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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李全抖了抖身,还真酸啊……
“喂,你也别怕啊。”方无璧见他抖身,便当被吓着了。便大掌一拍特义气的说,“放心,本公罩着你!我爹可是兵部尚书,保个小兵不成问题!”
李全无奈苦笑,只怕到那时,连这个公子哥也会追着想杀自己……
甩甩头,不多想,该办啥事就去办吧。自己是兵,听令就成,昧着良心的事不差一件。
于是,这营里三天,都未有动静。那娃一直寄住在区军医那儿,乖巧的很,天天巴望着外面的山头,有时也瞅着将军帐的方向,一脸的心焦。
“大叔,美人姐姐啥时能去救俺爹娘?”
区军医听这称呼,脸一黑,恨不得去角落画圈圈,“我没这么老……”。尔后又挤出一脸慈容,“快了快了,将军不正在布署吗?”
不过照李全看,那张笑脸没把那孩子吓着,实属是山里的娃见惯了黑熊,不以为奇。
其实私下,军医也知道了些。“这没凭没据的,又是大战前夕,将军不会为了个小村子发兵的。”
李全一脸不甘,“小村也是村啊!小的的村子也就百来个,大伙儿像是一家子似的,多开心?”
区军医跟着笑了,捣着药点头,“我原本在南蛮那一带,赤脚医生。村子也就百来口人,大伙儿要饿一起饿,有吃一起吃,有灾有难的,都一起扛,奇Qisuu。сom书当然有福也同享,热闹着呢!”
鲜少听军医谈自己的事,李全兴致来了,“后来呢?那么好的地方怎么不呆了?”如果是自个儿,哪怕根烂了也会杵在那儿不挪窝的。
结果军医还是笑着,只是满脸络腮胡的只觉得这脸皮在抖,“死光了。蛮族屠村,都死绝了。”
顿时,李全消了声。这边境小村,尤其是在这乱战之时想要保命,全靠着老天爷的那一眼。
“幸好将军路过,救了我,为了报答我就随了军了。”军医说着轻巧,可李全却也知里面凶险……
沉默半晌,李全又问,“军医,将军不打算救那小村子……你不怪他?”
军医手一抖,药撒了,连忙弯腰捡起,“说啥呢,将军要保的是十万大军的命。或许等他胜了,就能抽个空就这小子全村了。”
李全插不上话,其实他没说,将军和杨副将多半连这孩子的话都不信。借着烛光,看那在军医榻上依旧睡得香甜的山娃。抱着药枕脚一劈的便抱着被单呼呼大睡,毕竟孩子,留不住心事。
军医帮他盖好被子,转身又对李全说,“我和这娃特投缘,打算收他当义子,听他说他们村子过了成人礼后才能有名。而且也可用义父之姓。李全,我一粗人,帮我想个名吧?”
李全嘴角一抽,这不寒碜我大字不识几个吗?
可军医全然没注意,托着下巴想了半晌,“我姓区,那这娃也跟着姓……至于名,就取他乳名一字吧?你说,区山如何?”
“……”李全另一嘴角也抽了,两边一拉成了瓜弧,怪怪的。
“那,区娃?这名如何?再不行,就叫区征吧?他与咱们征远军有缘。”
“……”李全这回儿,总算明白那些文人墨客是如何鄙视不会取名的乡巴佬了。
叹一口气,“区翼如何?”
“翼?”
点头,李全有些偏私,想到了老家翼州。“小的听别人说,那名里含着翅膀的意思。这娃总不能一直困在山里,总会长大出去见世面吧?翅膀硬了,才好走。”
区军医连连点头,拍着大腿直夸,“还是你会取名,你看你爹娘给你取的名多好。全,一生无缺。”
李全一愣,他从未想到区军医居然还记得那茬子事。连忙装羞怯,打着哈哈的直摆手。然后弯腰退了出去,也顺便掩去了唇边那抹自讽。
第二日,前营探子来报。的确是有那么个村子,里面蹲着些西狄士兵。也正如山娃所说,那些个士兵各个身上带着伤,一脸的颓丧,似是丧家之犬。
“四周有无伏兵?”这是杨左将问的。
探子摇首,“并未察觉,不过那村子地势易守难攻,靠近不得。”
“……下去吧。”轻叹一声,也不交待日后究竟如何,杨左下了令。
李全看看将军,依旧盯着那副军图,似是能看出花来。只是李全知他根本就未对那小村子上心,盯着的是几日后与西狄军的对战之所。
于是,这小兵倒啥也不问。他只希望这老天能开一下眼,佑庇那所村子。然后便去外营巡视。
结果那天他站在高处望着下方,左右两军分别驻于山地,隐于林间。只有将军所在中军位于盆地之处。像在个大腕底一般,着实有趣。
刚想笑,却眼尖的望着从不远处有人单骑而来,即使在这山林之中亦扬起层层灰土,速度极快。
李全眯起眼,搭上弓,在那人临近之际冲着那马头前方射了一箭。
力正好,这速度也正好。尾翎轻颤,堪堪的划过骏马鼻头,直擦着马蹄射入土中。那马自是一惊,仰蹄嘶鸣。而那马上骑师却也技艺过人,没有强拉缰绳,只是轻拍马腹,连声安抚爱马。
这时李全才看清,马上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身兽衣装束,连马鞍都不用。看着,不像是大金之人。
那人也看清李全,便举起手中用来传令的青竹筒,正气凛然的吼着,“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李全脚下打滑,是听过这话,只是不知现下传的是何令?
结果那少年又吼着,“征远侯樊落何在,我西狄逍遥侯急令,速速通报!”
李全身子一颤,那只狐狸?不是过几天就打战了吗?他找将军有何事?不过想归想,李全还是听话的发了令箭,通知将军。
杀戮
大战在即,西狄却有来使。李全算半个新兵,也是头一遭碰到这阵势。将军也是重视,想了片刻便在营前搭了一个小帐,亲自赶了过来。
“李全。”杨左先一步进了帐,然后一手轻按着小兵的肩,把他给推了出来。“这里有我们守着,你回自己位上去吧?”
话客气,是杨副将一贯温和。可李全也听明白了,显然是不愿让自个儿介入。心里有些堵,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啊——有哪个傻子还把已经露了底的细作贴身放的?怨不得别人。
可刚想到这,这人还没离营帐多远,却见这帐帘一掀的,杨左抬腿,又把另一个人给踢了出来——正是韦副将。
“你就知道喊打喊杀的,留着也没用,守门去。”说完,杨左便把这帐帘给捂得严实,不透丝毫缝隙。
望着这脸色红黑交错的韦副将,李全干咳数声,溜着跑远点儿。
帐内,那西狄来依旧瞪着一双大眼好奇的打量着眼前一身戎装,这脸蛋却似女人般的将军。噎了半天,才说:“征远侯,论气质,你比咱们爷好多了……”
至于这人的“爷”是谁,自不用明说了。
杨左咳了一声,想着昨天在山里头碰到的那位逍遥侯,便对有这位下属此刻反应,丝毫不以为然。不过还是正事要紧,忙问,“这位小哥,您是来传话的?”
那少年也收回视线,点了点头,“这位大哥别客气,咱们爷说了和你们是一家人,不用拘谨。”
正待杨左听得糊里糊涂之际,他却又对着将军说,“爷让我传话,希望征远侯能帮个小忙。”
“小忙?”
“咱们西狄军中,现了叛军。前一阵叛逃之际占据了这附近的山头,那地易守难攻,西狄军又不擅长巧攻,希望侯爷能帮个小忙。”
这回,不用他说那个山头是哪个,杨左也明白他指的正是那孩子的村子。只是有些哭笑不得的瞄了眼一直不发一语的将军,问:“这位小哥,你搞错了吧?两军交战为何我们要抽出兵力,帮你们的忙?”
于是那少年也抓抓头,一脸的疑惑,“这我也不知道了,反正是爷的吩咐,我照做就是了。”说到这,突然一拍脑袋,“呵呵,瞧我这记性,爷还吩咐我交给征远侯一封信,我差点给忘了!”
“……”顿时,连那好脾气的杨左都翻着白眼,怎么就派了这么个人来了?这逍遥侯究竟在想什么?
樊落坐在上位,自然把两人的一举一动瞧在眼里,而刚才那人所说的话也自然是入了他的耳。只是……眉间轻拧,黑亮的眸子深不见底,不知又在想啥。
直至那人把逍遥侯的书信给递了上来仔细看了,这才点了点头,“明白了。”
那个西狄少年眨眨眼,立在原地,过了半晌见樊落丝毫没反应,便奇怪的反问,“征远侯,您……就这样?”
后者抬首望着他,眸子里全是他的影子,一瞬不瞬的,盯得少年心虚。
其实这少年就是伺候着燕如的傻牛,身在那人身侧好歹也知道些杂七杂八的事,于是这信里有啥内容他也猜得出。
只是他万万没料到,这征远侯看了信后,居然啥也不问啥也不说的,就一句“明白了”就打发人?
咽了咽口水,傻牛又问,“那征远侯,您的答复是?”
结果,美人眼帘轻挑,依旧淡淡的回了一句,“明白。”
傻牛呆愣半天,这帐子里也静得只闻喘息之声。猛的,他倒抽口气,双手抱拳行了个礼,“那小的也明白了,请征远侯放行,您那句话我一定带到!”说完,便掀起营帐,径自飞身上马,返回自家营地。
路经李全所在之位,还竖起拇指直夸着,“壮士,箭术不错啊!下回有空咱们好好比划比划!”全然的大咧,丝毫无深入敌营之感。
而帐内,却又是另一番光景。这前前后后,喝口茶的工夫都没有,连杨左都猜不透葫芦里卖的是何药,“将军……这信……”
结果樊落倒丝毫未有隐瞒之意,把信纸抛来。连忙展信,结果却生生的倒抽口气,〃将军,这!”
樊落颔首,“通知韦右,整军。”
“将军!您要帮他?可这是为他人做嫁衣啊!”信上写得清楚,杨左在翼州生擒之人,也是被樊落斩首之人,正是西狄皇族母系之戎氏部族之族长亲弟。说穿了,便是西狄皇太后的亲侄子。
而随后青山峡之役,樊落所杀的,也正是那个的胞兄。他原是复仇而来,结果却也落得和他兄弟共饮黄泉之水。
而正如杨左先前所说,那一仗打得蹊跷,退的,更是蹊跷。
如此这般推敲下来,杨左也明白了些,沉声道,“将军,西狄新帝继位不久,皇太后把持朝政多时,如此看来,这西狄二十万大军之中,怕是也分成两派,彼此内斗。”
怪不得前一日只见这逍遥侯四处迂回,却不见真刀真枪。原来这简简单单的一场两国交战,却藏着如此的诡谲叵测的权谋之争。杨左想着想着的,这冷汗便顺着颊边堪堪滴落。
低首,又看着信上所言,“将军,他说若帮他们灭了这叛军,便主动退兵?”杨左咬牙暗自思索着:与西狄一战,若是同等兵力,他愿一试。只是若须以少胜多,则是他所极不喜的。
胜了,必定损兵折将图留虚名,得不偿失。若败了,更损了威名,于己不利。
于是,这仗就杨左而言,若能免,便免。只是……
“将军,这西狄逍遥侯的话,我一字也不信。”不损自身,却让他国介入,杨左不明白他是何意,可也不傻。“将军,我们不能替他人作嫁衣。”
樊落听进了,唇角却是一勾,笑得冰寒,笑得肆意。他说,“以彼之道还以彼身。”
姑且不论其他,这战场之间,国事之间,哪怕同一血脉,不为一主,又何来“信”字一说?
巍石村地处偏僻,位于一座山头之上。在那儿的人多少都知道过了这山头,便是西狄国境。为了防身,|Qī…shū…ωǎng|多少好歹在村周用石头垒了几堵高墙,在山洞里头埋了些粮食。
可哪知,这阵势吓得跑流民,却挡不住西狄军。
仅百余人,不消片刻便杀了守在村口的壮丁,劈了老村长,霸占了这村子。
“大人,回国的几条道全被堵死,脱不了身。”一身西狄军装早已污血,脸上污痕狼狈不堪,可却不失武人威严,言行之间透着抹沉稳。
“……那只死狐狸,若我戎贞能回去,看我不扒了他们兄弟俩的皮!”座上男子仅三十出头,双眼充满怨恨,直瞪着手中长刀。
“大人……”他的侍卫却无法说出,这回国……又是何其之难……戎氏部族或许今时今日,会埋葬在这异地。
或许逍遥侯会说他们战死沙场,为国而亡,得一个风光大葬。可族长一死,在朝中经营数十年的命脉,便就断了。即使留下皇太后苦苦支撑,也会被其他部族如饿狼一般,吞噬抹净。
忠诚的侍卫曾苦劝大人莫中了奸计,无论如何都不可离了都城。可是胞弟被杀,血族之仇,令他蒙了眼。
十万大军叛的叛,逃的逃,只余下这数百人苦苦支撑。
“大人……”侍卫又想规劝,希望自己主子能放下成见,与征远侯相谋,方能有一线生机。
可是这话刚一开口,突然一枚火箭竟趁着夜色夹着腥红之光,直射入一旁粮草囤积之处!