷嬷,给我拿酒来泼,我就不信她挨得了多久!」
这也真是奇怪的了,以往她打那些侍寝的歌伎,哪一个不是才打了几下,就哀哀求饶的,有的甚至才看见她伸手拿皮鞭,就开始哭爹喊娘。
怎今儿个她这幺用力的打,而且打的那件白衣裳都染成红色了,这贱女人连哀叫一声都没有?!
哼,和她讲骨气是吧?
可惜,她从来不吃这一套。
若是这贱女人愿意出声求饶,或许她还会考虑收手,但偏偏逞什幺鬼骨气——
好吧,爱逞,她就让她逞个够!
同嬷嬷把烈酒取来,一迳地将瓶口往下倒,灼热的液体,浇洒在凤芷翣背上那一条又一条的伤痕上……
即使忍耐力再强的人,这会儿,怎幺也撑不住了!
「啊——」
凤芷翣痛地大叫了声,她咬紧牙根,绷紧全身,想藉此减缓身上的疼痛,但体力透支,最后撑不住,竟晕了过去。
「福晋,这女人晕过去了!」同嬷嬷扯着凤芷要的头发,察觉她确实晕了过去。
「把她弄醒!她以为装晕我就会放了她吗?」
雍王妃恨的牙痒痒的。
就算她自己再丑、再笨,也会有危机意识。今日王爷让她当侍妾,明日说不定就封了侧福晋,也许哪天两人还会设法把她给踢掉。
不,就算是有名无实,她也要护住雍王妃这个头衔。
想王爷在皇宫内的地位,可算是举足轻重的大臣,自从阿玛串通了皇上身边的人,使计让她嫁进雍王府内,那些平日笑她丑、笑她老的格格们,现在可是对她敬重三分呢!
同嬷嬷唤了一个大丫头,汲来一桶冷水,朝凤芷翣的脸上、身上泼去,霎时间,凤芷翣便幽幽转醒。
撕裂般的痛楚传遍全身,意识迷迷糊糊之际,只见雍王妃手持利剪,满脸狰狞地蹲踞在她身边。
「哼,我把你的头发剪光,再派人押你到寺庙去当尼姑。记得,以后可别再乱勾引男人了,尤其是有妻室的男人。」
雍王妃心里早打好了如意算盘,她选定了个男仆,就说这贱女人和他暗地里互通款曲,奸情被府里的丫头发现来告之。
所以,这一切惩罚都是原之有因的!
雍王妃捉起芷翣的一绺青丝,用力地扯了扯,芷翣的头跟着移挪。
那把利剪,在她面前晃呀晃的。
「你这贱女人,有了王爷的宠幸,竟然还不知足,又和家中的男仆暗通款曲——今儿个,我可是代替王爷在教训你的!」
雍王妃嘴角斜撇,一脸得意的笑着。
「没……我没有,你……血……血口喷人——」凤芷翣冷瞪着。
「还敢狡辩!」
喀嚓——
一绺青丝让利剪划过,断成了两半。此刻的雍王妃心里有了快意,复而又捉起一绺想继续剪,但一个人影疾速的窜进,抢走了她手中的利剪,又将她踢了开去——
「哎……哎哟喂呀……疼呀,疼死我了!」雍王妃连连哀喊着:「谁这幺大胆,敢推本王妃——」
她怒喝道,抬眼撞见两道冷冽的噬人目光,身子不由得哆嗦了下——
「王……王爷,你……是你呀!」雍王妃强装着笑容。
她万万没想到王爷这幺早就回来,一时间,显得有些慌张失措。
「她……她和府里一名男仆暗……暗通款曲,我……我正在替……替王爷教训她。」
「我可不记得,什幺时候允许你插手管我的事了!」
「她……她真的背着王爷你,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雍王妃乱了方寸,胤辴说什幺,她全然听不进去,一心只想定凤芷翣的罪。
「是啊,两名丫头宝儿、贝儿亲眼看见,芷翣姑娘和男仆阿福在花丛里幽会的,阿福也认了罪了!」同嬷嬷帮腔道。
胤辴冷哼了声,压根不理会她们主仆俩一搭一唱,迳自蹲下身去替已昏迷的凤芷翣解绳索。
看着她背上那片怵目惊心的血红,白色的素衣残破不堪,一条条的血痕映入他眼底……
这是何其残忍的手段啊!
胤辴两眼冒着火焰,斜睇着作恶的主使者。「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罢,他弯着身,一把将凤芷翣抱起。
「佴祺,快去请大夫!」
「哈攀龙,把所有相关的人召集至大厅,一个也不许漏!」
语音甫落,胤辴紧紧的抱着芷翣疾速往心雨轩奔去,只留下冷冽的寒声,缭绕着茗芳阁——
第九章
在珠儿替凤芷翣上药的同时,胤辴已怒气冲冲地到了大厅,踏进厅门,一干人等除了雍王妃外,其它的人全都跪在地上等候着。
「王爷,所有的人都已唤到!」哈攀龙拱手作揖,态度甚是恭谨。
「好、很好!」
胤辴眼里的厉光,直射向已恢复镇定、而且一脸毫无悔意,甚至还一副趾高气昂样的雍王妃。
今日,他要把所有的事做个了结!
胤辴甩开长袍,大剌剌地坐到太师椅上,面容威严无比。
「佴祺,给我审!」他唤着老管事。
「喳!」
老管事可以说是看着胤辴长大的,胤辴的心思,他端眼一看,便可瞧个七、八分。
今日——
怕是要有大风大浪了!
「阿福,你当真和芷翣姑娘……」佴祺的话停顿了下,轻咳了声:「和芷翣姑娘……私下有染?」
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审问,因为事实的真相是如何,大伙儿心知肚明,而且他相信,王爷绝不会怀疑芷翣姑娘。
因为芷翣姑娘打从一进府,除了前几日受伤一直在房内休养外,这两日以来,可都是随时随地的侍候在王爷身旁,何来和其它奴仆有染之说?
佴祺两眼透着精光,这阿福若是聪明,可别为了几个银锭子,傻傻的招了啊!
「奴……奴才……奴才……」阿福伏首于地,吓的只差没屁滚尿流。
这和先前的计画完全不同了嘛!原先福晋给了他几锭银子,要他收拾包袱快快走人,佯装成东窗事发,畏罪潜逃。
可,谁知包袱才收了一半,还没打理好,他就让侍卫大人给捉了来。
这词没套好,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到底有是没有?」佴祺又问了一遍。
身后传来福晋轻咳的声响,阿福连声回答着:「有、有、有。」
「大胆!」胤辴重重地拍击着桌面。「来人呀,把这个狗奴才给我拖到地牢内,杖三百!」
杖三百?!那不是去了他半条命吗?阿福惊的两眼圆瞠,头倏地仰起,双手猛摇着。
「不要,王爷,求求您不要……奴……奴才招了!」阿福内心惧怕下已,吓的面如土色。
「你不是已经招了吗?」
胤辴冽眸一瞟,吓的阿福两腿发软。
「不,方才奴才所招是假的,那全是福晋唆使奴才这幺做的!」
「死奴才!你自己做的好事,还想扯到我身上来!」雍王妃气愤之余,踹了阿福一脚。
阿福跌到胤辴的脚边,仰着头,掉着泪。「王爷,奴才知错了,求王爷饶了小的,这一切,全是福晋的主意,奴才也是受迫,不得不听从呀!」
「是吗?」
「是、是、是,绝对是真的,奴才不敢再欺骗王爷您了!」
「这下,你还有什幺话可说?」想到芷翣身上的伤痕累累,胤辴真恨自己没早些把这狠毒的妇人逐出府去!
「他……他分明是想脱罪,才会把事情赖到我身上来!」
雍王妃可不怕,她还有人呢!
「宝儿、贝儿,把你们看到的情景,一五一十地向王爷禀告!」
两个丫头跪在后边,见方才阿福的那一段审问,早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儿,张着口竟连话也说不出。
「死丫头,还不说!」跪在宝儿身边的同嬷嬷,小声的斥暍着,末了,还往宝儿的小腿上掐了一下。
宝儿叫了声,连忙压低头,惊吓、委屈、疼痛,这种种加起来,泪水早抑不住的,扑簌簌地直流。
「还哭,快说话呀!」同嬷嬷气的咬牙,又往宝儿的腿上掐了好几下。
宝儿只管掉泪,什幺话也说不出!
一旁的贝儿见状,再也忍不住了,她抬起头,把事情全盘托出。
「王……王爷,这整件事情,全是福晋和同嬷嬷一手策划的——」
贝儿的话才说了一半,颊上就印了一个火辣辣的巴掌。
「死丫头,你造反了啊你!」雍王妃怒气腾腾,食指指腹往贝儿额上推了下,贝儿便往后跌趴着。
「够了!」
胤辴倏地站起身,他根本无心于此,一心只惦记着芷翣的伤势,若不是为了要宣判王妃的罪,他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听这些他早料准的事!
「王……王爷,你听我说,这……这些奴才的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